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风尘滚滚（3）

　　老和尚主意已定，叫爱徒小捣机顺利管大雄宝殿，化子顺利掏茅房去了。捣机来到大殿，第一眼看到的是功德布施箱里的钞票，心里乐得什么似的，嘴里佛号念得响亮，活儿干得利索，深得僧众好评。
　　再说化子担着粪桶去茅房掏粪，每到初一十五，烧香拜佛还愿的特别多，厕所方便的自然“顾客盈门”。见出家人和在家人方便没什么两样，只是表面的出家人和在家人的名称不同罢了，但仔细观察，到底是有区别的。和尚解手闭着眼睛不看生殖器，心里可能在念佛的。拉屎禁止用有文字的纸擦屁股，因为古人造字不容易，据说仓颉给人们研究表达心情的符号，累得三天三夜不吃饭，不睡觉，体质下降，眼睛近视，心力交瘁，才有了今天的文字，应该倍加珍惜，不然，来生变瞎眼，现在的盲人就是上辈子不惜文字造成的。在家人就不是这样了，不信因果，不怕来生当瞎子，洒个尿还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生殖器，好像从未见过面，没用过似的，放个屁还要呼触呼触闻闻，好像自己的屁很香似的。化子察言观色，心想出家人不愧是老佛爷的弟子，比在家人文明多了。发现这个茅厕天机之后就给惠生说了，借他照相机一用，好做图文并茂的厕所日记，给惠生的创作提供素材。惠生听得化子真是对自己忠心耿耿，就把照相机给了他，叫化子多多照相。化子感谢惠生大慈大悲，把家伙装到衣袋里，高高兴兴担起粪桶上厕所去了。就见个僧人正在撒尿，眉头皱着，眼睛闭着，小便“刺刺”射着，很有意思。就手疾眼快掏出相机，按动快门，蓝光一闪“咔嚓”一个镜头。有个人问化子：“你是厕所记者？”化子笑笑不答话。又见一个俗人方便，见那人垂着大头欣赏自己的小头，洒了尿手掂这那物连摇直摇，有意思。化子赶紧举起相机捕捉镜头。又是蓝光一闪“咔嚓”一声，凝固了那人的“精彩”动作。那人耳聪，听到响声扭头一看见化子给自己曝光。怒不可遏，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拽着化子，凶声凶气大吵：“你胆子不小！敢暴露我的隐私？见不得人的地方你要把这物事儿见世面，这是犯法的！我起诉你！”化子大笑道：“你就不是中国人，瞪着两眼说瞎话，天天亮眼瞧，夜夜媳妇看，食肉不知肉味！”那人拽着相机叫退胶卷。化子说：“你松手，给你退，就你把自己的下流动作当成宝了，不要也罢！”那人信以为真，丢了手，化子撒腿就跑，边跑边喊：“俗人无法无天，破坏掏茅子！”化子前跑，那人后追。二人来到老和尚跟前。那人长得细气马条的六尺余，瘦得如同骷髅般的脸儿，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一身蓝衣，戴顶蓝火车头帽子，原来姓张，叫张居士。老和尚见化子拿个照相机，感到奇怪，问那人道：“张居士，化子怎么你了？”张居士说：“这人粘不堆的挺缺德！尿尿不经同意拍照，暴露隐私！”师父要了化子的照相机，抠去胶卷，递给张居士说：“烧了，啥也别说了。”又问化子道：“谁的照相机？”化子回道：“惠生的。”师父说：“给他去，就说厕所不准照相！”化子就把相机给了惠生，说了情况。惠生拿手捣着化子的脑袋说：“白当个人，啥也干不成！猪走遍天下吃屎，真是净坛使者！”化子掏茅子去了。到了厕所边，忽然见得有个女居士，出茅房捂着肚腹哭开了，不一会儿脸色痛得发白。有个比丘尼问她怎么了，化子说：“绞肠痧，须臾毙命！”女居士一听吓得不行。化子飞快跑到寮房取了银针，隔着衣服扎到女居士的关元、足三里穴位缓解痛庝，跑到药铺里捡了木瓜20克，白芍30克，蚕沙50克同了生姜煮水喝了，挽救了生命。化子想这救人正因掏粪而功德了，甚是感谢老和尚。他又见有个僧人厕所撒尿，低头给那“本事”相面，吭吭哧哧尿不出来，痛苦呻吟。化子说道：“出家人不准给生殖器相面，又不打算用那种地，干吗瞅了一遍又一遍？”那僧道：“痛啊！”化子说：“别看了。您这是痛淋病，又叫小肠火，用柳须（柳须是水边柳发到水里的须根，呈红色，性寒，清热利湿，治淋病卓效）一把，竹叶20克，木通6克，车前子30克，煮水喝喝就好了。”化子治病自此有名了，名扬寺院，就深深感谢老和尚叫掏大粪给的荣誉。
