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亏损大户

　　且说郎玉祝带着人前来复烤厂捉奸。大家来到厂门前，见门卫无人值班，大家便长驱直入闯进融华家里。只见奸夫淫妇双双还没结束。
　　杨青松连忙拉拢睡衣，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上被带到广场上，此时天未大亮，聚集了好几十人都来一睹融华家究竟出了什么事。只听见妇女主任郎玉琴在讲述今夜捉奸的过程。厂长夫人郎月祝在大骂融华，“你这个千人日的骚货不是东西”……
　　厂长在复烤厂遇困，消息传到了聂大海与赤小青那里。两人连忙带上安全科的安保人员迅速开车前来将杨厂长接回了厂部，才消除了刚才的尴尬场面。
　　杨厂长的风流事在厂里早有听闻。全厂上下见怪不怪，昨夜捉奸之事并没有引起厂内多大反响，相反门卫将牛金发请喝酒的事说给杨厂长知道了。杨青松明白了，是牛金发调虎离山让郎氏姐妹有机可乘，才得以直捣淫窝。弄半天是“半边乖”在背后搗的鬼。
　　杨青松直恨得咬牙切齿，他要设法狠狠地报复于他。必须先从这个背叛自己的人下手。便把这计划交与副厂长赤小青去办。
　　为了补偿融华，杨厂长将她在乡下当站长的男人柴锦强调回复烤厂任主任，然后将牛金发派往黑龙江推销巻烟。至此，对付这样的人杨青松有的是办法。
　　不久，省烟草公司监察处接到检举信。这检举信来自黑龙江，信里要检举清源巻烟厂厂长为骗取国家资金作假，低烟高报，骗取贷款数亿元。其实质烟厂早已资不抵债。这个检举让省公司领导震惊。为对症下药研究了两歩方案，第一歩对清源巻烟厂进行审计；第二步派纪检处进驻清源烟草行业进行巡察处理。
　　叶卿刚从纪检处回家，白玉媛亲切地迎上来接过外套说道：“今天在处长面前表现一下，过两天我就不能在家服侍你了。”
　　“我知道你要去清源巻烟厂搞审计，这是省烟草公司交给的任务，这次工作有些难度呢！去了是针对我哥们杨青松的审计，我也不多说，你就公事公办吧！”叶卿说完叹了口气道，“但愿他能度过此次审计关。”
　　“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很可能是别人无中生有、夸大其词，或是这次行业改革中下岗人员不满，捕风捉影打击报复。当然，问题的比例成份是有的，等到审计完就见分晓了。”
　　“但愿如你所说。我总觉得‘无风不起浪’。凭近几年杨青松的行为变化很难相信他沒问题。贪大求洋，没有那个能力却走上层路线生拉硬扯将农工商纳为一体。里面缺少了相互制衡与监督，自然就厂马无笼头(方言)，当中没事都被怀疑有问题了。”
　　“对他的怀疑看表面现象说明不了问题，还是让审计结果来说话吧！”白玉媛务实地回道。
　　原来，白玉媛从清源县财政局调回江汉市后，又被调入省审计厅任审计处长。审计厅接到清源巻烟厂骗取国家资金数额巨大被震动了。认为不能简单从事，厅里要直接插手清源巻烟厂进行审计，认为白玉媛对地方工作最有了解，所以，这次派她出马对清源巻烟厂进行审计百发百中。
　　杨青松接到通知，审计厅要派人前来清源巡察工作，须要厂里无条件接受，在厂工作期间给予支持。
　　扬青松放下电话心中有些惊诧，省公司为何突然派人前来我厂审计，有什么事值得他审计？莫非是有人告我黑状？
　　青松便预感到事情不妙，连忙招集各科室、车间、烟站负责人打预防针。若查到哪个部门有问题应自负其责。要不想査出问题就要早作准备，不要等别人査出来；更重要的数财会科，所立的帐据应经得住审查。
　　部署完毕，自己又深入到各科室、车间、仓库仔细检查一番。此时，杨青松以为万事已经妥当，只等着省里来人审查。他悠哉游哉，很自信地回到家里。
　　最近，郎玉祝带着玉芬住在原二厂招待所里，也不管杨青松的生活起居。反而与郎玉琴两人找出杨青松的罪证。她们是决心要把这个色魔送进大牢中。
　　杨青松回到家里，除了有厨子们端来热腾腾的饭菜外，剩下的只有孤独。今夜他不想睡，他想趁审计的人未到之前好好地过趟麻将瘾，便拿起电话邀请几位副厂长前来助一桌。再不玩以后搓麻将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
　　聂大海、赤小青到了，还有位重要人物就是财会科长龚常丽女士。
　　龚女士进屋见只有厂长副厂长三人在彼，玩笑道：“难怪让我来充数，原来是三缺一。”她本想问嫂子哪去了，忽然想到最近厂长去复烤厂出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厂长今晚玩大的还是小的？”
　　“今晩主妇不在家，大小由你定。”
