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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 第四十六章

作品名称:“雷锋”恋歌      作者:邓州徐君泽      发布时间:2019-01-16 21:57:40      字数:7748

  第四十五章、移民喜迁新居,高护继续感动
  
  车队在淅川县境内,天空还阴沉沉的,仿佛苍天也理解梨花沟移民永远离开故土的心情;进入邓州地界,云竟然变薄了;继至,到达刁河乡的梨花沟移民新村时,已经光芒四射了。
  悬在新村上空的彩色气球,一个个迎着阳光,展开了笑容。村头的彩虹门两侧“舍小家顾大家万家同分国忧泽后世,别旧居建新居迁福居共颂党恩唱和谐”的金色的标语,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弧形门顶的“热烈欢迎梨花沟移民迁安新家”的横幅,像炎夏的清风一样,吹进了移民的心坎上。
  大道两边,红旗招展;腰鼓队、秧歌队,夹道欢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烈、喜庆的气氛,不亚于正月十五闹元宵。
  在梨花沟移民新村旁边,一大块留作将来招商引资建工厂的空地上,搭起了宽大的舞台。舞台两侧挂着“南水北调世纪工程,移民迁安千秋伟业”的巨幅标语。舞台上的画布是一幅梨花沟移民新村的效果图。绿树环绕着一座座崭新的小楼房,笔直纵横的街道,一排排的灯柱和景观草木,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图上端是“刁河乡梨花沟移民搬迁欢迎仪式”的横幅。
  舞台上花团锦簇。
  
  移民们陆续下了客车,由包车的干部护送,在礼仪小姐引领下,走进会场,到了石灰画定的区域内。
  104辆搬家大卡车,一辆一辆开到了对应的移民新家的门口。9辆救护车,分布在新村内,执行任务。
  丁雅琴和郭淑贞所在的救护车,停在会场旁边,等待救急。
  淅川县和邓州市的有关领导都喜祥祥地登上了舞台。
  仪式开始,礼炮声响彻云天。
  如此隆重、热烈、欢乐的迎接仪式,早已扫去了移民心头的阴霾,激起了他们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
  这天,丁雅琴的灵魂受到了一次次的震荡和洗礼,胸中澎湃着无尽的感动。其中,就有对高秀水的刮目相看。
  特别是在高秀水走向舞台时,简直照亮了丁雅琴的眼睛。在这样的背景,这样的心情下,丁雅琴的目光也变得客观起来。本来是姑娘们穿裙裾、尽情展现美丽的季节,而高秀水却是短袖、长裤。在淅川县的梨花沟村,丁雅琴还不太理解;而在邓州的梨花沟移民新村,在这个庄严而又彩色鲜明的舞台上,高秀水展现的风彩,才使丁雅琴恍然所悟。
  这姑娘,十分了得!她的着装,在这种场合,多么得体!端庄、大方,又不缺少靓丽和青春阳光。
  她刚站到发言席时,两颊绯红,显得有些拘谨,但这正是她那个年龄段姑娘们在如此场合下应有的状态,更值得怜爱。高秀水深呼吸了一下,她开始念发言稿: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父老乡亲:
  今天是我们永远难以忘记、永远刻骨铭心、永远值得纪念的日子。这是因为,我们带着希望、带着期盼,怀着万分喜悦的心情,从今天起,顺利搬迁、入住新家,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南水北调是党中央、国务院作出的英明决策,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作为库区群众,积极响应党的号召、支持南水北调工程建设,我们义不容辞。同时,我们也把移民搬迁作为改变命运的重大机遇,一直渴望着早搬迁、早稳定、早发展。
  这些内容,她只是照本宣科。声音也甜,也脆,但缺少感情色彩。一接触到“建设梨花沟移民新村”的内容时,她激动起来,情感饱满起来,显而易见,她的视线离开了发言稿,她说的是肺腑之言。她动情地说:
  为我们的新家园,刁河乡的各位领导、广大干群,倾心尽力,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我们移民最了解他们为我们所付出的辛劳、智慧、真诚和爱心。我们的新家不仅凝结着他们的汗水,还浸润着他们的心血!“轮椅监理”为了确保新房建筑的质量,摔坏了腿;坐在轮椅上仍坚持在工地巡查,为了确定沙浆的硬度是否合格,他用手指去抠砖缝,抠得鲜血直流。刁河乡党政一班人,情系移民、高度自觉、勇于担当、认真负责、忘我工作的精神,使我们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公而忘私,什么叫呕心沥血,什么叫先忧后乐,什么叫完全彻底为人民服务。国家利益大于天,移民之事无巨细。只有那些时刻谨记使命的领导,才有可能想得如此全面周到,做得如此绵密细致。省、市有关领导也倾注了极大的关心和精力,多次亲临新村建设工地检查指导,有力推进了新村又好又快建设,为我们顺顺利利、高高兴兴入住新居做了大量工作。桃花湾的乡亲们,把他们的油菜基地拿出来,给我们建新村,那是他们的“油库”啊!中华民族,最重感情,最知道感恩。
  用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也表达不了俺们的感激心情!我们只能用实际行动,来感谢!
  一个破旧的梨花沟在地球上消失了,但是又诞生了一个崭新的梨花沟,这是我们奔向更加美好未来的新起点。我们将把心中的感激化作无尽的动力,继续发扬自强不息、吃苦耐劳的精神和聪明能干的光荣传统,沉下心、扎下根,遵纪守法,辛勤劳动,早日致富,为建设更加美好富饶的文化名市邓州做出我们应有的贡献!
  还没等她说一声谢谢,会场上已经掌声雷动。在她不长的发言中,曾两次被掌声所打断。
  
