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嫦娥和紫英第25章、嫦娥被盗

　　24、嫦娥和紫英
　　
　　我的父亲，与红桥下的林婆子平素就有交往。一天，我与父亲路过红桥，正巧遇到林婆子。林婆子再三请我们父子到家中做客，喝茶叙谈。
　　我们到了林婆子家，见有位女孩站在一旁，生得很漂亮，我父亲极力赞美。
　　林婆子说：“你家少爷温柔和顺，真像个大姑娘，是有福之相。假若你们不嫌弃，便把我的女儿许配给少爷，怎么样？”
　　我父亲笑着，督促我快向林婆施礼，说道：“你这一句话，可是值千金啊！”
　　我急忙给林婆子跪下叩头，说：“谢谢阿姨许诺。”
　　女孩子羞红了脸，急忙躲了出去。
　　这女孩子是林婆子的养女，名字叫嫦娥。原先，林婆子独居，这女孩忽然间自己来到她家中，述说了孤苦之情。林婆子就收养了她。
　　嫦娥不仅长的漂亮，还知书识礼，开朗大方，林婆子很爱怜她。她是把嫦娥当奇货，想嫁出去换来一份厚厚的聘礼。
　　当时我刚十六岁，一见嫦娥，非常喜欢。听说林婆子要把嫦娥嫁给我，心中暗喜，自念父亲必定找媒人订婚；可是回来后，父亲好像把这事忘了。
　　我心里急的火烧火燎一般，喑暗地把这事告诉了母亲。父亲得知后说：“那是与贫婆开玩笑的。她不知要将这女儿卖多少黄金呢，这事怎能说得那么容易。”
　　过了一年，我的父母都去世。但我仍不能忘情嫦娥，服孝快要满期，就托人向林婆子求婚。
　　林婆子起初不应允，我气忿地说：“我生平从来不轻易向别人下跪叩头，为什么你这老婆子把我的真心诚意看得一钱不值！假若你背弃以前的婚约，得将我磕头的诚意还我。”
　　林婆子就说：“以前那是与你父亲开玩笑许下的事，也许是有的。但当时没有正式说定，过后也都忘却了。今天你既然这详说，我还想留着女儿嫁给王子不成？我天天把她梳装打扮得这样美妙，实指望能换得千金；今天我只要你半价，可行吧？”
　　我家这时已经遭难，家道已经破落。自己忖度难以办成，也就把这事放到了一边。
　　当时，正巧有一位寡妇赁居在我家西邻。她有个女儿刚到待嫁的年龄，小名叫紫英。
　　我偶尔遇见过紫英，她生的典雅清丽，天生丽质，漂亮不在嫦娥之下。我很思慕她，每每以赠送礼物为由接近她。
　　时间长了，我们之间也较熟悉了，见面时往往以目送情。二人想说话，也没有机会。
　　一天晚上，紫英跳过院墙来找我，说：“我来借油。”一面说，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看着我。好像期待着我什么。
　　我看出来她“借油”是个托词，她是想和我亲热。于是，我搂着她就亲嘴。紫英也就顺势搂住我的脖子，和我亲起来。
　　我浑身燥热，那个东西不由地坚挺起来，就把她抱上床。她半推半就，就和我亲热起来。好半日，云收雨散。
　　我抱住她，说：“紫英，我要娶你！”
　　紫英说：“我哥哥在外经商还未回来。我父母要留我做伴，不会把我嫁出去的。”
　　我说：“你把我的魂魄都勾去了，离开你我就活不成了！”
　　紫英说：“晚上我抽空来看你。”
　　自此以后，紫英经常在晚上跳墙过来和我亲热，不露行迹。
　　一天，我偶然经过红桥，见嫦娥正巧站在门里，我很快地走过去。
　　嫦娥望见我，向我招手。我站住脚，问道：“有事么？”
　　嫦娥走到我跟前，悄悄说：“你到我家来一趟。我妈妈没在家。”
　　我就进了嫦娥的家门。
　　嫦娥以背约责难我，说：“你为什么不派媒人来？”
　　我说：“我曾向你妈妈求婚，你妈妈要的聘礼太多，我没有那么多钱。
　　嫦娥进屋，取来黄金一铤交给我，说：“你用这个做聘礼。”
