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风祸
作品名称:寻宝记 作者:卧龙饮水 发布时间:2018-11-16 19:15:41 字数:4221
看王阳走出去足有五分钟,凌红岩才说道:“如江,你这个前室友肯定结账走人了。这家伙做贼心虚,他都不敢和我正眼相对。”
连如江不禁“啊”了一声,站起身来想去看看,虽然王阳表现得有点不太礼貌,但同学之间不要让人家误会才好。他出门一问,果不其然王阳结了账走了,他急忙打王阳手机,居然是关机,他不由长叹一声。回到房间里见陈娟已经趴倒在桌上睡着了,杨梅在和凌红岩交流着宿迁的一些事情,好像也是治安案件之类。见他回来,凌红岩问道:“怎么样?我说得对吧?”
连如江点点头:“这个王阳,看来我不该让他和你见面,平时这家伙特能说。”
凌红岩总结道:“凡是见了我们警察打哆嗦的,必然有作奸犯科的事情,你这位前室友呀,嘿嘿,建议你和他保持距离,说不定啥时候再被我们关进派出所,恐怕就没有上次的好运气了。”
连如江从他的包里拿出他的那个快递邮件,给杨梅说道:“你记得徐子婵吗?我觉得王阳有问题,就请徐子婵给他画了一道符,谁知道成了咸吃萝卜淡操心。”上次在他宿舍徐子婵戒酒符大显神威的时候杨梅也在场,她现在听说徐子婵画符的事情不禁心中一动,问道:“如江,这个符是干什么用的?”
连如江本想把上次他看到的那个刘艳妖里妖气煞是古怪的事情讲一遍,但话一出口,就觉得还是给王阳留点面子为好,就讪笑着说道:“这应该是一个戒色符吧。王阳老是色眯眯的,我担心他犯错误,就请子婵给他画了一道符。”
“是吗?太巧了!”杨梅脸一红说道,“我身边就有一头色狼,正担心治不了他,这个符你送给我吧。”
“这不一定行吧。”连如江说道,“是不是一符一令呀。这个符恐怕不一定适合你身边的色狼。再说你怎么用呀?”
杨梅笑道:“你反正也不懂,我打电话问问子婵妹妹吧。”说完她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两个女人很明显煲起了电话粥,嘻嘻哈哈说了足有一刻钟,陈娟已经打起了鼾声,,连如江则趁此机会好好地给凌红岩介绍了范永强找自己的情景。当听说连如江的药方果然管用的时候,凌红岩明显激动了许多,他双手搅在一起说道:“丫的我明天就去找鼓楼医院,这次你是首功我是次功,要不是我给他们提供这么重要的信息,这帮人肯定不会找到你。我怎么也要弄个鼓楼医院的名誉职工干干,他娘的你不知道拿个药要排队等多长时间。”当他听到范老要转院聊城工会疗养院时,又禁不住问道:“如江,看来你说马上要回聊城这句话没假,明天让咱们几个同学给你践行,你看看今天晚上吃的什么菜?饲养员级别的厨师。”不过说后边两句话时他偷眼看看趴在桌子上的陈娟,声音压得很低。
连如江摇摇头,他不准备自己的最后一天在酒桌上度过,他说道:“我计划明天去东南大学一趟,咱们有几个老师我一直没有拜见。另外还想去玄武湖里鸡鸣寺一趟,那里有个长老也算得上是我的师友,不知道她老人家是不是还健在。当年她曾经有过追魂六针的技艺,也不知道和荆暗夜相比孰高孰低。”
连如江提到鸡鸣寺,凌红岩马上不淡定了,他猛地站起来,连旁边打电话的杨梅都被他吓了一跳,凌红岩也觉察到自己的行为不恰当,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如江,你记得你在老家的时候我给你说过的那句话吗,也是鸡鸣寺,这是一个尼众道场。上次你说过南京大学碎尸案和佛家弟子有关,而且牵扯到一些佛教秘闻,我再三思索总觉得这里边大有文章。”
