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爱生育桃李，文玟吃苦迎测试

　　24、玉器厂门口
　　
　　许金海（拉着长音，强打精神，时不时地吆喝着）：
　　“哎，瞧一瞧，看一看了哈——
　　走过，路过，不能错过！看一眼不花钱了哈——
　　用着省心，买着放心，看着舒心——
　　没有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大优惠，大酬宾喽——
　　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男人不抽烟，难在世上颠。卖香烟——！”
　　
　　邻居张妈（华子的母亲，七十上下的年纪了，但腿脚利索，胳膊拎着篮子走过来，叹息了一声）：二子啊，这人呀，唉，就是这个样儿，遇事得想开点儿。大妈是看着你长大的，心里有事就给大妈说说，这心里也好受些，啊？
　　
　　许金海：大妈！我没事的，没事的。”金海鼻子一酸，哽噎着，“这就是命，这就是命啊————”，以手掩面低声抽泣。
　　
　　张妈：苦命的孩子呀！二啊，不哭，不哭呀，活着就要像个爷们儿！（张妈转过身，用衣袖拭着眼角。）唉，孩子呀，大人再苦，也不能苦了文欣这娃呀——大妈买菜去了——”
　　
　　金海：去吧，大妈。您慢着点——
　　张妈：没事，没事。
　　
　　许金海失魂落魄地打理着他的货摊。
　　
　　玉石器厂技工小袁和小丽一对热恋中的年青人，说笑着从厂子里走出来，走近摊子，打趣着说：“金子哥，你喊‘起儿’来了呀，摆摊儿可真早呀！哥们几个还懒在被窝里，没起床呢——。”
　　
　　
　　许金海（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你们是财神爷，还有小丽这财神奶奶，我为讨一碗饭吃，对你们可不敢有一点一毫的怠慢呀。”
　　
　　小袁：“金子哥，给小丽来瓶“桂花”膏，我来包“芍药”烟。”
　　
　　许金海（眼睛瞧着小袁，又扭头朝向小丽）：好唻，你不请示下这位“美女领导”呀？
　　
　　小丽（嗔怒）：什么“领导”呀，只知道给买两块钱的“桂花”膏，人家别人都用的美肤霜了呢，就是心疼钱，抠着呢，这回我做主儿，——来两盒石林，两盒美肤霜！
　　
　　小袁（气恼着）：什么呀，我抠？！二哥，拿吧，两盒“美肤霜”，让她“臭美！这烟——还是芍药吧。”
　　
　　许金海（面有难色，望着小袁）：兄弟您可考虑好了，这个月你还要吃饭呢！我可是好意呀。
　　
　　小丽（抢着说）：金子哥，你就让他表现一回嘛。我就要考验考验他。（说着，拿起一包石林烟和两盒润肤霜，转身将要走）掏钱呀，快点，真是笨呀！（嗔怒中，急着向小袁使着眼色。）
　　
　　小袁（脑子还算快，明白了小丽的心意）：姑奶奶，我的亲姑奶奶，遵命！（说着，从雪白的衬衣兜里，掏出25元钱，交到许金海的手里。嚷着闹着，追着小丽向厂子里跑去）你等等我呀，我的姑奶奶！
　　
　　许金海（手里拿着25块钱，感激地深情地望着他们的背影，自言自语。）：好姑娘呀，天作地合的好姻缘呀！（大声地喊着）兄弟，有空过来玩儿！好好待承人家。
　　
　　快八点了，玉石器厂的工人三人一群、两人一伙人潮涌动。
　　帅气的小伙儿、漂亮的大姑娘，你买个这，我买个那，金海贵踮着脚，身子一摇一摆地忙左忙右，顾前应后，着实应付了一番。
　　人稀了，金海从货车里，拿出一个象棋盘，拿了个纸箱子，摆起了棋式。
　　
　　寒来暑往，每一天，金海就是这样。生意不大，赚些小钱养着家小，再有街里街坊照顾着。虽然是辛苦些，累些，倒也算是快乐的。然而，多纤弱多病的妻子，最终还是离他而去了。
　　金海点燃一枝烟，怅然若失地回忆起妻子山竹。
　　
　　25、许金海的家
　　
　　山竹：（盖着棉被，躺在床上，头上怕受风包着头巾）孩子他爹，苦了你了，我这身子，啥时候能好起来呀？
　　金海：（低着头，专心地摆弄着棋式）会好的！这不，天就要暖起来了，有空出去晒晒太阳，你就好得快了！
