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异地的姻缘（3）

　　刘孝文一边听着表姐栾玉珊的介绍，一边轻声地问道：“表姐，她今年多大岁数？怎么来到这里三年了，还没有找到对象？”
　　“哦……她今年可能是二十四岁吧？”他的表姐栾玉珊说到这里，忽然有些吱晤起来。但她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察颜观色的看着刘孝文说道：“去年，这个阮秀莲姑娘，曾经找一个对象，是石河子市毛纺厂的工人。开始，小伙子说，能把她办到石河子毛纺厂去工作。和她交往了两个多月，姑娘什么都被他骗了。后来，又说不能把她办到石河子毛纺厂去工作，就把她给甩了……”
　　刘孝文是经历过两次恋爱的人，马上听出玉珊表姐的话中有话。当他想起，他和刘惠钰和丁美芳的两次恋爱中，都曾发生过两性关系，心中对阮秀莲姑娘被骗，就不觉得奇怪……他想了一下，便婉转地对他表姐说道：
　　“是呀，一个姑娘家被恋爱中的小伙子骗了，那也是常有的事，坏心眼的人哪里没有？这也不能怪姑娘自己不好。”
　　他的表姐栾玉珊，万万没有想到，她的表弟会这么宽宏大量。原先，她最担心的就是阮秀莲姑娘，被人诱骗而造成失身的事情。现在，她听到表弟这么一说，心情又欢快起来。拿出关心的态度问道：
　　“表弟呀，今天你先和阮秀莲姑娘见见面，好不好？”
　　刘孝文无奈地笑了。轻声说道：“好吧，见见面就见见面吧！”
　　他的表姐栾玉珊，这回心里就一块石头落了地。浑身都觉得轻松愉快起来。在她表弟刘孝文刚来她家的时候，她看见表弟刘孝文长得一表人才，就在心里暗暗打谱，等表弟在连队里落了户，参加了工作，她说啥也要帮助他，在这里找个对象，结了婚，成个家，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他表弟竟被养鸡场的姑娘提前相中了，找上门来说亲事，她怎么能不高兴呢？如果这门亲事办成了，她也算为山东老家的姨父姨母做了一件好事！
　　他的表姐栾玉珊，越想越高兴。她看见表弟刘孝文身上，穿的是连队里奖给他的那套带有大红“奖”字的工作服，立刻去她的衣柜里，翻找丈夫戴排长的衣服包。她要挑一套戴排长穿的最好的新衣服，给表弟刘孝文换上，让表弟打扮得时髦一些。可是，她找了好几套戴排长穿的新衣服，给表弟一比量，都有些不合适。刘孝文瞧着表姐那着急的样子，心中直想笑。他拦着表姐玉珊说道：
　　“表姐，别找了。我就穿这套工作服吧。阮秀莲姑娘若是来了，我看她瞧我的人，还是瞧我的衣服？”
　　他的表姐栾玉珊，重新打量一下表弟刘孝文的相貌，忽然会心的笑了。点着头说道：
　　“对了，对了。也是，就穿这套工作服！等到阮秀莲姑娘来的时候，咱们也考验考验她，看她是喜欢新衣服？还是喜欢你这个人？”
　　一切准备好了以后。他的表姐栾玉珊还是有点不放心。她拿过来一把笤帚，想要给她的表弟刘孝文打扫一下身上的灰尘，忽然听见门外传进来一阵温和地说话声音：
　　“大侄媳妇呀，在家里吗？”
　　刘孝文的表姐栾玉珊，听出来是阮大婶地声音，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她挤眉弄眼地瞧了一下表弟刘孝文，叫他赶快准备好。然后，一边开门，一边故意应着声音向外面说道：
　　“啊呀，是谁呀？快进来呀，快进屋里来坐……”
　　阮大婶走进屋里来了。在她的身后面，跟着一位姑娘。站在屋里表示迎接的刘孝文，朝这姑娘一看，见这姑娘上身穿一件淡红色的制服褂子，下身穿一条淡绿色的裤子。中等个儿身材长得十分匀称。柔黑的头发，在脑后扎着两只弯弯的小刷子。白皙的椭圆形的脸上，微微泛着一层红晕。高鼻梁下面，两片鲜红的嘴唇，好象熟透的樱桃似的，稍稍闭合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略有眯缝，但瞳孔却十分灵活，两只肩头圆圆的，胸脯很丰满。腰肢较细，但臀部很丰腴。刘孝文看罢以后，在心里说道：
