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篇之九
作品名称:我为论语讲故事 作者:飞红霞 发布时间:2018-11-06 19:35:59 字数:3117
虽然我对晏平仲有很好的印象,但是他却对我心存提防,通过了高昭子的引荐,我见到了齐景公,席间他向我问政事,我答他:君王要像君王的样子,臣子要像臣子的样子,父亲要像父亲的样子,儿子要像儿子的样子。齐景公听后很赞同说道,如果君王没有君王的样子,臣子没有臣子的样子,父亲没有父亲的样子,儿子没有儿子的样子,那么国家岂不是不像样子,即使有粮食我也吃不到嘴里,就是有国君的位子,我也享受不了尊贵呀(12·11)。取得了齐景公的赏识,他想把尼溪之地封给我,可是当他征求晏婴意见时,晏婴阻止了,而且从中说我的不好,这使齐景公没有封地,只是给了我很多的赏赐。对我说:“像你们鲁国季氏(有实权)那样对你我不能,让我就像季氏与孟氏之间来对你吧(18·3)。”我知道他只是想把我当做一个问事的闲人,而不会让我做具体事的,他已经不想重用我了。
齐国有姜子牙之遗风,管仲兴霸业,俗风急功近利,老百姓喜欢浮夸。鲁国有周公之教,老百姓崇尚礼仪和信誉,民风淳厚近于道,所以我认为:齐国一变可以同于鲁,鲁国一变可以同于先王大道(6·24)。
第二年齐国大旱,到了来年春季,举国上下出现了饥荒,齐景公这时又想起了我,向我要办法,平时他醉生梦死,奢靡无度,现在百姓饥荒,满堂的朝臣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但是我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办法,告诉他说:“遇到灾荒年景,出门乘坐要用劣马,不兴劳役,不修驰道,国君要清心寡欲,有所祈祷,思悔忏过,祭祀用币和玉,不用牲畜,不奏乐,这样做是贤明君主自己降低规格,以拯救民众的礼节。”齐景公听了点头,但随口又对我说:“我老了,精力不够了,不能用你了(18·3)!”是啊,国君在朝堂上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已经知道何去何从了。
走就走吧,我和弟子们收拾了行囊,离开了齐国,我们到了鲁国的边境郓邑,又去拜望了在那里的鲁昭公。就在去年春天的时候,齐景公兵发鲁国,夺取了鲁国的郓邑,把鲁昭公安排在那里。到了夏天,齐景公又派重兵压境,决心护送鲁昭公回国,可是又有小人从中作梗,齐景公放弃了送鲁昭公回国的念头,把鲁昭公留在了郓邑。我带的只是一帮学子,对国君的处境只能表示同情,对于那些奸邪的小人,只能表示愤恨与唾弃,但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走上高位,让国家政治清明,让百姓安居乐业。拜别了国君回到了阔别三年的家乡,可以说离开是失落,回来是灰色。
出任大司寇
这次回来,我没有声张,我信奉起老子的话来,我收气敛神,依旧招收弟子讲学,磨砺自己的志向,积蓄自己的知识,提升自己的智慧,提高自己的境界。和弟子们寓教于乐度过着美好的时光。
当然我们不仅仅在学堂里学,也常常一起外出游学,听到一个好的去处,或是有点名望的人,我都要带上愿意跟随的弟子前往,或游玩观光,或拜师求艺,或切磋交流。记得那次带弟子们到鲁桓公的庙去观参观,看到庙堂之上靠右的地方放着一个器具,弟子们很好奇,问我这是什么东西?我说不准,看这种东西有一人来高,是一个大木架子,上面吊着一个小桶,应该是欹器吧,我认不准。于是我便问守庙的人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守庙人说这是放在座位右边,用来警戒自己,如“座右铭”一般的器物。哦,我立刻明白了,这就是欹器,古代君王放在殿堂右边,告诫自己不能自满之物。我便向弟子们介绍这种器具:在它空着的时候是歪向一边的,盛满一半水时,就可以放得端正,而灌满水后就又会倾倒。子路说:“老师啊,有这么神奇,那我们来试试吧。”我当然也想试一试了,于是便是叫随行的弟子向欹器中灌水,水注入其中,果然是盛满一半时,它就竖直直立,端端正正的,而灌满时,就又倾斜了。