  欢迎仪式结束后,丁雅琴坐的救护车,慢慢地穿过如潮的人流,开到梨花沟新村的卫生所前。
  沿途,她看到各家各户,在搬家队的协助下,都在紧张有序地从卡车上往新居搬卸物品。100多辆大卡车,对准100多户移民,竟然毫无差错,这内里包含着怎样的细致和认真的劳作啊!
  丁雅琴下了救护车,走进空荡、明净的卫生所。这就是高秀水将要工作的地方,也是儿子向往的地方。她的心中,似乎已经开始动摇了固有的对高秀水的拒绝态度。
  卫生室的后门,是一个地面已经硬化了的大院落,一侧座落着村委会还没启用的办公楼;另一侧有一个圆门,圆门外边是小学校和幼儿园。政府为移民考虑得多周到啊!她联想到了自己的丈夫,他不顾“小家”,原来整日都在为这个“大家”操劳呐!她心中突然闯进一些自豪和惭愧。一股柔情使她泪眼迷濛。
  手机响了。是院长通知她,邓州市第三人民医院援助梨花沟移民的药械,下午运到,让她会同刁河乡卫生院一起盘点交接。
  
  丁雅琴在救护车上和大家一起吃盒饭。
  吃着可口的盒饭,她又是一番感慨。上千名的移民,加上服务人员,近2000份盒饭是如何做出来,又如何一人不漏送到手中?
  郭淑贞从村部给她要来一份刁河乡梨花沟移民安置点服务手册。丁雅琴从手册中又看到了许多感动。
  原来,刁河乡为移民及服务人员提供搬迁当日中午、晚上和次日早餐。盒饭,由包户工作人员领取送达。
  每户移民都有一到两名包户工作人员。每个工作人员都有工作卡。卡上填写有姓名、工作单位、手机号码等内容。以户为单位,由包户工作者配送食油、面条、调料、盐、风油精、蚊香、扇子、卫生纸卷,甚至还有蜂窝煤、煤炉子、火剪、捅火棍。
  据移民说,一星期都吃不完配送的食物。手册上还有如何组织家具卸运、贵重物品保管、安全保卫、医疗服务、茶水供应、寻求帮助,等等,不一一列举。
  丁雅琴看着手册,情不自禁地对邓郭淑贞说:“你瞅瞅,这比当爹当妈的都考虑得周到。”
  “那是。”郭淑贞夸张地,“这是党的关怀和温暖呗!你看看我黄叔叔这个一‘家’之长有多神圣和艰难!”
  “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他哪有时间顾家呀?”
  “好好温暖我黄叔吧!”
  “鬼丫头!”丁雅琴亲昵地打了一下郭淑贞。
  
