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情世事各不同(4)(5)
作品名称:桐柏山下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18-10-28 09:04:03 字数:7097
洋叔心里一乐,吐个烟圈儿朝点灯奔去。胡生想,让你羡慕羡慕我吧!别看房子老,好家伙多着呢!将一盒好烟放在洋叔的眼皮子底下,去柜里取出一瓶“茅台”,以显摆显摆自己能有高档的琼浆玉液,说道∶“叔千里迢迢,来此不易,尝尝我珍藏多年的佳酿如何?”洋叔拿着佳酿看着,胡生说∶“货真价实!不是冒牌,一喝便晓。”洋叔笑道∶“娃子混得不错呀,名烟名酒,可惜,房子不名,土气得老掉牙了。赶紧设法弄钱,给房子改地换天,你也光彩!”胡生苦笑道∶“猴子捞月亮,破房变危房,一筹莫展!做梦就想遇个贵人,拯救一把!他娘的贵人真难遇!”心里还骂道,你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痛,屁话连篇!咋不给我几十万元不就改地换天了?就“嗤嗤”地笑道∶“叔,您就明示主题吧。”洋叔闪眉眨眼道∶“娃子痛快,我就开门见山了。”胡生眼里闪着微妙的光彩斟了一杯酒又笑说∶“先下了此杯佳酿,权当为叔接风洗尘,开门见山有力气。”洋叔端起杯酒,闻了几闻,说道∶“好酒!这是真品,异香扑鼻!娃子,你是怎么弄到这等名贵琼浆的?”胡生笑而不答。洋叔想,一个酒还保秘的?出息!又不是做假钞,值得神秘兮兮这个样子?管你呢,说不说我就今日有酒今日醉!只见洋叔头一仰,“呼吞”一口落肚,唧叭唧叭嘴儿响个不停,味蕾馋绽,欲罢不能,说,“佳酿难得,再来一杯!”胡生想,此人少见,尝尝鲜不就得了,还要喝?当官的“老鼠洞”真不要脸!沾便宜沾贯了。他只好给洋叔又斟了一杯,没第一杯满。洋叔后悔第一杯没有细品囫囵吞枣似的倒进肚里辱没了酒的品味。这一杯必须细致入微咂出酒的精华,可别冒昧往肚里灌了。洋叔就轻轻抿着,重重咂着,醉人心脾,回味绵长。觉得没怎么抿就有完了,好酒下着真快,但愿世上都别做好酒,够自己用就好了别人有没有好酒都不要紧。洋叔喜欣欣望着胡生的脸,说,“侄子,给叔再来一杯!”胡生心里烦烦的,想这货贪心不足,喜欢免费的午餐!难道这嘴是老鼠洞,多少酒也浇他不满!胡生满脸堆笑拿手罩着酒杯说∶“还没个够?美酒不可多用,酒能误事,不开门见山了?”洋叔起身,一副十足的酒鬼派头,馋巴巴地说∶“娃子,就这最后一杯,这杯足以令我思路敏捷,给你开门见钱,你就成了地地道道的财神爷了,岂不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好事儿?能不能改变命运,成败在此一举!”胡生听着笑,想他为个酒,不惜投资如此的牛言。后悔不该炫耀自己视如珍宝的压箱底儿的琼浆玉液。就只好又再给了一杯,以满洋叔的心愿。洋叔到底是官儿,一言九鼎,喝了最后一杯当真个急刹车了,开门见山研究“烟杆”了。
洋叔“嗯”了一声,捂着胸口,说∶“娃子,一百万根烟杆你真能帮助完成?如若完成此桩大事,定能改变自己人生历史,成为胡庄首富!”胡生暗喜,一百万,天文数字!稳稳当当巨大的发财空间,嘴里却说∶“啊吆叔,可别!福之祸兮所倚,如若首富,人暗可恨,阴之加害,还是一贫万事皆休,善至善者也。”嘴是这样说,心是那样想,洋叔若能把钱白白恭送与我,那该多妙啊!只听洋叔说∶“别墨守成规了,事成之后,重重有谢,你不想发财就不行!”胡生又道∶“啊吆叔,可别,咱叔侄不是外人,互相帮忙,理所当然!人这辈子就讲个义气!”就又给洋叔敬了烟,弯腰儿划着火儿。洋叔深深吸一气,吐出一个圆圆的圈儿,直圈胡生头顶。胡生心说,这臭嘴真会吹,说∶“叔,要不再整两杯那酒,可是正宗茅台,百年佳酿。”洋叔说∶“据说越是好酒兑的有农药。我已经尝出点儿三九一一的味道儿了,再喝就壮烈牺牲了!”二人“哈哈”大笑一阵,活跃空气了。
