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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作品名称:春回大地      作者:张会      发布时间:2018-11-23 18:31:46      字数:3626

  仓库这边真让大家猜中,杨占山虚汗直冒,手里的大笊篱捞出一锅再续里一锅。王会计有心叫别的社员帮忙,他出的主意实在令所有人痛恨,累他是应分的。反过来想,他也为队里着想,语气平和地说:“累了歇歇,不急。”领导在,社员基本都在,只有尾数戋戋赶在路上,杨占山残存的一丝气力说:“没事不累。”力气已是消耗殆尽,嘴巴再硬两腿不停使唤,酸软得麻木到头顶,晃动几下,软绵绵地趴在捞完平铺的麦种上。在别人眼里有装的成分,他告诫自己要坚持,翻身想支撑起身,看到又抬过的一口袋麦种,他吓得趴了下去,戾气释放完,他再无立刻起来地意念,尽情感受面部凉爽传递给他麦子独有的醇香,这香气足以驱赶所有杂味。
  王会计呆呆地看,气味挡着他不能靠近。社员们无不拍手称快。过了一袋烟工夫,杨占山体内积攒点能量,这点能量助他能把头抬起来,面皮里嵌满了饱满的麦粒,唇边的吐舌可取,还能帮他起来,伸长舌头唇上清扫三百六十度,把所有东西全部卷入口腔内。
  就在杨占山摔倒时,韩队长听到有个声音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股骚了巴叽的味呢?”
  人群外围十几米处头发剧烈起伏,好像年轻人快步走,不是声音耳熟韩队长才懒得看,遂大声告诉:“在浸麦种呢。”
  “浸完之后咋点种啊?不粘点葫芦哇?”韩玲同姐妹直接挤进来,王志刚和杨六子紧随其后,此时的味道消减许多,她掩口问道,“浸麦种也不应该有这么浓的味道啊?”
  韩队长略加思索还不能直接回答,恐怕女儿当众人面前说出难听地话,婉转道:“你刚下地才多长时间?跟你说也不懂。”
  “那你不说我上哪懂去。”
  “我明白是咋回事。”王志刚想把真相全盘托出,杨六子先人一步:“是怕大家伙吃所以是用……”他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晓霞梨花带露的面颊上,仿若旁无他人。
  “你别显欠儿,问你了?哪凉快哪呆着得了。”王志刚白了他一眼。
  “得得得,你俩的话我都不想听。”他们的话不可信,韩玲未曾开口问父亲时,王志刚脑海里弥留昨天的一幕,失控地轮圆胳膊:“我再说话你少接茬听见没?”
  杨六子“我的明白”未完全说脱口,头一阵晕眩,捂腮转了一百八十度,脚踏在铺在地上的麦种上,借着眼前“星光”隐见东西趴在上面,他找到发泄的地方,骂道:“这是谁家瘟灾的猪跑这拱,犋、犋、犋……”接着补了两脚。
  “哎吗呀,你要把我腰踢折吗?”杨占山凭借一股急劲陡然爬起,杨六子吓坐地上,做梦没想到“猪”会说人话。一系列的突发事件令他精神散烂,磕头求饶:“猪爷爷饶命,我不该打你踢你。”杨占山心火皆熄,脊梁杆冷风飕飕从上刮到下,而且循环式扩展。误为儿子精神受到刺激,明明自己在他面前,他还称是猪爷爷,弯身扶儿子:“我是你爹,怎么把我当成猪了呢?是不是瞅花眼了?”
  杨六子匍匐后退:“你不是爹,你是我猪爷爷。”
  杨占山心慌意乱,他跟进半步杨六子就后撤半步,急道:“儿子你抬头瞅瞅我是谁?”
  杨六子的头和杨占山的脚尖保持尺余距离,脚尖不动他就磕头。在场人感到诧异也令韩队长震惊,怀疑他被鬼狐迷魂神志,大庭广众之下势必影响孩子的将来,他作为领导当然不愿看到,和蔼地说:“杨六子,他是你爹怎么叫他猪爷爷呢?”帮助掩盖说,“是不是帮忙你爹一宿没睡,精神恍惚啦?起来吧,缓醒缓醒就好啦?”
  杨六子逐渐恢复,微微半抬头,眼前腿林摇曳,充耳嘲笑,脑神经连接再度断路;问自己,有这么多人助威,何怕鬼怪妖魔?单臂打地跃起,一巴掌打向“猪怪”:“我刚才是逗你呢,你这猪孙子我要把你打回原形。”众人倒被他的举动惊退数步,眼看着大巴掌重重地落在杨占山的右面脸上。杨占山猝不及防就地划圈,跌坐呻吟:“兔羔子,你竟敢在众人面前打你爹?”
  父子大战,大家看得过瘾,各执一词,但杨六子算是为大家出口恶气,所以暂不作评价。杨占山为他使坏付出惨痛地代价。韩队长心生恻隐,及时阻拦:“你这孩子是咋了,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你爹?你仔细看看?”
  杨占山坐地哭道:“儿子你别吓爹,你若好好的就是打我骂我咋的都行,就是把我关进猪圈和猪呆在一起爹都无怨言,爹这辈子就指着你呢。你是杨家三代单传,如果你疯疯颠颠的我咋向祖宗交代呀?我还能活了吗?儿子啊,儿子啊,你快苏醒过来,你要不控制就会精神失常的?啊!爹也快精神紊乱了。”
  王志刚懊悔,此窘境是他一手造成的,与父亲眼神交流一下,过来扶正说:“杨六子怨我,我出手太重,打懵了你,你才误打你爹,我郑重向你道歉!”
