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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有客到访

作品名称:寻宝记      作者:卧龙饮水      发布时间:2018-11-14 09:48:28      字数:4294

  凌红岩明显打了一个艮,这几天他无法行动,静静躺在病床上,他觉得自己思路很开阔,忽然他就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这厮对南大碎尸案总是念念不忘,结合自己一些体会想找连如江好好聊聊,听听这位大师的意见。但听得出来此时此刻并非二人畅快聊天的好时间,连如江轻易不拒绝人,要真的拒绝那就说明连同学的确不方便了。凌红岩本来打算邀请连如江到自己病房,陪他喝点费了好大力气才搞到的“沙洲优黄”,然后说道说道整件事情,如果不犯忌讳的话他甚至想借助一下连大师的梅花易数,凌警官总感到自己距离抓获那个凶手只差一步的距离,也不知道为何他有这种预感。
  听连如江拒绝自己,他似乎听到电话那头竟然有隐隐约约的哭声,问道:“如江,没在南京吗?”他清楚记得两天前连如江还来医院看自己,怎么一眨眼就跑到别处去了吧。
  “红岩,我老家爷爷去世了。现在回来守灵!”连如江急忙回答,灵棚外又有一拨人过来吊唁,他急着进去。
  “哦,那你忙吧。”凌红岩很不好意思地说道,然后又加上一句:“如江,不好意思,给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句,我感觉南大碎尸案的现场应该就在玄武湖鸡鸣寺附近。”
  连如江举着电话愣了一会儿,听见里边传出来的滴滴声,才醒悟到凌红岩挂断了电话,他叹口气也把手机装了起来。这家伙又犯魔怔了,也不好好吃药早日出院。
  凌红岩挂完电话也有点不好意思,尽管是好同学好朋友,但人家家中正办丧事,自己这般打扰好像不太合规矩,不过那个想破案的念头就像巨大石盘一样压着他的心,凌警官重重“哎”了一声。正好护士来给他换药,很奇怪地问道:“凌哥,你怎么唉声叹气呀?别的病人遇到这种情况,欢喜还来不及,我听大夫说,像你这种情况能醒过来而且不留后遗症,千里无一。”凌红岩被她逗乐了,笑着说:“是不是你们大夫准备把我当做小白鼠,做个医案广泛宣扬呀?”
  护士眨眨眼睛,想说什么终于忍住了。
  连家丧礼上的午餐很简单,依旧是大锅烧白菜炖肉,但政府机关来帮忙的人都没吃,而是统一去镇上一个叫做鸿运酒店的地方吃的饭,这也是刘磊的刻意安排,甚至刘磊都准备了烟酒之类,但这些人都没敢喝。其中有消息灵通人士说下午有大领导要来,众人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满身酒气惹领导生气。
  武毅和肖婷到济南时间比较早,徐子婵并没有和他们一同走。由于身上带着那幅唐伯虎的《金山胜迹图》和柴窑大盘,二人小心翼翼要了一个软卧包厢,甚至带了四名警卫人员。他俩在半路上接到姑姑的电话,让他们在济南等她一起,而且特意嘱咐把这两件国宝都暂时放在山东省博物馆的恒温室,这可不是一般的宝贝,虽然知道它们存在的人很少,但不排除被坏人盯上的可能性,这两件东西任何一件都称得上是价值连城。武义程告诉武老的时候,武老都瞪大了眼睛,他人老成精,一眼看出要是放到连如江家里,那从此这家伙再难平静,于是让孙女和山东省博物馆的林馆长联系一下,暂时借放在那儿。
  武义程是中午到的济南,不知为何,肖婷对这位姑姑一直有点害怕,觉着她始终冷冰冰的,也不太说话。武毅却没大没小地搂住姑姑肩膀,亲热地喊姑姑。
  武义程对他的擅自行动并不满意,埋怨道:“小毅,你离开南京也不和家里打个招呼,小心你大爷爷发脾气呀。”武毅很是惧怕现在已经是中央委员的大爷爷,也就是武老的长子,现在武家家主的身份,他伸伸舌头,故意转换话题说道:“姑姑,我这次托福考试自觉很有信心。”
  武义程重重拍一下他的肩膀:“我一说你,你就给我换题目,这次再挨批看我也不帮助你说话了。这就是肖婷吧!”