  下午,邓州市第三人民医院送来了援助的药械。
  刁河乡卫生院派了一名医生,通知高秀水,三方很快验收了药械。两个药品架和一张配药台一放,把必备的医疗器械一归置,卫生所已经很像模橡样了。
  高秀水面对丁雅琴,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又不缺乏晚辈对长辈、学生对老师、下级对上级应有的尊重,加之她的干练和颖悟,丁雅琴心头的反感早已荡然无存。
  丁雅琴在告别的时候,还说了鼓励的话:“你很聪明,好好干,一定能成为最‘美’的乡村护士!”
  只剩下高秀水和卫生院来的医生,高秀水对怎么开展工作很茫然,问:“这一摊子咋办?”
  医生笑笑说:“我是临时帮忙,你是‘永久’牌,理所当然的所长,不过可以建个议。”
  “叔开玩笑吧?”
  “一点不。”医生严肃起来,“来时,院长有话,由你来负全责。一周之内,有急症病人,免费服务,所用药品,咱登记,病家签字。往后,谁加入新型农村合作医疗,按章程处理;不加入者,自费。”
  医生把一沓子农村合作医疗本本交给高秀水:“这本上写的清清楚楚。我把有关规定放大了几张,可以在移民村里贴贴。建个账本,就会永远清白。”
  高秀水觉得,肩上竟然压上了担子:“那,叔,你可别走哇!”
  “今天走,明天来。往后,早来晚归,电动车是我的坐骑。院长不发话,我就回不了刁河乡卫生院!”
  高秀水高兴了:“我一定向叔好好学习!”
  医生是个风趣人,逗趣地:“愿我们合作愉快!”
  
  丁雅琴回到城里蓝湾嘉园居民区家里时,已经很疲劳,但心情还不错。她洗了个温水澡,顿觉清爽,就精心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等着儿子下班。
  黄志远回到家里,看到妈妈精神状态远比往日好得多,断定气势如虹的大移民场面触动了她,就喜不自禁地调侃:“妈妈今天见到了爸爸!”
  “别贫嘴了,快洗手吃饭。”
  “默认了吧!”
  “我看见他了,可人家忙得根本没功夫瞅我一眼。”
  儿子一边洗手,一边鬼精地说:“看来,爸就是不顾家!”
  “别冤枉你爸了。今个儿我算看清了,你爸真累,真忙,那一摊子事,叫我想都不敢想。当个乡党委书记真不容易!”
  儿子把端着的两碟菜放到餐桌上,握住妈妈的手,动情地说:“妈妈终于理解了爸!”
  妈妈抬起儿子的手,吻了吻,像是给上级作保证一样地说:“妈妈今后再也不会当怨妇,要作贤内助,相夫教子,作个模范家属!”
  儿子一脸春光地喊道:“妈妈万岁!”
  “我听你爸的,你‘自己的路自己走’。如果你还想到刁河乡卫生院,我明天就到卫生局去说。”
  儿子站了个立正,喜形于色地举起右手:“坚定地想!”
  “去那儿也好,也能多陪陪你爸。”
  妈妈的柔情,深深地感动了儿子。
  “其实,我最听妈妈的话!”
  