　　山竹（摇着头）“我的身子我知道，今年还不如去年。这么多年，辛苦了你了。咳、咳——我就是个苦命的人呀，却又连累了你——”（山竹不住地咳着，从床上坐起来。）
　　金海（忙站起身来，踮着脚，倒了些热水，又加些白开水，自己试一下水温，端到山竹床边，扶着山竹的背）“说什么呢，别想那么多，来，喝点水！”
　　山竹（喝下几口水，咳得不那么难受了。）“孩子他爹，自从跟了你，就没有让你省过心！我真是作孽呀！苦了你和孩子！”（山竹不禁悲戚地抽噎起来，眼泪涌出来。山竹顺手拿起床上的手巾，擦拭着，一边又咳了几声。）
　　金海（无不动容地抚着山竹的背，轻轻的按抚着。）山竹呀，你就是身子弱，你心眼那么好，老天爷也不会收你的。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山，没有趟不过的河！
　　
　　山竹（眼睛里闪出希望的光芒）老天爷保佑吧，快让我好起来，让我好好回报你！我可怜的爹娘呀！这都是因为穷呀！吃不上，穿不上，——哎，要不然，我身子也不会这么弱——
　　金海：（扶着山竹，躺下）“别说了，山竹，要说呀，还是我不好，我这腿脚呀，（金海用手捶着自己的右腿）哎，让你娘俩活活跟着受罪！——相信我，我一定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山竹，你再躺一会儿，我去做饭喽！”
　　山竹（幸福地，看着丈夫）“哥，你脑子好，心也好！咱文欣的脑子，随你！”
　　金海（自豪地）：“这当然，这孩子聪明，邻居张妈常说，像我小时候！不过，更随你，都说咱文欣有江南的灵气，哈哈！”
　　山竹：“哈哈，咱这宝贝女儿，是我们的开心果呀！我们的好文欣哟！”　　
　　
　　26、临江春华中学，初三（1）班教室
　　
　　春华中学里，春意盎然，阳光明媚。
　　
　　学生们在楼道里，在空场上，游戏着喧闹着。
　　初三（1）教室四周的墙壁上，写着激励学生“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等标语。教室后面的黑板上赫然书写着中考倒计时：距中考还有96天。
　　许文欣孤身一个，埋头坐在空空荡荡的教室里。
　　
　　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欢声笑语地回到了教室。
　　
　　王老师（戴眼镜，衣着朴素，身材瘦削，轻轻地走进教室，身子朝向同学们，掩好门，走上讲台）：同学们好！
　　
　　学生们（异口同声，高声的应道）：王——老——师——好！
　　
　　王老师（走下讲台，手放在第一桌学生高高排起的书本上）：同学们，今天我首先要问，一个——或许是老生常谈的——问题。
　　（扶了扶眼镜，略有思索，然后）“或者说，你现在，——就是现在，你们想要的是什么？
　　
　　同学们左右地瞧着，看着，大多数同学惶惑中，慢慢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王老师的眼神。
　　
　　王老师（和蔼地笑着）：同学们，不必多想，古语讲，行成思而毁于随。我们离中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你当下在想什么，又想到了什么呢？——这，就是我要的答案！
　　好了同学们，给你们3分钟的时间思考，你可以简要地写一下，哪怕是一句话，然后回答我。
　　
　　王老师（在教室里，慢慢地轻轻地在同学们的座位过道里，来回踱着。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柔声道）：好了，同学们，时间到了!你得到答案了吗？（温和而深邃的目光，搜寻着每一个学生脸上泛出的微妙的神情变化。）
　　
　　王老师（目光锁定在文欣身上）：文欣同学，（文欣自然的站起身来）请你把你现在的想法，告诉大家好吗？
　　