我又看了看,感叹说道:唉!一切事物哪有灌满了而不翻倒的道理呢?子路疑惑,进一步向我问道:“敢问老师,要保持满而不覆的状态,有什么办法吗?”我回答说:聪明睿智而能自安于愚,功盖天下而能谦让自持,勇力足以震撼世界却能守之以怯懦,拥有四海的财富而能谦逊自守,这是所说的谦抑再加谦抑的方法啊!怀着深深的敬意,我与弟子们共勉。
十几年春秋飞度,十几年与弟子们乐学乐教于曲阜城中,这真的是一段幸福无比的时光。天晴气暖,我和弟子们游学泗水岸边;天阴寒冷,我们就在学堂切磋。泗水潺潺,留住岁月的清澈;城阙深深,洒下弟子们欢笑声声。杏林郁郁,见证弟子的成长;杏花红红,有我在林中守望岁月。当时光被凝铸成为传奇,当岁月被谱写成为永恒,那河水激荡起千秋的浪花,那杏林永驻千载的教育。杏坛之上,我弦琴而歌,歌声飞扬;杏林之中,弟子们若隐若现,声声回荡。杏坛是我教育辉煌的象征;杏林是我有教无类(15·39),寓教于乐的体现;杏红是我桃李满天下的荣光。教育的快乐冲淡了乱世的战火,倾心的教学我迎得了弟子们的爱戴。
总之从齐国归来,我37岁到51岁任中都宰其间,这十四年时间和学生游遍了中原大地的山山水水,访便了名人贤者。海到尽处天为岸,山登绝顶我为峰。我的名声已经走出了国门,许多异国的弟子也来到了我的身边,我用自己的学与教积淀起丰厚的声望。
就在这十四年中,鲁昭公客死在晋国的边境前郈城,他至死也没有回到鲁国,等到灵柩回国安葬时,季平子还做了手脚,把他的墓与其他国君的墓用一条大路隔开,其用心非常的险恶。后来我做了司空,说服了季桓子(季平子的儿子),挖了一道人工渠,把鲁昭公的墓圈了进来,与其他的国君的墓群合为一体。鲁昭公对我有赏识之恩,这算是我对他有所回报吧。
鲁昭公死后,季平子立了他的弟弟公子宋(姬姓,名宋)做了国君,这就是鲁定公。大家可想而知,鲁定公其实也成了季氏的傀儡(kuǐ,lěi),但鲁定公不甘心这样下去,很想有所作为,于是便借着三桓的家臣作乱的时机,提拔了我,我便开始步入了仕途,开始了自己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这十四年中,我经历了自己的不惑之年,然后又迎来了天命之年。不惑就是不再迷惑,40岁时,不仅看清了世道曲直,而且也能够做到表面上随和大众,但内心坚持自己,在顺应中改变,在随和中建树自己,做自己并不是要高调的宣扬,而恰恰是低状态下自己不懈的努力,40岁时一个成熟的自我渐渐的诞生了,这就是做最好的自己。50岁是知天命的时期。因为我发现自己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可以大步流星的赶跑了,总是想稳中持重,身心都平稳平和,两鬓出现了花白的斑迹,背也有点驼了,身板也变得呆板僵硬了,然而就是在第二年,我迎来了一个大好的消息,我要入仕途了。
鲁定公三年(公元前505年)季平子死了,儿子季桓子(季孙斯)继位,季孙斯年幼,不能操控家族的事务,家臣阳虎便开始蠢蠢欲动,掌握了季氏家族的实权,后来软禁了季孙斯,还杀了他的堂弟,逼他屈服,最后阳虎成了季氏的代理人。因为孟孙氏和叔孙氏的当家人都年幼,所以阳虎也就成了鲁国的第一权臣,他领着三桓少主执政鲁国。阳虎专权,他认为自己底子不厚,力量不强,便想拉拢社会上的名流为自己助阵,当然他也想到了我。他想用我,想见我,但我躲着他,他派人来阙里找我多次,我都以各种的理由推脱掉了。我知道他不会有好的结果。
睁开眼看一看,周王室衰微而诸侯渐强,礼崩乐坏,争强斗狠,互相攻伐,民不聊生,诸侯不尊王室,所以他们的臣下大夫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架空了诸侯,而作为是大夫,不守臣道,犯上欺君,其恶习又传给了他们的家臣,家臣渐渐又架空了大夫。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房檐滴水滴滴照啊。解决这些问题,是不是建立武力强大的国家,也不是积累多少财富,更不是拉拢和联合多少民众,说的透彻一些,是因为没有贤人在高位上。我想这是这个时代最大的不幸,是缺少好的当家人,王室衰落是因为王室不任用贤人的结果,诸侯衰落是因为诸侯不用贤人的结果,大夫衰落是因为不用贤人的结果。一切的兴衰归根到底是用人,用好人还是用坏人是不一样的,用贤人君子能成其美,用歹人恶人只能成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