第十四回 平叛戡乱临危受命 远征凤山初战报捷

　　诗曰：
　　贪婪贼子气焰嚣，强盗坑民岂肯饶？
　　扯旗讵料时光短，作乱不知天多高。
　　奉命督军当逞勇，存心灭匪须凭骁。
　　厉兵秣马待时起，捣毁贼窝试战刀。
　　且说奴七比武，当时被郑烨打倒在地，好一会工夫才爬起来。郑烨一拱手谦让道：“承让。”
　　这奴七丢了丑，躺了好一阵工夫，暗中运气聚力，忽翻身蹦起来，气急败坏再奔郑烨打来。牟茂叫：“停，倒地为输，下去吧！”
　　奴七不敢发作，只好乖乖归队。
　　郑烨凭实力打倒了奴七，又拱手叫喊道：“有谁再与我比试？”
　　又一年轻壮士飞步上前。只见他身材魁梧、手大腿粗、相貌堂堂、眉弯目瞪、声音洪亮、先声夺人：“我乃二龙坝覃珅是也，外号覃大腿，年满十九岁。”
　　牟茂朝他看去，高兴又觉奇怪，原来是过去在二龙坝收的徒弟。他的根底牟茂自然有数，只是对他为何来到都亭甚感疑惑。
　　覃珅从小也练过腿上功夫，加上牟茂的指点，武功已是大有长进。覃珅大腿肌肉特别发达，人人见了都叫他覃大腿。他腿上功夫也确实了得，一次练习中，旁观的人见他大腿粗壮结实，问他：“你敢把碗来粗细的楠竹打断吗？”
　　覃珅年轻气盛：“你在藐视我没这个能耐吗？”话音刚落，覃珅提腿将楠竹连根蹬翻，楠竹变成两截而且被撕裂数尺倒在地下。后来牟茂给他传授了十八般武艺，技艺更加精湛。
　　此时覃珅见郑烨连赢两人，便雄心勃勃站出来与他交手，也好让师傅看看自己武功的进步。
　　郑烨见覃珅身材壮实，知道不能与他硬对硬，否则稍有不慎便会吃亏。他拉好架势以逸待劳蓄势待发，果然覃珅抬足踢腿要横扫郑烨臀部。郑烨使出轻功纵身让过，刚一着地，覃珅右腿又飞踢过来。郑烨再一闪身，只一眨眼工夫又逃过致命一击。可是覃珅不让郑烨有喘息之机，左右两条腿轮番踢出，但郑烨辗转腾挪，要让覃珅耗尽蛮力。每当覃珅用足浑身力气，都被郑烨轻轻化解。
　　二十多个回合下来，覃珅开始冒汗，出腿产生的爆发力度已不如前几回合犀利，减缓了速度，没了先前的锐气。
　　郑烨见对手动作稍一迟缓，便立即展开攻势。只见他上下左右齐开弓，辗转腾挪巧周旋。拳头似雨点般打向覃珅。他的速度是那样快捷，动作也极其刁钻，使覃珅疲于应对，进而没有了出腿的机会。
　　怪不得有武林人总结：“一打眼力二打快，三打体力四打踹”之说。覃珅到底年轻骨嫩，用尽十八般武艺想扭转局面。他抽空档飞起一脚，郑烨知道他此时的腿功力道已不如开始那样强硬，便将身一转，避过对方飞来的踢腿。覃珅随即使出后旋腿。这是覃珅的绝活，郑烨轻轻一转身又化解了。二人你来我往战有七、八十回合未分胜败，令在场人看得齐声喝彩。牟茂看罢随即叫停，让覃珅歇息。稍后要问他为何来此。
　　覃珅之后，后面连续前来十多人，但都不是郑烨的对手。牟茂身后的樊刚常见十几人都败在郑烨拳下，早已忍耐不住，大吼一声：“看我来与你斗上百十回合！”便往腰带上扎住长衫，迈开虎步来到场中。郑烨问过姓名，突然使出双雕捕蛇；樊刚常一见，雕者山中猛禽也，最怕羽箭，便使出一箭双雕势。郑烨立即一个鹞子翻身，翻腾到樊刚常身后；樊刚常使足力气一个骒马尥蹶；郑烨赶紧闪身一旁，双掌伸开使出鹰爪功，要抓樊刚常小腿；樊刚常迅速收腿躲过。二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互不相让，足足斗了五十回合难分输赢。
　　樊二猛见弟弟久攻不下，飞身上前拦住樊刚常道：“兄弟且让开去，看我来与他斗一百回合。”郑烨见是樊氏兄长，已知他武艺肯定不亚于樊刚常。俗话说艺高人胆大，郑烨心想：他既然来之，就与他争个高低何妨？便摆出站桩式蓄势待发，要以逸待劳。