　　夏天到了，粪里蛆虫繁衍，化子来了心情。
　　眼见的粪蛆虫白白胖胖，拖个长尾巴，很有气势。粪蛆虫又叫五谷虫，药性里大名鼎鼎，开积消食，健脾和胃。寺里有的师父，食欲欠佳，面黄肌瘦，需用此药调制。就把大粪弄到五观堂门前的水管处冲水淘洗五谷虫。几个居士拦着他说：“造罪造罪，去地里灌溉处淘洗去！一条蛆虫一条命，你要杀生害命呀？”化子说道：“你们只知道念佛，啥也不懂，这蛆是药材，健脾和胃，消痞开积。叫它们行行菩萨道，利益众生有何不可？也好叫来生到极乐世界不再脱蛆虫，不是更好吗？佛经言，凡是有生命的都有佛性，蛆虫也是未来佛，应该舍身命布施度众生的！”有个居士说：“净坛使者，混蛋逻辑！喊方丈去。”
　　饭头师喊来老方丈，方丈举起拐棍敲着化子头，半喜半怒道：“叫你掏粪，谁叫你玩蛆虫？”化子说：“蛆虫是五谷虫呀，好药材。慧金好高个子，现在瘦得像个弯腰柳，咋念佛修行啊？五谷虫行行菩萨道，给他治好病，不也功德无量吗？”方丈说：“孽障！快念往生咒泼到菜地给鸟雀结缘去！记着，往生咒108遍才有感应！”化子只好念着往生咒向菜地担去。
　　惠生来师父面前，合掌问讯道：“师父福安！化子他有遗传精神病，不如叫他离开寺院的好！免得以后再丢人现眼的。”师父瞧了瞧惠生“嗯”一声，啥也没说。惠生就觉着没趣，挽着师父胳臂往流通处走去。师父说：“上次的佛书看了吗？”惠生说：“看得可熟了，十二圆觉，七菩提，四谛法，大乘起信等都记下了。”师父高兴地说：“好好，过两月送你去北京广济寺读佛学，将来弘法利生！”老和尚指着四份戒律说：“取了来，惠生好好读读吧。”
　　师徒刚出流通处，一个妇女心如火烧似的跑进寺来，“扑通”一声跪在师傅面前，大声乞求：“师父救命。师父救命……”师父抬眼见又是皈依弟子惠云，说道：“你家老公的病，不是那个谁谁给治好了吗？又要救谁的命？”慧云说：“是化子治好的。老公没事了，母亲不行了，听说您老人家也当过医生，去给治治吧！”老和尚说：“罪过做过，胡扯八道！还叫化子去治了吧。”就朝厕所喊道，“化子，出诊去！”惠生说：“师父，您别费气力了，我去叫他。”胡生捂着鼻子走到厕所边，啥也不说，拽着化子走。化子说：“你干啥？干扰掏粪有罪！”惠生说：“好事儿，去了便知。”就跟着去了。
　　化子见是慧云，心想又是瞧病的，说：“咋又是你慧云，治病治上瘾了？你真是有病了？”慧云说道：“我哪里有病？医生有所不知，老公病你是妙手回春了。母亲病了，又要劳驾你也给妙手回春吧，求你慈悲！”化子说：“就那么多的春好回吗？若是到了寒冬朔久就没春可回了。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你妈啥病？没到冰窟里吧？”慧云眼圈湿了说：“我看差不多了，把我愁个半死子。咳嗽，低烧，盗汗，吐血丝，消瘦，一两年了。在医院治了数月，也不见多好，轻轻重重，我心沉得饭也吃不下。父亲去世早，全靠妈妈把我养大，容易吗？没了父亲，不能再没妈妈呀。在寺里消了几次灾，好了几天，这又不行了。你去瞧瞧还能活几天？能有叫我能替妈妈死去的方儿就更好了！”化子没好气地说她：“净说鸡汤话，有啥用？人要能互相替着死，我也早就不活了！你妈这是肺结核，又叫肺痨，好治。”慧云摇摇头说：“是好吹吧？”化子说：“你不信是不？”慧云说：“不是不信，这病从古至今就难治，到你嘴里就成了好治，你是吃灯草灰啊？”化子说：“不用去你家，给你个偏方，吃两三个月，保险好！试试就知道了。”慧云激动地说：“真治好了，重谢！”化子笑道：“你去地里挖蒲公英，洗净打汁，每天饭后各一碗，坚持数月自然除根。”
　　考蒲公英，性平凉，清热泻火，解毒消炎，凉血，对各种火毒效果良好，对肺结核经临床验证，确有解毒散结之功，另外，包括丙肝、乙肝和热毒疾病均可试治。慧云得方念几句阿弥陀佛高兴而去。这时僧值师轻步疾走而来，给老和尚耳语一阵，老和尚笑道：“你说善财童子吗？道听途说，不可能的事儿，且莫谣言惑众！”欲知何事，往下便知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