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5月12日星期五
作品名称:一个血透病人的自白 作者:清水闲人 发布时间:2019-01-20 12:23:16 字数:3074
走进休息室,透析室的门已大开,里面已经出来好几个上午时段的病人。我在墙上的床位表里找到了自己的床位,换了鞋子也就进去透析室了。我的22床上病人已下机,并已离开,我看到护工娟玉正在给一边的一台机器换消毒液,我叫她等会就帮22床换了被褥。
28床王华刚下机,正在床边穿衣服。郑水凤进来,走到王华身边,两人打起了招呼。
“你几床?”王华问。
“28床。”郑水凤说。
“哦,就是我这张床,还刚下机。”
“不急。你慢慢穿吧。”
“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一只铜箩糕。”王华一边说着一边在床上的小桌子上拿过一只塑料袋给郑水凤。郑水凤接过塑料袋,把它放到了床头。
“这么客气的。”郑水凤说。
“你不急的,就让我在床上再坐一会吧。”王华一边说着一边又上了床上,盘腿而坐,开始收拾起床上自己的东西,有手机,水瓶,还有没有吃掉的包子和牛奶。
“二十八都阿姨,你也来了!”王华打趣地对走近28床的王春香说。
“我的16床在哪?”王春香问王华。今天没有看到她女儿过来。
站在床边的郑水凤告诉王春香:“这里是26床,你再走过去一个房间,16床在那边。”她说着并用手指了隔壁的方向。
郑贞妹也进来了,一边说着话一边也凑到了26床边,接上郑水凤的话说:“16床那边更安静呀!”在她的后面,看到了她的儿子。看来今天她是搭她儿子的车来的。因为今天中午下着大雨。曾听郑贞妹说过,她家到公交车站还要走一段路的。这下雨天就得人送了。她儿子曾是小老板,也有车。
“你今天是这26床吧?”王华问走到26床床边的郑贞妹。“你就同二十八都阿姨换一下病床吧。”显然是在开玩笑。
听着他们的说话我看到新来上班的伟娟从护士站出来。我已在床上躺下,只是床边的机器管道还没有装上。我想,伟娟可能会过来先给我的机器装管道吧,因为今天这一个房间就文来一个人,还忙着给上午时段的病人下机。
然而,我看到伟娟在走廊上推了一辆工具车到配药房,出来后没有到我这边过来,而是到了27床床边给27床机器安装管道了。看来她今天的“包干区”不在我22床这边而是在27床那边。27床上午时段的病人林春贤已下机,床位也已换好,柴祥春正在他老婆的帮忙下往床上躺。伟娟对老人说:“你今天干吗这么早就想躺到床上了?机器还没有好呢,可以在轮椅上再坐一会。”
“唉”柴祥春叹了口气说:“坐在那里又坐不住了。”
“坐又坐不住,躺又躺不住,哪应该怎么办呢?”伟娟同老人开着玩笑。“那你就好好躺着吧,我早点给你上机,好早点下机呀。”
“能不能给我做少一点时间?”老人又提出了要求。
“馒头包子送来的时间要做到的吧!”伟娟对老人说。现在食堂阿姨送点心的时间大致是在四点以后。伟娟同老人的说话意思就是现在做上去,三个小时一定要做的。血透时间一般都在四个小时。特殊病人情况,做三个小时、两个小时的也有。
这边,文来已给上午时段病人下好机,开始为下午时段的病人服务了。说实在的,现在血透中心的几个护士中,我最怕的就是文来给我打针了。娟芬、芬芳都已好几次给我打过针了,并都已基本上熟悉了我的“针口隧道”的情况,每次都能顺利的打好针了,只是文来她自从几个月前那次给我打针失败之后就没有给我打过针。有几次她还有意识地避开给我打针让别的护士给我打。看来,今天是避不开了,因为到现在,这一边除了伟娟还只有她一个人。我看到她也先去了配药房,出来后就推了工具车到了我床边。但她这次过来不是给我打针,而是给我的机器装上管道和透析器,没有说要给我打针。当然,管道装好还要经过自检程序,还得再等一段时间。
文来给我的22床装好管道后又到隔壁21床給21号机器安装管道和透析器。
文来在給21床装管道的时候,21床的病人也来了,是柴会计的妈妈王老师。今天是她的儿子和护理陪同着来的。她儿子帮她在床上躺好后就有事先走了,留下护理在陪护。
文来給21床装好了管道就又去了隔壁第四个房间。可能也是过去装管道的。看来她今天的服务对象这边两个,那边还有几个。我听到,郑贞妹还在那边同谁在讲话,文来过去后郑贞妹又同文来说起了话。
终于看到晓英从护士站出来,拿着托般到了28床,给28床郑水凤打针。王华离开后郑水凤就上床躺下等着护士来打针了。
文来也从隔壁回来,到护士站拿了托般过来要为我们打针了。我想她肯定是先给我打的。然而,她还是走到21床床边就停住了,还是先给比我还迟到的王老师打针了。我舒了一口气,心想,你就先给王老师慢慢地打吧,这边等会晓英給28床打好了汴她来给我打的吧!晓英组长打针的水平还是可以的。
我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28床的情况。
晓英給28床打好了针后,转身拿着托盘朝我这边走来,她走到我床边,在她把托盘放到我的床上的小桌子上时,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竟然又拿起了托盘从我的床边走开了,回到了护士站。可能她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要到护士站处理一下吧。
不一会,文来给21床上好了机后回过头脑来问我:“周叔叔,你打的还是两个钝针吧?”
