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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作品名称:紫槐花      作者:乡野墨客      发布时间:2018-10-23 09:27:49      字数:3277

  二小站在高处,朝村口望着。他看到了,远处,梁晓玉骑在枣红马的马背上,马宏伟牵着马一摇一摆地到了我们紫槐花的村口。他大声喊道:“新姑老爷来喽!我小妹回娘家喽!”
  梁老三家院里院外的人们立马行动起来。
  “这对新人回家的时间掐得真好,正好是九点二十五。三分钟后正好进家。”二小捣鼓着。
  “咋?找先生看了吧?”一位大婶问。
  “没有,现在回门都是这个点儿”二小说。
  “这是啥讲究。”大婶一脸的茫然。
  “当然了。九是福,二十是十全十美,八是发。”二小解释道。
  “是吗?”
  “还有呢,九点二十八就是有福之人,一定会十全十美,儿女进家两头发。”
  “儿女进家?”
  “可不是儿女进家。”
  “儿子?哪来的儿子。”
  “婶子糊涂,一个女婿半个儿啊……”
  一阵“噼啪”的鞭炮声响起,打断了二小的话。那清脆、喜庆、祥和的鞭炮声响过。新姑爷马宏伟牵着枣红马拐过小巷,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二小抢先一步从新姑爷马宏伟手中接过缰绳。马宏伟回身,搀扶梁晓玉下了马,小夫妻俩从马背上,取下四个大礼盒,分别拎在手中。他们并肩向前,来到早就站在门前的爸妈跟前。有人上前接过二人手中的礼盒。
  马宏伟上前,分别给爸妈深情地鞠了一躬:“叔,婶。”
  众人大笑。笑声悦耳,响彻天空。
  马宏伟平日里“叔、婶”叫惯了,再加上这个场合,他实在有些紧张才闹出笑话。梁晓玉捂住自己的嘴“咯咯”地笑着,把头贴在了马宏伟的后背上。马宏伟自觉失言,赶紧改口:“爸,妈。”
  “哎!”梁老三回应着。
  “哎!”梅三嫂回应着。
  掌声一片,笑声不断。
  “声音太小,俺三叔三婶好像没听到吧。”二小牵着枣红马凑趣道。马宏伟回头横了二小一眼,嘴里嘟囔一句:“等着你的。”
  “再来一次,声音要大。大到什么程度?”二小假装没听到马宏伟的话。继续煽情,“大到响彻云霄。”
  “对!响彻云霄。”有人应和着。
  马宏伟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一本正经的高声叫道:“爸,妈。”
  “哎!”梁老三夫妻大声回应着,他们的脸上已经笑成了美丽的花朵。
  众人大笑,那笑声中蕴藏着对这对新人衷心地祝福。
  梁老三转身让进新姑爷。梅三嫂拉着女儿的手。亲朋好友们像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这幸福的一家人进了院子。
  “妹夫,把你二哥丢了。”二小牵着枣红马走在最后打趣地喊。人群里传出甜美的笑声。
  “后呆着吧。今天回姑爷,有你啥事儿?”有人扔给二小一句。
  梁老三家的院子里,春风拂面,笑声不断。桌椅板凳已经摆放到位,墙角处,包桌的师傅们正各自忙碌着。
  梁晓玉和妈妈手拉手地进了院来。她私下里打量着,低低的声音问:“妈,我姐姐还没回来呢?”
  “没那。陆青竹说今天她俩一块来。”梅三嫂在女儿耳边说。
  二小把枣红马拴在院外的树干上,最后一个进了院子,他这个活跃分子开始忙活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扩音器旁摆弄着,不一会儿,一曲优美动听的《回娘家》荡漾在老梁家的院里院外:
  风吹着杨柳嘛唰啦啦啦啦啦,
  小河里水流这哗啦啦啦啦啦。
  谁家的媳妇她走得忙又忙呀,
  原来她要回娘家……
  
  “关了,关了!二小你静捣乱,是吧?大喜的日子,什么一片乌云来,什么一阵风儿刮?这是哪跟哪啊!”音乐声哑然而止。
  “不对,不对。我弄错了。”二小抓耳挠腮,红着脸很害羞地抱歉地说道。
  “可不是错了,咋地。”
  “还身上背着一个胖娃娃,还呀咿呀咿得儿喂呢。有那么快吗?昨天才结婚,今天就背着胖娃娃回来啦?”一位大婶质问着二小。她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二小赶紧换了一曲优美、欢快、节奏感极强的《今天是个好日子》。音乐响起,淹没了那位大婶的笑声。
  
