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问题不断

　　烟草公司经过章升与徐强盛案后，使叶卿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知还有多少类似的经济犯罪隐藏着未暴露，解决问题刻不容缓，强调监察科要继续深挖细找行业里的贪污贿赂、相互勾结等腐败行为，把问题遏制在萌芽中。
　　没过两天，又有人写来检举信，果然又有新的案情发生。监察科正在审理南坝烟草站牛坪收购组“内外勾结案”。
　　叶卿听说牛坪收购组全年亏损超过三十万元，问题这样严重必须查明原因。再次强调监察科全权负责审理。
　　经过细致调查，渐渐地把问题与矛盾集中在收购组长头上。过去大家有看法但不敢说，这次查找问题的办法是，找不出亏损原因大家都脫不了干系、人人都得负赔偿责任。于是，经过一阵沉默，大家都怕赔钱，终于敢站出来揭发了。
　　收购组长姓王名优，今年刚升任收购组长。自从开秤以来，便有三四人经常用拖拉机往这里运烟，车上全是贩的廉价低档烟叶。刚一到，司机喊道：“王优哥，这一车烟质量好得很，一共2500斤啷们搞(方言)。”
　　“刚才忙不过来，先下车放着。”王优不敢当着烟农的面验级，只好先放着等有机会再验收。
　　到了晩上，王组长写了条子交司磅员，上面写着某某的烟按95%的上等烟处理。于是，司磅员便按他说的比例开出磅码单，一車低次烟就这样处浬了。结果王优告诉司机，减去成本净赚12500元。
　　据职工反映，每五天就要送一车烟来，三个月少则二十车低次烟叶。所以，不到半年亏损三十万。赚的钱少部分用于大家的生活，其余被司机拿走。
　　王优被带到监查科……
　　王优顽固不化，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来。于是，监查科要将王优交反贪局：“该交就交，公司现在不能袒护任何一个违法犯罪分子。”叶卿直截同意了这个意见。
　　反贪局接手后，首先从外围入手，控制了拖拉机司机。终于弄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俩人是王优的兄弟，一个叫王盛、一个叫王兴。司机姓郑名绍宏，他们形成了一条贩卖烤烟链，三人长期负责买低劣烟叶。王优负责收购，利用低烟高卖，赚取烟叶价差从中牟利。
　　对烟农收购时，王优又采取对烟农压级压价。于是，烟农不愿卖给收购组。正中了王优兄弟的下怀，乘机收购了烟农的烟叶。收完便拖到王优这里。
　　真相大白，王优最终受到法律惩处。他们采用卑劣手段得来的不利之财最终退还给了国家，同时把自己送上了法庭。王优身为烟草职工，借职务之便里应外合、勾结他人谋利，损害烟农利益，不顾企业、国家利益；不遵守烟草法律法规，大肆侵呑国家资金。对问题不思悔改，最终落得坐牢的下场。
　　有人采访王优道：“现在你有何感想？”
　　王优只说了四个字：“十分后悔。”
　　再说二烟厂的两个乡今年由于缺乏技术骨干，烟田管理不到位，产生了大量低次烟叶。调往厂里却用不了这么多。杨青松忽然产生了个想法，利用低次烟换取别人的中上等烟叶。立刻找来聂大海与赤小青、牛金发商量交换办法。
　　牛金发道:“打复烤厂的主意想都別想。叶卿正在整人。烟草站好几个组长都被送进了反贪局。如果一心要以劣充优，还是往一烟厂陈立红那里打主意。”
　　“那这办法由你们三人去想，不管用什么办法，用低次烟换成中档以上烟叶就是成绩。换完烟后，我承认差价照补，利润你三人去处理。反正把事情抹光趟，莫给我通漏子。”杨青松说完，让三人在财会科各借十万元备用资金。
　　再说卷烟一厂陈立红厂长准备奋发图强、苦战两年，要在今年扭亏为盈。不觉一年过去了，烟厂已大有起色，效益越来越好。在这大好形势下，似乎小问题不断。出厂的卷烟仍出现质量问题。可他万没想到有人暗中在原料上做手脚。
　　陈立红与同事们研究如何查找出原因来，以利杜绝问题的再出现。要求各车间定要找出原因。
