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廖凤云对为什么不张扬的提问一笑回答道：“呵呵，会写几个字不可欣喜若狂，张扬，莫不如说叫小人得势。”
　　白凌：“李倩，这回咱仨可惨了！在美如西施老师罩耀下，咱这些丑小鸭该如何是好哇？两个老爷子给咱请个美女教师，咱是学习呀？还是审美呀？”
　　廖凤云没心和三位搭话，两眼凝视着大门。
　　白坤涛和华晓晴没有走，华老师范老师也没有走，白凌表妹寸步不离廖凤云左右，她答应她今晚在她房间过夜，准备一夜长谈。
　　白凌：“小云姐，您一直站在这里向外看，看什么呀？”
　　廖凤云：“我在看丢了两年你的姐夫冉东旭，大舅妈说他也跟车来接我的。”
　　白凌：“小云姐姐不会吧？不会一下子好事都降临在你头上吧？我倒要看看姐夫何许人也？他凭什么优越条件独占花魁？”
　　
　　忽然，门口停下一辆小轿车，廖凤云不顾众目睽睽的看着，快步跑到东旭身旁，紧紧地抱在一起，泪流如注。
　　冉东旭也不顾陌生人耻笑紧紧地抱着廖凤云，怕松开手又会跑掉似的。
　　廖凤云泪眼模糊地看着冉东旭：“东旭，两年了，你瘦了好多，我们思念的好苦啊！”
　　冉东旭：“凤云，你跑哪去了？一晃又是两年多，让我想得好苦啊！”
　　李倩大声喊道：“哎！大表嫂，那个男人是谁呀？太有失身份啦！”
　　白凌也在喊着：“小云表姐，这可一大屋子人呢呀！都见完面有您亲热的时间，快都屋里说话，长辈们都在笑你们呢。”
　　俩人如梦方醒，放开手，回到客厅，互相引见寒暄过后；李倩调侃地问：“哎！冉大表哥，我咋怎看你都不像亚洲人，和西欧人似的大胡子，叫您是美须公吧？”
　　冉东旭：“小倩妹子，我身上的特点也就算这脸大胡子了，别处没什么优点。”
　　廖凤云看着东旭：“东旭，怎不收拾一下呀？人比以前瘦了许多，头发长长的；永远都没长长的胡须，两年间，不但长的长了许多，而且都打着卷儿，别人看着太不雅观了。”
　　白坤涛看着李培诚：“咱们好像在哪见过？”
　　李培诚：“是的白部长，我十年前的一次文艺座谈会上，听过您的会议报告。”
　　白坤涛：“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是新闻出版署的官员，是不是？”
　　李培诚：“退居二线了，沒事做，每天无聊的打发时光。”
　　李培儒走过来：“培诚兄，今天太晚了，咱明天再聚吧。”
　　李培儒家贵宾都一一退去，廖凤云向白坤涛老舅、李倩、李芳、白凌等人挥手告别，拉着冉东旭的手，上了老舅公李培诚的车。
　　东旭在回家路上和凤云并排坐在后面，李诚儒舅舅坐在副驾位置上。
　　冉东旭小声问：“凤云，就你一个人来的呀？应该还有人吧？”
　　廖凤云耳语：“你还想有谁呀？”
　　冉东旭小声：“凤云，没记错的话，咱的孩子应该两岁了，对吗？”
　　廖凤云耳语：“对，咱的儿子是两岁了，在辽南姥姥家，他二姨照顾着。我在辽南也只是个奶娘，除给喂奶外，根本不准我碰他。爸爸还好吗？妈妈痊愈了吗？真想见公婆一面啊。”说完，她已是一个泪人。
　　冉东旭小声：“凤云，一家人刚从医院撤回两天，张彤和对象小赵今早晨才回家。送走妈妈，一家人虽然怀念，但都不遗憾，我们尽力了。刘阿姨留在咱家做姑姑了，爸爸不愿拖累她。她在家里来去自由，不受限制。”
　　车停在一座古老四合院门前；李培诚的司机把车开到冉崇伦院门外停车，李培诚并没下车，冉东旭和廖凤云在门外等车走远时抱在一起，肢体的温度传递着两人心声。此刻无声中的亲密拥吻，胜过千言万语声息。
　　冉东旭不顾行人斜眼偷窥，把廖凤云抱得紧紧地说：“凤云，我们不是在做梦吧？我们真的又团圆了吗？”
　　廖凤云一阵无声流泪后，点着头在敲打着冉东旭：“七百多个日夜，天天盼你去找我，天天在祈盼与失望中苦熬着，你的凤云快要崩溃了！”
　　冉东旭声音有些哽噎：“云，妈妈才送走两天，我打算给妈妈亡灵做个头七之后，马上重返省诚。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凤彩二姐家，这是我的初步计划。”
　　廖凤云：“东旭，这也许是老天爷捉弄够了咱俩，所以让我提前进京。假若你要去省城去找二姐家，一定又扑了空。二姐夫把户口、组织关系等都迁到了辽南。看样子咱的儿子很难进京了，他是那里六位亲人的心。”
　　冉东旭：“我也想到了你会去辽南，听张彤说，她没有找到赵天成，一切又不详细。我想再去省城弄清楚后再去辽南，到辽南地区找果树研究所会容易的多。今天不相见，用不了多久也会在辽南找到线索的。”
　　廖凤云：“东旭，咱进去吧，我想见见公爹是个什么样老人？”
　　冉东旭：“好吧，云，从今往后我不让你离开我寸步，离别的苦太折磨人！”
　　冉东旭打开大门，俩人手拉手走进客厅。俩人走进屋，把冉崇伦和刘阿姨震惊了。