  眼看要开席了,梁清玉还没回来。
  梅三嫂连打几次电话,想催促梁清玉快点儿回来。可是,一直不接电话。
  梅三嫂很是着急。亲戚朋友都到齐了,作为家里人却还不回来,当妈的咋能不急。妹妹回门之日,当姐姐的不到位,这要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梅三嫂这个当妈的能不着急。原来定好了,十一点三十八开席的,时间已到。大操问了两遍了,到底开不开席。一群孩子等不及了,伸手抓螃蟹掰着吃了起来。
  梁清玉迟迟不归,梁老三憋了一肚子气,窝了一肚子火。他强装笑脸对大操说:“开席吧,孩子们都等不及了。”
  “开席喽!”随着大操一声吆喝,包桌的人们立马开始端菜。
  梁老三夫妻带领马宏伟、梁晓玉和大操,五人一字排开站在磨盘旁。大操高声说道:“各位亲朋好友,我代表三哥三嫂以及新娘、新郎,向各位的到来表示衷心地感谢!”
  掌声哗然。
  “今天,是个好的日子,是梁晓玉和马宏伟新婚回拜的喜庆日子。一对新人成家立业了,可喜可贺。让我们共同祝愿,祝愿他们小夫妻生活幸福,家庭美满,祝他们爱情甜蜜,愿他们事业辉煌!”
  掌声哗然,祝福连连。
  “让我们共同举杯,再次祝福他们这幸福的一家人。”
  满院子的人将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酒杯林立。
  梅三嫂站在丈夫、女婿和女儿之间,她的眼睛时不时地会瞟向大门口。都这钟点儿了,还不见梁清玉回来,她的心里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大操在一旁说些啥,她根本没过脑子,像个木偶呆呆地站在那。
  梅三嫂哪里知道,昨天,在梁晓玉结婚喜宴上,梁清玉拂袖而去,上了公交车后就是进了城,找了个酒吧自斟自饮,幸好遇见了一个同学。同学名叫李雅芳,上学时俩人倒是有点交情。
  李雅芳见状,好生劝她。可是,无论咋劝她,她也听不进去,最后,还是喝多了。
  李雅芳找人七手八脚地把她弄回自己家,留她过了夜。
  陆青竹也来到李雅芳家陪梁清玉。马宏伟和梁晓玉进了家门时,她赖在李雅芳的家里睡得一塌糊涂。
  一大早,陆青竹连续叫了几次都没叫醒梁清玉。
  “算了,我看还是让她睡吧。如果真的回去了,就她的状态,没准还会再弄出点儿啥事儿来。”
  “倒也是。”陆青竹答应着,“那你这么忙……”
  “没事的。我把钥匙给你留下,你先陪陪她。我去去就回。”李雅芳打断了陆青竹的话,她顺手拎起挎包冲着自己的卧室道,“亲爱的,咱走不呢?”
  “走。”李雅芳的丈夫答应着。二人出了门。
  “看来她醉得不轻。”陆青竹见梁清玉还睡着,自言自语地叨咕了一句,她坐在床边,拿起手机看新闻。
  
  陆青竹看得正入迷,梁清玉突然翻身坐起,陆青竹一惊:“干啥你啊!”
  “我这是在哪?我咋地了?”
  “在哪?这是李雅芳家。”陆青竹接着说,“昨天你在酒吧喝多了,是人家李雅芳想法把你弄回家的。”
  “李雅芳人呢?”梁清玉揉揉有些红肿的眼睛问。
  “人家忙去了呗。”陆青竹边看手机边回答。梁清玉赶紧起身下床,说道:“我得回家。”
  “你要回家?不急,再睡会吧。”
  “咱走吧,我家里还有事儿呐!”
  “你家有事儿,你也得休息好不是。”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你一言我一语的,陆青竹拧不过梁清玉,不得不陪她回家。
  
  陆青竹给李雅芳打电话告知不提。单说她陪梁清玉回到家时,人们已经围在桌前,吃得正欢。
  梁清玉见大家已经吃上了,忽然间,觉得自己肚腹饥饿,很想找个座位坐下来好好地美餐一顿。她却不好意思自己找座位,又没人招呼她。她心中顿生不悦,拉着陆青竹要往回走。
  陆青竹拉住了她:“不能走,你走了,别人……”还没等陆青竹的话说完,梁清玉想摆脱陆青竹拉她的手,用力过猛,她整个身子倒了下去。
  人多声杂,陆青竹、梁清玉一进门,梅三嫂就看到了。女儿虽然回来得晚点儿,她必定是回来了。当妈的有些兴奋,她敢紧放下碗筷,起身离座。她走过去请陆青竹和梁清玉入座。她来到两个孩子跟前,正赶上清玉身子倒了下去,她向前抢了一步想扶住梁清玉。
  常言道“慌中出乱”。梅三嫂一不小心被脚下的板凳绊了一下,身子向前跌倒而去。她本能地想站稳,可一只脚踩在了一个啤酒瓶子上。说时迟,那时快,她失衡的身子向后一仰,脸面朝天倒了下去,她的后背不偏不倚地砸在板凳上。
  周围的人蜂拥而至,围拢过来。只见梅三嫂脸色苍白,疼得她额角直冒汗。人们将梅三嫂扶起。
  梁晓玉抱着妈妈,吓得直哭;梁清玉和陆青竹也都傻了眼,愣在那儿不知所措了。
  “没事,我没事。”梅三嫂咬牙忍痛地安抚大家。
  “小瑞,你给你三嫂瞧瞧。”梁老三道。小瑞挤进来给梅三嫂检查了一番:“我看啊,还是到医院看看吧。我这两下子哪行,也就是在部队学那么点儿,皮毛而已。”
  “那就赶紧送医院吧。”
  “赶紧找个车。”
  “我去开车。”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不大工夫,车来了,梁老三把家里的事交给大操和二小不提。只说爷几个忙手忙脚地把梅三嫂弄上车,人们目送这一家人一同去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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