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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民工人生路>第二十章 同病相怜.患难见真情

第二十章 同病相怜.患难见真情

作品名称:民工人生路      作者:杨天华      发布时间:2018-12-24 16:49:25      字数:3061

  劳务市场上站满了等待接活的民工们。天空灰蒙蒙一片,寒风中带着雪粒,一阵阵灌进人们的脖子里。等活的民工们卷缩着身子,双脚不停地跳着,眼睛四处搜寻着雇主。
  兰芳和同室的两个姐妹站在一起拉扯着家常,祥子远远地奔到兰芳面前,将一包东西塞在兰芳手里说:“还没吃早餐吧,我给你带来几个肉饼,我已吃过了,可好吃了,趁热赶快吃了吧。”
  兰芳将肉饼一人一个分给同伴,刚好剩下一个拿在手上往嘴里咬了一口:“真香,又酥又脆。”祥子说:“城里人叫它千层饼,加工制作十分讲究,你要喜欢吃,我经常给你买。”
  兰芳说:“太贵了,咱尝一尝就行。”
  祥子从内衣包里拿出一条围巾递到兰芳手里说:“天太冷了,风大,给你买条围巾挡挡风寒。我要过去了,几个兄弟等着我,要去火车站那边帮人装车呢。”
  祥子走远了,几个姐妹又聊了起来。一个姐妹问道:“这人是谁,是你男人吗?”叫凤姑的姐妹说:“我看不太像,到有点像相好的。”
  兰芳说:“我男人原来的工友。男人死了,他见我带着几个孩子可怜,所以常帮助我。”
  一个姐妹说:“看来这人真好,会心疼女人,心细,善良,对人很热心。他有家了吗,有几个娃了吧?”
  兰芳说:“人家还是个青头儿子,三十一二了,还没接触过女人呢!”
  一姐妹说:“兰姐,把他介绍给咱小露吧,小露现在还没对象,他们的年龄正合适,一个三十二,一个二十五,男人大几岁,会心疼女人。”
  叫小露的姐妹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人家会看不起我的。”
  兰芳说:“有什么不行的,大家都是在外面打工,都是咱乡下人,他要是能找到你这样的妹子,那是他的福气了,真的,妹妹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们牵个线。”
  一姐妹说:“这年头,大家在外面混,谁都不容易,男女之间,彼此有个照应,生活上相互有个帮助,精神上能够缓解一些压力和空虚。都是大龄青年了,生理上也可以相互得到满足,这有什么不行的。”
  小露红着脸说:“两个姐姐是拿我寻开心吧,四处漂流一无所有的人,谈什么对象?”
  兰芳说:“都二十几的女人了,有个男人心疼,比你孤单单一个人飘来荡去好多了,这事就这样说好了,我帮你牵线。”
  几个女人笑着,闹着。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面前说:“有一车砖需要背上楼顶,你们几个愿意去背吗?”听说来了活,大家兴致高起来,有活干就有收入。“愿意,愿意。”几个女人问了价钱,立马就答应了。
  
  晚上天黑时,兰芳他们收工了。几个女人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民工住店》,吃饭间,兰芳说:“今天这砖背得很不值,我们遇到了一个十分抠门的老板,工钱开的少不说,连一口水都不给喝。”
  凤姑说:“他不但抠门,还色眯眯的呢,你看他那看女人的眼神,都快把眼珠子落在咱女人的胸口和屁股上了。兰姐,你那两坨也太大了,加上背上的两条背篼带,一用劲,就像两个圆球,都快要爆出来了,假如我是个男人也会动心的。”
  兰芳说:“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咱比不得像小露这样的黄花大闺女,没经过风雨见过世面,娃都生了几个了,孩子吃奶时,哪个不是当人当面扯出来喂奶?咱乡下人可比不了城里的小姐尊贵,还怕哪个男人敢上来也吃几口。”
  几个女人大笑着,小露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只弯着腰笑不吱声。凤姑对小露说:“咱女人这身子是金枝玉叶,男人最稀罕了,他若喜欢你,就舍得为你付出,就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快找个男人吧。”
  小露说:“还金枝玉叶呢,你是没看见我这背上,被这背篼带勒得青一块紫一条,没看见我这腰,被背篼压得都快直不起来的时候。”
  兰芳问凤姑:“你出来多久了,男人怎么没和你一道出来?”
  凤姑收住笑声,脸上露出苦色说:“出来快一年了,我那男人几年前在山里干活,不小心摔进山沟里打断了腰,到现在还什么活都干不了,家中穷呀,出来找点钱补贴家里,几个娃全靠公公婆婆照看,连那几亩地都要交给公公婆婆了。咱就指望着能挣点钱回去。”凤姑抹了抹眼角。
  兰芳又问:“你男人对你好吗?”“好啊,自从我嫁过去,男人什么都顺着我,可又有什么用呢?现在是废人一个,能吃不能做,虽然有个男人,却起不了男人的作用,地里的事做不了,就连床上的事也无可奈何,我和寡妇没什么区别。每次和丈夫做那事都失败了,看到丈夫的痛苦样,我心里比他还难受,我了解他,同情他,总想减清他的痛苦,可是我是个弱小女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听了凤姑的叙述,兰芳的脸沉了下来,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自己的遭遇也同样如此惨烈,凤姑的男人残废了,自已的男人没有了,两个家庭的担子都压在了女人的身上,让女人为了那个家当牛做马,离乡背井四处飘流吃尽苦头。而床上男人女人的那些事儿,己经被苦难的现实扫荡得只能留下美好的回忆了。
  兰芳叹了叹气说:“咱们女人真难呀,在家里要承担男人的责任,出门在外处处受人歧视,和男人干一样的活,却和男人不一样的待遇,有什么活人家要先给男人做,你说我们女人容易吗?”
  