　　许文欣（齐耳短发，身穿蓝白相间的临江中学校服）：王老师好，同学们好，如果让我说现在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我可以这样告诉大家，我最想要的就是春天。春天是那样的美，草是绿的，天是蓝的，阳光是那样的温暖。
　　
　　王老师脸上已露出微笑，鼓励的眼神注视着许文欣。
　　
　　文欣：一年之计在于春！但是，我现在想要的，还有秋天。因为春天里耕耘，秋天才会丰硕的果实，才会火红的色彩，和甜美幸福的笑容。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秋天是我们收获人生梦想的季节。所以我想要春天的生机盎然，我更想要秋天，要我们的收获。
　　
　　王老师（灿烂的笑着，举起双手）：同学们，让我们为许文欣同学的精彩回答鼓掌！
　　
　　同学们（热烈的鼓起掌来，不息。有节奏地欢呼着）：文欣！文欣！文欣！
　　
　　许文欣自豪而又些骄傲，挺真了身子，好像她收获了秋天的丰硕。在王老师示意下，沉静的坐在了座位上。
　　
　　王老师（深有感慨地仰起头，望着教室的天花板，深情望着同学们）：
　　同学们，人生中我们会有太多不同的目标，也就有太多不同的追求。
　　（转身，在黑板上以古人竖行的方式书写下晋代书法家王羲之《兰亭集序》中的句子）：
　　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
　　——晋王羲之《兰亭集序》
　　王老师（深情，如朗诵般）：
　　蓝天，云懂得。海，帆懂得。
　　因为彼此的懂得，我们的生活充满灿烂的阳光。
　　因为彼此的懂得，我们才更加热爱我们的生活。
　　因为彼此的懂得，对未来充满渴望与憧憬。
　　
　　同学们，作为教师，我们是多么希望你们懂得老师和家长，殷殷期盼你们快乐成长的一颗火热的心呀!
　　
　　同学们（静静的听着，他们希望一份温暖的懂得，窗处蓝天里，几只幸福的小鸟无忧无虑地自由的飞翔。孩子们会心地频频点头,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王老师（深情地注视着每一张青春的脸，情绪高昂，玻璃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光芒，扬起双臂）：
　　
　　同学们，因为懂得，深深地懂得你们心中，对未来的憧憬与梦想，所以我更希望你们，希望你们做一个有追求的人。因为只有如此，你才会有诗意的远方。‘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你们应自信，并笃定一个信仰，“天生我才必有用”，在最后这冲刺的时候，为了完美如花地盛放，即使有苦痛，煎熬，即使荆棘遍布，哪怕脚上淌着血，也要一如既往，让自己的人生迸发出生命的精彩！——
　　
　　同学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稚气的脸上洋溢着兴奋，若大的教学楼里，传出热烈的掌声。几只小鸟喳喳，霍然，飞出了茂密的树枝。
　　
　　“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朗朗有声。　
　　
　　27、春华中学操场，体育课
　　
　　宽阔、喧闹的学校操场上，几个班级的学生在体育老师的组织下，紧张有序地在每一个活动区域上体育课。临近中考体育测试了——当下篮球场上却显得很是冷清，只有几个见习生漫不经心地投着篮框。
　　
　　长跑、立定跳远、仰卧起坐场地上，人头攒动。
　　
　　文欣与同桌董晓倩并排着在400米环形跑道上慢跑着，两人轻抿着嘴唇，脸上泛着红晕，两额的头发有些潮湿了，脸颊上不时有晶莹的汗珠淌下来。
　　
　　文欣：倩倩，我们有跑了有10圈了吧，累吗？
　　董倩：不累！你呢？
　　文欣：还行！不感觉累。
　　董倩：那咱们跑一下百米冲刺呀？！
　　文欣：好——加油，跑!
