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分工

　　连如江明白了，怪不得连志云同志说什么也看不到，看来的确有点古怪，他相信这条蛇肯定存在，只是没有点慧根的人是很难发现它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秦汝阳说：“老秦，今晚你别回去了。明天和我一起去清平镇，我带你去找个东西。”他看一眼旁边的徐子婵，徐子婵点点头，他俩上次说到藏宝就讨论过，三人三一三十一分成，不可能秦汝阳一点也不参与，最后只等着分钱，因此连如江决定明天就去再度探险，也是三个人第一次共同行动。
　　“不行！不行！不行！”秦汝阳的胖脑袋摇得就像拨浪鼓，“我今天晚上一定赶回济南，有事！”
　　“你有个屁事！”连如江骂道，但看见王凌雪眉头一皱，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么晚了，你回去也要十一二点了，干吗这么玩命？”
　　“如江，我济南有事。晚上有司机开车。”秦汝阳的腔调都快哭了，他不会撒谎，尤其不会在连如江面前撒谎，但从他脸上表情，连如江看得出来他真留不住这小子，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你什么时候去清平镇？我那里有事找你呢。”
　　“你定时间吧，啥时间你方便都行。”秦汝阳没再继续推辞。
　　
　　“明天我有几个南京的朋友要过来。”连如江又想起谭院长和凌红岩的事情，于是说道：“下周一或者下周二吧。汝阳，我带你去打猎，你最好准备一两条猎枪。”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卖瓜老汉儿子的那杆带血的猎枪，蟒蛇不会是因为担心受到攻击才出手的吧？他打定主意这次去一定要全副武装，千万不要着了那个家伙的道。虽然自己身上有八卦玉佩护身，但似乎这玉佩有时候也会疏忽，就像刚才自己不就被砸得骨折了吗？当时董妖狐身上也有它，还不是被自己一电棍就彻底歇菜了。这次去迷糊湾一定要做好准备。
　　秦汝阳是和徐子婵一起离开的，他顺路捎着徐美女去东昌宾馆，然后回济南。连如江看他走后叹了一口气，说：“宝贝儿，秦汝阳这小子有情况了。”
　　王凌雪大惊：“怎么了？秦嫂子不是现在怀上宝宝了吗？秦大哥怎么还会有想法？
　　“我太了解他了。这厮刚才的表现就说明一个事情，济南有人等着他，他急着赶回去。你想秦嫂子在医院不回去，只能有一个解释。不过汝阳的脾气性格我太了解了。不会出很大的问题！”
　　王凌雪哼了一声，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连秦汝阳这么老实的人都有可能出事，这世界上哪里还有可以相信的男人？”
　　连如江轻揽自己的妻子入怀，温柔地说：“宝贝儿，至少还有我呢。”
　　王凌雪脸上一片绯红，她继续问道：“你刚才没看看他的面相呀？我总觉得秦大哥不是那种人呢？”
　　“这是晚上，我什么时候晚上看过相。乖呀，别理他，秦汝阳本来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可能最近家里没人管他的原因吧。咱俩睡觉。”
　　本来连如江打算第二天不去清平镇了，在聊城专门等候谭院长和凌红岩等人，谁知早晨就接到顾世才电话，许久没有上班的刘磊书记给他通知，今天上午十点召开一个党委会，要求大家一律不得缺席，连如江只好叹口气。刘大书记看来最近没事了，不知道今天有什么重要事情没有？苏苏的车依然没有修理好，农业银行门口空荡荡了，少了那道红色靓丽的风景线，清平镇也似寂寞很多。
　　他今天到镇上稍微有点晚，在路上就接到刘磊的手机，问连如江到哪儿了，连如江说马上就到，刘磊这才欲言又止的样子，说等他到了先去找他一趟，看来是会前要和连如江做个简要的沟通。
　　连如江第一眼看到刘书记，就觉得他满脸笑容，容光焕发，他的桌子上已经为连如江泡好了一杯茶。但是在连如江看来，他眉宇间的煞气并没有减退多少。他想起上次说的请徐子婵画符的事情，忙问道：“磊哥，这几天我没催你，你没找徐小姐吗？家里阿姨没事了吧？”
