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受命任校长，岳父家里拉家常

　　28、临江县教体育局
　　
　　几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在临江县教育局门口停下来，关立新下了车，黑色风衣，洁白地衬衣，缓步走进教体局大院，随行的一伙人也随即下了车，慢慢地跟在后面。
　　沈局长同欧阳及其他领导，从办公楼里热情地迎出来。
　　
　　关立新（握手寒喧之后，站在大伙的面前）：“同志们，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说句心里话，我由衷地羡慕你们呀！古语有云，‘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小时候，我的梦想，就是能够站在三尺讲台之上，做一个传承文明的人。教师是神圣的，教师的肩膀担负着学生的未来，担负着民族的未来。”
　　
　　关立新（温和地笑着，走到欧阳面前）：欧阳，恭喜你呀！（面向所有的人）
　　同志们，今天我们来，就是宣布临江县委组织部关于欧阳同志职教中心校长任命的——
　　话音未落，“好！——哗——”大家都为欧阳叫好，一并响起热烈的掌声。
　　
　　关立新（抚着欧阳的肩头）：欧阳，你的担子会很重的！不过，临江县委县政府会全力支持你，也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一定会开创出我们临江县职业教育的新天地！”
　　
　　欧阳迟疑着，想对关书记说些什么，但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29、教育局会议室
　　
　　小会议室里，县委与教育局一伙人都陆续地坐下来。组织部的领导，当众宣读了关于欧阳的任命：
　　
　　“按省市会议精神，结合临江县教育发展现状，经县委县政府常务会议研究决定，自本日起正式成立临江县职业技术教育中心。兹任命欧阳诚同志担任临江县职业技术教育中心校长职务。负责成立职教中心的筹备、组建、宣传等全面工作。务求于今年秋季，确保职教中心教育教学工作有序运行——”
　　
　　欧阳就这样，有些不情愿地被推上了职教中心校长的职位上。　　
　　30、欧阳职教中心办公室
　　五月。
　　清晨，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暖在射进屋里。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欧阳一个人凝神坐在洁静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份临江县教体局《关于应届初中毕业生填报中考志愿的通知》的红头文件。桌子上还散放着几张设计精致的来自周边县职教中心《招生简章》。
　　
　　欧阳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
　　
　　31、欧阳岳父家的客厅
　　
　　洁净。边边角角处摆放着花花草草，墙壁上错落有致地悬挂着几幅水墨字画
　　
　　岳父是个军人，转业后，在临江县政府任职，现在花甲之年退居二线了。老人虽鬓发花白，但是身板硬实，行动坐卧依然保留着军人的风范。岳母很知性的人，好静，尤爱文学，平常的日子里，读书、养花，也时常会挥笔丹青。
　　
　　临近晌午。爱人与两个小妹“丁丁当当”在厨房里忙碌着炒菜，客厅里餐桌、茶几上，七碗八碟一桌丰盛的菜肴，还有几盖帘儿包好的饺子。
　　
　　岳父与欧阳在茶几上下着象棋，岳母品着茶安然地坐在一旁，与二女婿聊着天。没有了大人们管束的孙儿们，放任地在屋子里追来追去，好不热闹。
　　
　　岳父（神清气爽，手指拨动小卒，暗喜）：拱卒——过河小卒顶大车（ju）啊！
　　欧阳（语气沉稳）：爸，您走好了吗？
　　
　　岳父（惊悚之态，身子向前一探，眼睛紧盯着棋盘）：等等——（迟疑着，拿起卒子，思量着）噢——（恍然大悟）哈哈，你要吃我的马——
　　
　　欧阳（微笑）：哈哈，爸，退一步吧——？
　　岳父（神色舒展了）：哈哈，退一步，退一步——　　
　　
　　三妹夫文林（在北京私企，紧挨着欧阳观阵，神态悠闲地品着两位老人沏好的碧螺春。）：恭喜你呀，姐夫，荣升啦！
　　
　　三妹凤莉（恰巧，双手端“红烧锂鱼”走进来客厅，将鱼摆上桌。）：“就是，大姐夫，那是‘鲤鱼跃龙门’！（清了一下嗓子后，站成挺拔的丁字步，激情高昂，如朗诵诗歌般扬起双手。）啊，你是我们的骄傲！我为你自豪！——（掩嘴，笑）哈哈——”
　　
　　“好——！”三妹夫文林喝彩，轻轻地鼓掌。
　　
　　三妹夫文林（凑近欧阳，神秘附在欧阳耳边低语）：姐夫，传授一下秘笈呗！
　　欧阳（谦和地笑着，转头望着三妹凤莉）：文林，你还是让凤莉教你吧！她脑子活，聪明，我可没有什么秘笈。
　　三妹夫（讪讪而笑）：她，聪明——，不会吧，（俯近身，悄声）唉，姐夫——是大姐教得你吧！
