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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作品名称:紫槐花      作者:乡野墨客      发布时间:2018-10-21 09:29:33      字数:3031

  事到如今,梁晓玉的心里,或多或少地还有班长的影子。曾经,人们在无意间,聊起班长结婚头里,有人给班长介绍过十几位好姑娘,都被班长推了;最后,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这才委屈婉转地结了婚。
  听到这个消息后,梁晓玉伤心透了,好长一段时间缓不过神儿来。但是,她明白木已成舟的含义,那一切已经成为了过去。过去了的永远过去了,神仙来了也无法扭转。
  好在一年前,梁晓玉遇上了像班长一样的好青年。她曾庆幸过,满以为,马宏伟就是上帝派来给她补偿的。不料马宏伟他没有把持住,被姐姐的美貌、姐姐的甜言蜜语所诱惑,很轻易地做了俘虏。
  如今,二小哥提出让她再嫁马宏伟,梁晓玉心里很矛盾。就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的难以定夺。不嫁吧,老梁家面临着不仁不义的谴责;嫁吧,又担心马宏伟爱的不专一。再说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姐姐不嫁了,她反过来再嫁,总觉得有些不光彩;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怕嫁不出去了……梁晓玉不做声,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定夺。
  “我看行,就让晓玉嫁了吧,以解燃眉之急。”梅三嫂说。
  “不行,绝对不行,太委屈晓玉了。妇人之见,从我这儿说就不行。”梁老三反驳妻子说。
  “那你说咋办?”梅三嫂说。
  “咋办!要我说,实话实说,退亲算了。”
  “丢死人啦!”
  “谁让我们养了她呢,活该!”
  “以后哪还有脸出这个家门?”
  
  夫妻俩越说越多,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涨潮的海水一样,一浪高过一浪。
  “别吵、别吵。吵解决不了问题。”二小赶紧打圆场。
  “当事者迷。三叔、三婶先别急,我们共同想辙。”陆青竹也在一旁劝解着。
  “我嫁!”梁晓玉见爸妈又吵了起来,她不由自主地说。
  满屋子又是一阵沉默。
  “你嫁,你可得想好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梁老三轻声细语地对晓玉说。话语中饱含了伟大的父爱。
  晓玉沉吟片刻:“我嫁可以。不过,我姐姐那你们问好了,务必确定好了;再一个,马宏伟家是不是接受我;另外,一定咬死了,马宏伟务必给我承诺,不能再移情别恋。”晓玉说完,扭过脸背对大家。她此刻已是泪流满面,心如刀绞……
  陆青竹和二小见状,不好再多说,轻轻离开了。梁老三夫妻互相无话。
  
  这正像古话说的,“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爱情本是两厢情愿的事,是可遇不可求的,梁清玉只看中了马家的财产和他的帅气。如今,可谓是天不佑,一场大火,只烧得马家那么大的一个木器厂,所剩无几。她原本就是一个攀高枝的人,一夜升天是她的梦想。正当她即将踏入天堂的大门时,一把大火让她一落千丈,哪受得了如此打击。穷途末路,她选择退缩,再也没有勇气爬起来,再往前跨出半步。
  实际上,幸福不是你所居住的房子有多大,关键的是,你所居住的房子里,有没有舒心的笑声。幸福不是你有多大的产业,关键的是,在你身边有没有真心疼你、爱你、陪伴你的人。
  用我们紫槐沟的话说,我们过日子过得是人。所谓过的是人,说白了,过日子过的是情,亲情、友情和爱情。如果人活着丢了情字,那她的一生岂不是白活了。
  闲言少叙,次日一大早。二小就来到梁老三家。他关心这档子婚事。
  还别说,二小来的正是时候。他进了门时,梁老三夫妻正左右为难呢。
  “三叔、三婶,有啥可为难的,这事儿吗?就交给侄儿我了,保证滴水不漏。”二小手舞足蹈地说。他向叔婶立下了军令状后,兴高采烈地骑上自行车,飞出梁老三家门。
  二小骑着自行车,嘴里哼着曲,时不时地吹上几声口哨,离开了我们紫槐沟,直奔马家沱而去。
  
