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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长篇』吸脂(第五十章)

作品名称:吸脂      作者:稻香抚云      发布时间:2013-01-11 11:10:49      字数:4104

  上面所说“队伍建设年活动”材料的上报,是两个月以后的事。这中间的故事,自然还是要讲叙的。
  五月份的时候,吴宁宁又给了大家一个大意外——面试通过。自己都觉得像梦幻一样不可捉摸,怎么就突然中了公考的巨彩呢?从地位变化幅度上讲,这可是清河镇历年来公考中最大的成就,使得人们对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孩刮目相看起来。成绩一公布,便有几个爱玩笑的同事笑称“市领导”,吓得吴宁宁只是干笑却无言以应,而后终于想起几个字来说“大家可别这样”,同事们又哈哈大笑起来,连声应道“是,是,要低调,要低调。”
  一个舞台大抵如此,有人欢乐不断就有人愁烦纠缠。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把“看起来尚且沉稳”的杨尚龙一下子打入了万丈愁渊,而且挂上了可怜的苏静芹。
  这天下午,快递员给尚玉打来电话说有她一个快件马上送来,要她亲收。尚玉只当是某个外出妇女寄来的查体证明,可接过来却是一个厚厚的大纸封,又想或许是哪家公司的宣传广告吧,可为何非要指定“亲收”呢?再看看下面并没有详细地址,看邮戳就是本县的,她就更纳闷了。
  快递员走后她将大纸封细致地打开来,只见里面是十几张照片和一封电脑打印的信。
  让尚玉极感意外的是,照片的主角竟然全是杨尚龙与苏静芹。有看似游山玩水的,有好似闲来逛街的,也有一起甜蜜对餐的,还有牵手走进某宾馆的。看背景,都不是本地的模样。照片上的杨尚龙虽然脸上都罩着大墨镜,但熟悉的人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小巧玲珑的苏静芹时常被杨尚龙拉着手,神色却略含忧郁。
  随附的信内容简短,态度真诚,语气却冷仄逼人,说提供来这些证据,就是想证明杨尚龙是一匹披着羊皮的风流色狼,想证明苏静芹是一个外表文静实则轻浮下贱的女人。而在信的最后又表出一个让人难得其解的态度,说是只想有力震慑而并不为搞臭他们。真诚拜托尚玉和这两人陈述一下利害,以领导的身份提出警告,使两人悬崖勒马、回归正道。信的末尾署名“了无痕”,明显的并非真实姓名,也无法辩明是男是女。
  这封信带给尚玉的震撼,不啻于一个重磅炸弹。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每天明媚的阳光下也会暗藏着如此不堪的暗影,也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两个人背后竟会有这么多故事。
  这会子,她才突然联想起春节后的那次打牌场上,纪珍和王远中关于杨尚龙的对话来,好像似有所指啊!当时的王远中好像总在打断和掩饰,但此时想来纪珍其实也只要轻点却无意真的挑明什么。毕竟她不是苗霞那类心直口快的人,她是只喜欢打哑谜,钟情于心照不宣境界的那类。如此看来,这件事在一些人眼里早已不是秘密了,只是从来没人到她跟前来说罢了。
  再想想这信,尚玉有一种直觉,极可能来自杨尚龙的妻子。当然,除此之外,苏静芹的丈夫也有小的可能。
  如此推测写信人想让她来出面“震慑”的心理,就是可以理解的了。可她与他们非亲非故,有什么说话的资格呢?她担忧弄不好,是会落个两面不是人的境地的。
  思索了一天后,尚玉才决定先找杨尚龙谈谈。既是信到她这儿了,冷在一边也不是事。
  她将杨尚龙叫到跟前来,将信件和照片递给他。杨尚龙一看,脸唰然变白,慢慢翻看到最后,又被一股激愤之色涨红了脸,那样子好像是在面对着别人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气愤地将信照一把丢在茶几上,说道:“尚主任……这……!”半句才出,却又结舌。
  尚玉看着他不语,也慢慢等待着。是啊,他不能否认,也不能解释,更不能叫屈,再能说些什么呢?
