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悟道

　　“你是神！”焦大夫走到连如江跟前深施一礼。他刚才仔细检查了王阳身体，发现他居然已经奇迹般得痊愈了。“连爷，以后你别和我称兄道弟了，咱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焦大夫八卦起来并不亚于一个女生。
　　李副院长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他觉得这个连如江太有点神秘色彩了，这种外科手术痊愈并不是很复杂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时间。可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让伤口结疤，这在科学上解释不通，他都怀疑连如江身上究竟藏着多少秘密。他也问道：“如江，你是怎么做到的？能讲讲吗？”
　　连如江摊开双手说道：“我有什么？我只有自己的双手。”他岔开话题：“焦哥，刚才咱俩说的，你输了可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呀。”
　　焦大夫刚要说话，王阳又跟随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他现在有点弯着腰，极力不让自己衣服接触到那个男人特有的部位。焦大夫率先对他开了炮：“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呀？给你说了你没事了没事了，你就像正常人那么走就行。”
　　王阳又惊又喜：“大夫，您是说我完全恢复了？我能……”说到这里稍微犹豫了一下，才很委婉地说：“能有自己的孩子吗？”
　　“能！你和正常人完全一样了。”焦大夫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你最好去到生殖科做一下检查，原来要是不行那现在也没办法。”
　　“焦大哥，他原来很行。”连如江名义上替王阳解围，实际上他却是继续逼问他的事：“焦哥，刚才说的事情你能答应吗？男人可是要愿赌服输呀。”
　　“刚才你就没说啥事好吧。”焦大夫现在心里明白，连如江这小子一定有货，那样说起来上次抢救武老爷子就不是撞运气那么简单了。他不知道的是连如江是拿了人家的东西手短，自己已经收了赤丹神珠作为礼物了，再不全心全意那可良心上说不过去。
　　“还是公事。大哥，就想劳烦您参加一下我们清平镇的捐赠仪式，你可是我请来的大人物，不露面人家哪里知道呀？”
　　“如江，这我要批评你。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那五例手术。救死扶伤才是我们医生的天职，你这种走形式有意思吗？”焦大夫果然不好说话。
　　“切，大哥，你里边给我装摄像头莫非也是走形式？”连如江见软的不行，干脆来硬的，“咱俩这是第一次合作，以后再遇到类似的病例我不伺候了。你是圣人，我在体制内不这样办我也没有办法呀？我反正提出要求来了，答不答应在你。”他故意板起脸来，很不高兴的表情。
　　焦大夫虽然专心于研究，但并不是完全不食人间烟火，他见连如江动了火气，退让一步说道：“如江，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我怕耽误了病人救治，那五个孩子我都看过一遍，我的助手也都给他们做了身体检查，手术难度不大，但主要是后期的营养要跟上，你看看要不这样，我捐十万块钱给这五个家庭，就代表了参加仪式这个意思好吗？”
　　“不行。你要露面才行，我们市长在下边等着你呢，钱你要捐，同时捐赠仪式你也要出席。”连如江就像不讲理的强盗，要钱还要命。
　　“如江，能不能这笔钱我来捐？”王阳往前站了站，他现在已经感觉到了身体里边男性荷尔蒙的运动，这可是已经好几个月未出现的迹象，心情激动得差点掉下眼泪。现在看连如江强词夺理的非逼迫焦大夫，不由打抱不平。
