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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 第九章 · 第十章

作品名称:“雷锋”恋歌      作者:邓州徐君泽      发布时间:2018-12-27 19:37:39      字数:5238

  第八章、为学费高望春找村支书
  
  如果没有春花三番五次督促,他是不会去求那个总让他看不惯的冯岗村党支部书记。
  现在,高望春坐在冯岗村冯支书老板桌对面的沙发上。他并不知道,几天前春花也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不同的是,她理直气壮地面对有点邪恶的村支书,而高望春从来不去正视那张因纵欲过度而泛着锈色的臃肿大脸盘。
  在尴尬的气氛中,高望春略显局促。他透过窗外浓绿的杨树叶,仰视着蓝天白云。他在等待命运的安排。
  他一进村部,就把几天前冯效蠡帮他家写的困难申请书递给了冯支书。冯支书似乎在看,但高望春的第六感觉提醒他,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目光正射向他。果不其然,一种稍显沙哑而又酸酸的声音,毫无悬念地送进了他的耳朵。
  “咱俩一样的高高大大,可人家为啥只喜欢你,而恶心俺?”
  高望春沉默着。他当然明白这个“人家”指的是春花。他在犯迷惑,弄不懂当官的这些人,为啥一天到晚净想着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俺是老百姓。”高望春终于以貌似自卑的语气开了口,“咱高高大大的是受苦的资本。高大,才有力气。力气是用来种庄稼、收粮食,保障安安生生过自己的苦日子的。俺不能有别的花花肠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情绪:“你们当官的,在老百姓眼里都是爷,是享福的材料。你管着村里几千号人,操了很多心,应该享福。你高高大大的一身虚虚泛泛的肉,咋看都是富贵人。”
  “耶嗨,”冯支书夸张的,“都说你实诚,话不多,你很会说话嘛!我不信,你和那寡妇就没一点故事?很过瘾吧?”
  高望春尽量压抑着胸中速猛增长起来的厌恶,在心里骂他下流、无耻。他很想站起来拂袖而去。但又不甘心放过这个在人前装模做样,却满肚子尽想些男盗女娼的家伙。艮艮地说:“人的想法哪能一样?我拿闺女儿子赌咒,我们瓜清水白,只是换换工而已。我顾我的家,她更顾她的家。”
  “算了算了,何必生气?”冯支书嬉皮笑脸的,“咱男人们到一块,哪有不说点肚脐眼下的事?调节调节气氛嘛。这儿有一份协议书,你看看满意了就签个字,捺个手印。”
  高望春站了起来,拿过冯支书从老板桌那边推过来的一张打印好的协议书。
  还算满意。村委会按每年借给高望春1000元标准,连续三年,供其女儿高秀水去邓州市卫生学校学护理。毕业后,高秀水至少在冯岗村卫生所服务五年。借资款从所得工资中扣除。
  高望春在一式两份的协议书上签了字、捺了手印,说一声谢谢,准备拿一份离开。冯支书用手按住了两份协议书,假装热情地叫他先坐下。
  “有个事,想和你商量。”冯支书用的是少有的客套语气,“你知道俺闺女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有点浑,怕在婆家受气,想占用你一二分宅基地盖两三间简易房,他们先住一段时间,如果能过下去,就叫他们迁来。我这里有个建议,要是同意,你也签个字。”
  又是一式两份的协议。大意是,冯支书以每年200元的现款租用高望春宅基地2分,租期五年,一次性付清1000元租金。
  善良的高望春,总是以善心去考虑问题。天下父母,对女儿哪能没有舐犊深情?反正自己宅基地多,闲着也没用。
  他拿起笔,签了字。
  冯支书当即从抽屉里拿出1000元交给了高望春。说:“闺女上卫校的借款,你打个借条,直接去会计那儿领取。”
  冯支书批了借款条,高望春装上借条,还算满意地离开了冯岗村委会。但心里总有点犯圪疑。本来对要办的事并没有抱多大希望,然而却顺顺利利的办成了,而且又从天上掉下来个1000元。
  走出村委会,高望春首先想到了春花,他心里涌上了满满的感激……
  