  杨尚龙低下头,从衣袋里抽出一支烟来点着,深深地吸了两口,却说道:“事情到这个份上,我也不怕丢人了。我告诉你,尚主任,这绝对是我老婆写的信。”
  尚玉点了点头,果然与她的直觉没有差异。杨尚龙能这样确定,自然有他的原因,毕竟多年的夫妻,写信与说话的口吻还是有个相类的。
  只听杨尚龙继续说道:“以前她问过我,我否认了。”然后长叹了口气,“这中间的原因,我觉得无法解释。我只想说,我与小苏之间,没有外人看得那样肮脏不堪。”
  尚玉忙安慰道:“没……没人那样看。目前为止,我没听过有什么传言,如果不是这封信,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呢。”
  杨尚龙苦笑一声:“那是因为别人不愿到你眼跟前传播罢了!我知道的,大家的说词儿并不少。但是,我们也在努力避免着……我们之间,事情真的不多。”
  尚玉笑了:“这样,还不多吗?还要有多少?同样作为女人,站在你老婆的角度,我可以想像得出她有多委屈与痛苦。她嫁你十几年,代你服侍患病的老母,养育大你的孩子,你就给她这样一份情感、一个结局?”
  “可是,爱恨都不是一朝一夕生出来的。我们的摩擦与冷战交织进行了十年,她像一根绳,把我勒得喘不过气来,她总想把家弄成一个表面漂亮的牢笼,好让我甘愿称臣。我却越越厌倦那个家,回到那里,病痛折磨的妈妈在唠叨,她也在抱怨甚至怒骂。我不能挣到足够多的钱,不能将妈妈交给姐姐服侍,不能让她活得幸福快乐……她的心里总是怨,总是堵,总是委屈,好像她的付出,全是为了我一个人,好像如果不是嫁给我,她便可以过上皇后的日子。这些年,她那些所行所为,在这儿我无法和你一一细说,你是无法想像的。那就是块石头,就是块冰做的心,也只有她才做得出那些让人冰冻三尺的事。”
  “是啊,十几年的日子,怎能是一半天就说得完的?每个家庭的矛盾,其实都是双方共同造成的。可她今天能站在这样的立场态度,只是将信寄给我,就是想保护你的,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哼哼!心里有我!”杨尚龙冷笑道,“有疑心不和我谈,却直接用尽手段去取证;有话儿不和我说,却直接寄到你那儿。她这样做,就没做什么好打算!”
  “不,如果她不想过下去,又何必把信寄到这儿呢?你不是说了吗?曾经她问你而你否认了。我想她取证据就是为了说服你,而寄给我是因为与你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入口了吧,目的无非一个,想让你回头。你觉得你回不了头了吗?”尚玉担忧地问。
  “呵呵,什么前进,什么回头啊?我本来真没想过离开家,从没想过。”杨尚龙说。
  “可是你,与小苏,那算什么呢?”
  “情,没别的。”
  “将来呢?最后要怎么收场?”
  “顺其自然,走到哪天不想走了,就停止。可能你会觉得这更像逢场作戏吧?可是,我觉得我和她之间,没有真正的热烈过,也不会有真正的消散。我们都从没想过,要在一起的。”
  “那这就叫做不负责任。”尚玉十分肯定地下了个定义,然后劝道,“收手吧!和你老婆认个错,好好谈谈,行吗?再说,我觉得你也没有选择了,她既然这样做,你便没有拖下去的余地。她不会让你继续下去的,除非,你离婚。而你说了,你不离的。”
  “呵呵!”杨尚龙苦笑道,“我老婆多么英明,多么有手段!让你一个不相识的人都为她说话。行,我会有自己的选择的,不谈了行吗?”