　　“如江，坐坐。”刘书记心情极好，苏苏现在小鸟依人一般，几乎可以用百依百顺来形容，对他柔声细语，更是特别懂事，不再像原来一样霸占着他不让他回家，现在可以用处处为他着想来形容。更是向他道歉，说前段时间因为失去他们的孩子而心情不好，才故意发脾气的。这让刘磊很感动很感动，有时候男人都是一种很感性的动物，经得起千军万马的沙场，却经不起这种绕指温柔，他俩合好如初了。
　　“我妈妈一点事情也没有了，而且老爷子身体没治疗居然也没事了，看来你上次给我的那个驱鬼符真得了不起。最近几天你方便时请徐小姐一起吃个饭，好好感谢一下她。兄弟，这次又是全靠你！”刘磊拍拍连如江的肩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心里明白连如江的作用，甚至后悔前几天在党委会上为了苏苏的事情差点和自己的兄弟发生矛盾。
　　“可是，磊哥，我怎么觉得你脸上……”他的话没说完，忽然听到敲门声。顾世才推门进来，他见连如江也在刘磊办公室，稍微愣了一下，但马上露出笑容，说：“连镇长，您也在呀。正好我一起向二位领导请示。”
　　刘磊很少见地对顾世才笑了笑，他说道：“老顾，今天是你第一次正式参加党委会，不再是列席人员，怎么样？激动吧？”
　　“刘书记，我很激动！前几天县委文件下来后，大家就让我请客，可是连镇长说您有事没在家，酒席宴上少了最尊贵的客人怎么行呢？刘书记，今天我们开完会我请大家聚聚吧，去咱们镇上的海鲜酒店。”
　　“好！好好宰这家伙一顿。我好长时间没喝酒了，如江，你看怎么样？”刘磊很痛快地答应了。
　　连如江则是暗自叫苦，他今天没带徐子婵给画的那道符，要真是喝起酒来自己东方不醉的牌子可要砸了，但却不能拒绝顾世才的好意，那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只好点头说：“好，老顾，我赞助白酒，一会儿让人到我车里取几瓶特供茅台，给你庆祝这个大好事。”
　　本来是其乐融融的场面。开会前刘磊书记先宣布了顾世才主任中午请客的消息，大家个个笑逐颜开，林副镇长甚至很夸张地说，后悔早晨吃了早饭，早知道这个好消息就干脆省一顿了。刘磊更是说了连镇长要奉送几瓶好酒，众人一听又是一阵议论纷纷，摩拳擦掌，恨不得会议都不开就杀奔镇上的海鲜城。
　　只是没想到开起会来却出现了分歧，第一件事情就疙疙瘩瘩，顾世才正式成为党委委员，肯定要有分管的事务，这就等于从别人盘子里往外拿菜，除了刘磊和连如江二人，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生怕被抢走了自己盘子里的肉。于委员说道：“刘书记，连镇长，我现在分管的安全工作事务比较繁忙，另外因为年龄原因我对于这个专业经验不多，尤其是食品安全和联系派出所方面，感觉力不从心。前段时间顾主任参与了派出所的一些工作，并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我初步想法能不能将这摊工作由顾委员接手负责呀？应该给他压压担子，也算是对党和人民负责吧。”
　　安全工作一直是烫手山芋，虽然是政府一把手挂名负责，但下边都有分管领导，而这个分管领导往往就容易成为替罪羊。前几年清平镇就因为管辖区域内出现使用工业酒精酿造假酒的案例，有几个村民食用后三死五伤，当时被聊城地区安监部门通报批评，可怜的分管副镇长被免职处分，勒令提前退休。所以一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排名最后的镇级领导分管安全，当然也有少数例外。
　　刘磊看了看众人，见大家都没有表态，只有顾世才面有难色，但他也不好说什么，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工作不给他这个“新人”给谁呢？他点点头顺手推舟说：“大家有没有反对意见，如果没有，那咱们就这样确定吧。顾主任除了分管综合办公室外，再增加乡镇安全和治安综合治理工作。这样吧，举手表决一下，有不同意见的请举手。”
