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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10日星期三

作品名称:一个血透病人的自白      作者:清水闲人      发布时间:2019-01-14 09:29:15      字数:3076

  “我的已经做了八年了。”
  我走进休息室时听到方春仙的老公在说。只见他坐在凳子上,两脚弯曲着也搁在凳子上。这老人看上去已有七十多岁了,胡子都已发白。这两个月来都看到他自己来接方春仙。看他自己走起路来也是颤抖着全身的,哦,还要来接别人。这老人样子看起来好老,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好有中气的。
  “我比你老婆做的时间还长。”坐在方春仙老公边上的一位女人对方春仙老公说。“我已将近十年了!”
  “时间长的人已有十几年了。”一边的周月仙也插了话。我看她每次下午来得都是很早的。来得早也有好处,她的话声刚落透析室里韦仙在叫了:“周月仙,你到38床躺下!”先到的人也可以先进去了。
  这边方春仙的老公还在说:“我记得有一个矮个子女子,她的老公做了十一二年了,只是去年人也死了。”我想他指的可能就是“石匠师傅”叶师傅吧,他去年一个深夜动脉针口出血抢救不及去世的。他的女人就是一个矮个子女子,那些日子里都是她陪送老公来做血透的,常常穿一条雪白的裤子,打扮得很髦,所以印象很深。
  听着他们说话的时候,我看了墙上的床位表,怎么,今天这床位表上没有我的名字?
  于是,我就赶紧换了鞋进去看看或是问问是怎么回事?
  “老周,你来了!”正在第三间病房给27号床病人林春贤下机的金妹同我打起了招呼。
  “怎么今天下午的床位表上没有我的名字?”我笑着问金妹。
  “怎么会没有名字的?”金妹说,“会是漏了吧。你就到28床躺下吧!”
  我看到28床床上已没人了。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就走到28床床边。
  “这被褥换过了吗?”我问。我还认为是上午哪个病人刚下机。
  “床已换了,上午就没人做的。”金妹对我说。她已給27床林春贤下好了机。早在一边等候的林春贤老婆在将她老公从床上扶起后双手在他的背上敲打起来,这是为活络躺了四个小时的病人的全身血脉。这个女人,对她老公关照的确实十分周到,每次透析下来都会看到她给四肢活动不便的老公做一些按摩动作。推拿一阵后便帮着病人穿好衣服,尔后,又帮着坐上轮椅,推着病人离开了床位。
  我调整好床位,做好了上机前的准备就上床躺下了。不一会,是刚来上下午班的芬芳来给我打的针。这段时间我的针她打的最多了,对我的“针眼”也较为熟悉了。所以,她给我打针我倒也开始放心了。
  “今天这27床是谁?”芬芳一边给我打针一边在问正在給26床下机的金妹。
  “郑贞妹。”金妹回答。“怎么她今天还没有见到人影?”
  “这老太婆以前她儿子搭她还来的早的。”芬芳说。“现在她不要她儿子搭了,她自己挤公交车来,就老是要迟到了。”
  芬芳的话刚说完,护士站边的走廊上出现了郑贞妹瘦小、黑黑的身影,见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快准备一下,到27床上躺下。”金妹在催促着郑贞妹。
  郑贞妹不知道是一路走来累了想休息一下,还是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呆呆地站在走廊上一动也没有动。身边确实也没有见到有人陪她来,是她自己坐公交车来的吧。
  芬芳给我上好了机便又到27床去安装管道了。她一边在安装管道一边对还呆在走廊上的郑贞妹说:“郑贞妹,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呀?可以过来躺下了!准备给你打针了。”
  郑贞妹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两只无神的眼睛四处瞭望着,像是在要找什么。
  芬芳又再催了一次:“郑贞妹,过来躺下,要给你打针了。”
  “我不要你给我打针!”郑贞妹终于说话了。“你上次给我打的针,一个下午痛死我了。”看来郑贞妹她今天是对自己的“包干护士”芬芳很不情愿的。最近,有几个病人对几个护士似乎很有意见,说某某护士针打得不好,有的甚至指名导姓的要谁来给自己打针。我也曾经建议过,护士与病人能相应固定,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误解。但负责人晓英说,这是不可能的。一来护士的人员本来就不足,不可能满足护士固定病员的要求;二来这护士与病员相对固定应该怎样安排?言下之意我清楚,病人都挑好的护士留下差的护士归哪个病人?
  “没有关系。”芬芳对郑贞妹的话并不介意,还是和气地说,“你先过来躺下,我叫别人来给你打就行了。”其实芬芳打针的水平也不错。说实话,血透中心的护士小姐们打针的技术都是过关的,只是她们对病人情况的了解程度不同,手法和位置则是关键。
  听了芬芳的话,郑贞妹也许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就赶紧解释:“我不是说你的技术不好,是你戴了眼镜看不清楚我的血管,这针打不好。”她一边说着一边向27床走过来。而芬芳也已給27床安装好了管道并离开到了30床,对正在准备给30床老李上机的娟芬说:“这里我来吧,你去帮我给郑贞妹打针。”
  娟芬把30床的病人交给了芬芳自己来到了27床给已在床上躺下的郑贞妹打针。躺在床上的我听到郑贞妹还在不好意思地解释什么,但我还是听到芬芳也说了一句话:“你们病人可以自己选择哪个护士给你打针的。”
  是娟芬过来给郑贞妹打了针并给她上机。
  
