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聊天有隐情，英伟返乡心肚明

　　57、十月末，一个清晨。田国庆家
　　
　　5:00，村书记田国庆反来覆去在床上折腾。
　　他睡也睡不着，索性从床上起来。打破了以往早七点起床的惯例。
　　
　　四十岁多“奔五”的人了，觉也不多，平日里有时村里有事，他的作息也就没有规律了。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个人习惯性地抽起烟来。
　　
　　妻子刘凤英（相濡以沫的从被子里探起身来，掀开窗帘，外面的天色还很黑，关切的从卧室里问）：这么早呀，又睡不着了？你不是说是镇书记找你吗，怎么又成了临江县委书记了呢？
　　田国庆（从沙发上转过头，手里夹着半截香烟）：听说镇书记说，本来是临江县委书记让镇书记给我谈工作上的事，又担心郝书记理解不透彻，贯彻不彻底，怕影响临江县委工作大局。——我是考虑，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妻子：——你是不是见县委书记，发怵呀，哈哈——或许，临江县委书记担心，让你做的事做不好，耽误事呗？
　　国庆（点头）：是呀，我睡不着，倒不是担心见临江县委书记。大人物咱多少也算是见过，我是想不透，是有什么事，临江县委书记要亲自招见我一个小小的村书记？
　　妻子（笑了笑，也起了床，叠好被褥，开心的逗着丈夫）：咱小也是个父母官呀！在地面上俺老公也是个说话一摇三颤的村支书呀！
　　国庆（不耐烦，打断）：什么呀，那叫取信于民，德高望重。不知道别瞎说！
　　妻子（笑着，故意逗丈夫）：“说句话捻个钉，放个屁砸个坑”，话糙理不糙，不服，比试比试呀！
　　国庆（也知道妻子是安慰他，笑着说）：好了，不用劝我了，咱用心把领导交给咱的事办法就行了，别总是父母官父母官的。说白了什么也不是，就是个老百姓。
　　妻子（嘴上不服，走进厨房，准备做饭，向着屋子里踱步的丈夫）：老百姓，老百姓，也得是有本事的老百姓，是个做大事的人，为乡亲办实事好事的人！男子汉就要顶天立地！
　　国庆（看了看电视墙上的钟表，扭头对凤英）：你先做饭吧，做好后，给我先晾上！六点了，我去地里转一圈，七点我回来。
　　凤英（会意的点着头）：好，早点回来，饭也不能太凉了。饭一会就好了。——唉，一会儿，你早点回来，昨天新给你买的衣服，你先试试，记住了？！
　　国庆（高兴地）：记住了，当家的！
　　凤英（笑着）好了，快去快回！
　　
　　
　　58、临江镇政府
　　
　　田国庆就来到镇政府郝书记的办公室。郝书记站在办公室门口，上身穿一件灰色中山装，白色的衬衣，十分朴素，五十多的年纪，长国庆10来岁，但是精神气挺好，个子也高，身板宽，夸张些说像个小伙子。
　　看到国庆到了，因是忘年之交，忙着把国庆让到屋里，也不作任何寒喧。
　　郝书记（拉着国庆的手，直接的说到）：今天，你是主角，我是配角。主要是临江县委关立新找你谈涉及你们村征收荒地的事，征收过程中，不能出现任何群众不满意的问题。
　　田国庆（马上意识到，真是事呀，而后又追问）：果不其然——为了什么征地呢？
　　郝书记（也不回答国庆，整理了一下文件，拿着公文包，拿起电话）小李，准备走了。调车过来吧！
　　
　　7:50，两个人来到临江县政府门口。
　　
　　59、临江县委大院
　　
　　大门警卫与临江县委书记秘书联系后，两个人穿过临江县政府办公楼，然后走到了临江县委大院。
　　“聚精会神谋发展，真抓实干惠民生”巨型的横幅，鲜艳夺目的映入眼帘。
　　8：00，见过临江县委关立新的秘书后，秘书带着他们两个人，走进临江县委书记关立新的办公室。
　　关立新（个子不高，年纪五十多，头发花白，而精神矍铄。从办公桌后热情的快步走出来，拉住两个人的手，深情的）你们是功臣呀！
　　
　　两个人，很激动地，一起喊到：关书记，您好！
