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第1009-1024天
1959年3月23日星期一晴(第1009天)
站在四楼园厅的阳台上,树木那边的红、绿屋顶映入眼帘,迷蒙的烟雾笼罩在远方。楼外的稻田露出潮湿的泥土,空气里荡漾着春天的气息。愉快的心情和这温暖的氛围融合在一起。
李长庆说:“你得快点查找地方文学的材料,如果找不到,得另外给你任务。”
我来到历史系,找五九班的班长房仲林。他很热情地介绍了一些情况。我说我只需要东北明代时期的地方文学情况,他连反日歌谣都向我介绍了。
晚上小赵对我说:“我这几天急躁得很。我们光编文学史,可是我学不到了,我在体操队里负点责任,班里的体育工作没人抓了。团章学习小组让我领导学习,你说我哪能做思想工作?”
我说:“一定得做点牺牲,你得经得起考验,思想工作不会做得慢慢锻炼。”虽然这是几句教条的话,由于是一种乐观和亲切的口气,看样子他还接受。
1959年3月24日星期二晴后阴(第1010天)
晚间,稀疏的雨飘落着,露在外面的皮肤接着雨,像夜的神经把我触动了一样,一种冷森森的感觉。
今天班里新来了一位同学。他当过高中教师,因家庭困难休学了一段。人十分开朗,大家热情地欢迎他。他叫张宏毅。
“我就觉得我一天的工作太少了。”我感叹地说。今天编写小组拟了编写计划。小说“三言”中有四篇小说分析又落到我的头上,我乐此不疲。
晚上,同学们有的下棋,有的高声朗诵,宿玉堂却看起《圣经》来,并念道:“如果你看见女人产生了坏念头,你就犯了奸淫的罪……”小赵叫道:“我向室长提出抗议!到了熄灯时间为什么还说话?”
老宿只好说:“安息吧!室员同志,我遵命!”
窗外的雨仍然飘洒着,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住了些时候,风又呜呜地叫起来,怎么像恸哭呜咽的声音?
“真冷啊!把我冻坏了!”于东坡说着,倐地一下退到被窝里去了。
1959年3月25日星期三晴(第1011天)
今天是政治学习的日子。上午学时事,下午听哲学课。新来的张宏毅是个团员。我看了他的鉴定,是个先进生产者。听说情绪有时急躁。他领导的班级是个红旗班。
1959年3月26日星期四晴(第1012天)
晚上分团委召集组织委员开会,介绍过组织生活的经验。杨素秋部长讲了话,说:“以后团内干部不论担任什么职务,一律称呼名字。”接着她介绍了历史系搞教改的经验,据说是把李长嘉编的讲义拿给大家批判。大家读不懂,请教老师;读懂了以后,又发现了不少问题,只提出哪些句子措辞不当。李长嘉发出冷笑,同学们都很气愤。支部研究了,在先秦史中,国家起源问题,人民群众的作用最重要,接着就找经典著作来读,发现李的讲义,是以进化论的观点来看历史发展,以地理条件来谈国家的起源。这使老师感动了,因为他受到了教训。我们的学生不比北京的学生差,还作词歌颂教改的胜利。
她说,要在运动中考验大家,通过总结达到提高的目的。每次开会都使我受到教育。
午后的文艺活动大家跳舞。大家都不跳。王作昌跑到圈里吆喝,大家都下去了。
1959年3月27日星期五阴(第1013天)
晚上,我正资料室里拉小提琴,梁旭昌过来高兴地说:“今天的活干得很好,有许多新事。女同学连锹都拿不动了,还坚持着干,后来干脆用手搬,砸破了皮。能势还挑起了土篮。何大姐跟女同学一样干。特别是郭铢,和往常不一样,挑土篮一直没放下。小张给大家修道,指挥大伙如何倒土,现跟我要了一张纸,写了稿件。小胖子自弹三弦自编词,用舌头打梆子。老马、峰德、宿玉堂都写起诗来。这些好事得表扬表扬。”
“你们编讲义的怎么样?”
