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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途中车子坏了交警帮忙推

作品名称:荆棘人生路(上)      作者:志在千里      发布时间:2018-11-02 15:53:01      字数:4253

  “别催!熄火啦,车子打不叫。”朱凌志从驾驶室走了出来,一手摸着方向盘,一手使劲地推,车子却纹丝不动,一车的文具装在车里面也够沉的。
  这鬼车子还真够“意思”的,早不坏晚不坏,恰巧坏在这桥中央,把朱凌志急死了。后面的车子被堵得水泄不通,三个交警火速走了过来,一个进入他的驾驶室,两个站在车后帮他推车。
  此时正值中午,太阳发着怒火,把车子烧得滚烫。堵在后面的车子鸣着喇叭,催着朱凌志快走,他心急火燎!
  交警二话没说,推着车直往前走。
  朱凌志被吓死了,他以为他的车又要惹祸了。
  记得在前一次也是这情景,那情景和现在差不多,不同的是那不是交警,那是城管把朱凌志的车推走。那一推,把太阳推进了乌云;那一推,把阴天推成了雨天;那一推,把城管的光明面推到了黑暗面。
  记得在那时并不是朱凌志的车子坏了,而是他把车停在乡镇的一个文具店旁边准备批货,一群城管看到他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就飞速地走到他跟前,凶狠狠地对他说“乱停乱摆,罚款两百”。
  话音刚落,城管就把一张白水条罚单递给了朱凌志,他顿时被弄得莫名其妙。
  朱凌志接过“罚款单”就反问:“请问我哪里乱停乱摆了?在我停车咯个区域,你们在哪里立了不准停车的标志?”
  “咯里是我的地盘,我说你乱停乱摆你就是乱停乱摆。”
  “你们做城管的不能不讲道理。”
  “我跟你讲道理,你算老几?”他向他投去了蔑视的眼神。
  “我虽然不算老几,但我把这车停在人家的店子门口下货,我也不犯法。”他据理力争。
  “我管你犯不犯法,我说不准你乱摆你就不能乱摆,你乱摆了,我就要罚你的款。”他言语霸道。
  “你罚我的款要我肯交,难道你还敢到我身上抢钱不是?”他理直气壮质问。
  “我抢你的钱干嘛?你不交是吗?”言语中带有威胁。
  “是的,你们乱罚钱我就是不交,看你们能把我咋样?”
  “你以为你不交罚款我就奈你不何了?来,给我把他的车推走!”
  一群城管蜂拥而至,把朱凌志的车推进了一个废空坪,用铁门锁着。
  其实在乡镇根本没有停车位,车是可以随意停的,只要靠边、只要不妨碍交通即可,他们说朱凌志乱停乱摆只不过是找个借口乱收费罢了。
  朱凌志的车被城管锁了,他的文具装在车箱里无法搬出,车也无法开出,到文具店去搞推销已成为了一种不可能,他心里十分着急。他三番五次地向那些城管求情,要求他们把他的车放了,尽管他说得舌敝唇焦,他们的心肠就像铁石般的硬,不见到他交出两百块钱的“罚款”就是不放他的车走。
  朱凌志怕把关系搞僵,到时不好收场,他也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鸡蛋碰不过石头。因此,他只好拜托他的老同学找县城管中队的中队长帮忙,县中队长给该镇城管中队长打去了电话,求他们给个面子放他的车走算了。殊不知天高皇帝远,县城管中队长的面子根本不值两百块钱,他们根本不予理会。
  就事论事,其实朱凌志心里很清楚、他在文具店的门前那短暂的停留,只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谈不上乱停乱摆,尽管他理直气壮地找他们理论,其结果是“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他原以为当“兵”的不好说话,当“官”的应该好说话,没想到当“兵”的和当“官”的都是一个样。
  朱凌志满怀希望地站在该镇城管中队门口,他耐心地等待着中队长的到来。可是他望眼欲穿,好不容易把中队长盼来了,朱凌志见到他就笑容满面地给他打招呼说:“陈队长,你好!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帮个忙。”
  “你有么个事?”一脸严肃的表情。
  “我在对河文具店批货,车子就停在他家的店门口,没想到我的车被你们城管中队扣了,麻烦你帮忙放出来。”
  “你的车是么个原因被我们城管扣的?”