  二十刚出头的二小,还没交女朋友,没有结婚,三叔三婶就交给他这么一个重要的事情,他觉得非常自豪。
  
  二小真的还是个孩子,雷厉风行。日头刚刚从鸭子岭上露出个大红脸,他就飞到了马家沱的村前。
  二小年龄不大,却很有心机。他停下来,把自行车车梯打好,找个背人的一棵树下去方便。方便完了,他没有立马动身,站在自行车旁打算起来。他想,三叔三婶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绝不能办砸了。
  好一会儿,二小像一位临战的大帅一样,反复琢磨过后,重新骑上他的“宝马”车,信心十足地朝着马家而去。
  二小打家里出来时,梁晓玉把马家的大概方位,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了。他凭着梁晓玉的指点,很快找到了马家住的那条街,只是不敢确认是哪一家。
  二小东张西望一番,正想找个人打听一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家门里走出来。他兴奋地喊了一声:“真巧,天助我也。”
  他的这一声呼喊,把人家吓了一跳。那人朝喊声看过来,十分惊讶地说:“二小,咋会是你啊?一大早你咋到这了?”说话的人,正是二小今天要找的人——马宏伟。
  “打住,打住。刚才你叫我啥?”二小调皮地一笑问道。
  “叫你啥,你不叫二小吗?莫非几天不见,你改了大号不成?”马宏伟满脸堆笑道。
  “我虽然没改大号,从今天起,恐怕的是,你再也不能叫我二小了。”二小故弄悬殊地笑着说。他的笑容里夹杂着挑逗。
  “你说的哪的话。你既然是不让我叫二小,那我叫你兄弟总行了吧?”马宏伟在想,姐夫小舅子见面开几句玩笑,也是在所难免的,那也是快乐的事。
  “叫兄弟不行!那可是,万万使不得的事情。”
  “你就跟我贫吧你!”
  “拉倒吧,我可没跟你贫。”
  “你没跟我贫,见面连个姐夫你都不叫。没大没小的,小心……”
  “小心的应该是你。我问你,你还想不想结婚?从今天起,你得管我叫哥,如若不然,我让你结不成婚。”
  “好了,到家门口了,赶紧进屋坐坐。”马宏伟笑容满面,伸手拉二小。
  “不行,你还没说‘请’呢。我第一次蹬你家的门,连个请字都没有,那多没劲啊!”二小不依不饶地说。只逼得马宏伟再无退路。
  “请,请,请!”马宏伟接着又说,“我可是连用了三个‘请’啊。”
  “哈哈哈……”
  “嘿嘿嘿……”俩人笑着,手拉手进了马家的院子。
  二小到了院子里,东瞧瞧、西看看,他仔细地相看起马家小院。
  
  马家的院子不大也很普通,和我们紫槐沟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条三米左右的水泥小道,通向坐北朝南的三间红砖平房;最显眼的是,西屋洁净的玻璃窗上,贴有一对儿红剪纸喜字。显然,他心想,那里,一定是给他们准备的新房。
  再看平房身后,是一座不太高的山,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
  小道东边儿,有一个用玉米秸夹起来的小园儿,小园儿里,有十几只鸡和鸭在觅食。
  小道的西边儿,有一个猪圈,圈里有三头百十来斤的生猪,一只猪摇着尾巴站在圈门石槽旁“哼哼”着,好像在等着主人来喂食;另两头还在睡着,不时地发出均匀的鼾声。
  窗前,有几簇月季花开的正艳。红的似火,粉的娇艳,黄的显得富贵。每一簇,每一朵,都散发着清香,沁人心肺,是那么的诱人。
  二小看罢,自言自语道:“好利索的院子。一看就是个过日子的好人家。”
  
  这正是:
  青山脚下好农家,优雅脱俗四季花;
  小院浓香关不住,沁人心肺吐芳华。
  
  “哥哥兄弟屋里请。”马宏伟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无论是哥也好还是弟也罢,他给二小来了一个滴水不漏。
  “你啊。”二小“呵呵”地笑着,抬起胳膊,轻轻的在马宏伟后背上来了一拳。两人嬉笑着进了屋。
  灶间,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涮洗碗筷。她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她见儿子带人进来,嘴里打着招呼,赶紧擦干了手,掀起里屋门帘,将二小让进了里屋。
  “爸,这就是我常跟你说过的,清玉的兄弟二小。”马宏伟拉着二小给爸爸马东明介绍。
  “表叔,您好!”二小赶紧打着招呼。
  在我们紫槐沟这一带,小字辈的人,称呼父辈的亲家为表叔表婶。闲言少叙,二小见表叔正打吊瓶,赶紧问道:“表叔,哪不舒服了?”
  “没事,年岁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二小闻听马东明那有气无力的说话声,再看看那张苍白的脸,他的心里为难了。
  他怀揣着必成的信念,兴高采烈地来到马家。进村前,也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一见到表叔的病体,他二小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不知道该不该说,更不知道该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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