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东莞找工 47
作品名称:兵哥哥去南方 作者:遇上你是我的缘 发布时间:2018-12-01 11:00:49 字数:4618
回到出租屋,见到朱水英、王越和伯会,他们都问我面试怎么样了。我哈哈一笑说:“谢谢王越扮的杨经理,轻松搞定了。我告诉弘隆保安队的冯队长,三天后才去报到,主要是等乔工的工资。”
朱水英开心地笑出了声:“是三,杨经理,多牛的人哟。”
伯会晓得我见工顺利,也挺高兴地说:“要不是人家‘杨经理’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就没弄个(四川方言,就是这么的意思)顺利。耍了几天,安逸不嘛?有班上的时候不要嫌弃累,等你没班上了就晓得了三。到了弘隆,好好地做,不要三心二意的哈。你要晓得这次运气好,并不代表以后的运气都好。如果这次不是王越从中帮忙,我看你还要在外边打飘飘(四川方言,就是无所事事,成天东游西逛的意思)。看不斗钱不说,还要一天到晚都要花钱。你倒安逸安?”
我赶紧点点头:“是的是的,夫人言之有理,小的知道了。放心吧,我会继续努力的。”
伯会“扑哧”一乐:“去你的,你知道就好。”
王越接过话头:“邹富春,我给你讲,其实在弘隆上班还是不错的,压根就没有乔工累人。而且,弘隆发工资很准时,从不拖欠。要是第二天是星期天,那么就会提前一天给发了,通常都是每个月的19日发工资。另外啊,保安队长叫冯天明,湖北人,当过兵,工作上较真,人不坏,不轻易炒人,除非是自己提出来走,那就没有办法了。”
果然,我在弘隆见工后的第三天,就准时提着行李过去报到。
弘隆大门保安室,依旧还是曾全在上班。打过招呼,他朝我笑笑:“邹老兵,过来了。好的,你先等下,我跟队长说说。”
曾全拨通了宿舍岗的电话,一边听队长说话一边点头。放下电话对我说。
“老兵,和队长讲了,他要你带着行李从前面转到后面的大门进去就行了,床位由他给你安排,”
“谢谢你了。”
“不客气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事了。”说着这话时,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泽,脸颊上荡漾着真挚的笑容。
我一折身,沿着洁白的围墙和那些绿化树向前左转再朝前步行二三十米,就看到了一扇蓝色的铁门。轻轻地敲了敲,里面传来“稍等一下”的声音。
“哗啦”一声,铁门被打开了。过来开门的是一位平头,肤白,眼睛不大但很有神,笑眯眯的,走去一摇一晃的,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缝中还夹着一支点燃的烟卷。
我朝他笑笑说:“你好,我是前两天过来应聘保安的,今天过来报到。麻烦给队长通报一下。”
话音刚落,他就仰头往里高喊了一声:“老大,过来一个保安兄弟来报到了。”
冯队长就坐在里面,他到门口时我正好进门来,便朝我笑着招呼。
“邹富春,过来了。对了,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长江,重庆人,西藏老兵。”
我对他微笑道:“你好,我叫邹富春,四川人,以后多关照。”
李长江“哈哈”一笑:“哥子,啷客气的干啥子嘛。我们有缘在弘隆相识,那就是缘分,就是兄弟。放心,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他拍了拍胸脯。没想到竟把队长给逗乐了,朝他挑起了大拇指。
“李师兄豪言壮语,我佩服佩服。”
“老大,你也拿兄弟我来开涮嗦?”