　　“表姐没有说假话，这位姑娘长得确实够漂亮的……”
　　他的表姐栾玉珊，先把阮大婶和阮秀莲姑娘，安排在椅上坐下以后，便满脸都带着笑容地说道：
　　“阮大婶，秀莲姑娘，我看，咱们两家先看看人儿吧！如果相中了人儿，咱们再接着往下谈，你说好不好？”
　　阮大婶坐在椅子上，只是笑。她看一眼自己的女儿阮秀莲，脸颊红红的，低头坐在椅子上，不吱声，心中好着急，这时栾玉珊心眼来得快。她知道阮秀莲姑娘，早就相中了表弟刘孝文的相貌。这时候只是害羞才不肯说出口便把话头一转，笑着向刘孝文说道：
　　“表弟呀，还是你先说说吧！你愿意不愿意和阮秀莲姑娘交谈对象？”
　　“刘孝文没有坐，一直站在那里，这时候听见玉阮表姐向他问话，心里也觉得很难为情，便十分腼腆地说道：
　　“只要秀莲姑娘…….愿意，我……没意见。”
　　刘孝文表了态，他的表姐栾玉珊是又高兴又激动，急忙笑着对阮秀莲姑娘说道：
　　“秀莲姑娘，我表弟亲口表了态，你也亲口说说吧！是愿意还是不愿？”
　　阮秀莲姑娘坐在椅子上，抬起头，向刘孝文含情脉脉的瞟了一眼，白皙的脸庞，一阵绯红，又低下头去，轻声说道：“我……愿意……”
　　秀莲姑娘只说出三个字，把阮大婶和栾玉珊高兴得一齐相视地欢笑起来。栾玉珊象个裁判员似的，立刻向他们两家宣布说道：
　　“既然是两个青年人，都表示愿意交谈对象，这件事情就算成了！以后，你们就可以相亲相爱地在一起交往，在一起谈话，在一起商量要办的事情……”
　　“是呀，是呀，大侄媳妇说得很对！”阮大婶高兴地说道：“两个青年人，都愿意开始谈恋爱了，那以后的事情，就由你们两个人自己在一起商量着办吧……”
　　栾玉珊觉得，今天的事办得很顺利，很稳妥。最后，她说：“大婶、秀莲姑娘，从现在开始，咱们两家就是亲戚了。今天，就在我家吃晚饭吧！我多炒几样菜，咱们在一起乐和乐和！”
　　阮大婶想了想，笑着说：“我可不能留在这里吃晚饭，要留就把秀莲留下吧。我家里人口多，事情也多，我一定得回去！”
　　阮秀莲听说母亲要回去。也悄悄站起来。表示也要随母亲一起回去。但是，栾玉珊哪里肯让她走？她心里想：把秀莲姑娘留在这里，不正好让她和表弟刘孝文，在一起说说亲近话，加深加深他们之间的感情吗？于是，她笑着向秀莲姑娘说道：
　　“阮大婶要回去，秀莲姑娘你可不能走呀！今天咱们两家的亲事谈成了，你秀莲姑娘就是我未来的表弟媳妇了！你应该留下来，在我们这里吃顿饭，也算表示表示庆贺！”
　　栾玉珊说着，偷偷向表弟刘孝文使了个眼色。刘孝文看了一眼阮秀莲，马上会意地说道：
　　“秀莲姑娘，留下来吧！尝尝我表姐做饭的手艺……”刘孝文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好听的话，便说了半截，就把话停了下来。
　　阮秀莲姑娘听了刘孝文说的这话，心中立刻激动起来。她认为，只有刘孝文的话才是她最爱听的，也是最应该听的。
　　大概世上的姑娘都是这样的吧？一旦她爱上一个青年小伙子，她就渴望着和他亲近，和他接触。阮秀莲姑娘也是如此。自从她在连部召开地表彰大会上，偷偷爱上了刘孝文以后，心中就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和刘孝文见见面，说说话，把自己地爱慕之情表示出来。现在，她听见刘孝文亲口说挽留她，心中觉得比吃了蜜还甜。她瞟一眼母亲，又瞟一眼刘孝文，低下头，羞涩地说道：
　　“那么…….我就留下吧……”