洋叔说道∶“正经的,掏心窝说,百万烟杆对你有没有难题?假若力不能及,我可另作打算了。”胡生听了忖财神不是另有他途,而是敲山震虎!管你真假的,叫你高兴,忙说∶“叔别念般若婆罗蜜多心经了,我的实力定教您口服心服的!只是价格上,不知叔能斟酌几何?"洋叔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好说么,连加工费每根烟杆一毛钱怎么样?”胡生一听看着洋叔的眼睛“哈哈”大笑不止。洋叔说∶“知道你有多高兴,因我出手大方,若嫌我出的价高可以落落嘛。”胡生心骂,放你娘的屁,死X扣门子还自称大方!嘴里还是笑。洋叔说,“给你好处了,也不必这样吓人倒怪地笑,再笑我也毛了。谁叫咱叔侄一场呢?”胡生暗道,当官的真狡猾,会不迷装迷!说道∶“叔您耍过猴吗?”洋叔“嘿嘿”道∶“你这孩净说刁钻古怪话,猴耍我我也不会耍猴!”胡生冷笑道∶“你说你不会耍猴,干吗把俺山里人当猴耍?”他忽然收敛笑意,一顿一挫道,“目前竹木价格急剧飚升,管理甚严,日夜生查,手续更为难办!你还有另打算?湖北比河南还紧。这事不是容易想得顺畅,一步一个坎儿地走,弄不好人财两空的。你来的不是时候,我头钻破撞不出路数。不中了您打道回府吧,切勿耗时!”洋叔毕竟是经风雨见世面的老油条,胡生的小打小闹岂能遮人耳目?说得更有趣儿∶“慫蛋老母鸡,没交配就软球了,还想生金凤凰?走路用腿,说话用嘴,办事用钱——有钱能使人变鬼,有钱能吃活人肉——”“啪”的一声,一万元四沓新钞摔在桌上——“你能完成任务吗?”
他被洋叔“伟大”举措深深地震撼了,此人果有实力,在其舞台里演戏就是光荣!管他能不能的,也得高呼一连串好几个“能”再说。紧接来了溜功顺口溜道∶“泰山顶上一棵松,天塌下来压不弓,百万烟杆定完成,高枕无忧叔高兴!”洋叔见他有点儿狂了,拍着胡生的肩膀说∶“随你便吧,加点价也行,此事务必完成!如若干得漂亮,就推荐你到俺们那里谋个一官半职,享受享受权力的滋味,岂不快哉?”胡生听得是在日懵他,心里戳道∶“日你娘!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不重重敲你一杠,挤出花红脓来就不是我胡文人了!”嘴里却另一番言语∶“加什么价?干吗外气!?若我话有缪误,尽可修正。人,必须信义为本,不能钻钱眼,要为人民服务,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呀!几天前,你们桥头镇,来唐庄也是买烟杆,四角每根嫌贵,请我和事佬,就搭了一句话,便宜四五分钱。”一面说一面掏出地址又道,“叔若有兴趣,落实落实就‘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了。”洋叔笑道∶“何必?疑人不用人,用人不疑人!侄子看着全权处理吧!”胡胜就心里掰着指头掐来算去很有捞头,停了一会儿,又给叔敬上香烟,道∶“瞧你介绍一官半职的美意,就按最低不能再低的价格,一包脑些来每根三角五分钱给叔叔,够意思吗?”洋叔说∶“这就是你够意思?我对你怎么样?还好狠着心削叔一刀!”胡生说∶“哪里的话?消自己也不能削叔呀!您就不算算三角五分好弄个啥呀?手续,证明,招待等等,满可满算,已经紧张到他老丈母娘裤裆里了,卖主同意不同意还难说的,还嫌贵?抠缩!又不是你的牛板筋,老百姓的血汗。我好赚你银子?近日来竹木派出所领导换人了,不熟。听说那家伙子吃人不吐骨头,若不狠心囊他一把钞票,烟杆就难说了。烟杆无果,回家谁不笑你?孰轻孰重,自己衡量!”说罢,偷瞧洋叔脸色的微细变化。只听他“嘿嘿”两声,转着黄眼珠,倒腾一阵,觉还有利可图,话道∶“这次算是白忙活了。侄子好好周旋周旋,留个水酒钱吧。”胡生笑道∶“好好,给叔留个大米干饭钱不成问题!”这是,胡母说∶“饭好了,吃饭。”欲知后事如何?且往下节。