“大家都是兄弟,给你开个玩笑。”
“我晓得,农村娃儿懂得起。新师兄过来报到,老大有啥吩咐尽管讲,兄弟我一定照办就是。”
“够爽快哈,李师兄。要得,你都说了,我就不客气了,辛苦你把邹师兄带到我住的那间宿舍,给他找个上床,就是以前王越住的那张。”
“要得要得,没得问题。马上就办。”
“那队长,我就和李师兄先上去了,整理好后就下来去写字楼报到。”
冯队长点点头:“好的。李师兄,帮邹师兄提一下行李嘛。”
李长江都已朝前走了几步,正欲返回,被我劝住。
“队长,这点行李本身就不重,就不麻烦他了。给你们增添麻烦了。”
冯队长:“不说那些了。你随李师兄上楼就行,他会给你安排好的。放心嘛。”
李师兄在前面带路,扭过头说:“邹师兄,我来帮你提点。”
“谢谢,我能行,就这样都麻烦你和队长了,刮不好意思的呢。”
“说那些哦,我们还是老乡安。没得事,以后有啥子,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保证负责给你搞定。”
“你太好了,很高兴认得你。李师兄。”
“客气了不是?我这个人说话就是这样,你多包涵哈。”他乐呵呵一笑。
初次相见,李师兄就这么大方和爽朗,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和李长江一前一后上楼,保安宿舍就在二楼左边的前两间,最后一间是司机宿舍。他回过头来,眯着眼吸了一口烟,笑呵呵地说道。
“邹老兵,冯老大就住中间这个房间,这里就是你的床位。”
“好的。谢谢了哈。李哥。”
“谢啥子哦?我跟你两个,还客气个啥呢?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相互支持哈。”
“要得要得。这样,你先忙,我把床铺收拾好后才下去找队长办进厂手续。”
“好勒。你慢走。”
“好嘛,你先忙,我就下楼了。”
铺好床来到宿舍岗,冯队长和李师兄正在聊天,见了我,就暂停一齐笑着问我。
“这么快就整理好床铺了?当过兵的人速度就是快哈。”李师兄这样说,饱满的脸庞上绽放着笑容。
进到写字楼,前台那位总机小姐坐姿端庄,披肩长发。皮肤姣好,眼睛视力不太好。再往前走便到了人事管理专员樊景明那里,萧经理抬头笑着望了我一眼后继续和谁在说话,冯队长走上前去,意思是告诉我来厂报到。萧经理便指示樊景明马上帮我办理入职手续,很快就领到了厂证,发了工衣。
返回宿舍岗,冯队长就问我:“你看什么时候上班好呢?”
“你是队长,听凭发落,随时都可以。”我有点认真地说。
“那好,那就明天早上吧,你和邓少云在电镀岗先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再轮换到大门岗和宿舍岗。反正,弘隆公司也就这么三个岗位,虽说厂方面积不小,但员工人数不多,还是便于管理。你之前是做过多年保安的,具体的工作方法我就不多讲了,你只要对照公司的规定灵活处理就行;希望你尽快熟悉弘隆的工作和生活环境状态,把自己负责的工作做好,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电镀岗是弘隆公司的第三个门岗,其余两个分别是公司大门岗和宿舍岗。电镀厂的全称是金朋电镀厂,厂长叫孙广树,经理张志伟,台湾人,是该厂的总负责人。这个厂仅仅是番禺金朋电镀有限公司在路东的一个分厂,真正的老板是张志伟经理的亲舅舅,姓蔡。当年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我见过好多回,一般而言,都是邱先生和他同行,邱先生其实也是他的手下,估计应该是一个小股东吧。
冯队长交代下来,凡是蔡总和邱先生,张经理外出都要给他们敬礼,不用出具放行条就可以开门。所以当看到他们过来的时候,我和邓少云以及后面的兄弟都会马上起身出去开门迎接。在我们敬礼的时候,邱先生和蔡总也会还礼。有时候我忍不住想笑,好多台湾人在台湾什么都不是,可一到大陆来就威风凛凛,牛皮哄哄。非要搞七搞八,弄啥要保安向他们敬礼。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他们呢。他们真的以为自己就是老大啊?想当年,还不是兵败如山倒,灰溜溜地乘船逃离大陆,跑到台湾去了。台湾人除了小气,还好色。
邓少云是重庆人,个子不高,身材也不魁梧,双眼皮,平头。但是爱吹牛皮,话多。知道我是四川的后,我们就常使用四川话来交流,这倒也没啥障碍。冯队把我带过去直接交给他。
“邓师兄,他也是你老乡,我就把他交给你了,让他和你先在电镀岗熟悉熟悉环境,就辛苦你好好带带。”
他还没说话,就先“哈哈”一笑。
“老大你客气了,小事情,尽管放心,包在我身上。”说完还做了一个拍胸脯的动作。
“好嘛。他(指我)刚来,你多担待点。别小看电镀岗人少,可也复杂,弄得不好他们就会去弘隆管理部投诉你们。所以,在这里上班,轻松是轻松,但也不可马虎,该做到的一定要做到位。具体怎么做,那就有劳邓师兄你了。”临走前,冯队长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道。
