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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 第六十三章

作品名称:“雷锋”恋歌      作者:邓州徐君泽      发布时间:2019-01-25 14:15:39      字数:4648

  第六十二章、高望春的再婚希望
  
  高望春在沉沉的夜色中,孤独地走在梨花沟移民新村灰蒙蒙的街道上。邓识农“真想生方儿把冯支书闺女一家弄出移民新村”的气话,就如同酵母菌似的,在他面糊一样的脑海里渐渐地发酵起来。
  “生方儿”、“弄出”,这五个字,被发酵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咋“生方儿”?如何“弄出”?仿佛成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回到家里,他躺到床上,失眠了。时而,辗转反侧;时而苦思冥想,似乎沉沉入睡,又似乎还醒着……冯支书向他招手作揖,求道:“望春哥,让俺闺女家和冯二嫂家来个大交换;我就能好好照顾照顾俺女儿这个大傻瓜。她多可怜哪!”
  他突然醒了,透过窗玻璃,看着天空闪闪发光的群星,回味刚才的梦境……
  “难道是神明在点化我吗?”“交换”,也许就是“生方儿”、“弄出”的正确答案,是切实可行的选择。
  高望春坐了起来,吸了一根烟,又吸了一根烟。
  烟雾带着他的思绪,飘向了花香镇的冯岗村。他拿起了手机。
  他从手机里听到了春花睡眼惺松的声音:“咋?有啥急事?”
  “割麦机,找好了没有?”
  “订钱都给人家啦。人家保证把净麦粒送到家里。”
  “那我就放了心。”他说,“冯支书憨闺女一家在这里过不成日子,这里的邓支书要给他打电话,叫他来看看。”
  “咱自己都八斤萝卜坐不严,还顾着他的闲事?”
  “这不是闲事。要是你家和她家对换地方,中不中?”
  “什么?什么?你说清楚。”
  “就看你怕吃亏不怕?”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俺不嫌吃亏。”
  “你看,”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解释清楚,“你有15亩耕地,她在邓州只有4亩2分;你有一个大院子,宅地又宽;可她在这移民村里只有上二下二一座小楼;不过,人家房子新,你的房子旧……”
  “你在说啥?”春花越听越糊涂。
  “如果他们愿意,你来邓州,她回冯岗,一交换,咱俩不就能在一起了?”
  春花终于听明白了,说:“可中!只是,犯法不犯法?国家叫移民动地方不叫?人家愿意不愿意?”
  “那,”他回答不上来她提出的问题,“等冯支书来邓州了,我请他吃饭,叫上邓识农,在一起说说。”
  “中啊!中啊!要能办成,咱烧香谢谢老天爷。”
  
  真是好人神助!
  邓识农还没有往冯岗村打手机,冯支书就不得不来一趟邓州。因为他的女婿住进了刁河乡卫生院。
  
  冯支书的女婿,麦子长得不好,本来就一肚子气;邓识农找他谈话,他不以为是关心,反倒以为是整他,气上加气。你丰产方不丰产方,管我屁事!我们庄稼长不好,我背时,你乡党委书记、乡长生哪门子气?
  憨家伙的心思完全钻进了牛角尖。
  想不开,就跑到桃花源饭庄喝酒。一个人要了一盘凉拌黄瓜,把一瓶高度白酒整进了肚子里。他还要喝。服务生问他要现钱。他口袋里的钱不够再买一瓶酒。他懒着不走。
  夜阑人静,饭庄的客人都走光了,服务生连哄带拥地,总算把他弄出了门。
  从桃花湾村到梨花沟移民村的便道走不下一个酒疯子。他像一只晕头转向的鸭子一样跌跌撞撞跌倒在便道旁边的干沟里。
  他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他渴得七窍生烟。他发现了一地甜瓜,他拚命地啃哪,咽哪。他没有了意识……
  天蒙蒙亮,梨花沟移民村有人到桃花湾赶集,发现了他。喊不醒。摸摸身上还有温热,挡拭挡拭鼻孔,有微弱的气息。
  那人吓坏了,又喊来几个人。
  胆子大的搬起他的脸。哎呀,他啃了满满一嘴泥土和草根。用指头掏,掏不动。人们怕他死了,赶紧给邓识农打电话。
  邓识农叫了一辆农用小四轮,把他送进了刁河乡卫生院。
  医生护士在抢救。
  邓识农急三急四地给他老丈人冯支书打了电话。
  