(5)
果真大米干饭,七八样菜,还有一盆鲜鱼汤,摆满桌,好丰盛。胡母搬出一坛米酒,说:“兄弟,这是山里特产,酸甜可口,化子特别爱喝,你尝尝,包你喜欢的。”洋叔说:“大嫂,米酒能治腰痛不?”说着捂着腰哼哼两声以示疾病。胡母道∶“兄弟年轻轻的咋会腰痛的了呢?”洋叔叹道∶“唉!都是因为化子弄成的这病。别看他捞鸡的样儿,在家可不省心了!”胡生听到有关化子的消息,来了兴致,说∶“化子讨饭,咋能弄痛你的腰?你俩……他有哪个胆?”洋叔斜了他一眼,想你这鳖孙事儿歪哪去了?说∶“想起那事,心里难受!”洋叔喝碗米酒,是觉腰痛好了点儿。胡生善于搜奇猎稀,想“那事”儿肯定是不光彩的样儿,饶有兴趣地说∶“吃饭吃饭叔,吃饱了详细报告化子的新闻,给他写书,我学《史记》司马迁,实事求是地记载下来。”洋叔心笑,球胎,还学司马迁哩?学范进中举吧!饭间,因化子的新闻吸引着胡生表现得对洋叔特别殷勤,添饭夹菜倒酒,真像个儿子似的。饭罢沏壶茶,洋叔边品着茶,边播报化子的根根梢梢新闻丑事。
"记得在多年之前寒冷的腊月,家家户户下粉条准备过年。下粉条就是把红薯淀粉在盆里,加适量的白矾兑温水和成面,三四个劳动力,系着围裙,挽着袖子,扭腰晃腚,揣粉面子。揣到抓个面团能垂挂长条儿就揣好了。等大锅水烧开后,专管下粉条的老师拿出粉瓢。这瓢底部安着带窟窿的铜片,面糊装到瓢,瓢把的绳套套在手腕,拳头敲击瓢梆,漏下线条似的粉丝儿,“飕飕哒哒”落进滚水里,瞬间就熟了。捞出来经过冷水降温就成了粉条儿。再把粉条用木棍串起来架到寒夜里冷冻,泼了冷水,冻得越结实越好,粉条就越筋道。化子守夜冻粉条,也是贪读忽略了时间,忽略了自己的处境,就少上了几遍水,不想招来大祸临头!次日,天阴得似要塌了一般,那老头骂人老行家,狗血喷头地骂。灯也砸了,书也撕了,仍在大庭广众之前咋脏咋骂,边骂边打(如实),以浪威严。化子懵逼了。地头有口老关井,满村吃这井里的水,因叫老关井。不活了,不知往世和老家伙有啥冤孽,父子之间残酷无情!化子拼命往地将头栽去,谁也不信他能井里扎,巨大的响声惊动了人们,乡亲们齐呼乱叫,围着井喊。“化子出来吧,不要死呀……”“扒着砖缝儿快快出来吧……”“快吧,快吧!棉袄浸透了,不想死也晚了……”几丈深的老关井,能出得来吗?他妈疯疯癫癫来了,看着井里哭着喊∶“傻孩子,你不活娘也不活,母子到阴间里过去吧,再不受魔头的欺负了……”他母亲边哭边往井里跳。人们急忙拽着了,阻止了一个生命沉溺。队长火速往村里奔跑。老家伙来了,对着井里骂得更凶,手里攥块半截砖,应着化子要砸………“你骂个雀子毛呀!?快淹死了你还骂?掂着砖头要砸死他?化子是不是你的亲骨肉?”我一拳把他夯到沟里,他半天站不起来,从此给我结下了仇。从此满村认为化子的身世是个不解的谜。队长来了。队长挽着大纱绳,纱绳一端绑个石头,沉到井里,叫化子拽着石头,好几个劳力往上拉。化子非但不听,还一个劲儿井底扎。这化子好坏,存心坑害全村喝他脏水,这样下去必死无疑!我纵身跳井,扇他几个嘴巴,把绳索拴他腰里。他哭着说∶“洋叔啊,放了我吧,不想再见太阳了……”又给他一个大嘴巴,骂他:‘大脏猪,存心叫村里人得传染病呀?你死了精球松!你妈呢?你妈井边快哭死了!你妈不能没有你……’他就不死了,得救了,我,我却落个风湿腰腿痛……”
胡生听了,引以为快,说:“叔的腰痛富有传奇色彩,充满了化子的悲壮之气。叔你为何救他?”
