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速破偷牛案

　　清晨，冯则聚正在吃饭，手机响了。
　　“冯所长，畔埠村的李进财报案，昨天夜里，他家的耕牛被人偷了。”打电话的是治安民警张强。
　　“小张，抓紧时间派人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就到。”冯所长顾不上吃完饭，打电话给司机立刻过来接自己出现场。
　　畔埠村算得上有历史的村庄。据说，在明朝洪武年间立村，最先由赖姓人迁来居住，后来陆续来了其他姓氏人家。这个村虽然最早由赖姓人先定居，但是现在该村却没有姓赖的人家，据说赖姓人立村后，来了他姓人家后就离开了。
　　最能见证畔埠村历史悠久的是村庄中间的一座小石桥。小石桥经过风雨的侵蚀，如沧桑的老人，横卧在那里，苟延残喘的样子。
　　畔埠村三面环绕山岭，只有东面是平原地，仅有一条马路通往大和乡驻地。村里的人，世世代代在山岭上耕种着红薯、花生、大豆，这些是主要作物。因为山岭地，草木多，农民的副业是养牛、羊、猪。纯朴的人们靠牛羊猪，在集市上交易，换取大额的钱，算是主要的收入。
　　近几年来，年轻人开始在外面打工，渐渐地，村里有许多家庭开始富足起来。
　　在赶往畔埠村的路上，冯所长给市里刑警二中队的刘浩队长打了电话，把畔埠村丢牛案子进行汇报，希望派人协查。
　　半个小时后，冯所长的车子到了畔埠村，在村干部的指引下，来到丢牛户李进财家。
　　“把情况说一下。”冯所长在李进财家的牛圈旁，一边观察，一边问李进财。老李已经七十多岁了，但是身体还挺结实，这和常年累月在地里从事体力劳动有关吧。
　　老李就把情况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民警张强做着笔录。
　　刚把情况问完，市局刑警二中队的王技术员赶到现场，对现场进行拍照，脚印尺码测量。
　　现场勘查完毕，冯所长和刑警队的人回到派出所，在会议室里对案情进行分析。
　　冯所长叫人把犯有前科的人的资料调出来进行排查，另外安排人对附近牛市交易点进行调查。
　　在乡下，牛被盗，是大的案子，一头牛价值在两三千元左右，所以对老百姓来说，损失是很大的，破不了案子，没法和老百姓交代。冯所长把案情向乡党委分管领导郑平进行简单汇报，郑平在电话里要求冯所长抓紧破案。
　　派出所民警和大和乡的牛市经纪人取得联系，凡是有买卖牛的交易，必须向派出所汇报。
　　
　　有村民反映，十里屯村刑释人员杜培成近几天曾经到过畔埠村。
　　杜培成，男，32岁，十里屯人，小学文化，曾因偷盗、赌博，判过五年有期徒刑。
　　马上传唤杜培成。
　　经过几个小时的审问，杜培成由开始拒不承认，到后来说话前后矛盾，不能自圆其说，说明其有重大嫌疑。
　　在强大的政治教育下，杜培成终于交代了去畔埠村偷牛的事实。释放回来不到一年，他仍不改游手好闲的毛病，又去赌博，一连输了好几次，欠了别人上千元债务，别人催得急，输红眼的他，急于想赢回来，没有赌资，于是产生偷牛念头。毕竟以前犯过事，怕被人发现，杜培成偷的牛没敢马上转手，先是把牛栓在十里屯的野外大树林里，民警在他的带领下，把牛给找回。
　　畔埠村偷牛案的成功破获，为村民李进财挽回了损失。冯所长在大和乡的威信更高了。
　　对畔埠村偷牛案，大和乡政府领导非常重视。农民利益无大小，涉及到农民利益，政府不能漠不关心，能及时为农民排忧解难，才能树立政府为民爱民的良好形象。
　　郑平刚来大和乡不久，就发生农民耕牛被盗案件。他最关心，也最担心。农民的利益受到损失，社会治安综治工作就会受到影响，自己要承担领导责任。冯所长带领民警及时破案，不仅对政府部门工作没有带来负面影响，而且还起了积极的作用，村民一直称赞派出所工作效率高。其实，农民的要求不高，只要真正站在他们的立场，关注他们最切身的要求，保护他们的利益，他们就知足了。
　　派出所会议室里，冯所长召集民警和治安队员会议，就畔埠村偷牛案件进行总结。
　　“从我们破获的案子看，对那些有前科的人员，决不掉以轻心，我们疏忽了对这些人的继续监控，以为他们放出来了，已经悔过自新了，老实了，其实，这部分人仍存在一定的危害。我们要和政府综治办做好配合工作，对有前科人员不能放松监管。我们要换位思考，这部分人回来后，是不是会适应社会，社会对这些人接纳不？别人是否不歧视他们？他们会不会对社会有仇恨心理？”
