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喜遇嫦娥 27、紫英狐媚

　　第26章喜遇嫦娥
　　
　　第二天晚上再到那里，老尼不在家，破门紧紧地锁着。
　　我十分疑惑：“咦？这是怎么回事？她说是让我来呀？她怎么把门锁上走啦？是在耍我？”
　　我又一想：“老人家都80多岁了，怎么能说谎耍我？其中必有缘故。我等等看。”
　　我在这里等了很久，夜已经深了，明月高高地挂在天空，远处传来野狼的嚎叫。我在老尼姑的茅屋外面坐了下来，坚持着。
　　正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忽然听到女孩的说笑声音。我抬头一望，见远远地有二三位女孩从外边走进来。
　　月光下，我看到其中的一个女孩很像嫦娥。
　　女孩们走进了，我仔细一看，啊！那个女孩子正是我昼思夜想的妻子嫦娥。
　　我太高兴了，猛然间站起来，急忙拉住嫦娥的衣袖，动情地喊道：“嫦娥！”
　　嫦娥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说：“莽撞的郎君，吓死我了！可恨那多嘴的紫英，又让你用儿女情来缠磨我。”
　　我拉着嫦娥坐下，握着她的手，叙说别离后的艰辛，不觉悲伤地流下泪来。
　　嫦娥的女伴们见状，都笑着远远地躲开了。
　　嫦娥说：“实话告诉你：我是天上嫦娥被贬谪下界，浮沉秦人世间。现期限已满，便假托寇劫回到天上。”
　　“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断绝郎君的希望。那位老尼，是给王母娘娘看门的。我最初被谴时，承蒙她的关照收留下来，所以，有时间常来看望她。如果你能放我走，我就想法将紫英给你娶过来。”
　　我流下泪来，说：“我想你都快想疯了，我怎么能放你走？你跟我回家吧！”
　　我拉住她不松手，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嫦娥回头张望，说：“你快松手，姊妹们来了。”
　　我急忙松开手四处张望，嫦娥不见了。我失声大哭。
　　紫英不想跟我回家，嫦娥也躲着我，我活在人世间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心里干净。
　　于是，我就解下了腰带，在尼姑庵里的老松树上自己上吊。
　　我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的魂已经离开躯体，迷迷糊糊地不知飘荡到哪里。
　　忽然，见到了嫦娥，嫦娥捉住我的双脚，离地飞起，又飞进尼姑庵中，把我的魂魄推入吊在松树上的尸体；然后把我的尸体从树上解下来，放在地上。
　　嫦娥呼唤着：“痴郎！痴郎！嫦娥在这里！”
　　我忽若梦醒，睁开了双眼。
　　稍定，嫦娥气忿地说：“紫英贱婢！害了我又杀了郎君，我不能轻饶她。”
　　我和嫦娥下了西山，赁了一辆车子，回到寓所。
　　我就命家人准备行装，自己返身到西城去答谢紫英。但到了那里，原先紫英的豪华住所不见了，代之的是一片破草房。当然，也就没有看到紫英。
　　我惊愕慨叹而归。暗想，幸亏嫦娥未发现。
　　进了门，嫦娥迎着我笑着说：“你见到紫英了吗？”我惊愕得说不上话来。
　　嫦娥说：“你做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我的。想背着我嫦娥偷着去找，怎么能见到紫英呢？请老实地坐在这里里，她一会儿就会自来的。”
　　不多会儿，紫英果然来了，仓惶地给嫦娥跪下。
　　嫦娥用指头弹着她的头说：“小鬼头，害人不浅！”
　　紫英连连扣头，说：“秦郎想你快发疯了，我看着实在不忍心，才告诉了你的行踪。求仙姑谅解饶命！”
　　嫦娥说：“把别人推到火坑里，而自己想逍遥天外？广寒宫中十一姑，不几天就要下嫁，需要绣枕头百幅，鞋百双，你可以跟我去，共同完成这个任务。”
　　紫英恭恭敬敬地说：“我在这里也是一样的。请您吩咐吧，我一定按时完成送来。”
　　嫦娥说：“不行，你必须跟着我。”
　　又对我说：“你如果同意紫英不和我们在一起的话，我就放她走。”
　　紫英瞪眼看着我，但我只笑不说话。
　　紫英乞求说：“请让我回家告诉一声。”嫦娥答应了，紫英于是就回家去了。
　　我向嫦娥问起紫英的生平、身世，才知她是西山的一只狐狸。
　　我买好车子，等待着。第二天，紫英果然回来了，我们就一块返回家乡。
　　嫦娥这次回来，举止很持重，平日从不轻率地与家人说笑。我强迫嫦娥扮装游戏，她从不肯，只是偷偷怂恿紫英去做。紫英很聪慧，善秦谄媚男子。
　　嫦娥喜欢单独过夜，我每想与她过夜，她常以身体不舒适推辞。
