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拎黑鳖拜师铸笑柄(1)
作品名称:桐柏山下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18-10-29 21:01:34 字数:3075
大哥大嫂抬着胡生来了诊所治病。诊所是四合院,平房,门前挂着牌子“康复诊所”。院中有棵女贞子树挂满串串果实。医生姓毕,二十多岁,细高挑,比大哥猛了一头,叫毕康。毕康信佛,长相白净,心地善良,语言柔和。穿着白大褂,脖子里挂着听诊器正给病人听心脏。见突如其来的急病号,吓了一跳,放下心脏病患者,赶紧给急病施救。那心病人说∶“啥事得有个先来后到,我这事你就不管了?”毕医生说∶“老大爷您且缓缓吧,吃硝酸甘油啥事就没了。”哥嫂急了催道∶“毕医生快呀!"心脏患者说一声:“啥医生?不懂规矩!"就走了。小毕快速把胡生放到床上翻翻眼,量过体温,急忙挂吊瓶抢救。并说∶“文人又是头痛病复发了?成名不是一蹴而就的,得适度有时啊!他这病我不是给他治好了吗?又累犯了?啥病就怕反复!这次就拿出看家本事了,效不效看老佛爷的了!”也是因病复发过重了,佛爷束手无策,换了多种药也不生效了。毕医生说∶“怕是病入膏肓疾不可为也!"大哥说道∶“净说没用的!”说完,又抬着胡生往小石镇医院头痛科治疗。医生注射了安痛定也没安定着,就建议患者去县医院抢救,别误了人命!大哥和那医生是老同学,大哥大嫂愁得不行,请老同学想想门,最好不去县医院。老同学只好在患者的三叉神经区域封闭了“波尼松”才得以缓解。
出院之后,胡生还是心里不平衡,咬牙切齿骂老绵羊如何如何缺德。大哥劝导∶“别恨了,再恨人家也听不见,不跟等于恨自己一样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啥事儿想开点儿吧。”他这次真的听劝了,想到交人不如交书,到家把门紧闭,杜绝外人,一心创作,把失去的宝贵时间夺回来!桌边放盆竹叶茶,写渴了饮两碗,牢记竹子给的教训。娘做好饭喊他吃,他不吃,闷头只是写。娘又担心他头,说:“病刚不要紧了,歇两天再写不中吗?”胡生不吭气,娘重复了一遍,胡生烦道∶“您吃完饭快去大哥家去吧,大嫂等着唠嗑呢!”娘想,这孩子给他那死爹一样,死鸡子——拧头!不管你写去吧!拽开门去老大家去了。胡生把门顶得更紧,屏心凝念,深度构思《人害竹子,竹害人》精彩内容,反映“因果报应”的文章再出出名,多次出名才叫出名。正当想入非非之时,门响了。门剧烈地响个不停,这敲法明知小七来了,就是像没听见一样不开门,门还一个劲儿地响。
他烦得很了就谁也不论了,骂道∶“敲!要死?没棺材,滚!”门外说∶“别恼别恼,我是小七,给你送‘天梯’的。您才是名符其实的官才啊!”胡生想到,我有“天梯”,你何以又来此事?端的怪哉!欲明其故,就“吱”的一声开门。他见小七空手而来,满面不悦道∶“你说的东西呢?平时毫无虚言,今个如何开起玩笑,滑起稽来了?”小七比胡生大二岁,身材魁伟,普通衣着,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目如丹凤,眉如墨染,口似涂朱,鼻如悬胆,还有一对弥来佛般的耳朵。见他仪表脱俗,便知是个能干事业的人物。小七说∶“从不与人闹着玩,哪有胆给您开玩笑?”说着很快亮出一张名片来,戳到胡生眼前,说道,“这就是‘天梯’能助你青云直上!”胡生心运∶还有这等奇事儿?就忙着取出老支书给的名片笑着对七子说∶“瞧我的‘天梯’,金碧辉煌!”七子哈哈大笑∶“这不还是陈斗天的名吗?”胡生讶异道∶“你知道?”七子说∶“我们关系不同一般。他说,有龙的明片是假的,为了笼络人心骗取钱财而作的幌子。你看看我给你这个名片才是真的,专对亲亲内部特制的,你仔细看看差别可大了。”胡生就细细观察起来,发现都是陈斗天一号人,只是区别太大了。那个虚假,云云雾雾;这个真实,有“庐山真面目”耸然眼里,明明白白。这真的却是标榜着北京N书编辑部陈斗天总编。明片的左上角有个肉球形的半身像,红上衣,蓝领带,呲着一排黄牙,笑得灿烂。