　　两个女婿私下里，说笑着。
　　
　　岳母（面色慈祥，白皙的脸上漾着微笑。身着咖啡色的长襟纯棉上衣，身上披着素底印有兰花的披肩，扬起手来，示意俏皮的凤莉止住笑声）：好了，三儿！别闹了。
　　（转头望着欧阳，温和而关切）：孩子，累吗？
　　
　　欧阳（一边很谦和地回话）：还好，妈，一切都慢慢地做着，也没有什么事。
　　
　　三妹夫文林（执念，）：姐夫，你没怼上点儿，（三妹夫右手捻指，点钱状）——当下，什么事，得有实力运作！
　　欧阳（摇摇头，又点点头，侧身向妹夫）：文林，你意思我明白。但是，我确实没有任何运作。
　　
　　岳父（身子仰在沙发上，听着女婿两人私下的低语，又凝望着欧阳，双目闪出喜悦兴奋的光芒，一拍沙发）：“好样儿的，有我年青时的样子！
　　
　　岳母（撇了撇嘴，笑了，眯着眼）：老头子，你这是夸女婿，还是夸你自己呀？”
　　岳父朗声地笑着，“哈哈，怎么，老伴儿，这当然是夸女婿，——可我也有夸自己的权利吧？想当年，对国家，我也是做出过贡献的人物呀！哈哈！
　　
　　三妹凤莉（坐在母亲的身边，拉着老妈的胳膊，歪着头亲昵依着老妈的脸）：算人物，算人物，不然老妈咋会看上老爸呢？！哈哈！
　　
　　岳父（望着欧阳）。“孩子，你说人一生怎样才有意义呢？”
　　欧阳（迟疑）：这——爸，这题目太大了，从哪说呢？我不好说。
　　
　　岳父（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然后又端坐回长椅上，仿佛历经沧桑老人忆起往昔的峥嵘岁月。）：“孩子，一生很长，一路也很短，一个男人应有所担当。有担当的人，对社会才有价值，一个人的价值得以体现，才会被人尊重，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
　　
　　毛主席说过“为人民服务”，只要，心中想着为人民谋幸福，你做什么事都值得。无论做什么事，你不明白为谁工作，你也就难做大事。我不喜欢那些跟在别人后面，坐享其成的人，当然更不喜欢，自己不做事，而当别人做事时，只知道评头论足的旁观者！”
　　
　　妻子周凤卓（端上一盘父母喜欢的红烧茄子，摆到桌子靠近父母一边）：“菜来了！爸，只有你能懂欧阳的心思，他呀，心思总是那么重！（坐在老爸的沙发背上）——这随身总会带着记事本儿，上面记着左一桩右一桩子的事儿。天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岳父（打断凤卓的话，在沙发椅上坐直了身子，充满了好奇）：噢？这倒是新鲜呀！——孩子，我能看一看吗？
　　欧阳：当然能！（说着一边从上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本子）：没什么的，只是现在脑子不如年青时候了——好忘，也就养成了用笔记事的习惯。
　　
　　三妹凤莉眼疾手快，走到跟前，一把从大姐夫手中，掳过本子，翻看着。
　　小小的本子上，密密的写着一行行的字。像日记一样，本子上标注着：*月*日晴。——又不同于日记，多是三言两语的心得。
　　
　　三妹凤莉（声音清亮，有顿挫地念着）：“辛苦才幸福。”——生活是复杂的，但实质上又是很简单的，简单得或许也只有真实。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我们眼睛里的智慧。敬畏生命，脚踏实地，自信地活着。——鸿运小吃部老板
　　
　　岳母（好奇地问）：好，欧阳，言辞浅显，语意深刻，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故事吧？
　　
　　欧阳：算是吧，那是一次出差时，一个小吃店老板的话，让我想到很多。
　　那天早上，没睡好，起得也早，遇到一对经营早餐铺子的夫妇。在平淡的三言两语中，对人生深切的感悟，令人叹服。
　　
　　岳父（端起的茶杯停在半空，身子前倾，不措眼珠，好奇地看着欧阳。）：说说，说说咋回事——
　　
　　32、（切入）鸿运小吃部
　　
　　一条大街上，有二三家早餐铺子。有一家店铺子不大，店铺的牌子——楷体字的‘鸿运小吃’，只有一间雅间。窗口前排着不少的人。相比之下邻近的其他铺子，显得有些冷清。
　　
　　小铺子夫妇年龄五十上下的样子，亲和、热情地照应着顾客。因为买油条的人多，欧阳打了声招呼，走进雅间。屋里人四五桌的人，满满的，欧阳在靠近门口的餐桌边坐下来——餐桌檫得干干净净的。
　　
　　看着夫妇俩忙碌的样子，欧阳也不急着吃，点了一颗烟，等着油条和豆浆，也就和店主夫妇搭讪了几句。
　　
　　欧阳：老哥，天天得起早呀？
　　
　　店老板：哈哈，兄弟，‘人无利不起早’呀！咱这侍候人的营生，得算计这个点儿。不过——今天礼拜天，算是晚的了，平日里还有得起早些。
　　
　　欧阳：“哈哈，是——礼拜天人们起得晚，不过，这也够辛苦的！”
　　店老板：“哈哈，辛苦不算苦，苦的，——不算辛苦！
　　
　　男店主麻利地在面板上，摊，断，抻，然后扬起胳膊，顺势将油条下锅——油条在热锅里泛着金黄鲜亮的泡沫，有板有眼儿的犹如踏着戏曲锣鼓点儿的架式。