连如江挥手制止他:“红岩,你能改改你这急脾气吗?我给你说你记得咱们同学聚会我给你演示卦象时牙签乱飞的情况吗?当时我也不懂其意,后来才明白这是要我们不能逆天,凡卦象不可得者,必不能以此行动,否则恐怕会造成很大的困扰。就像人可以遥观未来,但绝不能穿越到未来一样,那样会造成大千世界时空紊乱。这个南大碎尸案的凶手注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就我们目前却不是他被擒获的时刻,如果非要有所计较,你我要遭受命运反噬之厉,就像你上次莫名其妙的倒在燕子矶下,这就可以理解为一种警告。”
这一席话语重心长,不由得凌红岩连连称是,他问道:“如江,我总觉得那件事情是我们警界的一个奇耻大辱,急于想抹平了它。你说得对,我有点太过于心焦了。我听你的,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一放,不过相信凶手不会长期逍遥法外的。”
“还有一件事情可能要利用你警察的身份替我关注一下。”连如江把今天中午偶遇王海淼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当听说有外国人拿着金属探测器在附近活动时,凌红岩马上怒气冲冲,骂道:“那些混蛋对这种事情也不管管呢?如江,你放心,这件事情我马上安排人盯着。”
连如江用手指轻轻弹弹桌面:“红岩,你没完全明白我的意思。这种外国人在咱们国家土地上寻宝肯定要管一管,最好是人赃俱获,看看有没有前科,以及是否国内汉奸勾结作案。同时你还要私下里替我观察一下那一片地形,我有个预感,太平天国藏宝肯定存在,只是藏得很隐秘不容易被发现而已。你想洪秀全那厮盘踞南京城那么长的时间能不有所行动吗?清朝政府说他从四十一岁进南京城至五十二岁自尽,在美女丛中生活十一年,从未走出南京城门一步,既不上马杀敌,也不过问朝政。这时他正值壮盛之年,并且体格健壮,但十一年仅颁发过二十五篇诏书,而且一八五四年至一八五八年是空白,五年竟然未发一诏。连曾国藩也感到奇怪:‘洪逆深居简出,从无出令之事。’这些记载简直无法理解,若他只是一个山野村夫可以理解,但他领导了这么大规模的造反如果一点能力也没有,那谁相信呢?我觉得他在南京城内肯定有后招,至少也准备了几条暗道吧,不会简单得坐以待毙。”
“如江,你觉得那个什么淼的老师住处与此有关?”
“对!极有可能,可惜我急着回山东就无法探究了。你替我留神那一带吧!”
凌红岩张张嘴,明显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连如江笑了,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般矫情,和我说话也留半句。”
凌红岩说道:“如江,你把这种事情也告诉我,不怕我起异心吗?你要知道我当警察多年,各种社会阴暗面看得太多了。为了五元钱杀人,为了几百块钱父子反目,更不要说为遗产分割兄弟姐妹形同路人之类的事情了。这条信息可以算得上泼天富贵,兄弟,你大意了。”
连如江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凌红岩居然说出这番话来,想想下午岳父批评自己也说他有点太过于轻信,不太善于留一手绝招保护自己,看来这的的确确是自己的一个很大的缺点。他点头刚要说话,却看见杨梅一只白嫩的手伸到自己面前:“如江,子婵寄给你的那封快递呢?现在我成了它的主人了。不信你听电话。”她另一只手擎着电话放到连如江耳边,里边传来呼唤梅姐的声音。
“我是连如江!”连同学没好气地回应。
“咦!”徐子婵听出了他的声音,继而笑了,而且连如江听得出来她是捂着嘴笑的,“连乡长,又去花天酒地腐败了?”