胡生大笑道:“七哥真能耍,这不是吴法宪吗?”七子笑得也不像了,说道∶“你算会说,吴法宪是中央干部空军司令,姓陈的没会搬运文字之前是个光杆司令,只是外壳子有点儿貌似。你再仔细瞧就不误发现了!”胡生真个仔细瞧来,名片中间彩霞万道,闪射着刺目的三个金色字儿——陈斗天!陈斗天似哪吒的乾坤圈儿从天而降,要是谁的名利之心沉重着,保准套着谁的三魂七魄动弹不得!胡生真的被套着了,像一根石头柱子似的杵着没了表情。小七拍拍他的脑袋说∶“你咋了?别吓人到怪的样子!”胡生半天醒过神来,将假的“天梯”往水桶里一丢说∶“给水上天吧!”他就觉得七哥挺实在,向前握起手说道∶“好哥哥,还有半瓶茅台,小酌两杯,聊表谢意!”七子说自己不爱茅台爱泸州老窖。胡生说有那酒。二人到屋一替一杯喝了一阵,胡生问道:“七哥嘴够严实的,从不透漏你陈斗天的信息?”七子微笑道∶“不需要,就不透漏,需要时就来说明了。”胡生很感动,说:“七哥,要不,叫我娘炒几样菜,咱弟兄把这泸州老窖下完了。”七子道:“不了不了,我把‘天梯’给你搬来了,看你怎么运作了?我也不多坐了,回家吃野猪肉去。湖北老表前天给我娘送的,说野猪肉香对身体好。”胡生说∶“野猪肉是好东西,俺娘也爱这一口。”七子说∶“再来时捎来一块,给大娘解馋。”说罢匆匆而去。
胡生忽有所悟,风似的追去,拽着小七说∶“陈斗天与你有何鸟系?”七子说∶“心眼不少,问这干啥?”胡生说∶“你说干啥?有了‘天梯’也不能即刻上天,对他的结构必须明白,不然,上到半截,梯子‘咔嚓’两截不就呜呼哀哉了?您说呢七哥?”七子听罢点点头儿,说:“哦,有道理。要说陈斗天是俺舅家老表,读书不中吃饭中,满身肥膘走路耸,每到考试就懵圈,鸡蛋鸭蛋都是零!气得俺舅光揍他。越是揍,他就脑子里蹦出好多悬点子。啥不着调好干啥。人们给他起个绰号叫‘陈捣蛋’!越是捣蛋胆子越大,大到有偷鸡摸狗变成敢去机戒厂偷铁偷钢卖,挣了不少钱,谁也不知他咋整的弄个大学文聘,转身一变明牌大学生。嗬,出息了!就把自己陈捣蛋改叫陈斗天!逢人说自己能把天斗垮!这神经病说着恶心!不提也罢!”
胡生生怕七子不再说陈斗天了,急急地道∶“提提,陈斗天如何变为编辑,籍贯何处,家住何方?倘若真心实意拜他为师哪里找他?望七哥点拨详细为好。”七子一时鼻塞,打个喷嚏,说∶“还是表姐在N编辑部上班,后嫁给了总编,逐渐也成了编辑。老表揣着文聘去了,当上了编辑部的清洁工,拼着油头滑脑,鬼点子层出不穷,依着三寸不烂之舌,把个编辑部懵逼以为大文曲星光临了,就给他安了个副编的职务,一举成为上流名人。你若交上我这老表,就不愁实现作家梦想了!”胡生鸡啄食地点了半天头,叹道∶“谈何容易?陈编远在京华,咱这青蛙也没去过大海,如何攀得‘天梯’,莫非有缘无份了?”七子说∶“何必望洋兴叹?陈斗天是咱本地人,‘五一’放假,前天从京华回来的,特意给了名片,令找热爱文学创作的人给他连系。我就给你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机会,也是多世的缘分吧。名片下方有真实地址和传真电话号码,找他容易。”胡生仔细又瞧,高兴起来,说道∶“原来是吴碱镇的!荒岗薄脊的还能出真龙天子?这登门拜师找着不难,多少日的假期啊七哥?”小七喜笑颜开地说∶“半月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千万别错过难缝的浪头了!”胡生又是一阵激动,连说∶“七哥,谢谢您,谢谢您!”便把半瓶茅台酒塞给七子道,“你不爱这口儿也得学爱,贵州百年佳酿,喝了益寿延年!”七子说∶“难得兄弟一片好心,真的学学爱茅台了。”七子走了,胡生送了老远,临别说七子∶“哥,这事儿全指您多多帮忙,后天拜师求教去。”七子点头笑笑别了。胡生到家,坐在桌前以手加额,想那陈斗天必是富得流油,啥也不缺,苦苦思索拜师求教当送何礼?一筹莫展。忽听一阵“趣拉趣拉”的脚步响,抬脸一看,化子回来了。见到化子,胡生哈哈大笑起来。欲知为何发笑,且往下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