  两个姐妹都回屋休息了,兰芳还在饭堂里等着祥子。“这么晚了,祥子怎么还不回来呢,是活太多了还是有什么事呢?出门这么久了,时时处处都受到祥子的关照。在一起干活,他抢着重活干,不让我累着,有什么好吃的他自己不吃留着给我,怕我冷着饿着,出门怕我受别人的气,身上有钱了就塞给我,哎,叫我怎么过意得去啊!”
  想着想着,祥子推门进来了。“祥子,怎么回来这样晚呢,吃饭了吗?”“吃过了,刚干完活就回来了,等我有事吗?”
  兰芳拉凳子让祥子坐下,说:“我给你看门亲事,人很不错,和你很般配,人家姑娘见过你,对你也没什么意见,你们以后多接触接触了解了解,多关心关心人家姑娘吧!”
  祥子感到很惊讶,说:“我不需要什么姑娘,我不配,我拿什么养活人家,要钱没钱,要粮没粮,更不能养儿育女,这辈子我是做好准备打单身了。”
  兰芳说:“这不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这门婚事,别人是打着灯笼火把也找不到的好事呀。人家姑娘什么都不要你的,只要你人好就行。如果是在我们家乡,规矩多,这样钱那样钱,把你家底全掏空也不够,尽管是这样,你一辈子的大事,再难你也要去做。”
  祥子说:“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只想多干活,多挣钱,婚姻之事以后再说。我们村里大龄男青年没成家的很多,人家还不照样过日子。”
  兰芳说:“我已给人家姑娘讲好了,明天就带你见人,你可别让我为难啊,人家姑娘多好,勤奋、善良、长得乖巧,本分老实,那是你的福气啊。”
  祥子说:“人再好,我也无心谈这事,决心已下。”
  兰芳急了,说:“你是不是傻了?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你以后去哪找?两个人一边好上,一边打工挣钱,哪天把钱攒多了,带着姑娘回家过日子,生几个娃喂几头猪,那才叫过日子呢!”
  祥子见拗不过兰芳,便说:“这事先放一放,我们出门打工,脚跟还没站稳,现在最重要的是多挣点钱,而后想法学点有用的技术,等以后情况有了好转,各方面基础都比较扎实了,找个媳妇进门能养得起,不再让人家受穷,不再受苦受累,如果像现在这样,情愿打一辈子光棍。”
  兰芳见祥子态度一时难以转变,缓了缓口气说:“这事先放一放,过一阵子还得说。”
  祥子从包里拿出几百元钱递到兰芳手里说:“这几天活多,收入还算可以,赶快寄回家去吧。”
  兰芳不收,说:“你已经给我几次钱了,以后这些钱你留着,将来有大用处的。”祥子一个劲地往兰芳手里放,兰芳怎么也不肯收。
  祥子说:“好,我先留着。”
  兰芳躺在床上一直没睡着,想着祥子,想着自从见到祥子的第一面开始,就给她留下了深深的好印象,这人忠厚本分,通情达理,勤奋刻苦,待人真诚。如今这年代,这种人真不太多啊!
  想到祥子,想到自己的丈夫丁大用,哎!这两个男人怎么就这样巧纠结在一起呢?他们都是善良人呀,为什么好人总是得不到好报呢?丈夫没有了,难道自己就永远这样过去吗?
  兰芳想着,身子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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