　　
　　店主（随继）兄弟呀，这人生在世，辛苦是幸福啊——你说呢？
　　
　　欧阳（听到这句话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地思忖后，顿觉人生情趣十足。不禁称奇地赞叹）：哈哈，——以苦为乐，辛苦是幸福！
　　
　　店主（年青的儿子在一旁双手拿着小棍儿翻弄着油条，脸上漾着笑容。）：哈哈，‘守着真人不打狂语’，我老爸说，他这叫‘养生太极’。
　　
　　店主（不无调侃地）：说的是呀，这不比广场上，天天拍胳膊、拍腿的养生吗？
　　
　　欧阳：哈哈，老兄，你这生意做得有境界呀！
　　
　　店主：兄弟你过奖了，有什么境界呀，生意生意，就是吃饭穿衣！现在身体还行，还能帮上孩子们，就多帮孩子们做点儿。
　　
　　这时，儿媳提出满满的一桶豆浆，毫不费力地侧着身从我面前走过去。儿媳身材纤弱，面容娇好，肌肤白皙，看得出这儿媳，不像是吃苦家的出身。
　　
　　欧阳(望着这和睦勤劳的一家人，不由感慨)：小伙子，你是有福之人呀！
　　
　　老板娘(笑哈哈地端着豆浆，油条摆在餐桌上。)：您的油条！——大兄弟，借你吉言，但愿我们老了，能跟着孩子们享享清福！哈哈！
　　欧阳（喜悦地赞叹）那是一定的！
　　
　　天空湛蓝，阳光灿烂，欧阳慢步走在回宾馆的路上，丝丝微风吹到脸上，清鲜沁心舒畅。
　　33、（返景）欧阳岳父家
　　
　　老爷子（不禁高兴地站起身来）：我就说嘛，欧阳心里装事儿，脑子琢磨事儿，他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老百姓身上，会有不寻常的金子一般的智慧！
　　（走到欧阳一边，用手拍着欧阳的肩膀）好小子，人才，货真价实的人才！我可是为你打了保票的！
　　
　　欧阳愣了，一圈子人都吃惊地望着老爷子。
　　
　　岳母（话里不无责怪的意味）：你爸这孬脾气呀，永远改不了！这不嘛，年根底下临江县委临江县政府的领导慰问二线的老人时，临江县委书记关立新与你爸提到了欧阳。
　　
　　凤卓（急切地问）：都说些什么呢，妈？
　　
　　岳母（不屑地）：你爸他能说什么呀！他那直肠子，只知道感谢人家组织的信任。还夸欧阳有责任心，有上进心，请组织放心。不过，有一句话，我觉得说到点儿上了。
　　三妹凤莉：哪一句呢，妈？
　　岳母：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欧阳年青，希望组织上多关怀、培养和支持。
　　三女婿（按捺不住兴奋，竖着大拇指）：意味深长呀！爸，您老有才了！（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这叫大智慧！
　　
　　岳父：哈哈，算不上什么大智慧！你们要懂得，老爸，这可不是给领导递小话儿，党培养人才，珍惜人才，你要懂得珍惜。“举贤不避亲”，大是大非面前，党性原则是必须的。
　　孩子们呢，你们每一个都要懂得，一个人太渺小了。一个人如果有所追求，就应有自己的信仰。
　　做为一名党员，你就应明白什么是组织，你相信它，靠近它，投身它，你才能感知到它的温暖与力量，我们要感恩党的教育与培养。
　　
　　岳母（催促）：别说这么多大道理了，孩子们不是小孩子了，他们都懂得的。你也真是的！
　　
　　欧阳（静静地聆听着）：妈，你让爸说吧，你们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还要长呀。（岳母欣慰地笑着）“你们不烦就好！”
　　
　　老爷子（笑了，执意要说下去。）：“欧阳的话，我爱听！哈哈！——（对着老伴）哎，他们懂吗？这不一定！怎么讲呀？——这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呀，是看不到世界的光明的，也就谈不上卓越的见识，更谈不上做出什么丰功伟业了。
　　
　　三妹凤莉（寻思着，老爸会接下去会这么说，也就懵懂地问。）：这叫什么呢？见——利——忘——义，是这意思吧，爸？
　　
　　岳母（笑了）：对了，还是三儿懂你爸，聪明！。你爸呀，天天念叨，如今的人，把手中的那点权，看得比命还重，说白了，还不是为了钱！
　　
　　岳父：头上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神情释然，慨然道）：这老天爷呀，最公平呀，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不到呀！——这人呀，不要以为自己聪明，这——
　　凤莉（调皮地争着说道）：这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是这意思吧，老爸？
　　
　　欧阳（对着妹夫王文林）：我没有说错吧，兄弟，凤莉好聪明的！
　　妹夫文林（撇嘴）：绣花枕头，她懂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