“是的,都是钝针!”我说,心里也抖了一下。我想,你又想尝试一次失败了?而我则也再忍受一次痛苦。
正在这时,韦仙出现在走廊上,她在问:“还有谁还没有打针?”
“哦,韦仙,老周这里还没有打,你帮忙打一下吧!”文来说。
谢天谢地,我也可以舒了一口气。因为韦仙给我打针我还是放心的。她的水平还行。
不一会,韦仙拿着托盘过来给我打针并上机了。
“郑贞妹,你可以到床上躺下了。”韦仙给我上好机时看到还在走廊上悠闲地走动着的郑贞妹说。这段时间郑贞妹总是这样,来时并不急于一床做准备,喜欢四处走走瞧瞧,对熟悉的或不熟悉的人都会搭上一两句话。
“我看你们还都一个个的忙着,我就先走走看看。等你们忙完了我再上床躺下。”郑贞妹说。
“你到床上躺好了,我们有空就过来给你打针了。你不能看我们空了才上床。”组长晓英说。
“郑贞妹,你是要像逛逛大街逛舒服了才到床上躺下来,是吗?”韦仙从我床边离开后到了26床边在同郑贞妹说。
这时,我看到王医生过来给27床柴祥春量血压。
“王医生,给我开一点感冒药。”躺在床上的柴祥春对王医生说。
“别听他的。”坐在床边的柴祥春老婆连忙阻止。“不要给他开。”
“怎么了,感冒了?”王医生还是问了下。
“这头感觉有点晕。”老人说。
“感冒药家里有的。”女人说。“刚才我叫他衣服不要脱了,他就是不听。这不,一脱就冻着了。”
“王医生,你听我的,还是给我开一点吧。”老人还是坚持。
“不要开,别给他开。”女人也在坚持。
“那你们俩商量好以后再告诉我吧!”王医生说。“血压还是好的。”王医生给病人量好了血压后收起血压器。尔后又到26床给郑贞妹量血压了。
两点多钟,我看到伟娟在给27床柴祥春量血压。
“呵唷,你这手臂上都出汗了!”伟娟对老人说。
“出出汗更好。”28床郑水凤说。“他刚才对王医生说了,他感冒了,还想让王医生给他开感冒药。出出汗这感冒也就好了。”
三点多钟,隔壁第四病房传来文来的声音:“王医生,王金花的血压95—57。”
王金花是那个高高、好胖的女人。在3号楼那边老血透中心时也经常看到她中途出现情况。新大楼这边来后已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过她了。我上机前曾看到过她从走廊上走过。看来今天也在这里做血透,是临时加的吧!有些病友自己控制不好水分,水积多了,压迫了心脏,呼吸不畅,就得临时补做透析。
王医生听了文来的报告后也从医护室出来,到王金花那边过去。我听到王医生问起了病人的情况。病人透析过程中出现低血压现象是很危险的,医生必须尽职根据具体情况做出处理。
“王金花,你这个水一定要控制好呵!”我听到那边王医生在对病人说。“这喝水不控制好,每次脱水量又下不来。脱水多了你的血压又不行。血压低了又不能再脱水,这水又得积下来了。你这心脏吃不消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