  当冯支书从花香镇冯岗村赶到邓州市刁河乡卫生院时,病人还没有完全清醒。
  医生指着从病人嘴里剜出来的一堆草根泥土,说:“如果再晚点发现,一窒息,恐怕神仙也难让他起死回生。”
  输了三天药液。冯支书守了三天,才把女婿弄回了梨花沟移民新村,他打不得,骂不得,还要求邓识农和高望春以后多关照。
  当然不能只靠嘴说说。经多见广的一个老油子支书,在桃花源饭庄设宴招待他委托的人。
  邓识农又叫上了梨花沟移民村的会计。四个人,人少好说事。
  往包间里一坐,邓识农冲会计说:“叫服务生过来,冯支书你点菜,俺梨花沟作东。”
  “那不行。”冯支书说,“我求你们办事,往后,我把闺女和女婿就交给你们了。这顿饭必须我请!”
  不善辞令的高望春,作了坚决的表态:“你们都是官,就我是老百姓。所以我都得求你们。今天不叫我掏腰包,那就是你们没有诚意为我办事。”
  “你看,”冯支书满脸堆笑了,“你这样一说,倒叫俺刮大风吃炒面,张不开嘴了。”
  “不管喝不喝你的酒,能为你办事,可真是我邓识农求之不得的事!”
  一个老实人,听人家这么一说,出多少血也心甘情愿。
  “服务生,”他学着人家的派头,喊服务生,“拿两盒帝豪烟。冯支书说酒,邓支书点菜。”
  酒至半酣,脑子热了,还能听明白话意时,是说事的最佳时机。
  “说事要紧。”邓识农小结巴地提示高望春。
  “不听事,俺酒也喝不踏实。”冯支书似乎更诚心。
  “我和春花的事不办,俺闺女他们坚决不结婚。”
  “你咋不办哩?”冯支书一脸虔诚的,“我早就举双手拥护了!”
  “是啊,办嘛!”邓识农说,“合情,合理,又合法。光明正大,还等啥?”
  “在哪儿办啊?”高望春说出了心病。
  俩支书,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定夺。
  “我先求邓支书。”高望春殷殷地凝视着邓识农,“你答应吗?”
  邓识农不知道要答应什么。但是,黄书记的亲家公,只要不叫他摘月亮,别的,他都要答应下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于是响亮坚决地:“我答应!”
  高望春看冯支书目光有一些散,弄得他心里很没底,所以低心小胆地说:“我请冯支书想想,合计合计,如果划算了,就答应;嫌不划算,全当我没说。”
  冯支书警惕起来:“你说说看。”
  “春花15亩地,一座院子;你女婿家4亩2分耕地,一座小楼。对换中不中?”
  “咱们别干坐着,吃菜吃菜!”冯支书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常常以热情来给思考争取时间,“我借花献佛,先喝为敬。三杯!”
  他痛快地喝了三杯。自然要给别人敬三杯。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过程中,他脑海里已经完成了精明的盘算。
  “那搬家费咋办?”
  “小意思。”高望春说,“我出!”
  “可不知道违犯政策不违犯。”冯支书实际地提出了一个由谁来承担责任的问题。
  邓识农早已明白了来垅去脉,只是两家的事,他不便搀搅。关于“责任”这只球被冯支书踢过来,他相信高望春是接不住的。他要做得让高望春感激:“我说两句吧。利益问题,恁两家已达成共识。责任问题,关键在俺这地头上,我建个议看中不中。”
  他看看两个当事人。都是信任的表情。于是提出了计谋:“写个协议书。春花的房和责任田,归冯支书女婿一家无偿实用。你女婿一家的责任田和小楼房归春花无偿使用。没人追问,咱谢天谢地;有人追问,咱说是彼此替对方打工,也不犯法。将来,我请示有关部门,如果政策允许,把户口一迁,这不就成永远了吗?一劳永逸。我自愿充当协议的公证人。”
  “好哇!”冯支书首先拥护,“读书多了就是机灵!邓支书不简单!”
  “我咋谢你好啊!”高望春简直要感激涕零了,“搬家的事,收罢麦再说吧。”
  “当然。”冯支书说,“收麦不种秋。换过以后,各种各的秋。都保密。一定!到搬家的时候,有人问了,咱说模糊。”
  “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搬家那么大动作,肯定有人问咱。都想想怎么应对。”高望春发起了愁。
  “就伸开腿说换着打工。能咋啦?”
  邓识农一锤定音。
  且看此计能否实现……
  
  第六十三章、高望春和女儿交心
  
  小麦大丰收的喜悦还荡漾在梨花沟移民村的上空,村民已经在紧张地为秋季收获耕种了。
  而高望春的心,早就飞到了冯岗村。她麦子收完了吗?都出手了吗?尽管她在电话里总说不叫他操心。但她往后的日子,也是他的日子,他能不操心吗?再说,他必须和她一起,把家搬过来,把冯支书女婿一家拉过去。季节不等人,他家种的秋,还有他和她家的秋,都迫在眉睫。他要十二分的抓紧。
  