  “他们说我乱停乱摆。”
  “他们说要罚你多少钱?”
  “他们说要罚我两百块钱。”
  “罚两百块钱是最少的了,你还不肯交?”
  “我没有乱停乱摆,我干嘛要交?”
  “你不交罚款就不放你的车。”
  “你们不放我的车,我就到法院去告你们。”
  “你要去告我们,你想挨揍了吧。”陈队长说完扬起了拳头,示意要揍朱凌志。
  民不与官斗,民若与官斗,当如鸡蛋碰石头。朱凌志与他们争论了一上午,没一点成效。他本不想与官斗,但他窝了一肚子的火,窝了一肚子的火又怎样?还是斗不过。
  夜幕降临了,该镇万家亮起了灯火,到处亮堂堂的一片。朱凌志独自在路灯下徘徊,他想:“不就是罚两百块钱吧,我为何与他们争高低?想起自己还真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不该一根筋,自己明知斗不过城管,还以为自己有理走遍天下,到头来生意被耽误了,可车仍然被城管关着。”
  那晚天气很冷,冷得朱凌志全身直打哆嗦,路上的行人渐渐地少了,他不得已搭着班车回了家。第二天上午,朱凌志又坐车返回到该城管中队,他很不情愿地把那两百块钱的“罚款”交了,把车开回了家。
  想到此朱凌志还真有点害怕,害怕这些交警又像以前那镇上城管一样,给他安个莫须有的“罪名”,说他乱停乱摆,以此为由罚他的款。他好犹豫,他好胆怯,他好惶恐,他好担心,他怕所有的倒霉事都会摊到他的头上。他的手摸着那滚烫的车子但不敢使劲,他生怕交警把他的车推到交警队后,等待他的又是那赤祼裸的罚款。
  朱凌志不敢多想,后面车中的司机在按着喇叭催着,那喇叭声声刺耳。他不敢停留,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那交警的衣服也湿透了。好在过了大桥,转个弯就是下坡路,坡度虽然不大,但推起车来轻松许多。
  在那人口密集的小城里,现在的街道公路和以前相比大不一样,以前路中间不用拦网间断,中间虽然划了两条双黄线,但车轮压着黄线也没关系,交警不会管这些事。虽然《中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对车子压黄线有处罚规定,但在他们那小城里还并不按《交管法》的规定去做。如今路中间被拦网间断,不是出口,车不能从中经过,当然也无法通过,除非把拦网冲倒,但冲倒公共设施是要受处罚的。没人敢这么做,也不必要这样做,做了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只有坏处。相反,把公路从中隔开倒有很多好处:避免占道行驶,减少交通事故等,促使往返车辆各行其道。由于车多了公路相对就窄了,如果在整个城市公路路边再设停车位,势必引起交通阻塞。故任何车均不可在公路边缘停留,谁停留就得抄牌,就得被罚款,任何人不享有特权,包括城管、交警的执勤车辆在内。实行了交通管制,车辆井然有序,各行其道,交通事故减少了许多,不是高峰期,一般很少堵车,道路疏通了,交警也当然舒服了许多。
  车子徐徐地往前走,朱凌志的心随着车轮的运转而更加惶恐不安,后面的车越堵越多,车子被并列成两排,你挤我我挤你,几乎是头尾相接,整条路乱成了一锅粥。摩托车见缝插针横七竖八堵得路面透不过气来,单车扛在肩上骑着人走路。交警擦掉脸上的汗珠信步走到路前头,慢慢地疏通车辆,命令堵在朱凌志车后的所有车辆均莫动,由与他的车并排的一路车先走。由于堵车太多,足足疏了一个多小时才腾出一丁点车辆可移动的位置,与朱凌志的车并排的车辆在慢慢移动;而堵在他车后的车辆仍然无法动弹,由于车与车之间的距离靠得太近也无法插过去,只能默默地等待。
  天气太热,等候的车辆都开着空调,尾气缭绕,伸入空中,与这火辣的太阳抱成一团,使天地间变成了一个庞大的蒸笼,蒸得人汗流浃背。行人躲到了店铺的阳台下,小鸟热得飞入了绿叶中喘着粗气。还真是一粒老鼠屎打坏一锅汤,由于朱凌志的车坏了造成了道路拥挤,堵住了别人的车辆,耽误了别人的时间,他心里感到很歉疚。现在这城市里车多人多,而走路的人少了,开车的人多了,还真是车如流水,一旦堵起来,几分钟的工夫就会被堵得水泄不通。