  杨六子俯身时,但见爹爹抖做一团,浅淡的湿气没过头顶,弯弯弯曲曲爬升,面容熏染成暗黄色,乍看似常年患有痨疾之症。杨六子愤然落泪,跪伏谢罪:“爹,我刚才脑袋不知怎么了,认准一门儿,我真不是打你,爹!”
  儿子无恙,老子心宽。杨占山沾沾自喜,抚摸儿子脸:“儿子,你若没事爹挨打算什么?自家人打自家人,当是我在教你对打武功呢。”
  “教你怎么挨打的武功?哈哈……”大家听得出来,杨占山有意斗气,人群中传出的这句话是对他最好的回应。
  杨占山不但不气,而且指指头又点点脸说:“儿子,接着练,你愿意打尽管打,要想练好把式爹愿意陪你练。”哆哆嗦嗦拉儿子起来。
  “杨组长你这是咋了?什么逻辑,你儿子好了你却犯病了?你让你儿子打你怎么能气得到别人?太幼稚,你爷俩起来。”王会计对王志刚说,“你把他扶起来,他说的都是些瞑话。”
  处境难堪,杨家父子必须找到一个可发泄的目标来转移他人视线。目标很小,可以说只有一个,事情都是他引起的,趁着他舅舅们不在,杨六子径自来到张大维前面:“你笑啥笑?”高高扬起拳头,陡然间被一道重力撞个趔趄,而旁听到张大娟说:“刚才大家都笑了你咋不说,为什么要打我哥?有气朝着大家撒呀?”
  “别人笑我没看见,我就看见他笑了。”
  “笑咋了?我们天生就长个笑面,嘿嘿!我就笑你管不着?”大娟子一声干笑,“你管天管地还管着我们笑了?我从现在开始我成天笑,嘿嘿……”
  大维拉妹妹,和杨家前段恩怨侥幸平息,不能再出事端,否则嫌怨累积就再无幸运而言。责怪地口气说:“你干啥呢?得了,他说我笑了就笑了呗,你少说两句。”
  是可忍孰不可忍,杨家处处找别扭,大娟子整个人都要气疯掉:“不行,哥你别拉我,领导也在,社员也在,我就和他说道说道。”
  “那好,咱们就用武力说道说道。”杨六子斜眼溜到大亮,放慢举拳节奏。
  大娟子不示弱,十指迎拳而上:“你长一个脑袋我也长一个头,我看你的脑袋能硬多少?”
  “你们想不想干活了?张大维你尽敢在我面前宠你妹妹打人?再得瑟我把你们统统开除?”王会计厉声道。杨六子更加放纵,伸掌打向张大娟,杨占山叫道:“打,给我使劲打,往死里打。”眼见杨六子手掌直奔大娟子面颊。大亮刚要出手相助,蓦然,大娟子前面出现一堵人墙,杨六子收掌及时,掌锋沿着韩玲下巴滑下。
  韩玲望着韩队长,说:“爹,你们当领导真称职,做事不偏不向,佩服哇!”
  “你……”韩队长拂袖而去。王会计沆瀣一气:“岂有此理,下不为例,如果我发现谁再起屁儿我扣他十天工分。杨组长,我看你累了出的一身汗,着凉不打紧,别感染到伤口,回去洗净包扎一下,我搀你回去。”走出一段路,望见杨六子被围了起来,强横地喊到,“谁惹事我拿谁开刀,告诉你们,把种子装袋之后抬到地头,我立马上地。”
  趁队长说话,杨占山挪出几步远,王会计撵上搀扶,杨占山不停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看你赶似扭大秧歌了,还一个劲儿卡前式,还是搀着你点吧,别走走再卡倒了,摔坏哪都不成。现在队里缺谁也不能缺你,你这颗柱脚若撂片儿,遭罪大是我们领导。”王会计他们转眼进院,王会计打开门后面扶她进屋。杨占山先坐下,头枕墙,手指炕沿说:“王会计您也坐。”
  乔凤贤正在拾掇屋子,见情形大吃一惊,放下抹布,不问杨占山,冲着王会计满面盈笑:“领导驾临,房薄(蓬荜)生辉。”用手擦擦炕,“会计你坐,坐坐,今天这么闲,队里今儿个放假呀?”
  王会计门旁说:“我是送你家那个回来。”
  “哼哼”声响起,才转移乔凤贤的注意力,漠不关心地问:“咋了,脸土豁豁的?身上带的什么味?是不是坏肚子了,一时憋不住拉尿裤兜子里了?”
  杨占山停止哼哼:“你说啥话呢?我拿我当羊肉涮呢?”
  “那是……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又被张二把你扣在那个底下,又把你给尿啦?说呀?我好找他家去。这也太气人了,小崽子把你爷俩的头还真当成尿罐子了,想尿就尿。”
  “别闭着眼睛浑嘞。”杨占山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迸。
  “我浑嘞,是不是你磨不开说?”乔凤贤确定她的猜测。
  “我告诉你,是你儿子给我,给我造成这样的……”
  “什么?”乔凤贤又一愣,“他、他把你扣到那啥底下了,把你尿了,你头上的口子又、又……”
  “别瞎说了,听我给你学一遍。”
  “那你慢慢学,我该走了。”王会计火速离开屋。乔凤贤送到院外说:“来这么一会儿赶上火燎屁股了。会计有时间过来坐啊……”一连说了几遍,可就是没有回应,气得他吐了一口,“呸,不就当个破会计摆什么臭架子。”愤然回屋。
  杨占山瞪她,声音拉得很长:“你咋没跟会计走呢?回来干嘛?”乔凤贤冷眼相讥:“我去不去你能管得着吗?”
  杨占山微合双目:“我真懒得管你,你想走随时走,我不会拦你。”
  乔凤贤冷哼:“哼!那你就别没屁闲隔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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