  第九章、农村版的柏拉图式爱情
  
  高秀水进了邓州市卫生学校,学护理。
  冯效蠡到淅川县继续上他的高中。
  高望春和春花又开始了他们的换工。他们从内心里都把对方的家当作自己的家,相当的勤奋,相当的负责。特别是春花,对秀水妈护理的更加细心周到,体贴入微。
  高望春和春花都在有意识地彼此回避着,一旦单独面对,脸上都有一些不自然的表情流露。
  他心里藏着一个“枉担了虚名”;她心里也藏着一个。
  两个“枉担”,并没有沟通,各自严守着各自的秘密;各自谨慎着各自的言行。这似乎是一种品操,是一种境界。
  他的信条是一定要对得起卧床生病的妻子。她的信条是一定要对得起“死鬼”,对得起视自己为亲闺女的婆母。他们用精神禁锢着生理的需求。他们在心里彼此景仰着,牵挂着;在行动上,暗暗努力着,尽量为对方多干一些活。这仿佛也是一种慰藉、是幸福,是一种生活,是一种奔未来的精神支柱。尽管,他们对未来茫然;然而,他们依然勇往直前。他们不懂得什么叫“柏拉图式爱情”。他们遵循的是几千年积淀的传统道德,是良心,是家庭的责任高于一切。
  然而,“精神”毕竟解决不了“生理”。特别是,高望春在给妻子按摩病体时,也或给她清洁下身时,妻子那因食量大而很少活动逐渐膨胀起来、丰满且光洁的胴体,常常使他血流加快,激情难奈,想入非非。
  他试着暧昧地拍拍妻子的屁股。那是过去他们做爱的信号。
  而妻总是歉意地摇摇头。
  他不敢造次行事,生怕因自己一时的痛快,而使妻的病情加重。他只能咬痛自己的嘴唇,拧红自己的肌肉,或用其他自虐的办法来熄灭升腾起来的欲火。
  他时时警惕着,生怕在春花面前露出欲念的蛛丝马迹。他不能让她小看了自己。他很顾“脸面”。他的贴身衣服,特别是替换下来的内裤,总是非常谨慎地隐藏好,然后,利用午后或晚上去丹江水库的水汊中洗澡时,自己把它洗净。
  日子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着。
  这一天,高望春在岗坡地里帮春花掰包谷,儿子高青山放学路过这里,喊爹一起回家吃饭。
  爷儿俩说着家常话进了院门。
  春花迎了出来,念流水账似地说:“嫂子的药已经吃了,饭也喂了,你俩的饭捂在锅里,我走了噢!”
  春花从高望春身边走过时,一股女人特有的体香,使他迷糊了一下。他摆了摆脑袋,清醒了,扭身喊住了已经走出大门的春花:“包谷穗都堆在地里,掰下不少了,后晌,你把小四轮开过去,咱好往你家里运。”
  春花笑咧咧地:“不急,月亮已经圆了,咱们晚饭后再运。”
  月下的故事更精彩……
  
  第十章、水到渠成
  
  春花笑咧咧地:“不急,月亮已经圆了,咱们晚饭后再运。”
  高望春用欣赏的爱抚目光,看着春花远去的背影……
  高望春和儿子一起吃过午饭,收拾了碗筷,喂了鸡和猪,走进卧室,想躺下午休一会儿。
  而卧室里一种混合着尿臊味、汗臭味和一些说不出名堂的霉腥味的龌龊气体强烈刺激着他的嗅觉器官,很难受。他长期在田野里劳动,野花的馥郁之香、庄稼的芬芳之气、粮果的醇香、土地的幽香以及丹江水汽的清香,娇惯了他的嗅觉细胞,所以对气味有一种特殊的敏感。妻住院期间,护士一再提醒,要经常按摩,防止生褥疮;还要清洁下体,以免尿路感染。这龌龊之气似乎是在提醒他必须对妻进行彻底的清洁。
  他很费劲地把妻移动到靠背椅上,撤下了她床上的“尿不湿”和铺单,换上了春花洗净晒干的“尿不湿”和铺单。
  他兑好一盆温热的水,给妻擦洗身体。
  然后他特地换了一盆干净的温水,给妻洗下体。
  突然心猿意马,使他特别的难为情,他狠劲地揪痛耳朵,强制自己镇静下来。当他把妻移到床上躺下,已是汗流浃背了。
  他对在正间做作业的儿子青山说:“你妈一睡,起码两个钟点。你自己看着闹钟,到上学的时间了,不管冯二婶到没到,你自己只管去上学。我到水汊里洗个澡,直接去地里掰包谷。”
  高望春找了一件干净的汗衫和一条内裤,还特地拿了一块肥皂,大步离开家,去丹江口水库水汊里洗澡。
  