陈本凯说:“大家看呗,也没休息,午后开始时我讲了一下,让大家伙留下来不去干活,说明党对这件工作非常重视,我们能如何能做得更好。”
“也有好事啊,比如说我吧,看书打瞌睡,就站起来走着看。”我说。王桂莲说:“我们病号今天挖蛹,蒋文思近视看不见,就拿着盒子,我和王宝坤两个人挖。”老梁说:“这也应当表扬。”
小会开上了,全班人没都很疲劳,都不愿意来。经梁旭昌一鼓劲,大家情绪高涨。于东坡说:“明天上午我们去支援你们,用星期天的时间来补编讲义的时间。”
王桂莲说:“明天我们得出个节目,唱个《天仙配》。”
接着写起了挑战书。
扇形广场演电影,大家都去看了。宿玉堂没去。可是钥匙被别人带走了,进不去屋。他气愤地说:“你还有点集体主义吗?你能为大家想一想吗?你去看电影,让大家在外面站着。”
有人把王大中找回来,他很歉意的说:“罪过!你看我也不是故意的,还值得你这样?”
老梁看电影的时候对我说:“老丁为啥不高兴?因为我说他今天劳动组织得不好。上次不让他编讲义,他也不高兴。”
我说:“对他说话应当多用商量的口气,不要降低他个人威信。”
1959年3月28日星期六阴(第1014天)
上午又到北陵去挖青年湖,挖深一米二。将来在这里养鱼,据说可以供全皇姑区用的。同学在写的快板里,畅想了青年湖修成后的情景:荷叶轻舟,游鱼成群。老马和王德福唱起评剧来,逗得大伙哈哈大笑。
午后我们没去,在家里编讲义。晚上开支委会。陈本凯指出:支部缺乏集体领导,互相间展开批评不够。接着我给老梁提了点意见:学习不钻研,上课睡觉,自习看报纸。还有些问题没考虑好。老梁说:“提出问题就有办法嘛!”
最后提出班里的一些问题:同学们不用心读书,有的不看文学史,看别的;编写组也有些问题,遇到了具体困难,老师又不常来。这些问题要在组织生活会上解决,让我考虑会议的形式。
1959年3月29日星期日晴(第1015天)
早晨5点50分看电影《狼牙山五壮士》、《烽火的里程》;后者是苏联片,都很好。
今天别的年级劳动,仍吃三顿饭。看电影回来晚了,没吃上早饭,又买了两角钱的玉米饼干。看白话小说。午后我在图书馆里找到了小赵。他把叶挺的《囚歌》从《北京晚报》上抄下来,等学习《烈火中永生》的时候唱。我说:“今晚听团市委副书记赵云岫的报告,非团员就别参加了,你们就学胡耀邦的讲话。”他说好。
“同学们的学习劲头怎么样?”我问。
小赵说:“劲头可足啦!”
赵书记讲团课很生动,虽然都是平时听惯了的话语,然而他说得那么有力,含着乐观的语气,对自私的小人给予讽刺,犀利清晰。可以从语调上听出他信仰的坚定。
会后共青团们要求把食堂清扫一下。
西藏上层反动集团发动叛乱,大家普遍谈论这条消息。“尼赫鲁要干涉中国内政,这小子反动了!”丁国文说。“这次叛乱的指挥部设在国外,说明了他们和帝国主义的联系。”小张说:“谁说在国外?你看那句话是连贯的吗?”丁国文说:“我念你听!”他一念,小张无话可说了。
我应当和我的妥协性作斗争,别总想抹杀两个对立事物的界限,企图调和和忍受。认真负责,这是好的品质,否则,你就会成为那种以前你所厌恶的、麻木不仁的人。
1959年3月30日星期一晴(第1016天)
刘静告诉我:党支部批准我仍然为《文学青年》小组成员。我说:“工作离不开呀!”