　　阮大婶乐和和地走了，栾玉珊把她送到大门口上，回到屋里的时候，心情高兴极了。她发现，在屋里没有别人的时候，阮秀莲姑娘的一双细长的眼晴，不住地偷偷往她表弟刘孝文的脸上瞧着。她知道，这阮秀莲姑娘，是真心喜爱上了她的这位表弟刘孝文。青年男女。发生爱慕之情是件好事。于是，她无话找话地想故意把两个青年人往一起撮合。于是就微笑着向表弟刘孝文说道；
　　“表弟呀，还不快倒杯热水给秀莲姑娘喝？你们两的亲事己经定下来了，以后你要主动关心爱护自己的对象才对！”
　　听了栾玉珊表姐这么一说，阮秀莲姑娘的脸，腾地一下就绯红起来。她急忙走过去，拦住刘孝文，又害羞又激动地说道：
　　”别，别，还是我倒杯热水……给你喝吧！”说着，她真地拿了三只杯子，去暖瓶里倒了三杯热开水，放在茶几上。然后特地端起了一杯，送到刘孝文面前说道：
　　“给，你喝水吧。”
　　刘孝文从阮秀莲姑娘的手中，接过热水杯，刹那间，四只眼睛相视，两双手的接触，立刻使他的心情激动起来。他把一杯热水一饮而尽。然后笑着说的：
　　“秀莲姑娘，谢谢你！谢谢你……”
　　阮秀莲和刘孝文两人之间的羞涩，就这样很快地消失了。栾玉珊表姐去灶上切肉、打鸡蛋、整理一样一样的炒菜。阮秀莲和刘孝文两人，就一边帮着洗碗洗盘子，一边悄悄地说着话体己话。等到栾玉珊表姐，把一样一样的炒菜做好了以后，戴排长就从连部开会回来了。好事不用多解释，栾玉珊将今天下午她帮表弟说对象的事，稍稍一说，戴排长就一切都明白了。他表示欢迎阮秀莲姑娘，在他们家里吃饭。
　　栾玉珊今天晚上，连菜带汤共做了六道菜。四个人一直吃到电灯亮了的时候。吃饭期间，栾玉珊不住地往阮秀莲面前的盘子里，添肉添鸡蛋，把阮秀莲闹得一阵一阵脸发红。饭吃完了。阮秀莲要帮着栾玉珊收拾碗筷，栾玉珊说啥也不用。最后，阮秀莲要回家了。栾玉珊看看窗外面黑下来的天色，就向他表弟刘孝文说道；
　　“表弟呀，外面天这么黑，路上不好走。你给秀莲姑娘作个伴儿，把秀莲姑娘送回家里去吧。”
　　刘孝文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领着阮秀莲姑娘向屋外走去。这时，屋子的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街上，一片寂静。刘孝文和阮秀莲从栾玉珊的家中出来以后，阮秀莲望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夜色，处于女性的胆怯，她悄悄地贴近刘孝文的身体上。两人摩摩擦擦的往前走着，阮秀莲开始低声说话了。
　　“孝文，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刘孝文对阮秀莲的忽然提问，一时有些茫然起来。他不知道阮秀莲所说指的是什么，便不假思索的说道：
　　“我不嫌。”
　　“你真心的爱我吗？”阮秀莲在黑暗中，又低声的问道：
　　“我真心的爱你。”
　　“可是……我已经不是一个处女……”
　　刘孝文这才知道，阮秀莲向他提问的原因：那是她被人诈骗而失身的事，表姐玉珊己经向他作了解释，他曾表示不怨她，这时，为了安慰她，他温和地轻声说：
　　“秀莲，你的事，我表姐早就告诉过了我。但是，我不怨你，也不怪你！一个女孩子失了身，算得什么错？你现在不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吗？……刘孝文的真挚诚恳的话，立刻使阮秀莲受伤己久的心，得到了很大的安慰。她感动得在黑暗里流着眼泪，猛然扑到刘孝文身上，声音激动的说道；
　　“孝文呀，你真好！这一次，我可找到一个称心的人了……”
　　刘孝文忽然被阮秀莲痴情地拥抱起来，在他打了愣怔之后，一阵男性的激情立刻涌头。但是，当他想到以前的两次恋爱失败，他不敢轻率地再把性爱投给阮秀莲。于是，他急忙改变话题，轻声说道：