  梨花沟还在午后慵懒的秋阳中沉睡,田间小道寂无人影。
  他经直走到水汊旁边,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他试探着走下水去,有一些凉的感觉。他往身上撩了一些水,打了个寒战,迅疾扑进了澄清碧绿的库水中。
  他尽兴地游了一会儿蛙泳,身上热了,也有一些倦意,就调整了姿势,仰躺在水面上。为了不下沉,他慢腾腾地用四肢划动着清凉宜人的库水。
  长云舒卷,丽日当空。蓝天白云在他的视野里仿佛也在缓缓飘动。阳光和水汽的味道,沁人心脾。他惬意地享受着午后的静寂。他遐想,仿佛小时候躺在母亲的怀抱里,备感幸福。
  不经意中,他已划到了岸边。他踩着软软的水底,站直身,四下眺望。午后,水汊里除了他,并没有村人走近,他大胆地上了岸。他在身上涂抹了肥皂。他的手掌在光滑的肌肤上游搓,当他的手触摸到敏感区时,欲火熊熊地燃烧起来。
  他在心里呼叫着,丹江啊,我亲不够的爱妻!他再一次扑进了水中,奋不顾身地释放着不可遏止的本原冲动。他迷醉,他飞升,他让自己溶化在极乐的天堂里。
  
  那天下午,他干起活来特别轻松愉快,效率很高。
  收工了,他把洗净后晾晒在苞谷杆上已经干透了的汗衫和内裤搭在肩上,哼着小曲往家走。
  春花突然出现在眼前。
  “你又自己洗衣裳了?”她埋怨道。
  如果不是黄昏已经降临,他的窘态一定会定格在她的视网膜上。
  他所答非所问地岔开话题:“喝罢汤,你早点把小四轮开到苞谷地头,我把家里安置妥当,马上过去装苞谷。”
  他目送着暮色中渐行渐远的春花,心中升起一些暖味的亲切。他把握不住自己是否能坚决做到“洁身自爱”,心灵似乎变得脆弱起来,不自觉地向往着这个能够给他温暖的女人……
  