　　我想到了和紫英的约定，于是不接受嫦娥的黄金，推辞说：“我以为永远不会再与你有缘分了，就与别人订了婚约。现在我若接受你的黄金，娶你为妻，就辜负了别人；若接受你的黄金，却不娶你，就辜负了你的好心。所以，这黄金我是不敢接受的。”
　　嫦娥待了好久，说：“你的婚约之事，我也知道，这件事是必定不能成的。即使成了，我也不怨君负心。你赶快离开这里，妈妈要回来了。”
　　我仓促间，也不知该怎么办好，接了黄金就回到家里。过了一夜，把这事告诉了紫英。
　　紫英沉默了一下说：“嫦娥说的话对，你应该娶嫦娥。咱们俩是偷偷摸摸，上不了台面的。你还是把我忘了吧。”
　　我沉思不语。
　　紫英说：“你娶嫦娥吧，如果将来你一定要娶我，我愿意在嫦娥之下。”
　　听了这话，我这的心才踏实起来。第二天就派媒人，携带着黄金交给林婆子，林婆子无话可说，就把嫦娥交给了我。
　　嫦娥进门后，我向嫦娥叙述了紫英的话。
　　嫦娥微笑着说：“你也把紫英娶过来吧。”
　　
　　25、嫦娥被盗
　　
　　既然是嫦娥怂恿纳紫英为妾，我也就不害怕嫦娥吃醋了。于是，我急切一见紫英，商量娶她的事情。
　　但是，自从嫦娥进门后，紫英就不来了，嫦娥也知道紫英是为了自己。
　　因此，嫦娥就暂且回家，特意给他们个机会。嫦娥临走时嘱咐我：“与紫英相见时，你把她佩的香囊窃来。不怕她不嫁给你。”
　　不久，紫英果然来了，我与她商量迎娶的事，紫英说不着急。紫英解开衣襟和我调笑亲热时，肋下露出一个紫色的荷包，我趁空摘取下来。
　　紫英发觉了，突然变了脸色说：“你和嫦娥是一条心，与我是二心，你是对我负心！从此以后，咱们断绝来往！”
　　紫英说罢，气愤愤地穿上衣服，转身就走。我百般解释、挽留，紫英不听，还是走了。
　　一天，我从紫英家门前过，那房子已被另一位吴姓的赁去；说紫英母女已搬走很久时间了，连点影迹都见不到，没有办法去打听。
　　我自娶了嫦娥，家中骤然富裕起来，楼阁长廊，连接街巷。
　　嫦娥喜好嬉戏玩耍。一次，我们见到一幅美人的画卷，我对嫦娥说：“我常说，美丽如同你的人，天下真是无双。只恨不曾见过传说中的杨贵妃、赵飞燕啊。”
　　嫦娥笑着对我说：“你想见识杨贵妃、赵飞燕，这也不难。”
　　于是，拿起画卷仔细看了一遍，便急忙走进屋里，自己对着镜子修饰打扮一番，学着赵飞燕翩翩起舞的轻盈风姿；又学杨贵妃慵懒娇媚的醉态。长短肥瘦，随着舞姿的变化而变化。表现出的那种娇柔风情，与画卷上的样子一模一样。
　　嫦娥刚扮妆起舞时，有一个婢女从外边走进来，见了嫦娥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婢女惊讶地问她的同伴姐妹：“屋里的那个美人是谁呀？”
　　姐妹们笑了，说：“那是咱们女主人呀，你怎么不认识啦？”
　　这个婢女再仔细端详，才恍然大悟，笑了。
　　我对嫦娥说：“我得到你这位美丽的娇妻，历史上的美人，也就都在我的屋子里了。”
　　一天夜里，刚刚睡下，忽然数人把门撬开进来，火光将墙壁照得通亮。
　　嫦娥急忙起来，惊呼：“盗贼进来了！”
　　我刚刚醒来，正想大呼，一个人用刀按在我的脖子上，吓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另一个人将嫦娥背到身上就跑了，这群强盗哄然而散。
　　这时，我才大声叫喊，家中的仆役都集拢来，看看房子中的珍贵的珠宝细软，没丢失一点儿。
　　我很悲痛，惊吓得连个主意也没有了。我告到官府，官府下通牒追捕，但没有半点消息。
