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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试威望假传圣旨 推时策善谏天子

作品名称:三刘演义      作者:秦伟伟      发布时间:2018-10-26 13:28:34      字数:4146

  却说冯婕妤为天子挡熊救驾,天子大为欣赏,立封为昭仪。其父冯奉世,字子明,上党潞县人。其祖上乃战国时期冯亭,因保卫韩国,战死于长平。这冯奉世也真的是很辛苦,颇有李广难封之叹。汉武帝末年,他就做了郎官。可是到了汉昭帝时,攻打匈奴有功,还是被封为郎官。直到汉宣帝时,因乌孙国破匈奴有功,又与大汉结好。朝廷任命使臣安抚,莎车王杀害使臣,反抗大汉。由是朝廷举荐奉世出使西域,奉世以节谕告诸国王,令发其兵,其实就是假传圣旨。南北道合万五千人进击莎车,攻拔其城,莎车王见大势已去,拔剑自杀。本来这下有功了吧,可以封赏了吧?又男出个萧望之来,他说奉世:“擅矫制违命,发诸国兵,虽有功效。不可使之以为后世效法”。宣帝以为然,即封奉世为光禄大夫、水衡都尉。汉元帝时,又征讨羌虏,大获全胜,任光禄勋、左将军之位。直到其女冯媛被封为昭仪以后,他才被元帝封为关内侯。其子冯野王曾有怨言曰:“父亲乃四朝栋梁,为彼汉家守长城四十余年。今天下初定之时,不先抚恤功臣,倒先充后宫。父亲将吾妹送入宫中,因姿色出众,封为昭仪。如今我父子倒沾了她的光,诚可耻也!”奉世闻言大怒,喝令住口,又曰:“汝妹乃因挡熊救驾有功,故封昭仪,非倚姿色也。你我父子既为汉臣,食汉禄,当以忠君爱国为要,地位为次。不然,非冯家人也!”野王惭,默然不语。
  话说元天子日夜宠幸冯昭仪,直至怀孕,乃止。此时长乐宫传出喜讯,说王皇后生下龙子。天子奋足而往,抱起龙子,亲昵不已。后宫佳丽皆来拜贺,为此大喜,天子令百官放假三天,免天下赋税各一重。百姓闻之,皆道天子圣明。元帝终于有后了。于是亲自为子起名为“骜”,字太孙,立为太子。
  且不说汉元帝沉浸在得子的喜悦之中,再说石显与中书仆射牢梁在府中议事曰:“吾本欲借熊而弑天子,然后立诸侯之子,吾从之为赵高也!岂料冯婕妤以身挡熊,救下天子,父女二人为此受封,使吾功败垂成。”梁曰:“明公勿忧,冯婕妤虽逞一时之能,后必遭灭族之灾。”显曰:“公何以知之?”梁曰:“冯婕妤挡熊救驾,为天子所赞叹。天子曰:‘朕婕妤万千,皆受朕宠幸之恩,身逢大难,未有忠似汝者。’此语为傅婕妤所耳闻,心生怨恨,必仇之于彼。妇人之心不可测,冯婕妤必为之所害。”显闻言曰:“如此则无忧矣!”
  遂令饮酒,酒至三巡,梁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显笑曰:“吾虽为中书令,职所小,权力大。天子犹在我掌握之中。顺我者生,逆我者死。京城大小官员之赏罚,皆决我一人而已,我有何忧?”梁曰:“此正明公之忧也!昔日昭帝之时,霍光虽握大权,终能自克,不露叛逆之举。最终为国举贤,与民休息,史称中兴。今明公代天子事,握生杀权。百官忌惮,万民惊惧。于此风波之中,切不能与人口实,令天子生疑。明公当举贤用能,以安谗言待吐之心。”显顿悟之,曰:“丞相韦玄成被吾斩杀,当令谁为相?”