“什么花天酒地?我们党的干部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我滴酒未沾,哼,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行了!行了!当时不是你主动要求的吗?你回来后给你解除封印,本姑娘这几天又悟出了新的道行。”徐子婵摆明准备把连如江当做小白鼠的架势,“那个你上次要的符咒就送给杨梅姐姐吧。我告诉她改变的办法了,让大色狼吃次暗亏。”
“什么大色狼?我们能不能用国语交流?”连如江完全听不懂徐大小姐的话。
“你这种智商情商乘积为零的人就不用理解了。”嘻嘻笑声中徐子婵挂断了电话。
连如江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对杨梅说:“这个徐子婵太过分,眼高于顶,怪不得这么大年龄了嫁不出去,看来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娶她呢。”
杨梅撇撇嘴:“不就是揍过你一顿吗?看你怨气冲天。依我看呢,徐大小姐是贵人命,将来找的对象肯定不会是凡人。”连如江故意抬头看看天花板作为回应。
几个人走出酒店门口的时候,忽然起风了,陈娟依旧懵懵懂懂得没睡醒,路过吧台前忽然跑过去结账。连如江想拉他一把,但不知怎么回事,现在的陈娟和原来眼中的胖丫头完全不一样了,身材错落有致,一眼望上去就是一个美女坯子。也许是灯下看美人的缘故吧,他自嘲道。杨梅拉住了陈娟告诉她已经结过账了,二个女人相互扶持着走出门来。
风开始越刮越大,吹在身上一片冰凉,杨梅手里打着的伞就像被人一把抢过,路灯下翻滚着转眼就无影无踪了,路边停放的一排自行车呼啦全倒在人行道上。“呜呜呜”风鸣声越来越大了,它好像代表了狂风的愤怒和它那将要吞噬一切的欲望。连如江转身把自己的雨伞递给杨梅,他说了一句话,但众人都没听清楚。陈娟大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连如江中气十足,喊道:“我说平白无故减什么肥,要是很纤细的人这样一阵风就能上天。”众人笑了起来。凌红岩是开车来的,他仗着酒意顶风往自己的警车跑过去,开门上去转车头回来停在众人面前,说道:“来,上车!我去送你们。”
连如江有点担心:“红岩,你刚才可是喝酒了?这样子有点危险!”
凌红岩的声音特别大,盖过了风雨声和汽车的轰鸣声:“没关系,我开慢点就行。”杨梅和陈娟也有点犹豫,三个人站在汽车旁正说话,忽听到空中传来很奇怪也很恐怖的声音,似乎有钢筋水泥折断,连如江也感觉腰间有刺痛感,是他保存八卦玉佩的位置,这种刺痛让他全神戒备。先不管三七二十一,躲开目前这个位置再说,他一拉旁边的杨梅猛地往后躲去。杨梅本来就和陈娟手拉手连在一起,这一下子三人共同踉跄几步,就听咣当一声,只见他们身旁一米多处落下一块石膏板,竟是酒店高处的广告牌被风刮折了。
连如江擦擦脸上的冷汗,这个五米见方的预制板石膏牌子似乎经过刻意的设计,边角处距离凌红岩的副驾驶位置不到半米,正好是连如江刚才站立的地方,而棱棱角角居然没有碰到任何人,包括凌红岩的警车也是毫发无伤。连如江担心夜长梦多,急忙又退了几步,走到酒店门口。凌红岩也把车调了个方向,从车里跳出来,他脸上也出现了硕大的汗珠,他跑到三人跟前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连如江点点头,继而摇摇头才说道:“没事没事,就是我的小心脏似乎停止跳动了,这是要谋害我等呀,怎么这么巧?”他忽然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幕:那日雪后在赵家寨,徐子婵走路时天上掉下雪球,竟然完全不遵从牛顿力学定律,而是改变运行轨迹的事情。莫非说自己现在也有了那种趋吉避凶的能力,还有刚才腰间的突然刺痛是怎么回事?
此时,凌红岩小心翼翼地往楼顶看看,夜色迷茫,灯光昏暗,再加上风声大作,什么也看不见,他说道:“如江,你们真是万幸,要再偏差几公分估计我就要找鼓楼医院重症监护室了。你距离成为我的病友只有这几公分的距离。”
“滚吧,没事就好。”连如江越想越后怕。他决定还是坐车回宿舍比较安全,就命令道:“红岩,你还是把车开过来吧。我们坐车打道回府。”
杨梅和陈娟此时才完全反应过来,陈娟看看地上的预制板,又看看连如江忽然哭了起来,连如江怒道:“你干嘛呀?陈娟!别哭了,喝了酒有点酒德好不好?在大门口人家会笑话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