她说:“看你怎么那样呢?”
“也搞不出成绩来。”
苏守业说:“你是不是不愿干了?”
我说:“是。”
李长庆又问我编讲义的会去不去,我说:“去。”“你不是说你不干了吗?”他又问。我说:“做党的驯服工嘛!”
他嗤地笑了一声,马上就把笑容收回。我考虑了我不愿多做工作的缺点,因为那是以个人主义为出发点的。如果忘了“我”,那就会在与别人的接触中撕下一个屏障。晚上,我找滕书记说:“让我回到班里来吧,让宿玉堂到评论小组去。”
滕书记说:“你先干着吧!以后在科研方面要有个高端小组。《文学青年》编辑部的人想叫我们当业余编辑,我们不干。他们是拿工资的,跑到学校里来溜溜哒哒,连带搞对象……”看样子对刘作祥有点不满意。李动不动就用西北的卷舌音奶声奶气地叫一声“冉冬媛啊……”袁是中文专科的一个女生。
班上开会讨论西藏问题。大家怀疑达赖对祖国的忠诚。指出印度骨子里有反共的意图。虽然他发表了不干涉中国内政的声明,他们政府的外交小组却称西藏的叛乱是所谓“起义”。
1959年3朋31日星期二晴(第1017天)
班里的同学都去劳动了,编写小组的人没去。午后小组开会,李老师笑呵呵地说:“看看咋办?我看原先写什么,现在还写什么。如果大纲都是我写的,我的主导作用也不用发挥了。”
党支部要求我们苦战一周,把提纲写出来,必须教师为主。然后再干20天,全部的编写工作就完成了。
我把小提琴拿到资料室里来,休息时拉两下。我和小赵把囚徒歌抄下来,准备在下次生活会上唱。
必须说,你做的每一件工作都不是多余的、属于别人的,而应当知道,对事业有益的一切事情,都是义不容辞的责任。这样,你就会原谅人,有无尽的精力可使。
1959年4月1日星期三晴(第1018天)
3月31日《人民日报》第八版有一篇杂感《人的美学》,写道:“美,存在于能增进生活完善的事物的本性……在这火焰、碧波和银瀑里,闪亮着人的创造性的劳动。世界上唯有这才是增进生活完善的根本……因而,事物间,最美丽的是劳动着的人。人身上,最美丽的是创造性的劳动。”
下面的一些话可以叫《兴趣与志愿》:
若问的兴趣是什么?文艺?科学……
对这样的提问,我说不清楚。因为我的全部是:革命。
若问我的兴趣是什么,当作家?研究员?我答不全。因为我的终身志愿,是党的纲领。
共产党员,全部兴趣都在于革命,无论是对文艺、对科学,都包括在革命之中,把兴趣溶于崇高的使命之中。“共产党员,唯有以实现党的纲领为自己的终身志愿,无论从事文艺、从事科学……他就必须也必然对自己所从事者成为专家,因为本身就是党规定给他的任务。
“作家、科学家,其他不论任何工作者,和为党工作的每一个成员,必须记住,一切为了革命,一切为了实现党的纲领。”
应当为别人的工作好而高兴。但我自己常因此埋怨自己的工作做得不好而心里不舒服。
午后在北陵书店买了一本《顿河故事》和《苏联短篇小说选》。我在注意钻研文艺技巧。对生活的观察越细致越好。像肖洛霍夫那样,把小羊如何在干裂的土地上走路发出的响声都写出来,给人以愉快的、美的生活享受、
晚上开组委会。各班讲了一些班内同学的思想情况。
自己要谦虚一些,不要看别人的脸色工作。
1959年4月2日星期四晴(第1019天)
上午听课。孟庆文老师讲苏轼的作品,朱眉叔老师讲苏轼的评议。午后到图书馆找资料。
广和对于东波的笑有意见:“你说他真是出自内心的笑吗?如果真的如此,是一种好的习惯,能增进健康,我在《大众科学》上看见说笑能增进健康。”
