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刘国庆、范朵朵、张艾艾三人几个箭步便来到冉东旭、张彤面前。
　　刘国庆用手指着冉东旭问：“哎！站住！哥们，行啊。和妹妹一夜过得不错吧？昨天愣是把我们甩了。唉！别害怕，看样子二位也不是坏人。二位要是不忙的话，和咱哥们说几句，认识认识，交个朋友总还可以吧？”
　　冉东旭把张彤挡在身后，仔细打量着对方问：“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咱可前日无冤近日无愁，干吗老和我过不去？”
　　刘国庆：“大哥，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你昨天说你是演员体验生活，害得我这两位小妹妹一夜没睡，她俩就想交个演员朋友，将来跟着跑个龙套什么的。不够意思哈，跑了！大哥，不够意思啊！你说我们想干什么？你看我们能像干什么的？”
　　冉东旭：“啊，是这样，真对不起。我叫冉东旭，她是我妹妹叫张彤，我不是演员，昨天也是忙着脱身，情急下顺嘴胡说。我们是在东北插队知青，妈妈生病在京住院，在家变卖家产钱在列车上不慎被窃。大哥我是实逼无奈，大哥我做乞丐也是事实。体验生活纯属脱身要面子才胡说八道，大哥我多望兄弟担待。以后决不会再撒谎，实在对不起二位小妹妹，冉东旭给二位妹妹赔礼了。”
　　随之，大胡子冉东旭深深一躬，逗得两个小女孩捧腹大笑。十几位小青年也围拢过来，冉东旭把张彤仍然藏在身后。
　　刘国庆很严肃地对两个小女孩喊道：“朵朵、艾艾别笑了，其它人散了吧。先到周围随便活动好了，一小时以后到我家集合。哎，做演员梦的二位，你俩别走，咱要看看，让你俩一夜不眠的明星，他老大究其何许人也？”
　　刘国庆面向冉东旭吼着：“哎，我叫刘国庆，多大岁数不说你也该知道，她叫张艾艾，这位范朵朵。你要真是插队知青，那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认一家人了哈。不过，得拿出点证据来让我们想信你是知青。”
　　冉东旭：“国庆兄弟，知青哪有啥证据？我身上带的只有给妈妈住院的一些东西，再有能证明身份的就是户口本，哪有把户口本带身上的？”
　　刘国庆问道：“哎！她姓张你不姓张姓啥我忘了，怎么是你妹子呢？是情人是老婆实话实说多好，兴许咱能成为朋友呢。”
　　冉东旭：“我姓冉，就是太阳冉冉升起那个冉，她是我妈的干女儿，我们都有自己的爱人，这都是属实，张彤明天得上班，我是送她上车的。”
　　刘国庆：“啊，这样我得叫你一声冉大哥了。好了，你这人挺有磁性，看一眼记一辈子，反正也没事做，把你妹子送上车，然后核实你的身份。知青虽然当下不吃香，但是也不准随便拿来做幌子。尤其你当乞丐，纯粹是给知青泼脏水。”
　　冉东旭拉起张彤进了候车室，买了一张去省城车票。刘国庆和艾艾朵朵紧紧地跟上，生怕他俩溜之大吉。
　　冉东旭和张彤在等车，刘国庆寸步不离。冉东旭回头看了一眼问：“国庆兄弟，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刘国庆一直是面带怒中笑：“哎！冉大哥，这么说又没意思了啊，你真是知青、真是老妈病了住院、一点谎没撒，我们大家都当乞丐。要钱救妈妈，咱知青的妈妈咱大家想办法，你一个人背水车薪，那不是办法。”
　　冉东旭觉得应该有下文，反问道：“否则呢？否则又会怎样？”
　　刘国庆收去那点仅有的笑，只剩怒气：“否则吗，你老大哥要是撒谎的话，那可实在对不起，你给咱知青脸上抹稀泥，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够哥们意思。”
　　冉东旭：“兄弟，你到底想怎么样？”
　　刘国庆：“怎么样？讲不了，让我们那些知青哥们说该怎么样咱就怎么样。别害怕，不要你命，只想让你长点记性。我们这些知青本来就够可怜的。像没妈的孩子，生产队往家里轰，北京街道还往回撵；你再往知青脸上抹黑，我们还活不活了？”
　　冉东旭：“好吧，国庆兄弟，我说的没假话，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刘国庆：“冉大哥，是你的外表让我起疑心，只少你也有40岁，20年前有知青吗？知青的名字虽然不咋的，但也不能让任何人随便糟蹋是不是？咱得让你长点记性。”
　　冉东旭：“好吧，国庆兄弟，我接受你的核实。不过，得把我妹妹送上车再核实行吗？”
　　刘国庆：“没问题，反正闲着也难受，干啥都消耗时间嘛。”三位陪同东旭把张彤送上车，又坐公交去了心血管医院。
　　送走张彤下车后，东旭头前走，乘车后又一直进医院住院部大门；刘国庆一步不落地跟着，张艾、范朵朵紧随其后，边走边说笑着。
