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牛虻24

　　一觉醒来已是早上六点，阴暗的房间里有些透凉，丹露睡得正香，我没有打扰她，而是选择独自一个人去沱江散步。走出客栈，一股清新微凉的江风扑面而来。我沿着湿漉漉的青石板拾级而下，感受着清晨的沱江，整个古城一片雾蒙蒙，江两边层层叠叠的别致小楼房都有种朦胧美。凤凰的夜晚，刚经历过一场微雨。
　　宁静清晨的凤凰古城在淡淡薄雾笼罩下呈现出一种水墨山水画般的美丽。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我贪婪的呼吸着，享受着远离城市喧嚣的宁静。远处翠绿的山上缠绕着一层薄雾，远山是翠绿的、沱江的水也是绿的，很深的水草在沱江的水面下晃动着，而船泊静静的停在两岸等待新一天的开始。沱江中间的石墩默默的站立在那里，任由河水的冲刷，还有万名塔、虹桥倒映在沱江清澈的水里。
　　清晨的沱江，妇女们在洗衣服和床单，几条船只在打捞着沱江里的水草和垃圾，远处，一个渔翁在钓鱼，拍照的人很多，也有学生在画画。我沿着沱江岸边走，走了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很多人与我擦肩而过，又有很多人与我相逢。
　　回到客栈，丹露还没有醒来，她像一只贪睡的猫，匍匐在床上，她的手和脚暴露在被子的外面，我过去帮她盖好被子，然后我自己站在客栈的走廊外面抽烟，一个人看着沱江发呆。阳光洒满了这座古城，大街小巷都醒了，新一批的游客又涌进了微雨后的凤凰。
　　我想起以前有答应过米路要带她来凤凰的，可惜一直都找不到时间，因此未能如愿。我记得唯一一次跟她去旅行还是去了离学校比较近的北海，在北海那次我们玩得很开心，特别是在北海银滩上，我怎么也忘记不了米路在阳光下的微笑。我们下到海里游泳，在夕阳底下沐浴，然后看着海滩上的人发呆，在夜晚的海浪声中，我们在月下接吻，这是我跟米路做过的最浪漫的事。
　　我走回客栈，丹露醒了，她正躺在床上翻看我买的那本杂志，那是一本时尚杂志。里面的一些文章都是介绍性知识的，有描写各种男女情色的内容，不过都写得比较朦胧。我走过去抢过她的杂志，她跟我说，书上说，早晨性爱是最适宜的。那你想不想体验？我开玩笑地说。她站起来抱住我，吻了我一下，你说呢？我再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就把丹露放倒在了床上，我内心纠缠了一个晚上要不要跟丹露发生关系，丹露的一句话让我那张虚伪的脸在白天彻底地被撕破。
　　我快速脱去我的衣物和丹露的奶罩，我吻她的唇，舌头很巧妙地探进她嘴里，同时双手按在了她的玉峰上，她光滑的肌肤贴着我身体，我可以感觉到丹露的心跳，那种幸福的眩晕充斥着我身体。我顺着丹露的嘴唇往下亲吻，吻她脖子和耳朵，双手却在她的乳房上游走，我可以清晰地听见丹露的娇喘，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我的蹂躏。可是当我想进一步行动时，我明显地看到丹露肚脐旁边一块明显的胎记，这让我想起米路，米路肚脐旁边也有一块类似的胎记，是我上体育课无意间看到的，这个胎记使我马上从丹露的身体上撤了下来。
　　这跟以往的情况不同，我可以和西娥，甚至是不相识的人上床，可是我爱着丹露，这是我的心里话，就像我爱米路，我不想让我爱的人受伤害。丹露见我这样，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她坐着靠在墙上一言不发，我拿起烟盒里还剩的几支烟，在一旁默默地抽烟。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这样。”
　　“我也不对，你别抽了，满屋子的烟气我受不了。”
　　我掐灭了烟头，“你让我想到我前女友了。”
　　“你一定很爱她。”
　　“你呢？你男朋友一定很帅吧。”
　　“如果有，就在眼前。”
　　“开什么玩笑，我跟你只是玩玩而已。”
　　“可你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
　　“不是我不给，我没有资格爱。”
　　“其实你心眼不坏。”
　　“这是你愿意陪我来凤凰游玩的原因吗？”
　　“不是，我一直都有关注你，你的微博，你的心情，甚至你恋爱了，我还依然默默地看着你，也许你从来都不记得有这样一个我。”
　　“你真傻。”
　　“在爱的面前，每一个人都很傻。”
　　“我知道你是谁了，有枝对吗？你几乎每天都会光临我的博客，想想有三年了吧。”
　　丹露点了点头，“近段时间你一直都没有更新博客，我心里想，也许再也见不着你了，好在看见你发微博说要找伴游凤凰。”
　　“跟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开心，我很享受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昨晚看着你睡，一直都没闭眼，到快天亮了我才睡着了。”
　　“开心还不快点起床，我下去买早餐，一会出发。”
　　“去哪里？”
　　“想去哪里都可以。”
　　吃过早餐后，已经快九点多了，丹露穿着一双拖鞋，而她身上穿的是碎花裙子，她拿上她的挎包，一脸微笑地伸出手让我牵她。我没有含糊，直接拉起她的手就出门去了。我们就像是热恋中的男女，肆无忌惮地出现在古街小巷里。