  梁思之曰:“当立匡衡为相。”显问为何?梁曰:“天子好读《诗》,衡对《诗》有深悟。人言:即说《诗》,匡衡来。匡说《诗》,解人颐。”显虑之曰:“恐一旦为相,不好驾驭。”梁笑之曰:“此人有才学,无胆量。明公威震于朝堂之时,其师刘向对明公不敬,起而骂之。独此人萎缩一团,不敢用命。”显方不疑,任匡衡为丞相。
  梁复进言曰:“闻皇后生子,天子大喜。令朝假三日,免赋税一重以为庆贺。百姓闻之,皆感天子恩惠。明公欲以周公、霍光事贤于天下,何不顺天意而贺之。”显不语,起身扬袖,至卧室,敲床几下。回顾牢梁曰:“此床乃劣木所制,不经时日,床腿已裂缝了。”梁曰:“当叫工匠以良木所易。”显摇头,皱眉恨之曰:“闻杜陵有株巨柏,亭亭如盖,伐来为我作床之木料。”梁闻言惊讶曰:“杜陵乃先帝陵墓,谁敢伐之?明公勿玩火自焚。”
  先帝时,石显曾醉酒调戏敬武长公主,被先帝施以宫刑,显常怀恨心。如今用此举来报复先帝,显却不言恨先帝之语,乃以他言曰:“可假传圣旨伐之。”梁忧之曰:“人问伐之何为?公将以何回复?”显曰:“为庆贺天子后继有人,伐来建太子宫。吾此举有两便,一可使天子知我有孝心,二可试试我在朝中之威望。”
  牢梁听命而去,动用禁军千余人领着一班木匠赶往杜陵。杜陵守将王颜见有人来先帝陵墓,令全体卫士张弓搭箭,以待事变。王颜喝之曰:“汝何人,焉敢冒犯皇陵?汝速退,不然下令杀之。”梁曰:“吾奉天子诏书,来此伐巨柏以建太子宫,谁敢杀之?”颜曰:“诏书何在?”梁近身曰:“诏书在此!”说罢,趁之看诏书之时,梁抽剑斩之。众有所动,梁拔剑曰:“天子诏书在此,谁敢乱动?王颜疑非天子诏,故被吾斩之,尔等亦存疑乎?”众乃不动,退边让道。梁命禁军护卫左右,令木匠伐巨柏。后人有诗单道石显伐皇陵之柏曰:
  石显专权祸未央,天子蒙尘任君房。
  皇陵柏树应多恨,不做风光做贼床。
  话说石显伐了杜陵巨柏,引起朝中非议。众官不敢得罪石显,皆怂恿刺激丞相匡衡,代为弹劾。衡素无胆量,不敢弹劾,只举荐御史中丞陈咸。陈咸,字子康,沛郡洨县人。咸性直,敢直言。陈咸本不欲弹劾,但丞相举荐,众官抬爱,使咸下不来台,不得不弹劾。于是咸冒死弹劾石显。天子曰:“君房有何罪?”咸曰:“假借诏书砍伐先帝陵墓之巨柏,乃死罪也!请陛下免其官,交廷尉依法论罪。”天子曰:“朕知矣。”终不究显之罪。
  事后,石显将自己的房屋拆毁而建太子宫,天子深为感动,谓之曰:“天下之广,何愁无建材。卿何自毁府邸而建之乎?”显曰:“当今天下民命维艰,不宜大兴土木,使民负累。臣无家室,一人之身居方寸之地足矣!”天子闻言,深为赞叹。将昆德殿让于显住,天子时常造访显,自此羽翼成。
  陈咸弹劾无果,深叹曰:“我以刀枪为人所使,刺之于石,石不破,则我必亡。”果然,石显私问牢梁曰:“吾之威望若何?”梁曰:“恐不足。”显自负曰:“有何不足?”遂将陈咸弹劾一事告诉了石显。显怒,控告咸泄漏省中机密,天子令下狱拷问。陈咸不受皮肉之苦,俱招认,判以髠刑。髠刑就是把头发眉毛胡须都剃了。罚四年劳役,贬为庶民。显笑之曰:“如此威望,可无忧否?”梁曰:“明公自思之。”
  一日,后宫嫔妃们没有胭脂水粉了,还有王皇后需要几百匹布给天子做衣裳。可是后宫嫔妃不得出宫门,天子就让石显代劳,外出采办宫中所需物品。显曰:“后宫所需之物名目繁多,恐非一日所能齐办。而宫门夜则闭,宫门夜闭之时,请陛下诏吏开之。”帝准奏。
  显采办好物品,天还没黑,显故意不进宫门。直至到了后半夜,显方进宫门。为宫门守将所阻,称:“宫门漏尽而闭,不论何人,皆不得入。”显曰:“我有天子诏书,谁敢阻拦?”宫门守将乃放入。
  冯昭仪的哥哥冯野王听说了这件事,偷偷写了匿名信给元帝,告发石显假传圣旨之罪。冯野王,字君卿,上党潞县人。关内侯冯奉世之子,曾在陇西郡为太守,政绩突出,被调进京城担任左冯翊。