　　会计很会理解厂长的心思，不过是陪他度过良宵而已，便从口袋里掏出四万元，每人前面放了一匝：“今晚没带多的，谁先打完大家各自休息。”
　　杨青松为了早点睡觉，还是像过去一样：“打小的不过瘾！还是大的来劲。”
　　于是，大家便依着杨青松。他今夜心思不在打麻将，老是放炮，一万元没打到一个小时便输光了。聂大海轻轻地把自己赢的钱推了过去说道：“把上次该的账还给你。”
　　“今晚不收账，说好了的，钱打完了睡觉。”杨青松这两天没有女人在家陪，只想与龚常丽单独相处。
　　见杨厂长对打麻将没兴趣了，大家只好辞别回家去。三人刚出门正要上车，会计科长龚常丽忽然说道：“哎呀！我的包包忘拿了，聂厂长你俩先走一步。”说完快歩往回走去。
　　大家都走了，杨青松忽然觉得这个家冷清得可怕。没想到过去感情那么深的人都不愿理他了。原以为叫龚常丽来陪一夜，没想到她也走了。正在思想另寻新欢时，忽然见龚常丽又返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晚了，单身女性就别走了，我家姨妹儿的席梦思正空着呢！”
　　“你这里我害怕，怕你那些死了的和活着的老婆杀回马枪，撞在她的枪口上我这一辈子就完了。反正我家老公出差去了，还是坐车上我那里放心些。”
　　杨青松心想也是，说不定有人正在监视着自己，便随同龚常丽一同去了她家。
　　果然，二人刚走五分中，杨妻郎玉祝便带人赶回家里，照直闯进卧室，却见空无一人。气冲冲地来到厨房问厨师道：“万伯娘，人呢？”
　　“你啷们回来得恁们快呢！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他两个坐车刚走，不知到哪里去了。莫气了，犯不着。今夜你难捉住他俩的，下次有机会我早点给你讲。”
　　“可能是怕我回来逮住他两个，才撵到那骚婆娘家里去了。走，今晩不能放过他两个骚货。”一行人撵到烟厂宿舍楼，敲开龚常丽家的门，只有保姆在家照屋说道：“龚姐下午一直没回家。”
　　郎玉祝见说，便心里没了谱，不知怎么办好，只好气愤愤地回家去了。
　　再说，杨青松上了龚常丽的车并没回到她住过的老宿舍，却来到了她新修的别墅里。龚常丽近年在杨青松领导下发了许多财，在城南江边选了块地新修了栋别墅。杨青松下车后见到的是——洋气的别墅内安排的格外豪华。杨青松进屋便道：“来你这里是一种精神享受，谁来了都不想离去。”
　　“就别心醉了，你还没欣赏丽丽呢！”说完做了个欢迎请进的姿态。
　　杨青松迫不及待地一把将龚常丽抱起来往内室走去。丽丽道：“让我先洗个澡再开始吧！”
　　这个澡洗的太慢太慢，差不多等了一个小时才见龚常丽从浴室出来，出来后又便忙活着不上床。丽丽照着镜子梳理着头发，反复地欣赏着自己那張俏丽的脸蛋，却将后脑勺留给杨青松看着。
　　“我知道你有想法，还有什么事痛快一点，不就是今晩拿出了四万块么。明天在办公室签字！”
　　“不行！我要你现在就签，免得明日又不认账了。”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填有四十万元的支票来。杨青松接过看也没看便签上了名字。
　　“这时满意了吧，再不脱衣服我走了。”青松伸开双臂。
　　丽丽耍娇地扑向了杨青松的怀抱：“走了就别再来……”
　　且说牛金发被贬为推销员去黑龙江的路上，心怀不满情绪，又不敢不去。一路上想着杨青松能有今日的成就与我老牛分不开，未曾想到他竟然是过河拆桥的人，狠狠地在心里骂道：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他此时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是滋味。逐渐意识到今后在他手里日子更难过了，看这趋势是在用慢性手段排斥自己。这第一计就十分毒辣，后面可能还会做更小的鞋子让自己穿；说不定哪天连小命都会丟在他手里，现今不如将他所干的烂事趁早抖出来。
　　正想到此处，手机又响了：“你拢了没有？快点把你掌握的资料写好寄到省公司纪检处，给玉祝出气就指望你了。”打电话的是郎玉琴。
　　“亲爱的，你别催促我这流放人员，你们两姊妹掌握的东西才更重要，打出去如重磅炸弹，可以给老杨致命一击。切不可心怀仁慈之心舍不得动他哟！”牛金发没正面回答写不写检举，他怕女人嘴快走漏消息，便留了一手。
　　郎玉琴给牛金发打完电话，问郎玉祝道：“你不回到家里坚守阵地，正中他的下怀。厂里那么多女人，他差你一个啊！想和他过日子就快回去守住他，不想同他百年携老就将他的问题捡举出来，将他打下十八层凹鼻地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姐姐，我这样做是不是狠了点，我心里实在不忍将他送去坐牢；再加上外人会不会在后面说我这个女人心狠歹毒哦，你让我考虑一下再说。”