  第四十六章、高护加倍珍惜丈夫
  
  黄书记少说也有半个月没登家门。
  丁雅琴哪能不挂牵?她对儿子说:“远远,我都给卫生局说了,咋也没听回音哩?你去一趟刁河乡,到卫生院看看,最好让他们打报告向局里要人。”
  “妈妈又在给你儿子耍小聪明。”黄志远一脸深知底细的笑意,却依头顺脑地把妈妈推到了前面,“我的事还不急。局人事科叫我把心放到象肚里,只管等着。人家说,秋后人事大调整,忘不掉我的事。这么多天,爸的脏衣服肯定又是一大堆,双休日你下乡去帮他洗洗多好。”
  妈妈乐呵呵地:“我听儿子调遣,明天就去。”
  “妈妈别累着了,两天时间,慢慢洗。”
  妈妈能看不出儿子孝顺的狡猾味道?点了儿子一指头:“鬼心眼!”
  
  丁雅琴坐村村通公交车到达刁河乡政府大院时,刚刚9点多,正是工作的繁忙时段。
  大院里有一二百名桃花湾的村民举着诸如“留下活命地!我们要吃饭!”“刁南刁北不一样,我们要公平!”一类的横幅标语,把刁河乡政府大院闹得沸反盈天、鸡犬不宁。
  她径直走到黄书记的办公室前,看到室内坐满了人。她刚刚迟疑了一下,黄书记看见了她。
  “快进来。”他急忙站起来,打开办公室套间的门。
  丁雅琴只得硬着头皮从坐着的人前面穿过去,走进套间。
  黄书记随即掩上门。
  
  “安业康,你这个支部书记是桃花湾的当家人,是男子汉,光抹眼泪能解决问题?”
  批评虽然尖刻,但在套间里的丁雅琴从外间传进来的男人的语气上听出了关心和鼓励。
  “你说说主要矛盾是啥?我和马乡长给你撑腰,亲自帮你去解决。天塌不下来!”
  丁雅琴认识这个安支书。安业康听领导话,老黄牛一样干工作,但就是方法较少,死板。她觉得自己的男人这样表态,既合情,又合理。
  安业康可能擦了擦眼泪,说话的声音仿佛还带着水分:“俺桃花湾离梨花沟移民新村最近,俺们拿出‘油库’那么一块好地,建新村占了,现在桃花湾刁河北边仅剩耕地530亩,其中320亩必须切给移民。然后,由刁河南边五个村流转土地来补充。补充的耕地,有10块之多。俺村年长日久熟悉自家土地,感情上无法接受,对流转来的土地质量也不满意,多数村民不愿意调地。村民们吵得村干部都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头是国家利益,一头是村民利益,这个担子重得我实在挑不起来!咱不就是个村干部嘛,上不了天,入不了地,和乡亲们朝夕相处,整日看着他们愁苦的脸,我的良心能安宁吗?”
  