  却说天子收到告石显专权的匿名信后,哈哈大笑。将此信递给石显过目,显诚惶诚恐,久跪于地,磕头泣曰:“陛下过私小臣,嘱以外事。群臣无不嫉妒欲陷害臣者,事类如此非一,唯独陛下知之。愚臣微贱,诚不能以一面之容使万人所爱。臣愿归枢机职,受后宫扫除之役,死无所恨,唯陛下哀怜之。”天子怜其情,赞勉于显,并赏钱一万万。
  再说天子批阅奏章,每每接到东郡奏折。不是说这有地震,就说那有海啸。要不就是哪出现山崩,哪个地方干旱等等。天子纳闷,问丞相曰:“朕每每接到东郡奏折,俱言灾异之事,东郡太守乃何人也?”丞相匡衡曰:“此人乃京房也,字君名。本姓李,推律自改姓为京。东郡顿丘人,从师于焦延寿以学《易》,好占卜,每占必灵验。”天子惊,捧奏折曰:“所奏之事,俱灵验?”衡曰:“然。”帝爱其才,名召入宫。
  京房由是入宫见天子,天子问房曰:“卿所奏灾异之事何以如此之多?”房答曰:“古之帝王以功举贤,则万化成。末世以毁誉取人,故功业废而致灾异。宜令百官各试其功,灾异可息。”天子曰:“如何试?”房曰:“臣拟《考功课吏法》,尽可试之。”天子深以为然,遂令实行。
  话说京房善卜,得天子所重。可是天子不问苍生问鬼神,尽问些乌七八糟的事,什么都用来占卜。什么何时有雨?何时有雾?何时晴?何时阴?哪位妃子有孕,哪位妃子命长命短,尽问些没用的。京房也没招,也都为之解。朝中大臣见天子倚重京房,可以趁机扳倒石显,于是暗中向京房数说了石显的罪恶。
  一日早晨,天子约京君明散步花园。至荷花池,见池中涟漪波动,疑水下有异物。即命房占卜,看水下是何物。房曰:“臣学《易》,非为卜此事。”天子不悦,道:“那是为卜何事?”房曰:“卜君之明昏、卜臣之忠奸。”天子问:“谁是明君,谁是昏君?谁是忠臣,谁是奸臣?”房曰:“周文王,周武王乃明君也。周幽王,周厉王乃昏君也。鬻拳乃忠臣,庆父乃奸臣也!”天子闻言不争。房问帝曰:“幽、厉之君何以亡国?所任者何人也?”帝脱口曰:“君不明,而所任者皆为奸佞,是以灭国。”房曰:“知其佞而用之,何也?”帝曰:“君以为贤,故而用之。”房反问曰:“然则今何以知其不贤也?”帝低声曰:“以其当时之乱,陷君以危亡而知之。”房称“善”,乃曰:“由此可知,任贤必治,任不贤必乱,必然之道也。”
  问了半天,到了吃饭时间。天子就令将膳食端到花亭里来,和京房一起用膳。饭间,京房接着问:“幽、厉何不觉悟而求贤?”帝曰:“临乱之君,自以为群臣皆贤;如能觉悟,天下安得有危亡之君!”
  京房点首笑之,以为天子聪慧,必能有所悟,而觉察石显之罪。于是进一步曰:“齐桓公、秦二世亦尝闻此君而笑之;然则任竖刁、赵高,政治日乱,盗贼满山。何不以幽、厉之事而觉悟乎?”帝曰:“唯有道之君能逆料后事。”房免冠顿首曰:“《春秋》纪二百四十二年灾异,以示万世之君。今陛下即位已来,日月失明,星辰逆行,山崩,泉涌,地震,石陨,夏霜,冬雷,春凋,秋荣,陨霜不杀,水,旱,螟虫,民人饥、疫,盗贼不禁,刑人满市,《春秋》所记灾异尽皆全备。陛下视今为治世,乱世?”帝叹曰:“乱之极也!”房进而问之曰:“今所任用者谁也?”帝曰:“石显,虽然用显,灾异之变不在此人也。”房苦谏曰:“夫前世之君,亦有此想法。臣恐后世之视今,犹今之视前世也!”帝良久,乃缓曰:“今为乱者谁也?”房曰:“陛下已知。”帝摇头曰:“不也,如知,必不用。”房跪下曰:“陛下已将其名说出,还说不知?如陛下不除石显,则社稷危矣!”帝谓房曰:“朕知矣,卿且暂退。”京房退出,天子最终不听京房之言,仍令显掌权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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