　　“不行。”连如江没有商量的余地，他知道十万块钱对焦大夫如九牛一毛，他不看重金钱，但不是说他没有钱。王阳同学已经表示得足够了，他自己不知道而已。他的语气又变得柔和起来：“焦哥，您就破例一次吧，我答应您就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让您登台，您啥也不用说，就是介绍到您的时候挥挥手而已。反正我的老百姓又都不认识你，重要的是台上的那些省部级干部。你属于核武器级别，不是常规武器，主要起一些震慑作用。”
　　焦大夫耸耸肩说道：“好吧。不过按照我的计划，我要先做一台手术。”
　　听焦大夫答应出席捐赠仪式，连如江心里高兴，自然也就退了一步：“好说好说，焦哥你现在做手术吧。我现在下去准备一下。”
　　连如江下车后首先去见了熊市长，这可是他的直接领导，虽然熊市长负责政府工作，但他也是市委副书记，不管怎么说都能决定连如江的命运。他的现任秘书姓杨，原来曾经在聊城大学历史系任教，文笔功夫格外了得。最重要的就是为人低调，比原来的陈秘书要强得太多了。他看见连如江过来，急忙迎上去问道：“如江，听说你也要披挂上阵做手术？原来不知道你居然懂医道呢。咱们市长刚才说，要是焦主任有时间呢就见见他，要实在忙也不要紧，毕竟焦主任能到咱们聊城市来，就是一件盛事。”连如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市长大人对焦主任的推崇，这么说起来熊市长也绝非等闲之辈，焦主任的名气都是在上层人物中传播，就像连如江的岳父王厅长，以及聊城市委龚书记都没听说过他的大名，看来知道焦主任来到聊城，并且知道他身份的也就只有熊市长一个人了。
　　连如江急忙回答：“杨大秘，我已经和焦主任交流了，他同意出席咱们的捐赠仪式，我计划安排熊市长到手术车里的休息间坐一坐，和焦主任面谈，您看可以吗？我给市长找一身消毒过的衣服。”站在一旁的熊市长走过来，笑容可掬地说:“谢谢你，如江，说起来我也算是焦主任的一个崇拜者，当年我父亲就承蒙他给做过手术，老爷子一直感念他的救命之恩，无数次嘱咐我，有机会见到焦主任一定替他致以敬意，没想到居然在咱们聊城有幸见到他，你随意安排，看我到哪儿见他合适都行。”
　　连如江带着熊市长进入到休息间，又将李副院长向市长做了介绍，双方握手言欢，非常客气。
　　连如江忙碌起来，各位高层领导的车都已经到了高唐东，前方引路的沈勇随时和连如江通报着情况，县委常委一班人都已经到了高速口，清平镇那边的安排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唢呐队、龙狮队都已经蓄势待发，鞭炮也都摆到了马路两侧，足足摆了二公里的路，只等连如江一声招呼，现场指挥的于委员就下令开始。
　　手术室里的焦大夫一点也不着急，他按部就班地给孩子动着手术。第一个手术的患者是个孤儿，父母早年去世，跟随爷爷奶奶长大，本来这种病在农村都是自生自灭的结局，哪里想到竟会绝处逢生，别人做手术都要往里掏钱，而焦大夫则正好相反，他准备了五份现金支票，让每个动手术的孩子一人一份，同时有一个专门的《护理手册》。孩子动完手术后没有王阳那样的好运气有宝镜伺候，但也被安排在县医院的特护病房里，这点比当时肖木燕的独生儿子待遇要好得多，当时阳阳在北京三零一可是连住院的床位都找不到。
　　焦大夫准备的这个手术很充分，在别人看来高尖端的手术放在焦大夫手里，和门诊手术差不多，举手投足间就已经办理完毕了，门外的李副院长自然又是大享了一番眼福。熊市长虽然不懂其中要诀，但看到副省部级别的领导都这样如痴如醉，自然明白焦大夫的水平足以惊世骇俗。
　　连如江没想到这第一台手术居然很快，他几个电话没打完，就看到手术车后门打开，一个升降梯自动伸出，随即两名护士扶着一架单人床已经徐徐落下，虽然护士小姐依然是全副武装，看不清楚面孔，但从她们的身材和动作一眼就判断出这是刚才的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看来这次焦大夫并没有带太多的人过来。他刚要过去打招呼，却看到顾世才和一个医院领导模样的人跑了过去，后边则是七八个大夫护士，器材护士是一个北京人，一讲话都是京片子：“顾晓红，女，八岁，护理时请注意流食，不需要氧气，二十四小时下床行走，每天消炎，连续五天，第七天出院。预留现金二万元。”说完就和另外一个人走上车去，并不理睬顾世才的鞠躬和笑脸。从车上又走下一个人，却是王阳那厮，他边走边说着：“女娃撒，格老子的医嘱是啥子？怎么也没人说呀？”