　　
　　在跑道上，文欣与董倩两个人，飞快地向百米终点奔跑着。
　　
　　“嘀——”一声清亮悠长的哨声后，许文欣拉着晓倩的手，与散落在四处的同学迅速地集合在体育老师身边。
　　体育老师（清瘦，一身蓝黑色运动服，脸上荡着微笑，走到队伍正前方，清了一下嗓子，提高嗓门）：同学们，——中考体育测试，县教体局安排在五月份中旬，也就是说，你们还有一个半月——40天多点的时间！
　　
　　“啊！——”人群中一声惊叹，气氛瞬间有些紧张了。
　　体育老师：“同学们，有信心吗？”
　　大多数同学胸有成竹，兴奋地雀跃着，高声呐喊着：“有！——”
　　
　　体育老师（双手下按，示意同学们静下来，语调温和）：“我想——一定有同学会感觉紧张，是不是呀？”
　　“嗯——”
　　几个娇弱的女同学有些哀怨，低声地唏嚅着。
　　女学生甲：“只有40天了，这么快啊！——”
　　女学生乙：“我跑不行，得不了满分的——”
　　
　　文欣、晓倩相视勉强地笑了笑，两人身不由己靠在一起，手指交叉着用力地握在一起。
　　
　　体育老师（扫视，温和地笑着，以轻松的语调，继续说）：“同学们，你们的测试成绩很不错了，但是要取得项项15分的满分，在今后的这些时间里，要加强训练强度，不过——
　　体育老师（提高嗓门）：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务必注意安全——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同学们高声的呼应着。
　　“——祝同学们取得好成绩！下课！”
　　
　　“啪——”
　　“啪——”师生相互致礼后，下课了。同学们队形散开，三三两两地离开操场。
　　
　　旁白：生活或许就是这样的，当我们倾心为一件事努力准备时，总会希望未来来得慢一些。而当我们即将与其相遇时，心中反而会希望它早一刻到来。不管结果如何，哪怕会惨得一塌糊涂——至少内心不再受那份疲惫的挣扎或是不尽的煎熬。
　　
　　体育测试所规定的三项科目，文欣的总成绩还是可以的——没有完全的把握拿满分——她最担心的是800米长跑。文欣天生就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儿，做什么事，自己总会要求自己把它做到最好。她坚信：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
　　
　　春季开学以来，她天天坚持早操前、课外活动跑步，文欣是个能吃苦的孩子，在400米的跑道上，文欣不断给自己加大训练的强度——3圈，5圈，8圈。一天，两天，五天，十天，跑道上常常是文欣一个人在奔跑。
　　但遗憾的是，一个月下来，成绩虽有提高，但是，依然不能跑出满分的成绩。为此，文欣心中不禁浮生出淡淡的失落，一丝挥之不去的无奈。对班内测试成绩好的女生，好生的羡慕：羡慕她们骄好的体质，羡慕同学们神情中充盈着的那份自信。
　　
　　在心中最好的安慰，就是不断地提醒自己：提高自己的文化成绩，来弥补自己体育成绩的不足。
　　
　　体育老师（语气温和地叫住了文欣）：“哎，文欣，你留一下！”
　　
　　文欣寻声转过头，看到体育老师还站在跑道上，文欣拉着晓倩的手，从人流中退出来，小步跑到体育老师面前。
　　体育老师（眼中充满关切，上下打量着一脸青春稚气，身材瘦削的，两腿长长的文欣。）：文欣，瘦了呀？
　　
　　文欣（脸上露出沮丧和无奈）：老师！我800米的成绩，总是提不上来。
　　体育老师：哈哈，你有优势，你知道吗？
　　文欣（疑惑地望着体育老师）：优势——我有吗？
　　体育老师：文欣，就你800米跑训练的重点而言，不是在跑圈的耐力上，而是腿部的爆发力上。你腿长，步幅大，这是你的优势。而你跑步的频率慢，这是劣势。以后，你要把重点放在下肢和上肢力量的训练上。
　　你们是不是会忘了，我强调过的训练方法了？
　　
　　说着，体育老师，在跑道上，轻盈、潇洒地给文欣和董倩做了后蹬腿，高抬腿、小步跑等几个示范动作。
　　
　　体育老师：董倩，你们一起试一试！
　　
　　两个孩子在体育老师的指导下，在跑道上后蹬腿、高抬腿，小步跑变换着跑了一段。
　　体育老师（欣慰，向跑远的两人喊）：好了，姑娘们！回来吧——
　　
　　文欣与董倩两人兴奋地又从跑道上后蹬腿、高抬腿，小步跑变换着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体育老师：平时再加上俯卧撑，一组10×3，训练上肢的力量！相信你们是能拿到满分的！
　　“耶！”文欣与董倩相视一笑，两双手掌有力击在了一起。
　　
　　体育老师（神色郑重）孩子们，记住：人生的路上，要试着学会找到使自己轻松赶路的拐杖。明白了吗？
　　
　　两个女孩子（感激地，点点头）：明白，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