　　首先查到卷接车间，大家说是配方科配方有问题。而配方科又把问题推给了烟叶科。他们说是烟草原料质量低劣有问题。于是，陈立红要求从烟叶科进库原烟中找原因。
　　首先到烟库检查，结论是，的确有大量烟叶不合格，不仅质量低劣，而且烟叶级差十分杂乱，这样的烟叶原料怎能加工出好质量的卷烟呢？
　　烟叶科自从文卫平、程婷婷牺牲后，霍芝萍、刘霓红相继回江汉了。薛祝与梅兰现任烟叶科副科长，俩人全权负责烟叶购进业务。为了完成进烟计划，只注重了数量，而沒有注重质量。所以，若要坚持质量那就休想调进烟叶，调不进烟叶就完不成任务。当然这些都是她俩总结的客观原因。
　　陈立红厂长要求道：“大家不要讲客观原因，先从主观原因上找问题。全年60%的烟叶是出自本县，难道自产自调的烟叶也有问题吗？是不是与我们的质检队伍有关呢？”
　　陈厂长要求保卫科务必追查原因找问题，问题不找不会自己跳出来。
　　这一查找，果然与仓库验级员有关联。经过制丝车间把关，不合格烟叶全部退回，细看包装上全写着二烟厂的两个乡所产。二烟厂的烟叶是怎么进了一厂仓库的？
　　既然产地清楚，不难查找问题的源头，顺藤摸瓜，对着收购组查找下去。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全乡十个收购组都有不同程度交换的问题烟，成件中上等烟叶全被调换。本组收购的中上等烟竟然被偷梁换柱。好烟都去了二烟厂。
　　杨科长掌握了大量证据，孙阶等好些组长在大量的人证物证面前不得不承认他们与别人交换烟叶赚取差价的犯罪事实。根据孙阶的口供：所得款项30%送给了一烟厂烟叶仓库的验级员。
　　于是，厂里对陈箱等进行了严肃处理。处理陈箱时还带出了白沙镇烟草站朝阳收购组长杨毫行贿案。
　　且说杨毫平来表现很好。与烟农关系处理的不错，下乡指导烟叶生产时，深受烟农欢迎。他不仅能说，还亲自动手。烟农对他印象不错。
　　可今年有人找上门来交换烟叶，并补偿差价。因此，鬼迷心窍。将中上等烟换取了别人的低次烟叶。从中所赚款项除送仓库陈箱外，剩余30万元退还厂里。其实他自己没用一分钱。
　　杨科长将情况汇报到陈立红厂长那里，大家分析觉得此案已真相大白。
　　刚处理完烟叶科这边的事。保卫科最近发现很多车间还有死角未管到的地方，有工人偷摸夹带成品香烟，长此以往下去，“千里大堤溃于蚁穴”。他们的危害不可小视。便要求在大门进出口处设立特别捡查。
　　经过捡查，确实有的人把卷烟藏进衣服里，有人把烟藏进裤管中。总之，查出不择手段偷运香烟的人不在少数。
　　于是，厂里一旦搜查出来，出重拳惩处。下狠功夫要把卷烟外流的通道堵死。
　　此时，陈立红在思考着一个问题，是否我们这些当领导的都有责任？下面出了问题厂里的各级领导竟然沒有一人察觉。这些分管领导都在干什么呢，是该调整一下领导班子了。
　　于是，自己首先向上级公司主动申请辞职。省公司考虑到陈立红几年来对烟厂建设有功，产量由过去的十万大箱提高到现在的三十万大箱；厂房、车间比过去更宽厂更先进，比较十年前已不可同日而语。由过去的小厂发展成当今的大中型卷烟厂，前几任厂长与陈立红沒有功劳也有苦劳。于是，表态让他继续干下去。陈立红只好坚持继续再干。
　　且说卷烟二厂杨青松一心想削弱复烤厂又一直未能如愿。于是，回过头来要设法挤掉卷烟一厂。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想了很多办法。但一厂仍就巍然不倒。
　　杨青松想到卷烟的配方十分重要，必须想法窃取一厂“清源牌”香烟的配方，这是提高卷烟的快捷途径。找来副厂长聂大海授计，要挖卷烟一厂的科技墙脚。
　　秦太华与梅兰刚下班回到家里，只见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哎呀！我们秦工好辛苦啊！今天我们厂长派我前来相请秦公前去吃顿便饭，还望赏光。”
　　“原来是聂副厂长大驾光临。谢谢你们杨厂长，就说太华今天下午有重要事要办，恕不赴宴。如果需要我办事但说无妨，秦某自当竭力。”