　　丹露在我面前不再拘谨，她不停地摆出各种造型要我帮她拍照。在古城墙上，或在沱江两岸，丹露会微笑地请别人帮我们拍合影，我没有用我的手机，照片都存在了丹露随身携带的相机里。丹露对我的拍照技术很鄙视，说我怎么也应该像个会拍照的人呀，怎么拍出来的照片不是鼻子歪脸的，就是背景太多，俨然就是喧宾夺主。我说你对你自己就那么不自信呀，丹露撇撇嘴说，不是我不自信，确实是你技术太烂了嘛。我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言的，就走了好远的路。
　　来到江边的踏岩上，丹露非让我背着她走到沱江的对岸去。我没有顾虑旁边的人，我对她说，你吻我一下，我就背你过去。丹露勾着我的脖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我的脸颊，而这也招来了人们的注意，各种照相机就在我们面前记录下了这一刻。我没有迟疑，蹲下来对着丹露说，快上来，否则我可反悔了。丹露几乎是跳上了我的背，幸好她不是很重，否则走在踏岩上我会有些吃力。不知道是谁在这边岸向对岸喊了一句，对面的朋友们，现在请大家让个道，猪八戒要背媳妇过江了。丹露在我耳旁说，猪八戒，还不快走，人家都给你让路了。我对丹露说，我这叫猪八戒背媳妇——心甘情愿。丹露在我背上扑哧地笑了。
　　我们几乎成了凤凰城里的名人，从我背着丹露走过江那会，就有人用各种照相机拍摄下了整个过程。乃至当我们出现在一个地方，都会被别人认出来。丹露跟我说，看，你赚大了，又吃了我便宜，又能出名，真是一举两得呀。我对她说，我哪里赚你便宜了，我一边走你还一边逗我笑，我差点就被你气得掉进江里去了。丹露说，掉江里不也是有我陪着你吗？
　　下午我们去到沱江下游泛舟，我们两个租了一条游船。丹露坐在船中间，她的拖鞋脱了仍在船舱里，然后两个脚丫伸到沱江里戏水。我坐在船头给她拍照，她用手泼水到我身上来，我招架不及，脸上和衣服全被泼了水，头发也都湿漉漉的。旁边其他几条船全把目光投向我们这边来，就像中午我背着丹露走过踏岩上一样。有人认出了我们，就冲我们喊，丹露向人家挥手微笑，连船家都觉得自己脸上增光了不少。下了船后，我们就沿着沱江回客栈里去了，中间还买了一些纪念品。我给丹露买了一条围巾，丹露说，夏天用不着围巾，我对她说，等冬天来了，你就会想起我了。
　　我们回到客栈吃了东西，然后稍作休息之后又出门了。我们没有再去酒吧，前一天晚上在酒吧的消费差点没把我吓死。我们就重走了古城墙，也逛了好多家店铺。凤凰古城的晚上蒙上了一层温馨的色彩，暖色调清一色地在街道排开。街上多了很多披肩散发的少女，她们穿着一袭长裙，似从画里走了出来。我们逛到肚子饿了，就去烧烤街里待了很久，其间还看见了昨晚的那位流浪歌手，她冲着我们两个人笑笑，过来跟我们说：
　　“你们两个真般配。”
　　“坐下来一起吃吧，老板，添副碗筷。”
　　那位流浪歌手想推辞，不过被丹露直接按在了座位上。
　　“那我不客气了，不过我可不能待太久。”她指了指她背上的吉他，“你是学音乐出身的？昨晚我听你唱歌感觉很好呢。”
　　“我是业余的，昨晚我见你哭了，是不是我的歌勾起了你的什么过往？”
　　“不瞒你说，确实如此，你的歌让我想起很多人很多事，呵，让你见笑了。”
　　“聊什么这么开心呢？来，烤鱼和玉米，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有什么吃什么，都习惯了。”
　　“做流浪歌手很苦吧？”
　　“嗯，很苦，有时候还要遭人白眼或者刁难什么的，要是每个人像你这样就好了。”
　　“都像我这样的，世界都乱套了。”
　　“别理他，他就喜欢贫嘴。”
　　“你们两个真好玩，我说你能找到这么一个女朋友，该知足了。”
　　“我现在就很知足呀。”
　　我们聊了大概半个小时，那位流浪歌手的同伴就过来叫她走了，估计又要去接活。丹露很舍不得她，硬是要了那歌手的手机号码才肯罢休。女人都这样，聊上瘾了都没完没了。
　　我们回到客栈已经十二点了，丹露进去洗澡的时候我把房间整理了一下，包括我和丹露的行李。等到我进去洗澡出来后，也快接近凌晨一点了。丹露躺在床上跟我说与她有关的许多经历，我听得很认真。丹露是一个爱笑的女生，每次说到她的那些兴奋的事，她会笑得很开怀。好不容易等到她躺下了，可是一会儿她又会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说一样，忽地就坐了起来，非要跟我说个没完，我很有耐心地听她讲，她的胡搅蛮缠，让我对她的印象更为深刻。等到她真睡着的时候，我看着她的样子发呆，直到我自己也进入了梦乡。
　　丹露：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这两天是我有生以来最难忘的两天，我很怀念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也许很多年后，我还会记得有一个傻傻的你，曾经出现在我流浪的岁月里。如果有一天我们再重逢，我希望依然能看到你灿烂的笑容。丹露，原谅我没有勇气向你说出爱，我相信会有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在远方等你，你要勇敢地迈向自己的幸福。丹露，再见了，记得照顾好自己，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