  肖婷怯生生地喊一声姑姑,武义程嗯了一声,就不再接腔。武毅看有点冷场,说道:“姑姑,上午那幅画和柴窑大盘已经交给了林馆长。他开始并不相信那就是失踪已久的《金山胜迹图》,对柴窑也是有点看不上眼,似乎看我俩年龄小,觉得被别人骗了呢。”
  武义程又是轻轻嗯了一声,并不打断侄子说话,他知道这个故事并未结束。果然武毅继续说下去:“但他只看了《金山胜迹图》一眼,就丢了魂一般,我俩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博物馆的恒温室,俩眼直勾勾看着那幅画。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醒过来。”想起刚才林馆长傻乎乎的样子,武毅就想笑。
  武义程叹口气说道:“如江最近是不是又进化了?怎么火眼金睛果真如此厉害。”武毅笑了,他的笑很阳光灿烂:“姑姑,您不知道,我们去了一趟扬州和镇江,不但发现了这幅《金山胜迹图》,而且如江哥又拜了半个师傅,听凌雪姐讲,就是你俩在大觉寺遇到的那个医僧荆暗夜,他也传了连大哥一本药书呢。我们很担心如江哥将来进化得不可收拾。”
  武义程爱惜地看侄子一眼,见他双瞳格外明亮,心里也为他和连如江感情真挚而高兴。家里供奉齐先生说过,连如江这个人不一定适应官场,但其胆识和学识都有点得天独厚,算是天降奇人为武家所用,将来武毅前行路上这可是有力的臂膀。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开始我看见那个秃头和尚,本来以为他就是骗钱的家伙呢,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医僧,据说他一直反对长江三峡建设才淡出中枢,不知道怎么会和连如江有缘?早知道是他,那天我和凌雪就请他到咱家给爷爷看看了。连如江说爷爷百岁无恙,这可是咱们老武家最重要的根本,你老爷爷在,你大爷爷进入政治局站稳脚跟没问题。”
  武毅也点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能有这番巧合。另外,姑姑,连大哥在扬州给我们找了一个眼线,说是开文物店的山东人。”
  “在扬州开店有必要吗?”武义程对个园丑石的事情知之甚少,武毅看姑姑面露疑色,也就不再重复这个话题,问道:“姑姑,咱们什么时候去连大哥家里?”
  “等等殷部长,他从成都过来,下午一点的飞机,我们直接接了他去聊城见你凌雪姐姐。”
  陈捷在连家出现的时候让连如江吓了一跳,这个市政府的一号大秘和他的交往并不多,昨天在市委碰见他时也只字未提要过来吊唁的事情。看他像模像样地在灵棚前鞠躬行礼,连如江慌忙迎了出来:“陈主任,您怎么来了?”
  陈捷有点有苦难言,昨天他和熊市长汇报连如江家里丧事时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但熊市长却判断龚书记要停开常委会肯定不一般。作为领导最好也是最亲近的服务人员,陈捷并没有意识到这中间有什么文章,直到今天上午熊市长接到一个电话,随即脸色就变了,他气哼哼地问陈捷:“市委连主任那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陈捷吓了一跳,他很少见熊市长发火,要知道熊市长的涵养很深,在几位市级领导中更是很有名的温和派,他跟随领导多年见他发火的时候屈指可数。他忙站起来回答:“我,我不知道。我马上打听一下。”
  “打听?”熊市长脸色更加难看,但强自忍住没发火,而是语重心长地说道:“陈科长,做工作一定要细致呀。我刚才听省里领导说一位副省长要陪同北京客人去他家里吊唁,你身为他的同事,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消息也太闭塞了吧。”
