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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腹背受敌

作品名称:人世间      作者:牛的草原      发布时间:2018-11-27 15:23:09      字数:4536

  有一只活狼,就有一只死羊。
  ——藏族谚语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头风。
  金国在战场上接连遭到失败的时候,被金国封为千户的契丹人耶律留哥在辽东起兵,背叛了金国。
  成吉思汗闻讯以后心中大喜,马上指派部将与耶律留哥取得联系,随后派遣官兵前去支援,共同击败了企图平叛的金国军队。
  这一年的秋天,成吉思汗发动了第二次攻打金国的战争。
  成吉思汗率领主力军队攻打金国的西京,以包围城市、打击援军的策略在西京东北的密谷口设下埋伏,歼灭了金国元帅奥屯襄率领的援兵。
  成吉思汗在进攻西京城的时候,意外被一只金兵射来的箭击中,顿时意识到老天爷不愿意让蒙古军队现在进城,便下令全军撤退。
  垂死挣扎的金国又一次得到了暂时喘息的机会。
  作为成吉思汗的贴身卫士,巴特尔看到大汗中箭受伤,心中十分内疚,自责没有保护好大汗。他每天守在大汗的左右,精心地照顾成吉思汗的饮食起居。
  一天,躺在铺着虎皮靠榻上的成吉思汗问道:“巴特尔,你知道大地有多大吗?”
  巴特尔回答道:“天边的尽头就是大地的边缘。”
  成吉思汗严肃地说道:“不对。天边的尽头还有许多国家,那里有辽阔的草原,奔腾的大江大河,连绵不断的山峰,富饶的农田和城市,还有堆成像肯特山一样高的金银财宝。谁是世界的强者,它们就归属谁。我们大蒙古国一定要做最强的国家,拥有这个世界上一切最好的东西。懂了吗?”
  巴特尔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懂了。大汗。”
  好在成吉思汗的伤势并不严重,养了一段时间便渐渐愈合了。
  1213年夏天,大蒙古国发动了第三次攻打金国的战争。
  成吉思汗依旧率领主力部队,与金国的军队在怀来(今河北省怀来东)、缙山(今北京市延庆)展开战斗,大败10余万金国军队,胜利抵达了居庸关的北口。
  金国军队冶炼铁水封固关门,又布防了百余里长的铁蒺藜,严阵以待,严密防守蒙古大军的进攻。
  成吉思汗仔细研判了敌情,决定实施避实击虚的战术,只留下少部分的兵力在北口牵制敌人,命令曾经出使过金国、熟悉金国地形的札八儿火者作为向导,带领大将哲别的军队通过小道,奇袭南口,南北夹击,顺利地夺取了重要的关隘居庸关。
  接下来,成吉思汗率领主力部队迂回南下,袭破紫荆关(今河北省易县西北),攻克涿州,围攻金国的首都中都(今北京)。
  蒙古军队的大迂回战略实为高明之举。攻破涿州、易州之后,居庸关便失去扼守京门的作用,通向中都的大门被打开,使金国的上下陷入到一片混乱之中。
  金国在1125年攻占了辽国的燕山府(今北京)以后把它改名为南京,仍然以东北的上京会宁府(今黑龙江省阿城市)为首都。
  金国皇帝一方面担心上京的宗室和贵族威胁他的统治,另一方面考虑到上京僻处一隅,不利于自己对全国的统治以及与中原地区的经济交流。相反,他看到燕京接近中原,道路四通八达,物产十分丰富,作为首善之地的条件得天独厚。于是决定将首都迁到南京。
  中都城是金国在辽国燕山城的基础上向东、西、南三面扩展,并且参照了北宋都城东京开封的规划和建筑,动用了120万人、历经2年才宣告完工。中都成为了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商业大都市。今天尚存的北海、香山、钓鱼台、玉泉山、陶然亭、玉渊潭等都是当年金国皇帝的离宫别苑。今天人们津津乐道的燕京八景,即太液秋风、琼岛春荫、西山晴雪、卢沟晓月、玉泉垂虹等也是从金国开始命名的。
  对于这样一座繁华富裕、流金溢彩的大城市,胸怀大志的成吉思汗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国难当头,金国的统帅部又发生了内乱,最后导致宫廷政变,王族自相残杀,无暇顾及国外的敌人了。
  成吉思汗审时度势,决定立即乘胜前进,进攻金国的首都。
  被蒙古大军围在中都里的金国新皇帝完颜珣如困兽一般,挣扎了一阵子,最终被迫向成吉思汗献出了完颜永济的公主和500童男、500童女求和。
  成吉思汗看到一向嘴硬、脖颈硬、手段硬的金国服软告饶了,便心满意足地笑纳了礼物,班师回朝了。
  完颜珣害怕蒙古人再来攻打中都,不顾大臣们的坚决反对,断然决定迁都到金国的新南京(今河南省开封)。
  成吉思汗得到金国打算迁都的情报,心中不禁骂道:“你小子还想逃出我的手掌!”