  交警又走过来了,朱凌志的心突然一紧,他想:“这一关我肯定过不了,我虽然不是乱停乱摆,如果交警硬说我乱停乱摆我也没办法,因为我在以前就领教过城管的那一招,那一招让我刻骨铭心,那一招让我永世难忘。”
  太阳像饿狼般扑入了朱凌志的驾驶室,好像在他的那座垫上安了一个火炉,把驾驶室烧得变成了一个蒸笼、滚烫滚烫的。朱凌志的手都不敢触摸。可交警不怕,不怕那驾驶室内的高温蒸煮,硬是坐进了那驾驶室。
  朱凌志真不知是一股什么力量在驱使,他想:“也许是金钱的魔力,大概是交警也和那城管一样,想扣着我的车罚到我的钱私分吧,不然,他们怎会如此卖命?如此积极?如此主动帮我推车?”
  记得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说过,“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资本就会冒着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马克思对资本的论证正好印证了人的每一次冒险行动都是受利益的驱使。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想:“他们今天肯定是把我当‘活靶子’打了。”
  朱凌志的车又开始动了,还和原来一样,一个交警在驾驶内掌握方向,他与另外两个交警在后面拼命推,后面的车子紧跟着,好像送亲的车队一般紧紧地跟着。路上的水泥地面好像冒着烟,一股股热气直冲他胸膛,他的心脏像被开水煮着般的难受。交警们的汗水也在滴个不停,衣服像被汗水浸泡过一般湿漉漉的,他想:“咯些交警的心里肯定和我有同样的感受吧,这样的鬼天气也真是要人命了。”
  那短短的两公里路的车也够难推的,朱凌志改变了对他们的看法,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还真难为他们了。他想:“不说要罚我两百块元的款,在这鬼天气里,他们如此尽心尽力地帮我推车,就是要我给他们每人两百块钱的辛劳费我也心甘情愿。这钱呐!虽然有魔力,但金钱并不是万能的,它能够衡量一个商品的价值,但不能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即使能衡量一个人的价值、那也只是人所创造的价值而并不是人本身,人本身除了能创造价值外,还有情感,还有人生观,还有世界观,还有生存理念,还有处世之道……这些都是用金钱无法购买、无法衡量的。
  我打消了对这些交警的偏见,因为交警不是城管,既使是城管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城管也有好有坏,有素质高的,有素质低的,更何况那是在以前,不是在现在。岁月在变,时代也在变,那是那个时代的烙印,那烙印已早被尘封。”想到此,朱凌志不再担心罚款之事,便使劲地推车,他一心只想尽快把车推到可让道的地方,让后面的车快走,免得耽误了别人的时间。
  下坡路已走完,紧接着的是上坡路,在上坡路推车更是艰难了,稍一松劲车轮就会往后退,上坡不比下坡,下坡车速快了可以踩刹车,上坡就不行,踩住刹车车就推不动,不踩刹车只能由推车的人用力顶住。真是不容易啊!朱凌志不再用手推,而是用肩膀顶着车尾,手摸着车一步一步地往上推,那两个交警也和他一样用肩膀顶,他们同心协力使劲地顶上去,车子走得很慢,轮胎只是在移动,后面有两个车的司机看到他们实在推不动,也下车帮忙,众人拾柴火焰高,总算把车推到了出口,靠到了路边。
  路通了,后面的车欢快地奔跑,交警也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汗,顶着太阳正准备往回赶。朱凌志握着他们的手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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