　　樊二猛并不客气，上来便拳脚相加，拳头似暴风骤雨打来。郑烨依然采用避其锋芒，泄其锐气。可樊二猛不同于等闲，诨名钻山豹，他是久经锻造之人，既然大言要与郑烨大战一百回合，可见他是具备实力的。预料之中，二人战了五十回合不分高下。
　　牟茂意识到郑烨能力撑若干局已属不易，让他歇息吧。便叫停二人，准备人事上的安排。但身后有人不服，牟茂看时，说话的原来是覃兴全、覃兴家二人。樊大勇见这兄弟二人似有不服，也想露出两手来，便跳入场中：“不要不服气，能赢得我这两只拳头再去找他们算账去。你弟兄俩谁先上，或者一起上？”
　　只见覃兴家说道：“两个斗一个有失体面，我与你单打独斗，你就使出看家本领来，咱俩定要分出高低。”
　　说完俩人大战在一处，斗了五十回合谁也奈何不了谁。
　　牟茂叫：“停！”二人拱手离场。
　　只见覃兴全道：“让我与樊大哥斗上一百回合再喊停。”
　　只见樊二猛应声到来：“你是覃家老二，我是樊家老二，今天咱俩必须分出究竟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说完俩人缠斗在一处。牟茂觉得他们俩实力不相上下，就等同待之：“二位请住手，论武艺二位不相上下，论弟兄还是年龄长者为兄吧！”俩人携手走下场来。
　　此时章坚欲出，牟茂道：“哥哥就别去了，让染海波出面吧！”
　　染海波自从牟茂到青石岭寨中后，便跟牟茂哥进一步学习武术，加上原来的武术基础，后来到了向家庄又打熬气力，常与兄弟们切磋比武，如今已大有所成。染海波见牟茂点名让自己出列比武，便上前拱手走进场中喊道：“有本领的请出来比试，没本事的请站一边瞧热闹！”
　　突然人丛里钻出一个人来，高叫道：“休说什么有本领无本领，蠃了我你算有本领；若输在我手里，那你是没真本领。看招！”
　　染海波见对方不过二十七八年纪，穿一身土式对襟服，头裹青丝大盘巾，脚穿竹麻编就多耳鞋；两手色如毛铁黑，手指似铁签；浓眉暴眼，蒜样狮子鼻下一张大方口，轻喊一声，远山便传来沉闷的回声，听此人说话中气十足。
　　“请将不如激将，你终于肯出来和我比试高低。不知你姓甚名谁，是好汉也得留下姓氏名讳、出身来历。”
　　“我祖上早年曾是周末巴国第一人‘巴蔓子’将军。提起古人谅你也不知道，我叫巴龙，二十有七周岁，若需要手下留情就趁早打声招呼，我便有了分寸。有啥本领快请出招！”
　　听巴龙说话就像擂了一通战鼓，震得全场山响。染海波心里想，单凭我俩的名字也够绝，海波遇上巴龙那得闹个倒海翻江。便使出一招狂风兴浪，一掌劈向巴龙面门；巴龙将头一偏，却伸出两爪欲抓染海波手腕。染海波一掌劈空，早已将身蹲地，左脚着地为轴，伸出右腿要横扫巴龙小腿；巴龙见抓不着手腕，立即弯腰下移，铁抓伸向染海波右大腿。染海波哪里会让他抓住？闪电般划过了这双鹰爪。只见鹰爪抓了个空，一下抓向地面上，地面的条石被铁指抓得火星乱溅。一阵烟火过后，只见条石上呈现出四条抓痕。
　　场上观看的人们都惊出一身冷汗。两人你来我往谁也战胜不了谁。诸宇传见巴龙如此了得，心生羡慕，前来顶替染海波厮打，又战了若干回合，依然不能取胜。王钦见了手也痒痒地前来换下诸宇传，又战了若干回合还是不能取胜。接下来郜森与蒋君臣分别与巴龙斗过了一个时辰，仍不分高下。牟茂便叫巴龙等人全都歇下。牟茂问在场人道：“还有谁愿出来比试？”
　　停顿了一会，场上鸦雀无声。牟茂想，看来无人敢于比试了。于是，当场宣布了狼军旗总人等。最终统一部署是：
　　狼军统领一人：牟茂。
　　副统领二人：章坚、潭仁。
　　参军兼记录使一员：覃兴家。
　　然后是各旗总狼军兵力分配如下：
　　1.染海波领八旗为：天、上、地、下、日、月、星、辰。
　　2.樊大勇领八旗为：寒、来、署、往、春、夏、秋、冬。