　　冯所长正讲着话，手机响了。
　　“喂，温老板，有什么事？啊，你消息够灵通的，有何值得庆祝，小事而已，我现在开会，会后，我给你打电话吧。”
　　冯所长把电话挂了，继续开会。
　　
　　温老板和冯所长是很铁的哥们。他们之间有着丝丝连连的利益关系。
　　温老板看上自己饭店的一个叫阿美的女服务员，常常私下关照这个女孩。阿美涉世经验不足，在老板的花言巧语和小恩小惠的攻击下，和老板有了不正当的关系。来自偏远地区的女孩，得到一点实惠，在温老板的关照下，一次次失去了应有的尊严，暗地里成了情人。在老板娘面前又显得格外的心虚，因为老板娘对自己很好，如同一家人，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看待。但是，背后却和老板有着暧昧的关系。她从心里感觉对不起对己如亲姊妹的老板娘，可是陷于情网的女孩，却在老板的情欲里不能自拔。
　　毕竟，纸里包不住火，一次没有防护的情况下，阿美怀孕了，当有了孕娠反应时，被老板娘察觉了，当得知实情后，老板娘愤怒了，没想到男人竟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和女服务员有出轨行为。本来要对阿美大发雷霆的，但是，考虑再三，老板娘还是忍下来。
　　老板娘叫张玉花，三十二岁，二十岁就嫁给温承业，当年她在乡办企业里上班，被温承业相中，整天缠着。开始傲慢的张玉花，根本没看中花花公子式的温承业。虽然温承业长得很英俊，但是他的德行不好，有过前科，张玉花不喜欢。温承业家庭好，有社会关系，他老爹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了堪称厂花的张玉花，就托关系找厂长张学儒出面说媒。既然是厂长出面说媒，在领导的劝说下，张玉花同意了。虽说温承业如花花公子哥，但对张玉花特别的好。
　　张玉花和温承业认识那年，自己刚满十九岁，按当地习俗，两家定了亲。在没有到二十岁时，她就怀孕了，两家就给两人把婚事办了，结婚不久，张玉花给温家生了儿子。生了孩子后，张玉花就在家照看孩子，因生活滋润，加上保养好，自己虽然生了孩子，看上去像姑娘一样，根本看不出结婚生孩子的样子。
　　自己饭店的女服务员和老公发生不正当关系，而且怀了孕，张玉花无法原谅老公的不忠，她把阿美叫到跟前：“小美，你说实话，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姐姐，对不起，我该死，我对不起你，我和老板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知道迟早瞒不过你。”阿美不敢正视张玉花的眼睛。平时张玉花对手下的服务员和厨师都很好。服务员对张玉花都称呼姐姐。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自家人。
　　张玉花决定要好好处理一下温承业，不给他点厉害，他不会规矩的。在张玉花的授意下，阿美到派出所报了案。
　　派出所接案后，冯所长得知富源大酒店温老板竟然还有这么个风流案，感到处理此案有点麻烦，必须自己亲自处理。此案处理不当，会对当事人的声誉造成影响。
　　温承业得知阿美到派出所报案，是因老婆知道了自己的丑事，鼓动她报案，毁自己的名誉，很恼怒，但是，毕竟自己理亏，所以也不敢怎么着，就想法子解决问题。温老板叫当支书的老爹出面，带着一万块钱送给冯所长的老婆孙菂，让孙菂给冯所长吹枕边风，把这件事处理妥当。
　　冯所长把阿美报案的事前前后后了解后，发现阿美当初虽被迫和温老板发生关系，后来却图恩惠，情愿和温老板保持暧昧关系。性质是发生变化的。冯所长知道如何处理此案。
　　张玉花年龄和冯所长差不多，她殷实的家庭，富足的生活，保养有方，皮肤细腻，很有女人味。
　　初次和张玉花近距离接触，冯所长有了异样的感觉，自己工作多年，打过交道的女人很多，但张玉花给自己的感觉却是异样的，说不出的感觉，这异样的感觉是被她的风韵和高雅所吸引。
　　“冯所长，你可要好好处理一下我家老温，他背地里干的好事，叫我饭店的服务员怀孕了，传出去多丢人啊。”
　　“你怎么管得温老板，竟在你眼皮底下发生此事？”冯所长对张玉花有好感，也想借机和她接触。
　　“我不是太没设防心了吗，冯所长你看怎么处理呢?”