  巴特尔不解地问道:“大汗,敌人被我们吓跑了是一件好事啊,您为什么还不高兴呢?”
  成吉思汗回答道:“狼终究是狼,逃到哪里都会吃羊。”
  成吉思汗立即发兵包围了中都,阻止金国的迁都行动。
  1214年夏天,金国皇帝不顾成吉思汗的禁令,正式下令迁都南京。
  这时,金国国内由契丹人组成的糺(音纠)军因为长期受到女真人的歧视,心中的怨气终于爆发了,在良乡(今北京市房山)一带哗变,归降了大蒙古国。
  成吉思汗眯着细长的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他决定抓住金国迁都、人心浮动的大好良机,派遣蒙古军队进入长城。
  蒙古军队在汉人大将王裁的引导下穿过古北口,与契丹叛军胜利会合,开始联合围攻中都。
  成吉思汗采取了与以往不同的作战策略,命令木华黎率领军队进攻辽西、辽东,意图分散金国的注意力。
  1215年夏天,金国中都的主帅看到败局已定,仰天苦叹一声,服毒自杀了。副帅抹捻尽忠私下潜逃了。剩下的将士看到自己已是穷途末路,无力回天,只好打开城门向蒙古军队投降了。
  成吉思汗下令将中都城府库的财物全部运往蒙古草原的本部,随后又下令允许蒙古将士入城抢劫,使中都陷入了一场灭顶之灾。
  大火延绵不断,燃烧了一个多月。一座世界级的繁华都城变成了一片黑漆漆的废墟。
  金国迁都本身实为失策之举。
  迁都南京开封以后,金国在黄河以北的大部分土地被蒙古军队占领,不仅失去了河北,而且失去了辽东这个根本之地。金国皇帝放弃中都标志着腐朽的金国正式走上了灭亡的快车道。
  随后,蒙古军队又攻掠了河北、山东等地。其间,成吉思汗采纳了部将的建议,吸取中原汉地先进的军事技术,组建了蒙古炮军,开始注重以炮石为先攻打城池。
  这时候,太原府又从金国的手中转到了大蒙古国。太原人民依旧在外族的统治和压迫下生活,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魂不守舍,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归大宋王朝。
  王臣在太原的后人叫做王昌顺,在太原城里经营着一家饭馆,专门出售当地的小吃,什么清和元头脑、羊杂割、过油肉、面皮、酱肉、醪糟、小米粥、老豆腐、蒸饺、鱼羊包、灌肠,还有当地人最擅长的拉面、削面、拨面、擀面、揪片、剔尖、焖面、栲栳佬、拨鱼、猫耳朵、擦搁斗、沾片子、饸捞等。
  一天傍晚,几个身材矮壮的蒙古士兵来到王家饭馆,要王昌顺拿出最好吃的东西来。
  王昌顺的心里想了一下:咱家最好吃的自然是面食了,便让伙计做了几大碗各类面食,赶紧端了上来。
  蒙古人的饮食素来以羊肉为主。这几个蒙古士兵看到饭碗里只有几个肉末,又尝了两口面食,觉得口中清淡无味,认为王昌顺故意糊弄他们,立刻大发雷霆,连面带菜全都泼到了地上,挥舞着蒙古尖刀,大声嚷嚷着马上拿肉上来。
  饭馆的其他顾客见到这个架势,吓得魂飞丧胆,丢下手中的饭碗,脚不沾地地飞了。
  王昌顺一看闯下了大祸,赶紧上前解释道:“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牛羊肉早就断供了。”
  蒙古士兵才不理睬他的解释,瞪着眼珠子命令道:“如果拿不来牛羊肉,我们今天就吃了你的肉!”