  杨尚龙的话让尚玉很是意外,可想想也是呢,再说下去,有什么结果吗?她便轻声说道:“好吧,你冷静冷静,我觉得,感情与婚姻常常真是无法重叠的。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个无法重叠的痛苦,而再给自己制造出拥有两个身子、两个影子的痛苦来!人活着,还有许多东西比爱情更需要追求和珍惜。我希望你能安稳地渡过这一劫。”
  尚玉真诚地表达完,就和已站起的杨尚龙挥了挥手,杨尚龙低声说了句“谢谢!”便出了办公室。
  尚玉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数分钟后,杨尚龙悠然地发动车子走出大院,沉静的“步调”让尚玉觉得真不可思议。她不知道杨尚龙是回家了还是去了别处,这个她不能问。
  晚饭后,尚玉又将苏静芹约出来。
  闲聊了几句后,尚玉才冲破层层为难,支吾着要开口:“小苏啊!有些事,我不知应不应该和你谈,也不知怎么说才合适”。
  苏静芹低声答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事。”
  尚玉一听,这样倒好了,顺口问道:“是他先和你说了?”
  “是的。尚主任,虽说我们聊天并不太多,可我知道你对我们好。我和白相容、吴宁宁几个一直把你当姐姐一样信任的。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苏静芹说。
  “其实,你也知道我要说什么是吗?”尚玉看着苏静芹,“你这样一个聪明的妹妹,怎么就只在这事上犯了迷糊呢?”
  苏静芹眼睛低低的,只是不语。
  过了好会,她问尚玉:“如果我说我是不情愿的,如果我说我一直犹豫着走了这么远,如果我说我一直想了结这个错误,你会信吗?”说这几句的当儿,苏静芹的泪轻轻滑出眼眶直流到脸颊上来。
  尚玉愣了:“真的有点不信,可是试想,也有可能。这话,你和他说过吗?”
  苏静轻轻啜泣着:“谢谢你的相信!我没和他说过,我一直认为他是明白的。看我的态度举止,他也应该明白。”
  尚玉说:“可我觉得他不明白。我想这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异了。男女间对于语言的理解尚且有别呢,何况还是这些并没有说出来的东西?”
  苏静芹点点头:“也可能吧!”愣了会子神,然后悠悠地吐出口叹息,“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在果园路上遇袭那次吗?我觉得,我和他就是从那次开始有些近的。我的情况你知道的,丈夫常年在外,又没有个孩子,我们的感情始终是冰冷的。有时候,苦了累了孤独了害怕了,我只能一个人扛着。当年,我就不该草率地选择与他结婚;而今,更不该拖到生出这么多变故。他的心,也并不在我这儿了,他只是等着我说离罢了。我知道杨是不可能离婚和我结婚的,所以到最后落单的,还必然是我!我也并没有抱过什么幻想,也并不确定我与他就真的是爱情,我只是迷迷瞪瞪的将手放在他手里往前走,走得小心翼翼,走得胆战心惊,走得不知这条路会在哪儿突然中断。”说到这儿,苏静芹再难压抑住哭泣,将脸埋在双手里,再也说不出话来。
  尚玉听得心冰冷,怎么会是这样?没有激情?没有纯爱?没有坚定?也没有逢场作戏?那这到底是什么呢?她分辨不清这份感情的成分了,原来,有些东西竟是无名的。她不知该说什么了,就也沉默着,将手轻轻抚着苏静芹颤抖的单薄的脊背,听着她慢慢地哭泣。
  良久,苏静芹抬起脸来,慢慢说道:“既然事情逼到这份儿上,我会放手的。就让他安心地过日子吧。本来,我就没有打算缠着他。”
  “那你呢?也调整好自己,好好地过下去好吗?”尚玉问。
  “呵呵,我还能过什么?我也就此做个了结吧——你别误解——我是说婚姻——离吧。杨的老婆并没有将这些东西公开来,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她更没有把事做绝到将这些寄给我丈夫,对此,我感恩。”
  “可是,我希望你好好地,重新开始,总有属于你的……你的幸福。”尚玉做着聊胜于无的安慰,却是真心的。
  “嗯,谢谢你,且走且看吧。”苏静芹点点头。
  尚玉听了,这才略感放心。又扯着一些相类事情聊了会子,不觉夜色渐晚,看着苏静芹平静下来,两人便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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