　　关立新：（平静的，放缓语气）你们知道的，全临江县40多万父老乡亲，你们乡镇的工作走在了全临江县的其它乡镇的前列，特别是国庆的工作，尤其出色，作为临江县委书记，我应该感谢你们的。
　　
　　田国庆（很幸福，很自豪，很激动）：关立新，您知道我的工作情况？
　　郝书记（笑着）：国庆，你的工作好，关书记当然会记得你呀，是吧，关书记？
　　关立新（拉着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是，是，国庆是好样的，关键是国庆做事用心，不像我们其他一些干部，手中有权了，只想着自己的好处，自己的那一点利益。国庆能一心想着为父老乡亲做实事，这是好样的，是值得大家学习的。
　　
　　我祖上也是农民，我知道农民的疾苦。也知道农民需要的是什么。我是从农大毕业的，你们为老百姓做实事做好事，我一个县委书记不知道，是不是不称职呀？！
　　
　　关立新这样一说，国庆对关立新的亲切感又增添了许多。
　　
　　国庆（不再像开始时那么拘束，把媳妇新买的西服扣子解开）：关书记，我们是再普通不过的农民，我田国庆没有什么文化，您是临江县委书记，而您都能这样说，那么我们算得上什么呀，就是黄土地上的一根草，一棵苗吧！我只知道，不能做对不起老少爷们的事情。
　　
　　关立新（欣慰的笑着，点点头）：有为老百姓做事的想法热情是对的，但是要注意工作方法。要讲原则，还要讲工作纪律，要讲动脑子，你在基层工作一线是知道的。今天找你们来，就是一起研究一下你们村征收荒地给职教中心，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的事！办人民满意的职业教育！　
　　
　　60、田国庆回家。
　　
　　田国庆从临江县委院回来，内心是激动的，内久久不能平静。他感觉：临江县委书记平易近人使他感觉很亲切，就像他田国庆与郝书记那样的亲密，然而是隐约之中，他又有一种说不清的距离感。他说不清，这是什么？　　
　　
　　凤英（正与几个好姐妹打麻将。听到国庆回来，赶忙起身）：二婶子，你先玩几把儿，国庆回来了，我去看看。不知道有什么事呢？
　　
　　二婶子（赵清莲，辈份比国庆大，年纪上却与国庆差不多，是国庆二叔村主任田英俊的媳妇，为人善良，又有几分巾帼的豪气，嫁到婆家，与凤英很谈得来。听凤英这样说，忙接过话来）：玩几把儿吧，书记夫人的话，那就是慈禧老佛爷的圣（懿）旨呀！
　　
　　几个姐妹（哄笑着，也不错过机会，总会说上几句插浑打科的话）：什么呀，一分钟，一秒钟，也分不开，情妹妹想情郞，还不知道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呢！还不知道有什么好事呢！
　　
　　国庆走进屋来，看到凤英的姐妹们打麻将，打了声招呼。也就很自然地坐到沙发上，喝起凤英给他沏好的茶来。
　　凤英（走上前来，关切的看着丈夫。见丈夫脸上喜悦的神色，长舒了一口气，低声询问）：顺利吧？
　　国庆（喝了一口茶，回道）：挺顺利的。你去玩吧，没事的。
　　凤英（坐到沙发上，贴近国庆，看着国庆的脸色，有些好奇）：大领导，大书记，今天不同以往，临江县委书记招见你，有什么事，我有知情权吗？（凤英也多少看电视台的《法制在线》，有些法律常识，不经意间甩出“知情权”这样一个词。）
　　
　　国庆（吃了一惊，他与凤英是小学和初中同学，凤英聪明勤奋，他了解。虽说因姐妹们多为了弟弟上学提前辍学，但是上学时是学习委员，是老师眼中优秀生，好苗子，比他这个班长强，他是身有体会的，他也是最清楚的。放低声音，眼瞟了一眼，打麻将的凤英的姐妹，悄声说到）凤英，是好事，是好事。（拉长声音，转而压低声音）但是今天倒是相反。你今天没有“知情权”，不仅没有，而且必须保密。注意再不能对外嚷，见书记这件事，这是工作纪律。
　　凤英（会意的点点头，提高嗓门）：不想说，俺也不问了。不想说，就自己留着“自留地儿”吧！