　　渐渐地，三四年的时间过去了，我心情郁闷无聊，借着到省城赴试的机会，顺便到京都里散散心。
　　居住了半年，算卦问卜，各种方法都施尽了，也没有打听到嫦娥的下落。
　　一次，偶然路过姚家巷，遇到一位女孩，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慌惧如同讨饭的乞丐。
　　我停下脚步，细细看她，原来是紫英！
　　我惊讶地说：“紫英，你怎么憔悴成这样子？”
　　紫英回答说：“自与你分别后，就南迁了，老母亲也去世了。我被恶人抢去卖到妓院，遭到挞辱与冻馁，无法忍受。”
　　我听了，凄然流下眼泪，问道：“在妓院，能赎出来吗？”
　　紫英说：“很难。要花费好多钱。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我说：“实话告诉你吧，几年来，我家中颇富，可惜我客居秦此，囊中钱不多。如果把行李与马卖了，能够赎你的话，我也不敢推辞。假若所需的钱数过大，那我就回家去操办。”
　　紫英说：“你真舍得花巨款赎我吗？”
　　我说：“这些年，我一直找你。这次遇到您，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要赎你出来，和我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紫英感动了，热泪盈眶，说：“谢谢你。明天在西城的丛柳下相会；你一定要一个人去，不要让别人跟从。”
　　我答应说：“就这样。”
　　第二天，我按照约定，早早就去了。
　　到了西城丛柳下，紫英早就等在那里了，身着鲜艳明丽的旗袍，打扮得光鲜漂亮，与昨天所见，大不一样，判若两人。
　　我惊奇地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紫英笑着说：“昨天我是故意装扮成妓女，说了假话，是想试一试你的心。幸亏你对我的情意没有变，让我十分感动。请到我的寒舍叙叙，我一定好好地报答你。”
　　我跟着紫英向北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她的家。只见房舍宽敞、陈设华丽，俨然是富豪大家模样。
　　紫英拿出菜肴、美酒款待我，二人畅叙别情，欢笑异常。
　　我约她一块回家去，说：“跟我回家吧，咱们结婚。”
　　紫英说：“我这里俗事累赘太多，一时摆脱不开，不能跟你走。可是，嫦娥的消息，我颇知道点。”
　　我迫不及待地问：“嫦娥在哪里？”
　　紫英说：“她的行踪飘忽不定，具体地方，我也说不准。西山有位老尼，瞎了一只眼，去问她，自会告诉你。”
　　当晚我就宿在紫英的家里，情人久别重逢，一晚的恩爱自不必说。
　　天明，紫英给我指明去西山的路。我到了西山，见有一座古旧的尼姑庵，周围的墙垣都倒塌了。
　　我走进了尼姑庵，见一棵老松树下有间茅草屋，我走进去一看，一位老尼正在补缝衣服。见到来人，待答不理的。
　　我给她行礼，打招呼说：“您好，老师父！”
　　老尼这才抬起头来，问：“你是谁？要作什么？”
　　我将自己的姓名报上，接着告诉了自己所要求的事。
　　老尼说：“我是个八十岁的瞎子，与世隔绝，哪里能知道你妻子的消息？”
　　我苦苦地哀求她，说：“老师父，请您帮忙，求您啦！”
　　老尼这才说：“我实在不知道。我有二三家亲戚，明天晚上来访，或者她们能知道这事，也说不定。你明天晚上来吧！”
　　我拜谢了老尼姑，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