1959年4月3日星期五晴(第1020天)
晚上全体支委开会,我把今后思想工作计划说了一下。大家一起抓一下思想情况。下周组织生活学习《在烈火中永生》。支委重点抓几个人的工作,小组长要掌握本组的情况,然后讨论解决思想问题的方法。支部目前的中心工作是抓学习。
晚上的组织生活有几个人来晚了。我把胡耀邦的讲话解释了一番,小组讨论时候,沉默了一些时候。
我把情况讲了一下。但并没有掀起学术讨论的风气。最后我向小组长布置了摸底的工作。
“明天我们又到地下室吃饭了。”小赵说。
我说:“我的胃病就是在那里得的。”
小赵说:“你的胃病和个人主义有关,一点不假。一天写到半夜。”
那时我想:人的生命是在为一个目的存在的。为那个目的不应当怜惜自己的生命。
接着,小赵讲起了瞿秋白从容就义的故事。张峰德说:“大丈夫当如此乎!”小赵说:“烈士在就义前对他的同伴说:我先走一步了,将来在雨花台见面!”张峰德说:“我深刻体会到,培养一个革命的乐观主义太不容易了。”
他把两手抱在脑后,眼睛一动不动。小赵躺下了,这时把身子一翻,脸朝下,讲话的时候,眉毛一扭,目光锐利严肃,然后又舒展着,得意地笑了一下。
1959年4月4日星期六阴(第1021天)
现在剪头不要钱。理发员在没下班以前,来理发的被撵出去不行了。说了“明天再来”,同学就会到总务科提意见。今天我是最后一个去理发的。为了挨到下班的时间,理发员特别细致,脸刮了三次。
我忘了,昨天过生日,我23岁了。我真高兴我是春天降生的。树叶的叶鞘绽开来,现出嫩黄色的叶芽儿,像婴儿张着小嘴笑了,用舌头舔着嘴唇;紫丁香的花蕾也露出来了,丰满地抱在一起,都是一些小姊妹,看他们多亲密。我在这个日子里诞生,下生就被人间的香味包围着;更重要的是,我思想的新生也是在长大后的这个日子开始的。
胡耀邦在讲话中说,前一代的革命战士保持了一个无字,他们就什么都有了。一个人政治上犯了错误不要紧,但如果消沉了,就会葬送他的一生。这些话说得真够份量。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气可鼓不可泄呀!每件工作都不是多余的,图清闲会使人变得无聊起来。
晚上与张宏毅、李长庆去看电影《笑笑笑》、《两姊妹》。前一部片子好在处理上,它能把一个家庭问题安排在一个富有戏剧性的冲突中,教给人们怎样在困难的生活里宽慰个人的心,没说明摆脱生活困境的方法,但主题是积极的;后一部片子看不大懂,不过,像索洛夫斯基和达丽亚这样的人物,能使我变得勇敢起来,诅咒颓废和罪恶的东西。如果总把别人对我的看法当成心事,会犯主观主义的毛病。
方剑秋说,发表了处分决定以后,变得乐观起来大伙会不高兴,当然是唯心。
1959年4月5日星期日晴(第1022天)
吃晚饭的时候,小赵坐在我的对面,我问他今天到皇姑区开什么会。
“游行了。”他把内心的烦躁压了一下,只顾低头吃饭。接着说,“看起来呀,诚实不好,撒谎却能使人得到好处。”
岳广和问:“怎么的了?”
“你看:今天让我参加皇姑区爱卫会,说是吃三顿饭。到校部去以后,人家问:‘中文系吃几顿饭?’我说两顿。结果人家没给咱们准备饭。午间吃饭的时候,中文系这帮学生又跑去了。人家问:‘你们是哪个系的?’答道:‘历史系的。’结果人家吃上饭了,咱们说了实话,就没让进去。回来的时候,这边也不给饭吃。”
广和问:“你懊恨吗?”