　　姐妹们（还是忙着打麻将，清莲有心，听到凤英话中有话，忙接过话头）：凤英，你还是过来打牌吧，孔夫子进书店，光是“书”了。（姐妹们又是一阵开心的笑）
　　凤英（应声答到）：来了！（替下清莲）官身不由自，还以为什么好事呢，这倒好连个屁也不放！（说着，回过头，寻机会向国庆眨了一下眼）
　　
　　国庆（站起身来，对清莲说）：二婶子，二叔在家吗？
　　清莲（应声答着）：在呢，你们两个呀，真是不禁念道，今天早上，你二叔还说你来着，快去吧，兴许等着你呢！
　　国庆（披上外衣，边走边向凤英说了声）：中午不用等我了，我和二叔喝两盅去！　　
　　
　　去田英俊家路上
　　
　　走在胡同里，田国庆思忖着如何与田英俊谈征地的事。
　　他想到，职教中心要征的60多亩地中的有老少爷们祖上的坟。这其中就有二叔家祖上的坟地，三四个坟头呀。老百姓可是很讲究这阴阳风水的呀！
　　说到田英俊，他这个“二叔”是是占了大便宜。论辈分，田英俊是叔叔辈，但只比国庆大一岁。
　　不过话说回来，却是实实在在的“假了包换的”“发小”，从小光屁股一起长。一起做作业，一起掏鸟窝，一起偷瓜，一起捉蟋蟀，一起游泳，还有和凤英一起“过家家”的捣蛋鬼。
　　相比之下，凤英是个小姑娘，倒是他们俩的“对头冤家”。上小学的时候，凤英是学习委员，国庆是班长，英俊是劳动委员，这小爷俩不怕其他的同学，只要是凤英出现，就会像遇到“小老师”那样，乖乖的听话。因为凤英，既文静又聪明，那股“小大人”的模样，没有别人能比得上。
　　
　　60、（切入）小学三年级，国庆课堂上
　　
　　小学三年级，自习课上，老师安排同学们背书，自己去校办公室开会，让凤英维持纪律。
　　凤英白白静静的，两个羊角辫梳得齐齐整整，穿着一件妈妈拿嫁妆改做成的粉红色的外衣，小小的脸蛋儿上泛着红晕，煞是好看。小凤英拿着教鞭，坐在老师的讲桌后面，像一个骄傲的小公主。
　　
　　“田国庆，你还说话！”
　　“不说了，不说了，有个题我不会做————”
　　“上前面来，我给你讲。”
　　“好！”田国庆看凤英“中计”了，得意的冲英俊暗使了个眼色。
　　“我也有问题，不会，学习委员！”田英俊喊到。
　　“好了，一块上讲台上来，我给你们讲。”凤英不假思索的答道。
　　
　　两个小爷俩走上讲台，表面上像个学生毕恭毕敬地却心怀鬼胎。小凤英拿过他俩的问题，皱了皱眉，看了看，然后拿出一张纸，仔细给他们讲着。
　　小爷俩本想难为一下凤英，但是没有得逞，静下心来听凤英讲题。题讲完后，小爷俩，高兴的舒展开笑容，倒是忘记了整治凤英的事。
　　“好了，以后课上认真听讲，这样的题，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的。只是你们不用心，总是贪玩，回去吧，再好好想想，不会的再问我。”
　　
　　61、（切入）初中二年级，凤英辍学。
　　
　　时光易逝，岁月如梭，眨眼间，国庆凤英都上了初中。
　　
　　孩子长大了，凤英出落得婷婷玉立，一朵花一样的少女。国庆也身材魁梧，像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了。
　　凤英还是学习尖子，是学习委员。国庆个子高，擅长打篮球且有组织能力。班主任老师让他当了体育委员。
　　十五六岁花季的年龄，孩子们心里也都有了不想对别人说的秘密。国庆心里悄悄的喜欢着凤英，凤英也在心里暗暗的喜欢着国庆。两个人因为班级的事而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说些小时候快乐的事情，感觉总是那样的惬意舒畅。分手时，也感觉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
　　但是，初三的上半年，时值深秋，因为凤英姐妹多，最小的弟弟还要上学。那时做家长的，都是那样。疼儿子，经济上富裕一些，家境好的，才会让女孩子去读书。反之，只能是让头的做出放弃学业的选择。