　　3.樊二猛领八旗为：前、后、左、右、人、和、全、能。
　　4.诸宇传领八旗为：龙、虎、豹、熊、鸾、凤、合、鸣。
　　5.樊刚常领八旗为：东、西、南、北、中、可、调、协。
　　6.覃兴全领八旗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
　　7.蒋君臣领八旗为：申、酉、戍、亥、戊、己、庚、辛。
　　8.王钦领八旗为：金、木、水、土、火、电、风、雷。
　　9.郜森领八旗为：江、河、湖、海、开、启、航、程。
　　10.郑烨领八旗为：高、山、壑、谷、任、鸟、飞、腾。
　　后卫旗旗总一员，覃珅领八旗：平、川、广、野、骏、马、驰、骋。
　　先锋旗旗总一员，巴龙领八旗：变、化、万、端、唯、我、狼、军。
　　探马旗旗总一员，相旺领八旗：高、低、排、序、不、可、胡、行。
　　筹集押运粮草旗总一员，奴七领八旗：犬、牙、交、错、百、战、能、胜。
　　安排已定，各自按部就班。近日各自带领本部狼军强化训练。不仅训练武功，还包括翻山越岭、穿林渡水，攻城防隘。计划训练一月开拔施城剿灭叛军。相旺及时带本部人员分头哨探各地军情。
　　安排完毕，牟茂叫住覃珅有些疑惑地问道：“徒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这军营里？”
　　覃珅酸楚说道：“自从师傅接受封印后，蒙古人穆罕尔戈兄弟跳出来果然刁难我父。皆因叛匪猖獗，我父年老体弱不能带兵灭匪。二人便在剿抚使大人处添言加醋指责家父怠慢军情，致使叛匪成患。告我父剿‘叛’不力，造成叛匪反元成蔓延之势。故剿抚使追责免去家父宣抚司之职，我父被贬为庶民。为此家父便让我前来跟随师傅麾下剿灭叛匪立功补过。刚来到此便见演武场正在比武招贤，我想机会正好，便报名参与了比武。师傅既让弟子任旗总，我将不负师傅栽培，定然在消灭匪患中冲锋克敌，报答师傅恩惠。”
　　师徒俩正在谈论着，却有相旺带来一白羊塘刚参军的士兵，他掌握有关于叛匪的重要信息。近日石砫、彭水一带土苗等地方势力互相侵扰，相互蚕食，战乱不断。土民不堪战乱之苦，躲进深山以岩洞为家；以野菜野果树皮草根充饥。大量田地无人耕种，令山民不堪其苦。在反元势力的组织下，纠合多人挑唆边民叛乱。目前已有探子来到白羊塘散布流言，不久要翻越小山进犯都亭。叛军势力已成气候，他们打着反元旗号声称三个月“拿下施城，建立新土司”。其中还有大奴坝奴土司二儿子奴铖见时机成熟，来到石砫充当起首领纠集各路散勇数千之众，准备遥相呼应攻打施城，形势极为严峻。
　　茂公见情况紧急，对相旺说道：“就辛苦你带一班人前去再探，弄清进犯的具体时间地点，从哪条道路犯我疆界等。”
　　……相旺得令去了。牟茂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这次初次对敌，实是心中无底，对实战缺乏经验，此时思之甚多，唯恐稍有不慎被叛匪所困。战场上谁胜谁负实难预测，但必须是守备出击兼用，走出去迂回对敌展开较量。叛军目前人熟地熟，占先决条件；我狼军未经实战，处于被动，因此必须谨慎从事。想毕，茂公对张坚、潭仁道：“看来我们不仅要派人守住各地方关卡，还应以‘主动出击’为主，休要等到逆贼犯境施城就要将其消灭。”
　　章坚道：“守关卡可派小股狼兵前去，每卡投放一旗人足够了，重点坚守此六处关卡最为重要：一、软耳箐卡，二、大溪口卡，三、岩门头卡，四、七岳山卡，五、鱼泉口小山卡，六、白羊塘卡。只要守住此六处就可以使西线无忧。”
　　潭仁道：“守卡固然重要，还必须派出联络人员与各地互为联络，力争第一时间掌握各卡军情，方能知己知彼，才能与敌周旋。”