  他不能总是羞于出口,下决心给闺女说明白。这天晚饭后,他在逼仄的小院里,点上了蚊香,坐在小椅上抽闷烟。
  秀水收拾利落后,问:“爹,你不看电视?”
  “你搬把小椅,坐这儿来,爹有话说。”
  看爹如此郑重,秀水就搬把小椅,面对父亲坐了下来。
  “你和志远的事,打算咋办?”
  “等你哩。你还等啥?冯二婶真的不错。青山去年的棉衣棉裤,都是人家做的。她儿子又指望不住,地里家里,还有个憨婆婆,咱不心疼她,谁心疼?”
  “我有一事,不能说早了。”父亲谨慎地说,“咱一个庄稼人,就怕出岔子。”
  “光怕不行。该办的事,还得办。我已经有了一些人生阅历,我得替你分担。你不能总苦着自己,爹!”
  他感到心里暖暖的:“冯支书傻闺女一家在这里真的不行,他想把他们弄到冯岗村去,能多管管,也是做老人的常情。”
  爹没把话说完。
  她知道爹不会无缘无故提出人家的事,催道:“你说嘛!”
  “你冯二婶同意和他们对换……”
  爹又打住了话。
  夜色天光中,她能感觉出父亲审视她的目光。自然是等她做出反响。现在许多事情,父亲不只是听她的,还在迁就着她。她想来想去,把这种隔膜归结到她和黄家的关系上。门第的悬殊,使父亲自卑。可能他总以为闺女在“求”着人家。他怕给闺女增添一丝一毫的障碍,所以才处处小心,事事迁就。唉,这真是一种不动声色的父爱!趁此机会,她想帮父亲扫除心头的阴霾。
  “爹,自从我和志远的关系确定下来以后,你的胆子咋变得越来越小?你是不是怕你闺女配不上人家?时代变了,早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自由恋爱是双方的事。你闺女没有低三下四地去将就谁。他看上了我,我相信他。他们是人,咱也是人,是平等的。他富,咱穷,这不是关键问题。咱的日子能过得去。看看今年,咱四亩多地,收三千多斤麦子,吃不清,渴不光。咱有两只手,往后,日子会越来越好。所以,咱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拖累。你和冯二婶的事,还有冯二婶婆子脑退化症的事,咱都没瞒着他们。所以,爹,往后,你想咋做,别藏在心里,给闺女说嘛。”
  闺女的一席话,好象清流一样,把他心渠中的一切顾虑统统冲跑了,于是,畅心舒意地说:“中啊,中啊,爹就是怕你吃亏。”
  “没亏吃。你闺女不难看,这是你和妈给的资本。你闺女品行也优秀,这是你和俺妈言传身教的结果。所以爹得自豪,可以扬眉吐气。”
  爹点了一支烟。
  从那欢快的明明灭灭中,闺女也能感觉出来,爹的精神终于得到了解放。
  爹详详细细地把两家对换的事说给闺女听,最后才说出自己的决定。
  “我得亲自去一趟冯岗,帮你冯二婶把屋里的粮食和用不着的家什,该卖的卖,该处理的处理,然后把家搬到咱梨花沟移民新村来。趁搬家的车,再帮冯支书女婿们把东西装上去。我和你二婶登记登记,也名正言顺了。”
  “爹,”闺女十分兴奋,“你的打算好哇!只要不是双休日,青山不回来,我就和你一起去冯岗。”
  “你别去。你看好家,有时间去种子公司,把包谷种和绿豆种买回来。按咱家和你冯二婶家总共八亩多地,准备种子。”
  “那好吧。”闺女经过深思熟虑,又给了爹一个定心丸,“冯二婶早说过要认我做干闺女。所以我喊她妈,一点也不感到别扭。青山听我哩。”
  爹动情地:“看来,俺闺女是真真白白的孝顺。咱不喊妈,也不喊二婶,改口叫姨就中。俺俩都说好了,活着真心真意一起过日子;她的娃也是我的娃,我的也是她的;死后,她和你富财叔埋一起,我和你妈合葬。”
  “中啊。”秀水声音柔柔和和,“我听你们的。往后,可别再迁就你闺女啊,有啥说啥。要不,冯二婶,不俺姨,心理上,会受你影响哩!”
  爹笑了:“猛一改口不习惯。不过,能走到一起,是缘分,不在乎一两句话。”
  “这事,她给效蠡哥说没说。”
  “说过。不只一次哩,人家说,管你们咋着都行,将来只要不叫他奶奶晾尸没人埋就中。”
  
  当晚高秀水就给了爹三千元。
  爹不要,说手里有钱。又说,你姨手里也有钱。
  “你得主动嘛。起码出个搬家费。”
  爹还是没要。
  但爹心里一直暖暖的,觉得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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