“没事的,冯老大,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就放心嘛。”邓少云又信誓旦旦了一回。
“那好吧,我就不多说了。这段时间你就多辛苦一些,邹师兄熟悉之后就好办了。我先过去了啊。”临走时,冯队长又笑呵呵地对邓少云这样说。
“好的,老大,你慢走不送哈。”邓少云一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两行洁白的牙齿,眼角聚集着不少或处或粗或细的皱纹。从他和冯队长的对话中,不难发现他是一个随和开朗的人。和这样的人合作,应该不算难,至少不必认真地揣摩他的心思。
电镀岗和大门岗之间就相隔一条大约200米长的水泥大道,十分的笔直,呈遥遥相望之势。我知道,自己刚来,就是“新兵蛋子”,干活要主动勤快点,否则,你怎么走的都不知道。第一印象还是很关键的呢,但又不宜过于拘束,放不开手脚工作。只要把握好度了,什么就都不是问题。
目送着身体发福、中等个子的冯队长一扭一扭地渐渐走远,邓少云就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哎。你叫啥子名字安?四川哪点的人?”邓少云坐在长凳子上,仰起头望着我问。
“我叫邹富春,四川宜宾人,以后多多关照。”
“我是邓少云,重庆人。大家都是老乡,就不要整得那么客气的,反而不好耍的。我这个人呢,抽烟说话是我的爱好,多处两天你就觉得我还是那么好耍的,我是有啥就说啥。这个岗位呢,可以说是弘隆厂最轻松的一个岗位了。这个厂还不到一百人。员工进出厂门只要把大门略微打开一小半就行了,也不必过多去管他们。但是,像他们厂的台湾经理张先生,还有经常从八沙过来的邱先生和金朋董事长,也就是张先生的亲舅舅。你就需要戴上帽子跑到外边的圆凳上给他们敬礼,等他们出了门,关上门就没啥事了。
中午吃饭时间,好多员工都要过来这里坐着吃饭,你也不必管他们,吃了饭会有人过来打扫卫生的。我们要注意的就是车辆带货出厂,必须要有经理签字的放行条,如果经理不在,也得由他们孙厂长签字的放行条才可以放行。还有就是要牢记这窗口下方贴着的电话号码和出厂不用放行条的车辆,号牌。所有来访的人员车辆,都必须要打电话给写字楼,他们允许后才能放行。”
我笑了笑说:“听你说了这么多,我还一下子记不全。”
邓少云“哈哈”一笑:“我刚来的时候,跟你现在一模一样,都担心记不完生怕出错。这个呢,也是急不得的,顶多两三天你就明白啷个(重庆方言,就是怎么的意思)干了。”
我连连点头,他又说道:“别站在外面了,进来坐到起,没必要搞得那么正规。我们只把该干的事情整巴适(重庆方言,就是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的意思),不被投诉就万事大吉了。这点不像大门岗和宿舍岗,老大经常都盯到的。”
他还告诉我,金朋电镀厂其实是租用弘隆的厂房来电镀产品的,主要是帮昌森、东虹、虎门长安的利通、厚街的亨通和弘隆等厂电镀五金产品。负责送货的司机主要就有吴尚义,郑佳明,刘有毛,梁某某,黄邦秋。黄邦秋的老婆左建华,就在电镀厂的写字楼上班。
我问他知道王越不?他“哈哈”一笑:“当然晓得啦,我跟他都搭档过呢。他那人还不错,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性格比我是要好。”
他忽然停住,问:“你啷个晓得王越的?”
“王越的老婆朱水英,是我第一个厂上班的同事,你说我能不认识吗?”
“哦,原来如此,难怪你怎么会突然冒出来那么一个问题来问我。看不出来,你还有两刷子(重庆方言,就是有水平的意思)安?”
“哪里哪里,我也是喜欢说真话,吹牛干不来。嘿嘿。”
“不关事,你吹不来牛,跟着我一段时间就吹得来了。”说完,邓的脸色扬起一种颇为得意的神色。
“跟你上班,真的不累。”我冷不防地抛出这么一句。
“哈哈,看来我们是有缘分的三。要是早点认得,该多好哦。”
“现在嘛也不晚。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哈’。”
“就是就是,你哥子还蛮有文化的嗦,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过奖了哈。跟你比起来,都还差得远。以后多向你学习三。”
“嘿嘿,像我学习,学习吹牛皮扯把子(重庆方言,就是聊天的意思)啊,我怕误导你哟。”
“其实,会吹牛也是一门学问,还是要讲究技巧的三。”
“哟喂,啧啧啧,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厉害,我的哥,和你说下去我都要找不到词了。”言毕朝我竖起了大拇指,还点着头。你看他还真是有点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