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沙粒绢恶事做绝 马莉娟不幸遇难

　　大姐回到鞋店后，莉娟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思前想后。爸爸的一生多么不容易，自己几岁时妈妈去世，是爸爸拉扯一家人活了下来；后来爸爸再婚，生养三窝孩子，这么复杂的家庭，孩子们相处得还算是和谐，不管怎么说童年还是值得回忆的。再好的时光也不会久留，谁都知道，人的寿命是有限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爸爸和继母去世，幸福的大家庭不再持续。兄弟姐妹成年后，各奔东西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二柱子去了温州搞传销犯了罪，蹲了笆篱子；我受二柱子牵连，坐上了轮椅；小妹去了广州，至今音信皆无。
　　莉娟翻开日记本，拿笔继续写下去。
　　今天，我头脑清晰，想把我要说的心里话记在纸上，以后不再续写，死后算是遗嘱吧！
　　本人现有步行街商铺一套，屋内商品归大柱子夫妇所有，本人不收取房租。本人过世后，商铺分三份，由刘大柱、马莉梅、马二柱三人继承。重要提示：马二柱继承其中一股有条件在先，马二柱必须和沙粒绢离婚后才能继承。我决不能让我的财产落在一个恶毒的女人手里。（马二柱不离婚只能放弃继承权）
　　二柱子，我们是一个父亲所生，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你虽然犯罪了，我还是时时刻刻想念你的，盼你能改造好，盼你能早日出狱，重新走向新的生活。
　　二柱子，你出狱，也许我不在了，我期盼你能到我的坟头看看我，点上一炷香，烧点纸钱，说一声：“二姐，对不起！”我九泉之下也心满意足矣！
　　莉娟写到这里停笔，泪水滚落在纸上，合上日记本，长叹一声：“人的一生真的很短！现在低血糖反复发作，啥时候离开人世，也许天知道。”莉娟累了，头晕了，她赶紧把随身带的糖果放到嘴里，倒在轮椅上昏睡过去。
　　沙粒绢第十次探视即将出狱的二柱子，二柱子怀着好心情和老婆对话。
　　“老婆，感谢你来看我，我很快就要出狱了，心情特别好。七年的狱中生活让我懂得许多做人的道理，我知罪。我特别对不起二姐，是我伤害了她，是我把她拉进传销组织，她的身体截瘫是我造成的。我只要出狱，第一件事是向二姐请罪，取得她的谅解。”
　　“二柱子，你傻啊！要不是你那个蠢猪二姐跳楼，能惊动了警方把你抓起来吗？你进了监狱，她来看过你吗？我告诉你，马莉娟必须还我们五万元损失费，你蹲大狱七年呀！何止区区五万元能补偿的？”
　　“老婆，你说啥呢？是二姐舍身救了我，感谢她不为过。如果我还在继续搞非法传销，我诈骗的人多了，诈骗的金额巨大，我不是判七年的事，后果不堪设想呀！”
　　“我不管你的事，你道歉请罪与我无关系。钱，我是要定了，你要是不同意我的做法，咱们就离婚。”
　　“老婆，这事你不要胡来，离婚的事等我出狱再商议。你来这里胡搅和，我好心情没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二柱子说完转身离去，沙粒绢手拍桌子，脸色都变了，紫色的大嘴巴颤抖着发出嘶哑的喊叫：“二柱子，你记住，我不会让你那个蠢猪二姐有好日子过！”
　　沙粒绢回到家里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好计谋，夜已经很深了，她才有了困意，安然睡去。
　　天亮了，沙粒绢电话打给马莉娟说道：“冤家，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二柱子今天上午出狱，他提出要见你，有可能退还骗你的一部分钱，时间定在下午三点，地点在西河大堤老榆树下。”沙粒绢连说两遍，没等马莉娟回话就撂下电话。莉娟听明白了，二柱子出狱能是真的，退还钱的事是不可能的。看在同父异母的份上，还是要见一见二柱子，好把沙粒绢逼迫自己赔她损失费的事说清楚。莉娟想让大柱子同行，又考虑到商铺里很忙，自己去也可以。
　　莉娟摇着轮椅向西河大堤奔去，一路上没有碰见熟人，顺利到了大榆树下。莉娟看看左右没人，她坐在轮椅上休息，心里在想，七年了，二柱子变模样没有？莉娟抬手看看手表，已经三点多了，二柱子咋还没有影子？莉娟焦急不安起来，我怎么稀里糊涂相信沙粒绢的话，她是一个大骗子，她骗我来这里的目的是啥？莉娟摇起轮椅转弯往回走。
　　大榆树附近蒿草中有人在晃动，一会儿功夫，人来到莉娟面前，莉娟一看是沙粒绢。
　　“你来干什么？二柱子在哪里？你个大骗子！”
　　“回家，好！我来送送你。”沙粒绢说完推起轮椅调头向河边推去。
　　“放开我！放开我！你是个恶魔，害人精，二柱子出狱在哪里？”莉娟喊起来。