　　器材护士看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该吃吃，该睡睡，你现在就是一个正常人。我们焦主任说了，现在放条藏獒来撵你，你就和正常人一样了。”
　　“我可是刚做完手术。怎么也要休息几天，打打吊针吧？”这家伙一嘴四川话又成了普通话。
　　“随你的便吧。你自己找护理大夫说去。这是第五遍！”后门的升降梯又慢慢升了起来，护士小姐关门而入，给王区长吃了一粒闭门羹。
　　王阳一眼看见连如江，他脸上再度露出狂喜的神情，快步走过去说道：“如江，我就喜欢她们给我一遍一遍地说我成了一个正常人了。”然后趴到连如江的肩头小声说了几句话。
　　连如江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说道：“你丫的别动坏脑筋，高唐县可不是花花世界，没有你说的那种女人。还有我告诉你，虽然你看上去好了，但这半年之内仍然要小心房事，不要像在南京那样找你那个老乡。老王同学，建议你可以修炼辟邪剑谱了。”
　　王阳尽管脸皮极厚，但也有点脸红，说道：“如江，我当然要小心，来山东之前我老婆已经给我提出离婚了，我，我想那个啥也没有合适目标呀。”二人正说话间，忽然李玉香跑了过来，她很高兴地和王阳打招呼：“王大哥，你果然是个小手术，刚才一直为你担心呢。”王阳见色忘友，马上撇下连如江去和她聊了起来。
　　“尼玛狗改不了吃屎。”连如江很愤慨地转过身。
　　他再度进入休息间的时候，发现熊市长和焦大夫正在交流着什么，原来他以为焦大夫那种脾气，见人都不搭理的神情，都担心他会让熊市长没面子，哪里想到完全出乎意料。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话题，他俩居然交流得热火朝天。连如江则只好做恶人了，问道：“熊市长，已经九点半了。您看咱们要不一起过去？焦哥，你坐我的车吧。这辆手术车还放在这儿？”
　　“手术车跟我们一起去。回来的路上要做手术准备呢。如江，这几台手术应该下午二点之前完成。到时候我就不和你打招呼了，直接回北京。我捐赠的十万元钱都分别给了病人，咱们可说好了，你们任何人不得克扣，还有，这些孩子们该换上冬衣了。”焦大夫依然是那种有事说事的性格，丝毫不给人面子。
　　连如江自然知道农村干部雁过拔毛的习惯，不由脸色发红。熊市长在旁边说话掷地有声：“如江，这件事情我安排人督办，谁要敢从孩子手里拿一分钱，就地免职，司法介入，连孩子的这种钱都贪，一定身上有案底。”
　　连如江的手机又响了，是沈勇告诉他已经带着大家走到了双海湖，连如江急忙说他们也准备上路，一会儿清平镇见。于是车里几个人行色匆匆下了手术车。焦大夫换了一身装束，带着一位女士一起坐上了熊市长的轿车，杨秘书则被挤到了另外一辆车上，顾世才和李玉香坐连如江的车。王阳要笑嘻嘻地爬了上来：“如江，也带我去看看热闹吧？”
　　李玉香说道：“书记，刚才王区长非要捐赠给那些孩子们一些钱，说他们是病友。他要我代为转送，把银行卡都给我了。”连如江看了王阳一眼，这家伙虽然有诸多毛病，但他绝对不小气，也许是这次意外之喜的原因吧。
　　他点点头，说：“谢谢王同学，但这笔钱最好是一会儿交给于主任，咱们镇上最近好几笔捐款，完全可以作为基金会形式，这五个孩子已经有了十万块钱捐款，给他们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顾世才听得让于主任管理这部分钱，不由脸上一黑，他不知道连如江正是因为他太看重钱，担心他给自己惹出麻烦才安排于主任做这件事情的。
　　几人边说着话边开车出门。连如江自然是第一辆车，他出门时看到等在门口的熊市长的车，不由按了一声喇叭，熊市长从车窗里也挥挥手打了个招呼，连如江却一眼看清楚坐在焦大夫身旁的那个女人，心念不由一动：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