“我懊恨什么?”小赵回答,“我笑那帮家伙,为了吃饭,把自己是哪个系的都忘了。”
饭后我向他布置今晚团课学习内容,他不大耐烦,说:“陈本凯干什么不去开会?他是班主席,这个会不参加能行吗?本来咱们屋叫宿玉堂去,他说他有事,我回来一看,上街的上街,玩的玩,自己在会上说的可好,到时候就往后缩。其实,我倒愿意去。”
其实他是不愿意去的,看到别人都不去,他有些抱怨。但我当时的心情也不好,没能很乐观地给他指出毛病。
“团章学习小组的人有没有觉得自己比团员的觉悟高了?”我问。
“没有。”他说,“我是这样想的:你就好好为党工作,别往入团上想。如果能在青年中起先锋作用,你够水平了,自然就入团了。其实我们这点表现,和革命先烈比,那算得了什么?”
王桂莲从我们对面走过,他对我发议论:“就说她吧,老滕要做被,她说她给做。结果,棉花套放了三个月也没做,落了一层灰,还是别的女同学做好了给送过去的。”
晚上学党课,当我坦白思想了以后,总有一种自卑感,这是很不好的。
晚上演电影:《列兵邓志高》。
乐观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怕。
1959年4月6日星期一晴(第1023天)
风沙很大,打在脸上。到黄昏时,天空才现出了瓦蓝的颜色,房子和烟囱的影子嵌在天上,瑰丽而庄严。
晚上看电影《永远忠于党》,是纪录四川残废军人事迹的片子。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对于生活有信心,对革命前途的乐观。党的事业就是我们的整个生命。
积极分子是这样一种人:最容易感动,最不容易行动;或者是行动了,最不容易成功。
下午,老梁走进了资料室,对我说:“喂,分团委很开会,汇报关于五好学生的事,你搜集搜集意见。”
我说:“那个会我也没参加呀!”
“你们没讨论吗?”
“光要编写组的意见吗?你不好问问班里掌握会场的!”
我问了李长庆,是他掌握会场。我就去找他:“大家讲了些什么?”
“讲了过去不好,今后如何做。有记录,你查记录吧……”
1959年4月7日星期二晴(第1024天)
教师会议室,中间放了几张桌子,上面横竖放了几份报纸,东边靠墙放了两个沙发,南北放了两个小沙发,中间有一个茶几。我们走进来,抢先在沙发上坐了。对面墙上,挂着齐石的两幅水墨画,鱼和虾,镜框边的雕花刷着金色。
今天讨论明代文学史的提纲。韩梅岑老师闭着眼睛,仰着头,无数的烦恼爬到脸上,藏在黑色的沟纹里。朱眉叔老师问:“你的《琵琶记》主题是不是能再明确一下?”
李老师张着嘴大笑,说:“哈哈哈,你就明确一下,应当怎么写?”说着,一手整理眼镜,一手把烟灰弹到空烟盒里,放在地上,用脚踩了一下。烟盒上沾满了泥。他把烟盒拣起来,装进呢子衣兜里。
我又想起我的思想。斗争是有的,而斗争应该是愉快的。总之,我不应当把我的心灵里的东西隐蔽起来,因为它本来就是丑的,这才是个唯物主义者。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绍英对张淑贤说:“你慢点吃吧,今晚没有电影啊!”她的意思可能指别忙着去约会。
张说:“我有信,你能怎么的?”看来对约会理直气壮。
“我的菜要吃了啦!”我说。
“你吃吧!”她把两个盘子一齐推给了我。
主观主义,是个人主义的一种表现,害人呢。
在教师的墙报上,有阎简弼教授给党代会献礼写的几句话:“最豪迈的诗篇只有共产党人能写,最宏伟的事业,只有共产党人能干。谁要想虚度年华,有点滴的成就,谁就得老老实实地跟党走,和大伙儿一起流血流汗!”
这好像生长在旧的意识形态上的幼芽,多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