  今天我上机时老习惯,还是看了一下墙上的钟,长针将靠近12,短针已贴上了1。
  我刚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走廊上一阵骚动起来,一张病床出现在走廊上。这是住院部转过来的病人。
  又有住院病人下来了。只有住院病人,动不了,有护工帮推着病床直接到血透室的。这段时间住院部下来的病人大多是新病人。
  新进来的病人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他在男护工的撑扶下艰难地从病床上坐起来,移动着屁股,转移到透析室病床上。王医生和娟芬一起过来为病人服务。新到病人都要经过医生检查过的。
  王医生在问:“这几天有尿吗?”
  “这两天都没有拉尿。”边上一起进来的年轻女子代为回答。看来这位新病友的肾病也已严重到了一定的程度。
  随后,王医生还问了其他一些问题。而我实在也太困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我一觉醒来,看到芬芳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并走到我床边问我:“是你在说手不舒服吗?”
  怎么回事,她突然问了我这个问题。哦,可能是我刚才醒来时身体不舒服,右手抬起在空中划了几下,她认为是我在招呼她吧。
  “没有。”我说,“这手臂是好麻的。但我没有叫你。”刚才睡着时我的右手压在了头下当枕头了。
  芬芳回转身来看了看27床,27床郑贞妹还在睡梦里。尔后,芬芳又从我的床边走到了26床床边,问新来的病人:“是你叫吧?”
  “我的手有点麻。”是26床病人的声音,那声音很微弱,有气无力似的。
  “就手有点麻木?”芬芳反问了一句。
  “心里想翻。”病人又说。
  “除了想翻还有其他的感觉吗?”芬芳又问。
  “没有了。”病人肯定回答。
  “要翻你就翻一下吧。”芬芳一边说着一边到工具椅上拿了血压器给病人量起了血压。尔后,她又给王医生打了电话:“王医生,毛富根说他的手会发麻的,还想翻。”
  哦,这新来的病人叫毛富根。
  电话里王医生怎么说怎么交代我听不到。只听芬芳说:“血压很好的,刚才我给他量了,145—85。”
  开始做血透的病人大多会有一些反应的。最怕就是血压下降。所以,病人有什么反应护士第一个要做的就是给病人量血压。要是血压下降了,并低于一定界限就得马上停止透析,紧急处理后视情况而定。
  这时,原先陪着进来的那个女子也从休息室那边壶,出现在26床边上,她关切地问床上病人:“大哥,怎么了?”
  “我心里想翻。”还是病人微弱的声音。
  “你上午都不会翻,怎么下午会翻了?”女子担心地问。看来他们是兄妹的关系。
  “他中午吃了什么?”芬芳在问进来的女子。
  “没吃什么呀?”女子回答,“中午从医院食堂买了饭给他吃,他说吃不下,也就没吃了。”
  “看看他的身上有没有出汗?”芬芳一边交代女子,一边帮忙给病人垫起腰来,让女子的手伸进病人的后背摸摸。
  “没出汗。”女子摸了一会后对芬芳说。“我哥就是在日头底下也是不会出汗的。”她还不理解芬芳让她看看她哥身上有没有出汗的意思。
  初次做血透的病人出现恶心什么的是正常的,要是身上出汗那就不行了,必须停止脱水,以防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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