  丁雅琴一进自己男人的套间,首先看到的是桌子上没吃完的半碗已泡软的方便面,接着就看到满屋尽是零乱的脏衣服。她的鼻子一酸,眼里噙满了泪水。现在,她一边收拾着脏衣服,一边还担心男人又要批评安业康。
  可是,黄书记并没有恶声恶气的批评,只是平和地说:“在紧要的关头,咱们党员干部首先要冲到前头。安支书,你别有顾虑,说心里话,如果把你家的承包地都弄到刁河南边,你愿意不愿意?”
  安业康好像迟疑了一会儿,才底气不足地说:“有些不情愿,可是我服从。”
  黄书记笑出了声:“境界就差了一点点。你看看,人家移民在淅川,人均三亩多地,还有丹江鱼吃,可是人家为了支持南水北调,为了国家的战略部署,啥也不要了,来到咱刁河乡。在战场上,不用说你是个支书,就是个党员也会不要命地带头往上冲。现在不就是调一下地吗?刁河北,刁河南,都是好地,都能浇,就多了几步路。按市委市政府要求,咱们给移民调整的土地必须紧邻新村、土地肥沃、能灌能排、连片成方、土质优良。为了达到这个高度,咱得动员周边八个村拿出足够的耕地,才能集够1500多亩。这八个村亏空的耕地,再从全乡其它10个村来补充。全乡各村的地都需要动一动。急得我把移民指挥部成员和各包村干部都逼到各村去动员。他们就住到村里,入户开展讲意义、讲大局、讲形势、讲政策、讲法制、讲奉献的‘六讲’活动。谁不苦啊!据各村反馈情况统计,出现的问题竟多达8大类64种。怎么办?只有少睡点觉,一个一个去解决这些问题。安支书,就算我请你为咱乡党委、乡政府分点忧,带个头,痛痛快快说声:愿意!中吧?”
  安业康被感动了,说:“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是铁石心肠,我也不会再说二话,俺自愿把全家的承包耕地都调整到刁河南边去!”
  “这多好!”黄书记高兴地站了起来,“等调地这场恶仗打胜后,我请你喝酒!你现在就回去,通知村民小组组长以上的村干部,晚上我到你们村部开会。我现在去移民新村,试试看,也许他们会做出更友好的选择。”
  安业康十分担心地问:“那院里这么多人咋整?”
  “你们只管回村去,我到院里给大家讲讲话,大家会理解的。”
  
  会议室的人刚走完,黄书记就进到套间,关上门,歉疚地对妻说:“你看,我真的没时间陪你,以后补偿吧。悠着点洗,别累着。”
  丁雅琴喊住欲要离开的丈夫:“把你身上的衣服也换下来。”
  她把刚才翻腾出来的干净汗衫、背心、长裤和内裤,一件一件递给他。
  他脱着换着。当他脱下长裤和内裤时,他的羞部造了反,竟敢抬了起来。他难为情地急忙背转身去。
  丁雅琴羞涩地低语:“忙得连那事也顾不着,说给谁听,人家也不会相信。”
  “你慢慢洗衣服,晚上我赶回来,你明天再走。”
  “忙到深更半夜回来,我心疼你。”
  “等退了休,咱们形影不离。”
  他穿好衣服,深情地拥抱了她一下,打开套间门,又殷殷地嘱咐:“晚上住下吧……”
  “工作要紧。老夫老妻的,算啦。”
  
  黄书记走到大院里,看到马正理乡长正在苦口婆心地说服着群众,他就站一旁听着。
  有个老农,泪眼模糊地哭诉:“俺几辈人种的地,血坡难舍啊!往后,俺的地还没有移民的多,俺想不通。”
  马正理走到老人跟前,递给他一沓餐巾纸,尊敬地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说的在理,谁都血坡难舍。可是,咱想想梨花沟那些移民,祖祖辈辈生活的那个地方,不比咱桃花湾差,人家永远地离开了‘血坡’,到咱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咋办?所以国家叫给1.4亩耕地。咱是本地人,地少了还可以干点别的事,比他们方便。你说是不是?说良心话,咱们现在的生活和过去没法比。太好了!特别咱桃花湾的小日子比许多村还要好,这是为啥?你们沾了中心集镇的光。如果没有改革开放,哪有中心集镇?所以咱好生活的源头在北京。现在北京缺水,咱作点小牺牲,应该不应该?”
  黄书记看着群众的情绪基本平息下来,放了心。马正理的嗓音有一些嘶哑,他很心痛,就放开音量对群众说:“你们安业康支书,哭天抹泪地为大家谋利益,他说,只要在刁河北面多给桃花湾留点地,自愿把他家的承包地都搁刁河南边去。你们往哪儿去找这么先忧后乐的支书?所以,都回去吧,别再给他出难题了,也算你们支持咱政府的工作。你们觉得不公平,咱不能和移民比,要和刁河乡其他十七个村比。这次滚地,各村人均耕地基本要拉平。大概在1.2到1.3亩。你们嫌到刁河南边去,离村远,乡里再尽量做些工作,让你们少切给移民120亩,中不中?”
  群众欢腾起来,有鼓掌的,有喊同意的。他们收起了横幅,熙熙攘攘地离开了政府大院。
  