　　“果然秦工慷慨，杨厂长想请你为我卷烟二厂提供你最新研制的卷烟配方，所以聘请你去我厂当总工程师，当然，是有代价的，望勿推却。”
　　“谢谢了，提供配方就免谈吧！如果愿意就在我家吃顿便饭再走？”
　　“不了，不了！杨厂长还等着你我的消息呢！”聂大海说完只好给杨青松回话去了。
　　杨青松见挖不走墙脚，不过，通过几年间的运作，州烟草公司、省烟草公司的领导对自己也另眼相看。又想出了走其他捷径的办法来，向上层领导提出借品牌为本厂提高效益……
　　几经走上层路线，终于让领导们动了心。最终卷烟一厂生产什么品牌，也必须分拨一定数量让二厂生产。于是市场上出现一个品牌两种卷烟，有一种保持了原有的优良风味；而另一批是原来的品名，但品质却十分低劣。
　　渐渐地，卷烟一厂的品牌信誉跟着降低，销售量开始下滑。成品卷烟卖不掉，一厂只能限量生产了。新品牌尚未找到市场，眼看这崭新的开局成了龙头蛇尾。这一来二去，卷烟一厂便又成了亏损大户，陈厂长当然明白是二厂不顾大局所造成的后果。这恰恰是杨青松所要的结果。
　　陈立红来到配方科，秦太华接着道：“上次聂大海前来找我要配方我没满足他，没想到他们采取卑劣手段利用了我们厂的品牌资源，反将我厂声誉损害了。才让我们厂由盈利转亏损。”
　　“正因如此，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厂里要打翻身仗就得依靠你们配方科了。你必须重新研制出新的配方，我们需要尽快创出新的品牌以取代原来的老品牌。”
　　卷烟二厂经过借鸡下蛋却赚得盆满钵盈，所有的低等烟叶全都制作成高当烟借卷烟一厂品牌之名销售一空，倒是日子越过越甜了。杨厂长名声一时蜚声全省，省公司为他开始树碑立传，早惊动了江汉领导。于是亲自前来考察这个新兴企业，要把他作为全省推广的榜样。
　　杨青松见时机渐渐成熟了。便借省领导视察之机把根基扎得更加牢固。于是，继续让金钱发挥出更大效益，要让领导们下基层亲自视察。一时间有领导为厂里题字，为厂里拉更广阔的关系;请名人来推销品牌等手段。功夫不负有心人，杨青松使卷烟二厂终于赶上一厂的效益，就快要完成他的梦想。
　　杨青松要进一歩地借鸡下蛋，他还把另外的方法传给了聂大海、赤小青以及烟叶科里的所有人，人人出去采购烟叶；不分省内省外的烟草公司或烟叶复烤厂，如果不付现金能调回烟叶，谁就是大功一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先说聂大海，来到贵州某县，直接来到烟草公司允经理家中。允经理见是老客户到了也不好推辞，便在家里接待了聂大海。
　　聂大海也在杨青松那里学了一招，从包里掏出几万元现金，对允经理说道：“不成敬意，年年让你给我厂帮忙，这些作为補赏您的辛苦费。以后还望对我的工作多加支持。”
　　允经理见聂大海既为人实诚又豪爽大方。便表态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就是调烟叶吗？今年我这里烟叶大增产，充足的是烟叶。尽量满足你的需要，你需要多少给你调多少。”
　　“多的不要只打算预定五万担合同。”
　　“行行行，我答复你就是。”于是聂大海花了五万元现金换来五万担烟叶，全部赊账运了回来。后来卖方一直摧款，但最终未把烟款要回去。
　　赤小青也采用了同样办法，在州内各县烟草公司分别赊了不低于五万担以上的烟叶回来。总之，卷烟二厂靠无本生产加工、无本经营净赚不少钱，但外债却不少。在这个年代里，谁欠了谁的不还给谁，谁也奈何不了谁。反正这钱都是国家的。烟草总公司在上，各县市分公司在下，都是烟草行业，大家是一家子；钱的去、来，就是锅里倒在碗里，自家人。不还钱无所谓。
　　杨青松就是靠的特殊办法使企业资金越来越雄厚，名气也越来越响亮，他成功了。欲知后面事，下篇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