　　紫英见我思恋嫦娥，在一天夜里，紫英就凝妆扮作嫦娥的摸样跟我调笑。我抱着她，呼叫嫦娥，和她亲热。她吃吃地笑。
　　我们正在亲热高潮的时候，紫英心头暴痛，她急忙推开我，披上衣服，拉着我到嫦娥房中，进门便给嫦娥跪下。
　　嫦娥说：“我又不是医生与巫婆，哪里能治病？你自己想效仿西施捧心学娇。”
　　紫英只是在地下叩头，声言知罪。
　　嫦娥说了声“好了”。
　　紫英便从地下起来，失笑而去。
　　
　　27、紫英狐媚
　　
　　紫英暗中对我说：“我能使小姐学观世音菩萨。”
　　我不相信，于是就与紫英开玩笑打赌。
　　嫦娥每次盘腿打坐，总是双目若闭。紫英悄悄地用玉瓶插上柳枝。放到茶几上，自己就垂发合掌，侍立秦侧，樱桃般的嘴唇半开，碎玉般的牙齿微露，双目一眨也不眨。
　　我在一旁笑她。嫦娥睁开眼问她，紫英说：“我学的是龙女伺候观世音。”
　　嫦娥笑着骂她，罚她学着童子样，给自己施礼。
　　紫英将发束起来，就四面向上参拜，伏在地上，变化各种形态，左右转辗，那舞动的姿式，脚都可以磨着耳朵。
　　嫦娥笑了，用脚去踢她。紫英抬起头，用口咬着嫦娥的脚尖，轻轻地用牙齿衔着。
　　嫦娥正开心嬉笑，忽觉得一丝媚欲之情，从脚趾而上，直到心头，春情已动难以忍受，自已也控制不住。
　　嫦娥急忙收神镇静下来，呵斥说；“狐奴才！你想死，迷惑人也不选择一下。”
　　紫英害怕，急忙松开口，伏在地上。嫦娥又严厉责备她，但众人不解其故。
　　嫦娥对我说：“紫英这婢女，狐性不改，刚才差点儿被她愚弄。若不是我道业根深，很容易堕落进她的圈套。”
　　自这以后，每见紫英，嫦娥都小心提防她。
　　紫英羞惭畏惧，告诉我说：“我对秦小姐的一手一足，无不亲爱；但正因爱之深，不觉媚惑她就过分。如果说我有别的心，不但不敢有，我心里也不忍。”
　　我把这实情告诉嫦娥，嫦娥改变了对紫英的态度，如同当初一样。然而，因为嬉闹没有个节制，屡次劝戒我，我听不进去；因而，大小婢妇，都效仿她们，争相狎戏。
　　一天，两个婢女扶着一个婢女，扮作杨贵妃醉酒。两个婢女使了个眼色，趁这位婢女醉态朦胧之时，两人把手一放，婢女突然跌到台阶下，被摔的声音如同推倒一堵墙。
　　众人大声惊呼，近前一摸，装扮贵妃的婢女，像贵妃一样，薨秦马嵬坡，一命归西了。
　　众人惧怕，赶快把这事告诉了主人。
　　嫦娥惊骇地说：“闯祸了，我说的话怎么样！”去验看，已不可救了。
　　派人去告诉婢女的父亲。婢女的父亲某甲，平素为人就无德行，哭闹着跑来，把女儿的尸体背到厅房里，又喊又骂，要讹诈钱财。
　　我吓得关上门，不知怎么办才好。嫦娥自己出面责备他，说：“主人即使虐待婢女致死，法律上也没有偿命这一条。况且你孩子是偶然暴死，怎么知道她就不会再活了。”
　　某甲叫嚷着说：“四肢都冰凉了，哪有再生之理！”
　　嫦娥说：“不要乱吵，纵然是活不了，还有官府在。”
　　于是，嫦娥进了大厅，用手抚摸那个婢女的尸体，婢女马上苏醒过来。再用手抚摸她，她竟然揉揉眼睛站了起来。
　　嫦娥转向某甲，愤怒地说：“婢女幸亏没死，贼奴才怎么这样无理！竟敢讹诈人！可用绳子绑送官府。”
　　某甲无话可说，长跪哀求饶恕。
　　嫦娥说：“你既然知罪，暂且免秦追究、处分。但无赖小人，反复无常，把你女儿留在这里，终是惹祸之根。你把她领回去，所购之原价若干，要赶快措办，如数送来。”
　　嫦娥派人把某甲押送回去，让他请二三个村里的老人，在证券后划押作保。
　　完了之后，才把婢女叫来，让某甲自己问：“没有伤着吧？”
　　婢女回答说：“没有。”就把婢女交给某甲，让他领走。
　　事情处理完后，嫦娥把婢女们喊来，数落她们的罪责，一个个被扑打。又把紫英唤来，严禁她再干这类的事。
　　嫦娥对我说：“方今知道，主子一笑一颦，也不敢轻率。戏谑自我开始，竟使弊端屡禁不止。世间凡是哀伤的事属阴，欢乐者属阳；乐过了头就要走向反面，这是万物循环的规律。婢女的祸殃，是鬼神给我们的预告。再执迷不悟，就要闯大祸了。”
　　我听从了嫦娥的话。
　　紫英哭泣着要求嫦娥解脱她。嫦娥用手指着紫英的耳朵，过了一会儿松开手。
　　紫英在迷茫中恍惚了一会儿，忽然间，如大梦初醒，伏地便拜，高兴得手舞足蹈。
　　自这以后，闺阁中清净严肃，没人敢再随便喧哗。那个婢女，回到家中，没有病，自己就死了。
　　某甲因为赎婢女的钱赔偿不了，就请村中老者代为哀求怜悯，嫦娥答应了。又因婢女扶持主人的感情，施舍了一口棺木。
　　有一次我出外旅游，回家后，不见了嫦娥和紫英。仆人告诉我：“主母说她们回娘家探亲去了。”
　　我急忙问：“她们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仆人说：“没有说。”
　　我如雷轰顶，一屁股坐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