　　且说奴铖听探子来报道：“去都亭里的各条大路已设关卡，重点关口都有驻军封锁，一旦设立关口可谓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要从都亭出兵攻取施南已是希望渺茫。”
　　奴铖听罢，双眉紧锁，似此又该如何攻克施城呢？奴铖便找来各路头目，欲商讨如何进入施州的良策。
　　只见一人在旁建议道：“我们不妨派出六路人马佯攻他那关卡，却将大队人马绕黔江转酉阳、凤山两地联合散毛土司立下脚跟；然后再取高乐山、金峒、龙潭。只要占领这几处要地，似此可将施南辖地占领一半。最后剩下施南一座孤城就容易攻克了，最终包抄都亭里狼军可一举成功。”
　　奴铖听了此人谈话似成竹在胸，展露出雄才大略，此计的确有声东击西的奥妙。奴铖本是心胸狭隘之人，心中想道：此人能力在我之上，绝不能让他揽取大权，否则我奴氏何以掌控？然而口中却夸赞道：“吴先生言之有理，英雄所见略同。那咱们就派一支先锋队打前站，神不知鬼不觉与当地散毛土司联合北上攻取施州。”
　　吴昊臣何许人也？他来自四川涪州。因祖辈世袭涪州府台，元人来了后丧失了府台之职，欲与元人势不两立，藏身彭水纠集反元同仁。听说奴铖招兵反元，也知道施州天然屏障天险难攻，若夺取此处屯军作基地十分重要，便率领自己的人马前来投奔奴铖共谋天下。吴昊臣三十来岁，自幼习文练武，熟读孙子兵法，颇有谋略，人称“智叟先生”。
　　奴铖听他一番高论，自然佩服有加，却又内心妒忌。但又不得不采用吴昊臣之计。于是准备“佯攻都亭实取凤山”之计，派教师秦杰为先锋率领大军直扑凤山而来。
　　相旺一班探子早已将奴铖声北击南之计报告茂公。茂公与章坚、潭仁二人计议着：“奴铖南下后再至施州最快也要月余才会到达。我们不如提早派出奇兵秘密协助凤山，以逸待劳。”于是叫来先锋营巴龙带属下八旗兵勇前去凤山驻防，又派樊大勇带本部人马随后接应。
　　巴龙接到命令，带着人马秘密进入凤凰山下扎营，专等叛匪到来。
　　奴铖的先锋秦杰已抵达城边，见城中并无动静，于是，不等大军到来便要抢头功，带领五百叛军杀入城中。忽听号角齐鸣，两边不知有多少兵勇杀出。叛匪冷不防有这从天而降的军队杀出，有人惊惶地高喊一声：“我们中计了！快撤！”这一声喊令匪兵胸无斗志，乱成一锅粥争相往回逃窜。这秦杰有勇无谋，高喊：“别逃跑！”可叛军就是没命地往来路逃去。
　　且说巴龙带着狼兵见了叛军，像见了猎物，争先恐后向叛军猛追。那巴龙一把刀杀叛军如砍瓜切菜一般，匪兵们只恨爹妈少生了两只脚。等到跑出城时人已伤却大半，剩余部分逃回黔边去了。
　　全城的百姓听说巴龙率狼军打了胜仗，立即自动担食送酒前来慰劳狼军。此时樊大勇也已赶来，羡慕道：“哎呀！巴将军在这里抢了头功，倒是我来迟了。巴龙将军真是英勇无畏，杀得敌人胆战心寒。”
　　剩下的叛军逃了回去向奴铖报告道：“进入凤山的先锋营已中埋伏，损军过半。”吴昊臣顿足道：“是我的不是了，明明都亭关卡设防是虚，此处埋伏重兵是实。兵书有云：‘实者虚之，虚者实矣。’会用兵者虚虚实实，神鬼莫测。看来都亭里带兵有高人，今后我们得小心为上。不若改后队为前队转回黔江休整，到时转攻高乐山为妥，让狼军首尾不能相顾。奴公率师挥兵晓关，到那时盘堡、田家河诸地就在奴公掌握之中了。”奴铖听了此话即刻决定调头回师黔江。
　　且说樊大勇将凤山胜利的消息快马报到都亭。牟茂与章坚、潭仁大喜。牟茂皱了皱眉头道：“虽然凤山一仗胜了，只不过他们高估了我狼军，若大胆与我狼军对抗，我军未必能胜。不过只是使他的先头部队受挫，但并未伤其主力。对比我军力量，仍然有所悬殊，这里应防止他可能不再进军凤山，而调头转攻高乐山直插晓关，如果是这样施城危矣。不过，他们到高乐山还有五百里路程，我军到高乐山只有三百里路程，我军可提前开赴高乐山以逸待劳；再通知樊大勇、巴龙二人率军回头高乐山配合主力夹击叛军，这样就可以重挫贼军锐气。然后敌我双方的实力就会趋于平衡，我狼军就可以与叛军展开正面决战。”