　　没有一个人举手，刘书记于是点头说道：“好，一致通过，就这样确定了。下面讨论第二个问题。”
　　“慢，我有个想法同志们探讨一下。”连如江忽然举手发言了。包括刘磊在内所有的人眼睛重新瞪圆，难道连镇长不满意这样对顾世才的安排吗？其实这真的不是故意给他穿小鞋，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是不容侵犯的，别说一个镇长，就是镇委书记也必须要遵从官场规则。
　　刘磊说道：“连镇长，您对顾主任的工作分工有不同想法吗？”
　　“不是不是！”连如江摇头道，“我觉得刚才刘书记说得很好，这两项工作也很适合顾世才同志，只是我想做一个小小的补充。大家都知道我是挂职干部，也就是一年任期，而且平常事务都不太熟悉情况，也就是主抓招商引资工作，想为我们清平镇尽一砖一瓦之力。但是最近聊城市委那边也有一些工作，让我深感力不从心，我想既然安全工作我是第一责任人，下边也有分管领导，那么这个招商引资工作是不是也可以比照此办理呢？我作为镇长全面负责，把原来挂在我名下的招商引资工作就划归顾世才同志吧。”
　　满座皆惊，所有的人都知道，清平镇的招商引资已经远远领先于全县其他乡镇，包括原来的鱼邱湖都已经被落远了很大一段距离。这不能用肥肉来形容，更应该比喻成一大块金子，谁要是分管这个工作，简直就是走上了一条升官发财的捷径。清平镇今年的变化，亮点就在于招商引资，其中近百分之九十的项目都是连如江和刘磊带来的，其他几个人都是寸功未立。连镇长这是力捧顾世才呀。
　　刘磊犹豫了一下，他刚才的话说得有点满，而且连如江的要求也很合理，只是所有人都不甘心顾世才就这般捞一大块政绩，妇女主任赵翠萍率先说道：“连镇长说得很有道理，应该给镇长松松担子，看着投资商络绎不绝地到我们清平来，我们所有的人都感到很激动，这真是清平镇千载难逢的机会。前几次开发商中都有女性客人，她们来了我陪着喝酒，听她们对连镇长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连我都热泪盈眶的。咱们度假村的投资商管玉楼，管老板都认我做了干姐妹。我觉得顾主任分管没有问题，但他现在的工作就已经很多了，不应该让他太过于劳累，我们可以适当地替她分分担子，至少有女客人到场，我是当仁不让的，为革命不惜此身。”
　　林副镇长也接着发言：“我对连镇长的意见坚决支持。我们都知道，连镇长可是市委重点培养的干部，将来要做大事情的。他现在两头跑的确身体吃不消。另外透露一个小秘密给大家，连镇长马上要做爸爸了。这是上次我们老哥俩喝酒聊天时候连镇长告诉我的。我真为他感到高兴，也为不能替镇长分担一点困难感到内疚。刚才镇长说打算把招商引资这块事情让世才同志负责，这很好呀。能充分发挥世才同志的长处，但有一点，翠萍同志也提出来了，这个工作工作量有点巨大。大家听我分析一下，我们现在有四五个重点项目，涉及铁道、机械、食品生产、建筑等六七个行业。其中当务之急就是聊临铁路的建设，我和刘书记聊过，这是我们这片土地第一次有铁道，这是连镇长费尽心血替我们争取来的，我们决不能用任何理由耽误工作进度，一定要圆满地完成这个历史性的重任。我设想能不能把铁道建设这一块单独拿出来，当然和他有关的安全事项也单列，交给一个懂管理擅长协调的同志负责呢？比如说于委员就很适合嘛！”
　　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发言，表示对招商引资工作的重视，很担心顾世才同志的身体，谆谆情谊溢于言表，每个人都想从中间分一杯羹。后来几经切磋，最后才确定下来，正常的招商引资工作和安全事务仍由顾世才同志负责，而铁路建设和机械工业园的建设分别由林副镇长和于委员负责，赵翠萍主任负责和管玉楼等几个女性投资商联系接洽，大家皆大欢喜，其乐融融，但这一个问题几乎用了一上午的时间。
　　第二个问题是党务宣传，关于三讲的一些事情，很简单就过了。但第三个问题又引起了大家的兴趣，那就是赴法国农业合作项目考察团的组成人员事项，大家重新昂扬起了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