  王昌顺急忙跑到后院,捉住了一只留作下蛋的老母鸡宰了,放到锅里大火炖熟,然后陪着笑脸端了上去,这才把蒙古士兵蒙混过去了。
  蒙古士兵酒足饭饱以后,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王昌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嘀咕着:一会是党项人,一会是契丹人,后来是女真人,现在又是蒙古人,大宋王朝恐怕是没有指望了。
  1216年,成吉思汗为了探明金国的实力,命令万余骑兵借道西夏,夺取了陕西的潼关,进而到达位于河南的金国南京(今河南省开封)城下。他们探知金国在这里屯有重兵以后,立刻渡过黄河回去了。
  成吉思汗鉴于短时期之内难以灭金,于是决定将一部分兵力留在金国作战,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返漠北休整,等待时机。
  这一时期,大部分的金国军队屯于州府,修筑城堡,而且墙高池深,难攻易守。
  蒙古军队尽量减少攻坚战,充分利用骑兵机动性强的特点,力主运动战,在自己擅长的运动中歼灭金国军队。
  蒙古骑兵在长城内外纵横驰骋,歼灭了大量的金国精锐军队,占领了金国的半壁河山,掳掠大量的人畜和财物,扩充了自己的军队。因为重点是复仇和掠夺财物,所以蒙古军队即便是占领了许多州县也不久留,毅然撤兵回营。
  1217年,大蒙古国与金国的战事仍然连绵不断,但是,金国的国力逐渐开始走下坡路了。
  秋天,成吉思汗封木华黎为太师、国王,全权统率1.3万名蒙古士兵、1万名汪古部士兵以及投降归附蒙古的汉人地主武装攻打金国。他还给木华黎下达诏令,允许他招纳中原的汉人豪杰,可以建置行省。
  木华黎征伐金国长达10年之久。他承袭了成吉思汗的战略战术思想,充分施展自己的聪明才智,取得了显著的业绩。
  首先,木华黎重用降附蒙古的汉人将官。
  1218年,木华黎在紫荆关俘获易州土豪、中都留守张柔,委以重任。
  张柔不负厚望,奋力杀敌,为大蒙古国攻克了河北的30余座城池。
  此后,木华黎收降并委以重任的汉族将领越来越多。河北清乐首领史秉直和史天倪父子、兴中府元帅石天应等人协助蒙古军队占领并管理辽西、河北、山西、山东各州府,弥补了蒙古人不会管理的不足。
  其次,过去蒙古军队攻占一地抢掠之后就走了,多半是秋来春去。但是,蒙古军队一走,金国军队又很快恢复了对各州府的管理。
  这次,木华黎改变了以前肆意杀掠和夺地不守的做法,置官镇守,经营管理,打下了建立稳定国家的基础。
  再次,木华黎改变了传统的排兵布阵,采用正面对阵、两侧合围、夹击的战术,实现了以少胜多、出其不意的奇效。
  张致是一个汉人,从前卖身投靠了金国,官至将领。看到蒙古崛起,他又投降了蒙古。
  一次,张致的愿望没有实现,突然起来反叛新的主子蒙古,占据了锦州。
  木华黎气得吹胡子瞪眼,立即将蒙古军队分成两路,一路由蒙古不花率领正面打击,另一路自己亲自指挥从侧面夹击,对张致派来的援军实行钳形合围,斩获了3000多个首级,还处死了政治立场反复不定的张致。
  成吉思汗西征花剌子模以后,木华黎牢记成吉思汗的嘱咐与期望,奋力杀敌,以报国家。
  一年,他率领蒙古大军围攻陕西凤翔,但是久攻不下。
  他内疚地对手下的将领说道:“我奉大汗之命征战,没有几年获取了辽西、辽东、山东、河北,时刻不敢懈怠。前不久攻克了天平、延安。现在几次攻不下凤翔,岂不是辜负了大汉的期望!”
  他对大蒙古国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最后病死在征讨金国的战场上。
  相反,金国的将军们一直享受着优厚的福禄,丧失了祖先勇猛顽强的民族血性,战略战术陈旧落后,刚开始战斗就知道逃命,没有一个算得上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
  蒙古人以小制大、以少胜多,逐渐走向强大。十几年以后,重新展望蒙古与金国的战争结局,恐怕那“一掬细沙”即将要填平一片广阔的“大海”了。
  在北方蒙古大敌压境的危急情形下,金国对南方的邻居南宋依然不依不饶。
  1219年春天,金国也许是为了敲打教训一下南宋,也许是为了防备蒙古占领长江以北之后给自己找一块生存之地,突然决定倾其全力在西起川陕、东至江淮的广大地域向南宋发起了全面进攻。
  南宋军民奋起抗击金国侵略者。
  这时候,巩万里已经年老体衰、白发苍苍了,自己无力报国,便毅然将两个儿子巩敬乾、巩敬坤送上前线,与敌人血战到底。
  南宋军队同仇敌忾,在大安军(今陕西省宁强西北)、枣阳(今属湖北省)、濠州(今安徽省凤阳)相继击败金国侵略军,打破了金国军队全线进攻的企图,使南宋的国祚暂时得到了安全和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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