　　
　　在凤英离校的时候，同学们恋恋不舍的送她，为她惋惜，同样为她父母的选择而感到愤愤不平。出校门时，凤英让父亲远远的等她，自己和同学们说着知心的话。
　　“姐妹们，珍惜自己的机会吧，将来考上理想的学校！”
　　“不用送了，谢谢同学们！”
　　说到这儿，同学们流下了眼中早已噙着的晶莹的泪水。
　　这时，国庆从人群里走出来，拉过凤英的手，塞给凤英一个纸条。
　　
　　
　　62、田英俊家，喝酒。
　　
　　国庆一边走一边回忆着以往的故事，那些事仿佛就在昨天。不觉间，来到了他二叔田英俊的家。
　　
　　红色油漆的门，门的门柱上雕刻着、红色的对联“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横批“福禄寿禧”。
　　
　　影壁上一幅“国色天香”的牡丹图，煞是好看，枝叶繁茂，姹紫嫣红。
　　
　　院中一个花坛，时令已是深秋，花坛里开着五颜六色，摇曳多姿，花形各异的芍药，满院子里清香怡人。
　　
　　国庆（清了清嗓子）：二爷们，在家吗？
　　
　　英俊（屋子里，英俊正在看新闻，没有听到院子里来人，听到国庆喊他，迎出门来，随声应到）：是国庆啊，快屋里，我正看新闻呢！
　　
　　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沙发，电视，冰箱，柜式空调等等，北墙上挂着“浩然正气”的横幅，一看就是一个家境好又有文化的家庭，透着那么清爽、利落、温馨。
　　
　　
　　英俊（穿着一件小马夹，一件纯白的内衣，手里拿着玻璃杯，陷在真皮沙发里，一副安逸的男主人的架式。呷了一口茶）：父母官，今天咋这么闲在，有空到来我这儿来了？
　　国庆（有些犹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话是不是挑明？他想起临江县委书记对他讲的话：地是绝对要征的，但是方法与技巧，尤为重要。土地赔偿，不能让老百姓不满意。忙又叉开话头）：啊，也没什么事，想与你聊聊家常，——爷们，听说闺女在学校学习很优秀呀。
　　
　　英俊（一听这话，来了精神，骄傲的神情）：哎，你说这儿呀，那倒是，在班里数前三名，应说是不错了，一个女孩子，咱不能太逼孩子了。我只是鼓励孩子，“争取年级前三名，才能最终真正考上好学校。”（顿了一顿）实际上只要孩子努力了，考不考上重点中学，结果并不重要的。我只是说孩子聪明，应该给她些压力。孩子自己知道努力就好吧，主席不是说嘛，健康第一，学习第二，哈哈。
　　国庆（点着头，一边将掏出的烟，扔给英俊一支）：唉，俺家的小子，根本不把学习当回事，天天说着闹着去学电脑。你说他，他有十八句话等着你。比你知道事的还多，现在不大的孩子，就听不进话去了。
　　英俊（皱了皱眉，想了想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劝你一句，别把孩子往一条路上逼，我就看好你家的小子，这小子从小就聪明，“淘的是好的”，“上学，是出路；不上学，照样有出路”，最难毕业的不是哪一所学校，而是社会大学。
　　国庆（依然是点着头，苦笑着，嘴里哼哈着）：哈，算是吧，我也感觉孩子算是聪明的，但是上学这条路，我想是走不通的。
　　英俊（急切的）：这发什么愁呀，上职教中心不行呀！？职教有电脑计算机专业呀！听说还有机电、汽修一些专业，一招鲜吃遍天，让孩子学到真技术，不也挺好的吗？
　　
　　英俊与国庆聊着家常，但是国庆始终没有提及临江县政府为职教中心征地100亩的事。
　　
　　旁白：他心中担心的是：计划征的地，虽说是荒地，但是只要征地，就会涉及二叔家祖坟动迁的事。这可不是小事，五六个祖坟，这层窗户纸一捅破，他国庆真的不知道，二叔会是什么反应？再说，钱，钱，钱可通神呀，这村里的老少爷们为了钱，会做出什么选择，他没有把握。他有太多的迟疑和思虑。
　　