　　廖凤云举目一望冉崇伦，走过去行一大礼：“爸爸，您辛苦了！儿媳凤云来迟，请谅解。”
　　冉崇伦疑惑的：“凤云？还好吗？嗯！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比想象中的要年轻十四五岁。坐吧，别拘束凤云，这是你的家（指着刘阿姨）凤云，她是你刘姑姑，也是一直陪你婆母走完最后两年人生路唯一女性。”
　　廖凤云走过去深拾一礼：“姑姑好？姑姑辛苦了！”
　　刘阿姨急忙站起，拉着廖凤云坐下说：“姑娘，您是这里主人，不必多礼，快坐下一叙吧。”
　　冉东旭：“姑姑，您才是这里主人，我和凤云是晚辈，您和爸爸才是家里主人。”
　　冉崇伦：“凤云，你父母可好？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廖凤云：“爸爸，我的父母还在岗位上，带几位研究生，他们单位没受到运动冲击，还是老职称的原学术单位。爸爸，您的孙子两虚岁，一周岁半。从他来到人世上就被他二姨监护着，我的二姐喜他如命，不准别人碰他，前天来京时只准看一看。”
　　冉崇伦有些失态的对着李培茹遗像大喊：“培茹！你听到了吗？咱有孙子了！咱有孙子了！（又转过脸问）凤云，我孙子叫啥名字？”
　　廖凤云也在看着婆婆遗像前说：“爸爸、妈妈，您的孙子还没起大名，是在等他爷爷赐名呢，乳名叫再一。”
　　冉东旭：“呵！云，怎么叫个再一呢？”
　　廖凤云：“爸爸、东旭，他来到世上时节，是我思念东旭最痛苦阶段，我也是顺口说的有一是再、缺一是冉，没别的含意；他二姨也是顺口一说，那就叫再一吧。”
　　冉崇伦感叹：“凤云，你婆婆临终前问过东儿，凤云有下落吗？就差一周，看来你们婆媳有缘没分啊！”
　　一家四口畅谈一夜，凌晨才各自回房睡去。
　　廖凤云和东旭缠绵未结束天己大亮，凤云推开东旭说：“东旭，今天要去北方果树研究所，我要在公公面前做个好儿媳，必须去做饭烧菜。冉东旭：“好吧凤云，我也去帮忙吧。”
　　廖凤云：“好了东旭，你也够辛苦的，小睡片刻吧，要去好多人，你要打起精神来。”
　　冉崇伦听到厨房有动静，急忙起床：“小云啊，你去休息吧，这里由我来。”
　　廖凤云：“爸爸，我行的，在北大荒的一日三餐都是我自己做。”
　　冉崇伦：“小云，这里我熟悉，你要不走打个下手吧。”
　　冉崇伦笑着走去刘阿姨卧室敲门：“妹妹，早些收拾好，和大家一起去辽南看亲家吧？”
　　清晨，儿子儿媳早起下厨房，公公冉老也早早地起床，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收拾好早餐。
　　刘阿姨没有推辞，她没有任何牵挂，已经把冉家当成了她自已的家。于是说：“崇伦大哥，我睡过站了，对不起，觉太大，愣是没醒过来。”
　　一家四口吃早餐，冉老昨夜见到了凤云，这个曾四年多想见又没见到的儿媳妇，对公公最好的消息是，他有了亲孙子。而且已经会走路和能说出简单的单词。让他老人家兴奋的一夜未眠。失去伴侣的悲痛，和有了孙子的喜讯搅合在一起，对他老人家心情评价应该是悲喜交加。
　　白坤涛求来一辆中巴，华青山、范虹云、冉崇伦、刘阿姨、冉东旭、廖凤云、白凌、李芳也同车前往辽南。冉东旭、廖凤云掺扶着刘阿姨、冉崇伦走上中巴客车。
　　廖凤云从包里拿出自来水钢笔和笔记本，把中巴车里人与人之间画面描绘出来
　　三月桃花处处开
　　时时欺盼远朋来
　　情殇岁月东流去
　　情思悠悠已释怀
　　事非急
　　他乡访故知
　　难忘渴饮刃边血
　　困卧鞍
　　蹉跎岁月
　　弹指一挥间
　　华青山和白坤涛是抗日战争中的战友，解放后工作岗位上的同志，日常生活中的姐夫白坤涛，与内弟华青山两人坐在中巴车中，这是他俩谈论话题的主题元素。
　　范虹云看着对面座的白坤涛说：“姐夫，三十二年间，我和华青山时刻在想念我方仁大哥，但总也找不到适当机会来访。对廖大哥一切也是从您口中听说。”
　　白坤涛一笑：“虹云，一晃过去三十二年了，你和青山哪有一天闲呢？节假日还要接待外宾吗。”
　　范虹云：“姐夫，解放后的二十年中。无时无刻不思念廖家大哥。永远不会忘记大哥的大恩大德；原本是被娶到廖家为繁衍生子，做二房姨太太的。一想起被认作义妹，之后又被安置到小学堂当教师。最终又介绍给华青山当媳妇儿，戏剧性的人生，是大哥的无私结果，我范虹云时刻牢记在心。”
　　白坤涛看着内弟媳妇范虹云，一声叹息：“唉！虹云，人生就是一场戏呀，我姐夫廖方仁的前半生非常坎坷。但他从来不厌世、不怨天忧人，他的家父给我老姐传宗接代压力太大，才做出哭笑不得、背着姐夫寻二房蠢事。也是哈，没有我老姐给姐夫寻二房，怎能有礼宾司里的范虹云呢？哈哈哈哈，虹云，这一幕的戏演的太长了。”
　　范虹云：“姐夫，三十二年过去，我现在总觉着这一切就发生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