　　“我是骗子？马二柱是啥？是他骗你来到这里的，没良心的死二柱子，还要和我离婚！冤家，你听好，你不赔偿我的钱，你今天死定了！”
　　“还你钱，没门！等二柱子出狱，啥都清楚了。”
　　“好！我让你看看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沙粒绢说完紧推轮椅向河边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沙粒绢，你要干啥？”马莉娟狂叫起来。
　　“干啥？我要惩罚你！都是因为你，我们才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你不让我舒服，我也不让你好受了！”沙粒绢把莉娟推到河边喘着粗气说道。
　　“沙粒绢，你把我弄到河边，是想害死我吗？你可想好，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不为二柱子想想，你还不为你儿子想想吗？”莉娟口气放缓说道。
　　“我杀人，我有那么愚蠢吗？这是你忍受不了病痛折磨自杀的现场。”沙粒绢狰狞的面部表情让莉娟浑身颤抖。
　　“啊——”的声音刚落下，马莉娟已经跌进深水中。轮椅在水中随风摇摆，好似在讲述轮椅上的主人不幸离去。沙粒绢看看左右无人慌张离开河堤。
　　傍晚，大柱子和莉梅看见莉娟还没有回家，找遍了半个城没有消息，莉梅心里慌张起来。
　　“大柱子，不对呀！莉娟从来没有晚回家的时候，她不可能到太远的地方去。莉娟她准出事了。咱们赶紧报案吧！”
　　沙粒绢回到家里，刚刚喘口气平稳下来，“咚咚”的敲门声把沙粒绢吓坏了，她隔着门问道：“你是谁？”
　　“粒绢，是我呀！快开门。”
　　“啊！吓死我啦！你个死鬼回来了，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在节骨眼上你回来了，门开了快进屋。”二柱子进了门里把门关好。
　　“老婆子，咱们不是说好你去监狱门口接我吗？你咋没去呢？你忘了？”二柱子问道。
　　“嗨！我咋能忘呢！我正要去接你，突然肚子痛得要命无法走路，我强起床给你开门啊！”
　　“有这事，我不怪你，现在好点吗？”二柱子问道。
　　“二柱子，我一见到你就好多了。你坐下咱们说点事，你二姐给咱们家造成的损失还要不要？如果她死了，她的商铺是不是有咱们一份？”沙粒绢问道。
　　“老婆，想啥呢？我在狱中咋和你说的？我经过政府七年的法制教育，我懂得很多做人的道理，是我害的二姐，我有罪呀！咱们不能胡来管二姐要钱，咱们如果有钱应该补偿二姐的经济损失才对。”
　　“我算是看透你了！谁是你老婆？你不答应我的要求，咱们没有法子过下去，明天民政局见，我和你离婚！”
　　“好吧！你已经掉进钱眼里了，绝亲情绝亲友，我不能和你走一条路，咱们分手也好。”二柱子愤恨摔门而去。
　　不大功夫，“咚咚”敲门声响，沙粒绢以为二柱子回来了，心里在想，给你开门？等着吧！
　　“咚咚！咚咚！”一顿砸门声，惊得沙粒绢张口结舌，瞪眼睛看着门有点蒙了，挪着步子把门打开。
　　“哦！你们来干啥？”见到门外是大柱子他们，沙粒绢心虚地问道。
　　“沙粒绢，我问你，你看见我二妹莉娟没有？”莉梅问道。
　　“没有。我咋能看见她呢？”沙粒绢回答。
　　“沙粒绢，我告诉你，二柱子在我家里，他说你们定好了下午你去接他出狱，可是你没有去。一下午的时间你到哪里去了？莉娟失踪与你有关系，你有作案时间，我们已经报案了。”大柱子说道。沙粒绢浑身发抖故作镇静把大柱子夫妻推出门外。
　　第二天，二柱子和沙粒绢走出民政局大门，出来时手里各拿着离婚证。
　　“沙粒绢，今天早上，我们在二姐的床铺下翻出她近期写的日记，里面有她写的遗嘱，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不妨你看看遗嘱上都写的是啥。”二柱子说道。
　　“二柱子，你葫芦里是卖的啥药？离婚了，你还要骗我？”
　　“离婚了，我怕啥？遗嘱我带来了，怕你看完了，这婚你离得后悔。”二柱子说完，把遗嘱翻开让沙粒绢看。沙粒绢瞪大眼睛看到：本人现有步行街商铺一套，屋内商品归大柱子夫妇所有，本人不收取房租。本人过世后，商铺分三份，由刘大柱、马莉梅、马二柱三人继承……
　　沙粒绢不再看下去，心里在想这婚离得损失大了，自己连根毛也捞不着。啊！天意呀！马莉娟就该死。
　　三天后，人们在河堤某处发现马莉娟的尸体，公安局介入调查。审查几次沙粒绢无果，因没有实据，排除她是犯罪嫌疑人。
　　事后，二柱子把沙粒绢告上法院，要回属于自己的房子，沙粒绢净身出户。几年后，沙粒绢患绝症离世。
　　马莉娟的死亡在老百姓的心里还是一个迷，她的死亡是自杀还是他杀？这样一个无果的悬案恐怕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