　　“张老板，法律的事是严肃的，你的服务员报案了，我们得处理，不过先告诉你，我们按法律程序办事，到时候你别心疼你丈夫受到处理？”
　　“我只想叫领导把俺家老温教训一下，别把他送进监狱就行。”
　　“看来你还舍不得处理温老板。温老板可是有世面的人物，传出去多不好，你们女人就是感情用事。”冯所长说着这话，盯着张玉花，看她的反应。
　　此时，张玉花感到后悔，不该鼓捣阿美来报案，法律是严肃的事情，不是儿戏。
　　冯所长心里有底，孙菂把张玉花公公送礼求情的事已经告诉了，今天听了张玉花的想法，决定让他们私了。一来把此案了结，二来也让张玉花感激自己。
　　从事公安工作，和什么样的人都打交道。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心态，冯所长可是很容易看懂的。他从张玉花的眼睛里读懂了女人的幽怨。这微妙的感觉，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他迅速捕捉住了女人的渴求。张玉花早就听说冯所长做事干练，办事稳妥。在和冯所长近距离接触前，总认为干公安的人无人情味，现在看来不是那回事。其实，她哪里知道，冯所长已经被自己的姿色所吸引，他对她产生好感，才有意办个让她感激的案子。
　　“冯所长，我叫服务员把案子撤了吧。”
　　“行，找你的服务员好好谈谈，给她些补偿，赶快去医院做掉，省得以后麻烦，温老板这边我好好教育他，可不要再叫温老板犯错呀？”冯所长说这话时望着张玉花，这语调里蕴含着意思，你要把丈夫侍候好呀，别叫他在外沾花惹草。张玉花也明白冯所长话里的意思。
　　“冯所长，谢谢你，哪天有空，我请客。”张玉花有继续和冯所长接触的想法。
　　“那好啊，张老板请，我肯定去的。”
　　两个人在这个时机有了默契，这个默契只有两个人心里明白。张玉花通过处理这件事和冯所长交上了朋友。冯所长借为温老板处理风流案，正大光明的和她的老婆联系上了。
　　冯所长把温承业的案子处理了，处理的很妥当。阿美在张玉花的陪同下，去医院把孩子做掉，并得到老板娘五千元的补偿费，离开了大和乡。阿美走了，张玉花心里压的石头去掉了。虽然，心里对老温的不忠感到疙瘩，但是一想到花钱买个息事宁人的结果，想到冯所长的话，心里却容忍了老温的不忠。
　　冯所长对温老板家送的那一万块钱也顺理成章的接纳了。有了利益上的关系，使他们走近了，渐渐地，他们的关系也密切起来。
　　蚌埠村偷牛案的快速结案，又成了冯则聚邀功的资本。
　　
　　郑平到大和乡任职，富源酒店温老板很想接近，拆上关系。大和乡政府领导为郑平接风宴席上，温承业只是和郑平有一面之交，没机会接近。
　　现在，蚌埠村偷牛案提供了机会。温承业请冯则聚出面，邀请郑平参加酒席，借此机会结识郑平。
　　冯所长给郑书记打了电话，把晚上进行聚餐的事情汇报一下，郑平欣然同意，参加他们的酒席，和他们拉近关系，便于开展工作，也借此机会给冯所长捧个场。
　　晚上7点，在富源酒店118房间：郑平、冯则聚、袁正德、王觉武和温承业五人一桌，在郑书记的开场白下，大家举杯开饮了。在推盏举杯中，郑书记和他们达成了默契，这种默契是利益上的，工作上的关系。在碰杯中，郑书记多次称赞了王觉武，目的让王觉武心里有踏实感，他到自己家送礼，意思很清楚，就是想保住自己的位子。
　　这个时候，郑书记告诉冯所长，刚分配来的大专生徐可安排在派出所工作，工资在乡政府财政开，编制在乡政府里，人员使用在派出所。冯所长说，一切听领导的。郑书记说，那就叫秘书通知徐可下周一就到派出所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