  晚饭后,春花早早地把小四轮停在了玉米地。
  现在,春花擓着一个大竹筐,高望春挑着一副担子,他们一趟一趟往车斗里装着玉米棒子。
  他们仿佛在比赛,装得满跑得快,在玉米田里穿梭般地来来往往。
  爱情足以使任何沉重的劳动变得轻松而愉快。然而,他们毕竟不是机器,拉回去两车以后,由于透支体力,他们都感到相当劳累。
  春花说:“算了吧,剩下的苞谷,放地里没人去偷,咱明天再拉。”
  高望春说:“月亮多好,趁天,拉完心静。”
  “那咱歇歇,喘口气。”
  她给他舀了一盆水,放到门道旁的盆架上,叫他洗洗。
  她走进门店,拿来两筒青岛啤酒、几袋高质量的液体奶和两袋饼干。
  婆母上了年纪,有自己的生活规律,早早地睡了觉。
  四合院里只有她和高望春。
  她看见他撩起汗衫衣襟,用湿毛巾擦着背腹,就说:“你怕啥?把布衫脱了,好生擦擦。”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甩掉了汗衫。
  院里的电灯很明亮。她注意到他压红的双肩,特别是右肩肿了起来,比左肩高出了许多。她的心动了一下。这动,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心痛。她拎起他被汗液浸透了的汗衫,扔进了墙角一个洗衣盆中。“别穿了,我找一件给你换换。”
  没等高望春表态,她很快从屋里拿出一件散发着肥皂气息、熨烫得平展的浅灰色汗衫。
  他穿上非常合身。这当然是他死去的丈夫的,他感到被关爱的温暖。
  他一口气喝光了一筒啤酒。
  看着他,她心里满意,也高高兴兴地喝了一袋奶。
  他们都吃了些饼干。她又打开了一筒啤酒,无声地递,无声地接,他无声地喝,但分明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温馨在他们之间传递和增长。
  补充了能量和水分,恢复了体力,他们精神焕发,又开着小四轮下了岗。他们各自用力地干着活,但又相互提醒着、关爱着。她说:“离地头越来越远,一次少担一点。”
  他说:“我知道。土软,走着费劲,你的筐子别装恁满。”
  最后几个老玉米装进了他的担子里,她说:“终于完了。咱不急,坐下落落汗再装到车上去。”
  他采纳了她的建议。他踩断了一些干玉米秸,抱到田埂上。
  他们坐下歇息。
  她把毛巾递给他擦汗。他擦了汗,把毛巾还给她。
  她把毛巾捂在脸上。含着男性荷尔蒙气息的汗味,催开了她灵魂中长期处于含苞的女性花蕾。她似乎是无意识地从两片饱满的唇间滑出了淡淡的哀怨:“咱们果真都是枉担了虚名……”
  这是一则暧昧的信息,这信息恰如最有效的清醒剂。啊,原来,他们各自在心中守着的秘密是相同的。那个色狼冯支书,他不光羞辱了他高望春,也羞辱了春花啊。他气愤地问:“那家伙欺负了你?”
  心有灵犀,她明白他指的“家伙”是谁,不屑地说:“他敢?这种头顶长疮,脚后跟流脓的坏蛋,不能给他好脸色。一桩桩,一件件,我把他那些黑心烂肝的作为都扒了出来。他只得顺顺溜溜答应了你们的事。”
  他动情地抓住了她肉乎乎的手:“春花,我真不知道咋感激你。你比我难。可是,可是,还如此不顾一切地帮我……下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尽管他有一些鲁莽,有一些语无伦次;但是,在一段精彩故事的开端,男人的这种鲁莽和语无伦次越发显得弥足珍贵。
  这不,他们谁也不清楚,他们是如何就拥抱到了一起,故事有了开端。
  然而,他们又踌躇不前,浅尝辄止。他说:“俺这算不算坏良心?”犹豫地挣扎着,推开她。
  她呢喃道:“这是缘分。老天爷让我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了你。咱们俩相依相靠,咱们都是从内心里相互喜欢,自觉自愿。从古至今,只要是真心相爱,这不能说是坏良心。你顾你的家,我顾俺的家,咱只是寻求一点安慰,老天爷也不会反对。”
  他无力的挣扎变成了更热烈、更有力地拥吻。于是,就真正开始了精彩故事的演绎……
  天朗气清,月亮犹如在蓝宝石上镶嵌了一轮银盘,把皎洁的青辉源源不断地洒向大地。远山空濛,徐徐的小南风在无垠的丹江口水库上描画出了细细的波纹。和谐的蛙鸣虫声,使这诗情画意的夜色更加迷人。
  他们水到渠成,水浮交融,彼此抚慰,加油,奋不顾身。这是精神和肉体的完美结合,是超越世俗的爱情升华。他们跨过了“柏拉图式的爱情”。
  幸福是自己的。
  他们沉醉在无边的幸福之中。
  当激情的风景平息后,一层层的内疚升上了高望春的心头:“我对不起她……”
  “好人。”春花爱怜地,“往后咱们更要尽心尽意伺候嫂子,老天爷也不会怪罪咱们。”
  他们彼此在心里都想到,往后,让自己的家充满更多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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