  陈捷浑身冷汗直冒,熊市长一般称呼他为小陈,偶尔也呼唤他的全名,叫他陈秘书的时候往往都是对他的表现有些不满意,但像今天这般称呼他的官衔陈科长那却是第一次。他的正式职务是市政府办公室一科的科长,但这种职务往往会被别人忽略,在众人眼里身为领导身边最亲近的人,都称呼其陈大密,他知道这是熊市长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熊市长看陈捷双腿哆里哆嗦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他的语气转暖:“陈秘书,我也曾经做过领导的秘书,要知道这项工作内涵可是很深,上自领导决策,下到衣食住行,找不到主的难办事要管,踢皮球的棘手事也要管,因此,身为秘书必须文武兼备、粗细结合,大事要干得了,小事也要能干。古人说‘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我们要取二者之长,做到‘大事不糊涂,小事能谨慎’,无论大事小事,确保办一件成一件。同时还有一点就是感觉敏锐,对周围发生的事,能够见微知著,一叶知秋,善于在复杂的环境中把握住事物的本质特征。这样才能争取主动,提高效率,要做到这一点,必须下功夫做有心人。”见领导语重心长地教导自己,陈捷很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他双腿一并:“谢谢熊市长您的指导。我一定全心全力做好这项工作。”
  熊市长并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涕泪直流的秘书,心里已经有了将来换秘书的想法,但语气却是更加和缓:“陈捷,你想办法问问是怎么回事吧,主要看一下龚书记今天的日程安排,还有杨副书记的。”
  “好。”陈捷的办事效率并不低,而且市政府中盘根错节之间他的耳目也算众多,很快各路信息就汇总过来,陈捷有点惊讶于连如江这次的影响力了。市委办公室上午都已经去连家祭奠过,本来大家都想随份子,但被连家拒绝了,龚书记、杨副书记、以及几个龚书记阵营中的常委都没什么动静,但司机班已经收到通知,说下午要去参加一个活动。市委第一大秘吴开勇一大早就去了省城,都不知道他有何贵干,联想到刚才熊市长说有一位副省长要陪同北京客人去连家,那看起来这虽是私人事务,但到场的领导至少也要副省级,更不要说北京来人了。
  陈捷战战兢兢把各方面消息告诉了熊市长,熊市长倒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把头靠在沙发上“哦”了一声。许久之后他抬起头吩咐道:“小陈,你去一趟连如江家,吊唁一下,顺便看看他家的一些情况,你们也是不错的同事吧,连主任也在市政府工作过。不要说代表我去的。”说到最后一句言辞严肃起来,他很不想陈捷有扯虎皮做大旗的行为。
  从聊城到赵家寨距离只有三十五公里,开车快的话用不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陈捷连午饭都没吃就急匆匆赶到了赵家寨,他见连如江迎出来忙道歉:“如江,不好意思,今天上午有点事情,过来晚了。”
  连如江从陈捷脸上看到了一团晦气,知道这家伙此行肯定有自己的目的所在,自己岳父和熊市长不是同一阵营,如果没有熊市长的首肯陈捷绝对没有这种胆量,他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悲戚神情。连如江说道:“谢谢陈大秘,谢谢熊市长。今天家里有点乱,陈大秘过来也没有很好的招待,就稍坐喝杯茶吧。”
  “如江,我可是只代表我自己。”陈捷半开玩笑地说道,“咱们兄弟们也是老同事了,你当时从济南调过来我们就认识。”
  “是呀是呀。老大哥让我真的很感动。”连如江脸上露出感激十足的表情,心里却哼了一声:你当我傻呀。原来大家在一起混得不错,自从熊市长一上任后陈捷被提拔为秘书,马上一步登天的感觉,老同事面前走路都昂首阔步的,颇被大家不喜欢,连如江和他的距离也就保持在不冷不热之间。
  “如江,下午是不是还有领导要过来?”陈捷试探着问,其实这才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老太爷倒是认识一些领导,但我们也不知道都是谁要来,毕竟我是做孙子的,上面有我大伯主事。”连如江说话打着太极,半真半假,殷部长等一干人等到赵家寨的消息将来瞒不住,他不想彻底得罪陈捷。
  陈捷忽然看见站在连如江身后一身戎装的李进,他可是识货之人,一眼就认出他的大校肩章,惊讶地说道:“这位解放军同志是哪儿工作的?”
  连如江回身看见李进,正要犹豫怎么介绍,刘磊却憨头憨脑地说道:“李师长在中央警卫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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