  马正理把黄书记拉进自己的办公室,担心地问:“你往那儿弄120亩河北的地?”
  “看来,给移民在河北边集地1500亩,太不容易,我现在就去移民新村,如果他们能接受在河南边和河北边各集一方耕地,就能化解许多矛盾。”
  “这不符合市委市政府的精神,有风险吧?”
  “我去担这个风险。”
  马乡长诚恳地说:“咱们一起去做工作,两人担着,总轻一些。”
  黄书记意味深长地:“你比我年轻,懂不懂?”
  同事的关怀,一下子温暖了马乡长的灵魂:“那,让我一个人去!”
  “别争了,咱们得抓紧分头去干。其余给移民切地的村,都有过河的任务,你去把主要村干部召集起来,开座谈会,动员他们尽量多接收一些刁河南边滚来的地,这样,移民村过河的地也不会太多,就容易说通移民村。”
  马乡长保证:“我一定尽力动员!”
  两个人还有力地握了握手。这是彼此鼓励的举动。
  
  刁河乡妇联主任小张,提了两壶开水送给丁雅琴。她看到收拢起来的一堆脏衣服,情不自禁地说:“黄书记从来不让俺们帮他洗衣服。太谨慎!”
  “他自己也有两只手嘛!”丁雅琴笑盈盈的,“谢谢你啊。”
  “谢啥?我老远看到你了,烦那一屋子人乌烟瘴气的。”小张说着,就动身帮助打扫卫生。
  “你忙你的吧,我自己拾掇。”
  “今儿轮我在院里值班。”小张没停下手,“办公室电话我能听见。”
  俩人收拾打扫了套间,又到外间整理打扫。手里干着活,嘴也没休息。
  “黄书记忙得根本没时间洗衣服。”
  “谁叫他当这个书记哩?”
  “嫂子你可别这样说。”小张鸣不平,“都说,能跟着黄书记干工作,是俺们的幸福。他可顾人哩!”
  丁雅琴故意说:“他不对大家好,谁给他卖力?”
  “那是黄书记的水平高。特有凝聚力,他领着这一班人好像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可不见得。”丁雅琴真有点犯忧愁,“我瞅着恁多闹心的事,真替这死鬼担心。”
  “没事。”小张很自信的样子,“这里人都说,田地老婆不让人。土地,是他们的命根子,是他们祖辈的基业,是他们长期繁衍生息的‘聚宝盆’。动人家命根子啦,搁谁谁也闹。不过黄书记有办法。”
  “你小小年纪,怪有水平哩。”
  “都是跟着黄书记学的嘛。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
  “我看马乡长也可有水平哩。”
  “那是强强联袂。俩人配合特默契。俺们这儿从来没有鸡杂狗零的捣戏事。”
  
  俩人说着就把屋子打扫整理完了。她们一人端一盆脏衣服到大院角落处的水槽去洗。那妇联主任不停地夸着自己的书记。丁雅琴揶揄说:“真不知道这家伙还有这么多优点哩。”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呗。”
  丁雅琴开玩笑说:“看不透你水平这么高,只缘我也是个女人,要是个男人,非追你不可!”
  两个人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把洗净的衣服凉到院里的铁丝上,小张领丁雅琴到乡政府灶上吃了午饭,才说:“嫂子回屋歇着去,我得守到办公室里去。”
  休息了一段时间,丁雅琴到院里看看衣服都晒干了。她收进屋里,叠好放起来,喝了一杯茶,沉思了一会儿,同小张打了招呼,就离开了乡政府去坐通村客车回城里的家。
  
  尽管她没有和丈夫亲热,但心情是愉悦的,欣慰的。她真没想到,自己的男人这么有口碑。
  “我要加倍珍惜他……”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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