洋叔说:“不为什么,怕村民吃脏水。一身黑毛,脏得了不得,就这,老关井掏了好几天,水才清净。”
胡生说:“叔也够悲壮了!”
洋叔说:“悲壮?还有更悲壮的哩!”
胡生一听化子还有更悲壮之事,忙着打开笔记记录以便以后借题发挥——写进书里臭他一臭,岂不好事儿?说道:“叔,接着讲,侄子一饱耳福!”洋叔又打开话匣子道∶“化子天生惰性,光羡慕猪,说猪多有福,大把大把挥霍时间,无忧无虑,要是好好学习,一定考个头名状元!光看纸页不拾粪,老家伙把他撵跑不让吃饭了。队里养了几头猪,饲养员煮黄豆和红薯喂养。化子饿得肚里拧绳痛,就拿着书给猪讲课换饭吃。说猪也得学文化,不学习就是文盲猪,生的儿女只会当奴隶。可是猪不领情,自以为都是天蓬元帅的后裔,吃喝有人伺候着,养尊处优,要文化干啥?化子诲猪心切,指着文字给猪看。猪火了,心里骂化子不通人情世事的东西!一口把书撕碎,咬断了化子指头,血淋淋地给猪抢饭吃,满嘴是血。我问化子演的哪一出戏啊?他说见贤思齐!还引以为豪地说∶‘悲壮!’不几天就悲壮得发炎了。我给他几十元去卫生所挂了消炎针才没事了……”胡生没等洋叔说完,插道∶“我以为走邪被人逮着把他指头剁了的,原来如此啊!活景,学不来!”
洋叔说∶“化子傻呀,你多精啊!能和他比?”
胡生说∶“他自己猪的不行,还叫猪学习!要说可怪了,化子我俩有点儿渊源。有一年,俺家养头猪,我给它送饭,见我挂了三支钢笔,怒目而视,出其不意咬掉我一根脚趾头,就把猪杀了,不敢吃家猪肉,怕吃家猪肉讨厌学习就完了!”洋叔瞪大眼睛,果然见胡生左脚缺个大趾头奇之,惊道∶“老天!世上还有此等怪事?你少根脚趾,他少根手指,你俩情同手足呀,怪不得交朋友!”
大哥来了,洋叔礼让。胡生说∶“哥,这是化子的叔叔,大队支书。”大哥心情不悦,一句客气也没有,抬腿要走。只听客人说∶“什么支书呀?群众跑腿的,公仆呀,公仆呀!”大哥就以为此人廉洁了,转头说∶“洋叔好,稀客稀客呀!”边说边拿桌角的高档香烟意欲敬客,胡生要过,掏出"白河桥"牌的香烟说∶“哥,你吸这,这烟虽几角钱一盒,可比‘大前门’‘黄金叶’吸着都顺。”大哥说∶“敬客!”胡生说∶“吃饭!”洋叔又提烟杆。胡生不悦,说:“此事不是定好了何以重复?大哥懂个啥?哑巴喊黑脸没腔!”大哥坐下,吸着“白河桥”说∶“烟杆不就是竹竿吗?最好和大队、队委会打个招呼,礼多人不怪!以防和吃饭防噎,走路防跌,节外生枝呀!”洋叔说∶“老大言之有理!”胡生取条白河桥烟,吩咐老大“礼多人不怪”去了。大哥客套几句匆匆离去。
大娘去里间取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说胡生道∶“给你叔叔泡茶。”胡生说∶“这可是好茶,远远胜过西湖龙井,爽神益智,清肝明目,延年益寿!”洋叔忍不住笑说∶“行啊娃子,化子把你熏染成名医了,医学术语精练!快出师了吧?”胡生笑着给洋叔泡一杯浓茶,匆匆外去。洋叔连连造着烟灰,重新计算着此次买卖的利润。过两盏茶时,胡生回来,看着洋叔笑。洋叔愕然∶“有喜了?”他像仰天绽放的喇叭花儿鼓吹道∶“叔,您等好吧!放手发动湖河两省的朋友雷厉风行,即日完成任务。”就把茶串了几遍,说,“何不用茶呀叔?名贵茶,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再碰到就难了。”洋叔说∶“没口福,不敢碰茶,沾着就睡不着。就爱白开水这一无色无味的好。”
主人喝好茶,客人喝白水。胡生高兴,又刨根问底搜寻化子趣事。他说∶“叔,再播报一节化子如何?”