　　此时的郎玉祝心里考虑的是，杨青松只要被抓，问题就会接踵而至。郎玉祝亲眼所见他老公花钱如流水般，他没贪污才叫怪。只怕不抓，抓了就不会再出来了。没了他杨青松自己还能有现在这样风光吗？不仅家庭散了，连财产都会被没收了。家庭里孩子老人都没人管了，自己是个女人能有多大能奈挑起杨家这副重担。尽管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他并没有对我郎玉祝说过离婚的话。
　　“什么心狠不狠的，他都对你厌倦了，你还替他想恁们多，他什么时候想过你？我不管你的事了，任凭他出去搞乱弹琴。”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杨青松在龚常丽那里住到天快亮时醒来，见丽丽兀自酣睡着。便在她脸蛋上亲了亲，然后坐起来穿衣服。突然丽丽抱住了他的腰，不舍地说道：“还有些早，我还要……”
　　杨青松忙了一夜已有些力不从心，回到被窝免强对她应付了一次便摊软了。突然想到省审计组就快到来，问龚常丽道：“你的财会账都保证没问题吗？我们厂赤字状况究竟如何？这次审计咱厂能跑得脱人吗？”
　　“这个事我认为账上是没问题，具体的要问聂大海，看他掌握的基层烟站及仓库有没有虚报漏报等瞒天过海情况发生。”
　　杨青松刚回到厂办公室，聂大海、赤小靑、洪济科几个副厂长来到办公室，将各站点最近清理的情况作了全面汇报。综合情况全都不妙，特别是烤烟原料一向账物不符。里面亏空巨大，换算成金额相差好几个亿。
　　杨青松指示道：“审计阶段将仓库保管员送走，就让他们旅游去。只要不打开仓库门，他们随便问，账由我们报，来个瞒天过海就把问题解决了。”
　　杨青松此时已觉得做得万无一失了。闲暇时忽又想起了薛祝，他是万没想到薛祝会以死绝别。原以为会同他白头到老的，不想她半途抛夫别子而去。虽说后来有郎玉祝顶替她的职责，但必竟不是结发夫妻。他娇气横生，岂肯像薛祝一样事无巨细都关爱着男人青松。可是，当年若是娶了白玉媛，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花心的，只因心里不平衡，至使后来见不得美女，见到美女便拿白玉媛作比较，便要拥有她……
　　突然，电话铃声打断了杨青松的思绪。是赤小青告诉说:省公司派出的审计人员已经到了……
　　省公司的审计人员来到清源卷烟厂报到了。杨青松前来迎接时，见车内走下来的第一人是位女士。细看原来正是多年未见过的白玉媛：“我还以为省里会派什么样的领导前来带队，没想到会是你，那我就一百个放心了。请请请！”
　　杨青松见了白玉媛便陷入了沉思。过去虽然在上山下乡落户时有所了解，知道她能力不差，为人正直。不知这次能不能过得她这一关？不管她能不能通融，无论如何也要试探试探，做好最后打算。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认输。
　　想到这里他安排道：“你们一路辛苦了，请几位先到招待室住下来，休息好了再开展工作不迟。”
　　“至于住处杨厂长就不必费心了，我们已有安排。既是来工作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白玉媛这次审计清源卷烟厂是带着领导的嘱托来的。此时她已想好，不能让杨青松牵着鼻子走。她要按非常规办法进行审计。便对杨青松说道：“杨厂长对不住了，我要先到各烟草站从下到上进行审计，然后再集中在厂里来。你就通知各站作好准备，厂里派两个熟悉情况的同志和我们一道前去；先点名抽查，然后再视情况而定。咱们先去边远地方审计你看怎么样？”
　　杨青松没估计到这个白玉媛真会想主意。明明远点的站、点疏于防备，厂里原先并没重视，也没派人到现场处理有些问题；她们这一去，部分收购组肯定会露馅。杨青松虽然这么想，但他这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听天由命。他内心却是紧张异常，只好让副厂长任德雪、戴武二人配合前去审计。
　　白玉媛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将审计小组分成两组分别在任德雪、戴武带领下进入大道、文峰二乡镇审计。欲知审计是否审出问题，下篇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