　　时近中午，院子里传来二婶，也就是清莲。清莲接回上小学的二妮，让姑娘自己的屋里做作业，走到客厅里。
　　
　　清莲（手里提着一兜菜）：国庆，还聊着呢？知道你们要喝酒，我从街上顺便捎带着买了青椒尖椒、黄瓜——，你看吃什么下酒菜，我给你们做？
　　英俊（放下水杯，看了看兜里的青菜，笑着对清莲）：你还不知道他爱吃什么菜呀，“他不吃红萝卜”，做什么就吃什么，又不是外人。
　　国庆（知道英俊又在开玩笑，也不客气）：婶子，你就做个豆腐吧，我喜欢你做的豆腐。
　　清莲（笑了，上前一步，抬起手要打国庆的样子）：没大没小的，豆腐，你媳妇会做。我可做不了！（说着，走到厨房准备做菜去了。）
　　
　　国庆听到英俊对职教的认识，心中有了几分宽慰和开心。
　　
　　他确实没有想到他的这个“爷们儿”如此开通，如此豁达，他深知英俊是喜欢他家的儿子成明、成浩。英俊家两个丫头，自己两个儿子，也好像是天意似的。他们两家有种说不清的“缘”，国庆喜欢英俊的姑娘，英俊喜欢国庆家的小子，作为叔侄，也作为志同道合的兄弟，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相互理解与支撑吧。
　　
　　
　　即使是这样，虽然两人畅快地喝着酒，但国庆明白，凡事欲速则不达，征地的事不能操之过急。他在等，在等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机会。
　　
　　
　　63、田英伟回家。
　　
　　英伟（西服革履，打扮朴素而利索，从头到脚，透出三分干练，七分文雅，手中拿着手机，普通话）：确实是忙，一般是想回来，也回不来。只能给家里打个电话了。
　　
　　国庆、英俊两个人喝酒正酣之时，院子里的小狗“汪，汪，汪”叫个不停，英俊知道来了生人，忙起身，迎到院子里。
　　
　　英俊（吃惊，高兴）：英伟，怎么是你呀？什么时候回来的？咋没有提前说一声呀？
　　
　　国庆（也随着英俊，随后迎出门来，看到是在省教育厅工作的小三叔，也忙上前打着招呼）：三爷们，我们正喝酒呢，你来的正好。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转身向着厨房里忙活午饭的清莲）婶子，三爷们回来了！
　　
　　英伟：二哥，我回来看看爹，12点刚到家，听咱爹说了你和国庆在喝酒。我就赶过来了。知道你们俩个吃喝不分，我也凑凑热闹。
　　
　　清莲（清莲带着二女儿，也笑意盈盈从厨房里迎出来）：快，快快，别站在院子里说话了，屋里说，快叫三叔。
　　小女儿晓茜害羞的叫了声三叔，英伟忙拿从兜里拿出一包“小白兔”奶糖，上前逗着交给聪明可爱四岁的小侄女。
　　清莲：我再加个菜，你们慢点喝！
　　
　　三个人先后进了屋。
　　英俊（以三弟这个高校毕业的“学生”，“秀才”为骄傲，很自豪的神情，也不多说话）：三儿，里面坐。
　　
　　毕竟是三叔，又在省厅工作，国庆给英伟加了碗筷，自己做到了偏座上。
　　
　　国庆（心中也有些预感，但是又说不准，说不清，忙着斟酒，布菜）：三爷们儿，从年上见了一面，到现在可少见了呀！
　　英俊（吸着烟，很平静的神情望着英伟）：三，这回能多住几天了？
　　英伟（爽快的，随口应到）：省里安排我让我协助临江县政府工作，看情况吧。我看爹气色挺好的，最近没有闹病吧？
　　英俊：七十多岁的人了，身体还算好吧。天天起早溜弯。大嫂和你二嫂照顾的也周到，吃得上喝得上，不用我和大哥操心。血压，血糖，都没事了，还是腰不好。看过大夫，不好除根，不过也没有多事，多注意就行了。
　　
　　英伟（一边点着头，一边端起酒杯）：二哥，我是不是先要敬这个父母官一杯呀？
　　
　　国庆（忙端起酒杯）：按理说，我应先敬三爷们儿，你是“秀才”，省厅的“高官”。敬你了，三爷们儿。
　　
　　两个人端起酒杯，相互表示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