“娃子有毛病,爱打听别人是非。化子的天机已经泄露不少了。困了,睡!”洋叔说。
“我叫你无法入睡!”胡生心想,用歪点调理你兴奋一夜。就从柜子里取出个红葫芦,说道∶“见过吧叔?专治腰痛的灵丹妙药!吃了还能见仙境,来一粒吧?”洋叔拿着葫芦儿细细瞧了一会儿,道∶“这宝贝从哪儿来的?”
“南方邮来的。”胡生说。
“你的朋友遍天下?”洋叔问。
“亲亲,在广州经商,知我腰不舒服,每年寄一瓶,腰就没事了。剩这瓶没用了,您尝尝,神效无比!”
“送我吧?”
“送你也行,讲个条件!"
“胡生,你还行不,给个药还讲条件?你不是还叫抖擞化子吗?”
“知我者,洋叔也!”胡生说,“化子上头肯定没人,要不,不会落到这步田地!我决计编他些故事,请叔叔多供点儿信息吧!”
洋叔没有立即回答胡生,看着窗外,夜色很美,下玄的月牙像透明的梳子流光似玉,他忽然想到一首词来∶
天上月,如镜亦如梳。如镜不照丽人面,如梳不上丽人头,空照一江春水向东流……
胡生听罢想,洋叔明明显摆己能,颂古人辞赋,扬文之渊矣!且溜上一首,看我之文脉如之何也?溜曰∶
月亮如饼亦如铧,武大牛郎天上挂。
织女饿时吃炊饼,牛郎耕地乐哈哈。
“叔,如何?有商机吗?”胡生自自恃文才乐滋滋道,“我胡溜不跑题,您说化子也别跑题。”洋叔满怀治愈腰痛的希望吞下一粒“灵丹妙药”,顿时精神百倍,眼睛大绿,再次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续复化子道∶“其实,化子上头有人,舅家老表在北京当大官,六亲不认,不拽化子。他亲叔更不是东西,不干好事,村人皆知,故送他绰号叫‘老奸雄’,这个奸雄后来钻窟窿打门子当了几天教师,却整出一节荒唐的故事,将来之不易的美差弄个鸡飞蛋打!想想就懒得提他。算了吧,不说了,磕碜人!”胡生说∶“不磕碜,不磕碜,挺有意思的,讲吧叔,明日杀鸡犒劳您!”洋叔也是馋鸡了,接着说道∶“奸雄好不容易弄个好缺,一走邪蹲了号。之前他和教育局长关系甚好。局长有病,跟到医院卧薪尝胆,得知局长有糖尿病和黄疸,仪器经查,果然不错。局长奇之,询问详情,如实告知,才知奸雄用吃屎喝尿的‘科技’测得病机。局长泫然泪下,视奸雄为知己,故略施权隙,赐以教师酬之。不料“知己”并不本份,接二连三走邪,法律制裁,蹲了班房。局长爱莫能助。期满出狱,不甘寂寞,蓄着大胡须,当阴阳先生,到处招摇撞骗。他们亲族不团结,互相嗔恨嫉妒,狗舔球各顾各。化子更不行,在村当个赤脚医生,那老家伙天天没事找事,就把化子找跑了。化子硬说自己‘跑壶济世’,济个雀子毛呀?连戳棍的地点也没有,等翘蹄的时候就悔之晚矣了。奸雄其研究阴阳风水第一件事儿要干啥吗?”胡生说∶“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反正吃不了人的!”洋叔说∶“错!他比吃人还可怕!吃人吃一个就够了,他却能吃掉别人家生生世世,就是干的就是这样缺德事儿!为了自残亲兄弟,在自家老坟施术,有人亲自见他在火池边埋上镇物,剪子、碎犁铧、诛神砂,还有女人的月经布、桃木剑等置人于死地之物。下过镇物之后,可灵了,掌门老大早死;老二湖北倒插门干活累得吐血而死;老三这门过得拖泥带水,门丁不宁;老五更是家徒四壁,门可罗雀。独他自家人财两旺,子孙满堂。可村里谁也不说他好,骂他孬到狗国里去了!奸雄的心术满公社有目共睹。化子更缺心眼儿,短半顿煤烧不透的‘贱渣’,啥球也不会弄,出溜子耗,唉!他们一家玩玩了,都是因老坟的原因啊!然而,老奸雄两儿乐坏了,不停地弹着三玄唱∶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就这几句,驴X嘴磨流血了,还唱……”胡生指指钟表说道∶“下流!别唱了,睡!明日还忙的。”欲知明日如何?且往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