　　说完让章坚坐镇都亭大本营，自己与潭仁带领大部人马进入高乐山。正在此时，侦探旗旗总相旺来报：“探得奴铖带领大队人马进入黔江境内，正向高乐山移动。大约还有三日可抵达。”牟茂道：“继续探听，密切关注敌军动向。”
　　牟茂已想好了计策等待奴铖到来：“先采取招降谈判和平解决以减轻伤亡。首先派人前往说服奴铖归顺狼军，如能免动干戈，不战而换取太平是百姓之幸，是土苗族能安定修养之幸，也是我军免于流血牺牲之幸。能以谈判休战，变敌为友达到和平解决，互不侵犯是为上策。”
　　潭仁道：“能说服他来降固然是好，必须得有能言善辩之士前去晓之以理，言明战争的厉害，以和为贵才是良策。只是派谁去合适呢？”
　　此时覃兴家道：“我这个参军还未立下寸功，我虽没有百辩之才，为免除战争之苦，为了敌我双方化干戈为玉帛，我便前去一试，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奴铖前来投诚。”
　　牟茂道：“此去难免多费口舌，他身边必有智谋之士，发现这样人才，可以千方百计让他反戈，这是一桩利国利民的好事。除却他左膀右臂也当动摇他千军万马；再则，他们不会轻易就范，或口是心非，明投诚却暗中耍阴谋，或利用我等怀柔之策，将好意当恶意。我等须作提防，若能胜他一仗或可督促他真心归顺，上上之策就是‘和为贵，化干戈为玉帛’。”
　　且说覃兴家辞别茂公，由向导带路马不停蹄直奔黔江而来，不一日来至奴铖大营，对门前士兵道：“喂！那守门军士快报与你那头目，我覃兴家奉施南军事长官牟茂之命前来与你主子谈判，快去通报一声。”
　　奴铖带着大队人马刚从黔江来此，正在帐中歇息，忽然听说有人前来谈判，觉得是去取施城的大好时机，便迎了出来说道:“你是从施城来的吗？就请帐中一叙。”然后派人去请了另一人前来商议谈判之事。
　　覃兴家在奴铖的招呼下进入帐中坐定，上下左右一番观察，便对奴铖有了些许了解。覃兴家观察到叛军军营有些松散；智谋之士不常在身边，事急当如何处置？正在找出奴铖的弱点，忽见帐外走进一人，想必那人便是奴铖的左膀右臂了。
　　只见他头围盘丝巾，身穿高梁红长袍，嘴里刁着铜铸土菸斗，一边走一边喷吐着烟雾。不一会儿，烟雾弥漫了满座帐蓬里。覃兴家很少见过这种东西，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令覃兴家鼻子痒痒得难受，止不住打起喷嚏来。那人见客人受不了他这土菸刺鼻的菸味，便赶紧捻熄土烟，对覃兴家赔笑道：“这烟味挺对不住客人，请恕我不恭之过。”
　　兴家听他为这小事如此上心，一定是位有识之士：“没关系，是我见得少了，所以觉得奇怪，还请海涵。不知先生是何方人士？覃兴家有礼了。”
　　奴铖见问，忙招呼道：“是我忘了给你们作介绍，此乃涪州府台嫡系后人，姓吴名昊臣，人称‘智叟先生’”。然后又介绍了覃兴家，“此来专为我等兴兵施南休兵谈判，故请吴先生前来商议。”
　　吴昊臣说道：“那首先请问，我等被招抚以后又当若何？是解散、合并，还是封地？若是解散，恐怕众兵勇不会答应；如果封地，怕是施南这块粑粑太小难于分配。如此众多人员实难安排，还望覃先生赐教。”
　　吴昊臣所提问题要知覃兴家作何解答，下章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