　　冉东旭回过头看着几位穷追不舍的小青年：“朋友，你们几位玩世不恭的样子，真让我心里很不好受。”
　　刘国庆：“冉大哥，实在没办法，首先是您昨天把我愚弄了，害的两个小女孩子一夜未眠，您就接受惩罚吧。”
　　到病房门口，冉东旭有些不耐烦地：“国庆兄弟，我先进屋说一声，我妈病的很重，你们先在门外监视窗看着好吗？”
　　刘国庆：“没问题，我们不打扰病人，主要验正你，和别人暂时没关系。”
　　冉东旭走进妈妈病床前，说些问候，又告诉妈妈：“妈，放心吧。彤彤已经上车回家，她让我告诉你别惦记她，下星期还来看你。再来把她对象小赵带来给你看，千万别惦记她。”
　　东旭正在病房和妈妈、爸爸及刘阿姨说笑间，刘国庆、张艾、范朵朵走出医院。冉东旭实在不愿意再去参合进三位小知青中。
　　冉东旭在屋里说了一阵话又和爸爸说：“爸，我外面还有几个刚认识的朋友，我出去和他们说几句话，去去就来。”
　　冉东旭走出病房，四周寻视，不见刘国庆几人身影，自言自语：“哪去了呢？也该算验正通过了。”转回病房又坐在妈妈床前。
　　约二十分钟后，刘国庆和张艾、范朵朵三人手提水果袋、营养品等敲开病房门，刘国庆跪在李老床前连叩仨头说：“冉妈妈，您北京的知青儿子刘国庆、女儿张艾、范朵朵来迟了，让您老挂念，孩儿特来道歉。”
　　冉崇伦看见陌生几人在病房的举动，觉莫名其妙地看着东旭：“东儿，怎么回事？”
　　冉东旭被这三位的突如其来，弄得满头雾水：“国庆兄弟，咱有话到外面说行吗？我妈怕吵，她身体太弱了，咱只当可怜可怜教当一辈子大学的老师行吗？”
　　刘国庆从地上爬起来：“冉大哥，您是个好人，我听您的。”
　　张艾、范朵朵把手水果袋、营养品袋都递交给刘阿姨。一行四人走出病房。
　　冉东旭在瞬间的反应是，他们已承认自己是知青。
　　冉东旭立刻反应过来，急忙搀起刘国庆：“国庆兄弟请起来说话，不可行此大礼。你我乃一介平民百姓，不必拘礼节。”东旭扶起刘国庆，又对冉老说，“爸，这几位是我新朋友，我们哥几个到外面叙谈好吗？用不了多长时间，把国庆拿的水果等收下吧，他们是真诚的。”
　　冉崇伦从懵懂中明白过来：“啊，东儿，你们去吧。这有你姨和我，你哥几位多说会儿话没关系的。你妈妈比前几天都好，别挂记，放心去吧。”
　　刘国庆与冉东旭手牵手拐两条胡同，走进一家大碗茶店铺，四人找张桌子围坐一起：“冉大哥，对不起，昨天我误认为你是骗子、认为张姑娘是托呢。”
　　冉东旭：“国庆兄弟，两位小妹妹，真是对不起。大哥我也知道做乞丐不光彩，所以编个美丽谎言说是演员体验生活。”
　　刘国庆指着他身边的两个小美女：“冉大哥，就您那气质往那一站，张艾和范朵朵真把你当演员了。”
　　冉东旭：“唉！说来惭愧！卖房钱丢了一大半，心里也是好难受啊，哪还顾得上脸面和气质了呢。”
　　刘国庆：“冉大哥，今天我们这些知青哥儿们儿集到一起，就是想弄个水落石出。小弟好奇，为了给妈妈治病站地儿讨钱儿的，现如今真少见。”
　　冉东旭：“没有别路可走了，去车站做力工，一天才给一元五角七分，钱太难凑了。”
　　刘国庆：“冉大哥，看您这副表相，不像是粗人，让你把大家真弄糊涂了。小弟国庆佩服大孝子。今天，你这大哥我认定了。”
　　冉东旭：“好哇！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这小弟我也认下了！你们先坐，我出去弄点小吃什么的。”
　　冉东旭离坐去外面，刘国庆将他拽回来按下。刘国庆把冉东旭拽回来，他出去买了一些糕点。
　　刘国庆手里拿着两纸包小食品，放在茶桌上：“艾艾、朵朵吃点东西吧。冉大哥，我向来说话算数，给妈妈看病钱我们大家讨。不过，咱得文明点，做乞丐不行。我们好歹也是有知识的人，不能寄人篱下的低三下四讨小钱。”
　　冉东旭：“唉！国庆兄弟，你们家里也都有事，不好打扰众人。”
　　刘国庆：“冉大哥，见外了是不是？咱下乡知青不该这样见外呀？一样的命运，应该大事大家帮，这个事就别商量了，也就是说，帮您没商量。请问冉大哥在哪插队？今年有多大岁数？”
　　冉东旭：“我今年二十八岁，一九四六年生人，比你大三岁。大哥插队是在东北的清源县，桃花寨公社，石园大队，家是东北一个省会城市。”
　　刘国庆：“冉大哥，家父是做什么工作的？老妈妈是什么病？看样子病得不轻啊，我们看在眼里却痛在心上。冉大哥，我是诚心的要帮帮一位大龄知青，绝对没别的企图。”
　　冉东旭：“国庆小弟，情我领了。我妈妈是多年积成老病，没能及时治疗。风湿症让她瘫在轮椅上两年多，心脏病是主要治疗病患，我有心理准备。看样子一两年内看不出结果，我将要进入一段漫长地培护阶段。二老都是教师，学院教授。可惜妈妈生病没有赶上好时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