　　“秀莲，不要大声说话呀！让别人听见了，不好！”
　　秀莲紧紧地拥抱着刘孝文。将头俯在刘孝文的肩膀上，竟嘤嘤的哭泣起来。是的，当她回想起，自从去年她被石河子那个小伙子诱骗了之后，她一直在耻辱、悔恨和苦闷中度日子。那时，连队里的人都议论纷纷，有的说，一个大姑娘被人破了身，是一辈子丢脸的事情！还有的说，可惜一个漂亮的大姑娘，被人破了身，好小伙子没人再要的了！当时，她灰心透了，真想一死了之。多亏了母亲和好心的姐妹们，都安慰她，劝解她说，以后只要好好活着，总会有好小伙子爱上你……现在，她终于遇到刘孝文这个好小伙子。他被连里评为模范职工，却对她不岐视，不嫌弃，当面允下她的亲事，她心中怎能不高兴，不感动呢？今天夜里，她把刘孝文拥抱在怀里，真想拥抱他三天三宿也不让他离开。此时，她的哭泣，是感动的哭泣，是幸福的哭泣……
　　刘孝文是从爱情中过来的人，他很理解恋爱中的姑娘，对爱情有着强烈的渴求。尤其是象阮秀莲这样受到爱情欺骗的姑娘，在她重新寻找到真挚的爱情的时候，她对爱情的享受会是激烈的，贪婪的，他抚摸着阮秀莲温热的脊背，劝慰着她说道；
　　“秀莲，咱们的事，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我送你回家吧。”
　　秀莲从刘孝文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在黑暗中，将脸对着刘孝文的脸，忽然轻声说道；
　　“孝文，我要吻你……”
　　刘孝文知道，阮秀莲此时的爱情闸门，己经打开了。她要抓紧时机享受一下爱情的幸福。他没拒绝，轻声的说道：
　　“亲爱的，我给你吻……”
　　阮秀莲把温热的嘴唇，迅速凑在刘孝文的嘴上。刘孝文立刻感觉到阮秀莲的双唇，在他的嘴上贪婪的摩擦，激烈的吸吮……刘孝文用力抑制着自己的感情，任凭着她反复的亲吻。一会儿，阮秀莲的冲动过去了以后，便用双手搂住刘孝文的脖颈，有些羞涩的，小声说道：
　　“孝文呀，你的嘴唇很甜，好象是抹了蜂密一样……”
　　刘孝文的心中明白，阮秀莲的这一阵亲吻，使她享受到很大的幸福，他觉得时候不早了，也担心阮秀莲再提出别的要求，于是便轻声的说道：
　　“秀莲，夜己很深了，我送你回家吧！”
　　秀莲默然了一下小声说道：“孝文，我真舍不得离开你!明天晚上……你到我家去吧！”
　　刘孝文的心呯呯地跳动起来。他猜测着阮秀莲邀他明天晚上，到她家里去的含意。说实在话，刘孝文很不希望他和阮秀莲之间的关系，进展得太快了。他有他的想法，他有他的苦衷。想到以前的两次恋爱都失败了，以及他目前的经济条件的限制，爱情、婚姻，他都不能操之过急。他想了想，有些搪塞地小声说道：
　　“秀莲，你家人口多，我又不会应酬，我还是不去了吧！”
　　阮秀莲心想，她们家确实人口不少，刘孝文若去了，真也腾不出个安静地方，让他俩在一起亲近亲近。然而，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隐隐感到刘孝文是在有意躲避和她亲近。她回想起，去年石河子那个小伙子，刚刚和她确立了恋爱关系，就百般引诱她，和她频繁作爱。他说她长得太漂亮了，见到她，他就控制不住感情的冲动……可是，这个刘孝文，她拥抱了他，怎么一点感情的冲动也没有呢？难道在他的心目当中，对她还有什么隔膜吗？……阮秀莲想着想着，心中一阵委屈扫兴，不由得暗暗掉起眼泪来。
　　“啪，啪”两滴热泪落在刘孝文的手腕上，使他心中“格噔”猛地一跳，他知道，他的搪塞，给阮秀莲的心里增加了怀疑。他理解女人的痴心，更理解女人对男女间的情爱的敏感。他实在不愿意给这个花朵般的姑娘的心坎上，再增加伤痛感想道：世上的女人，就是如此吧！在她找到了称心的对象之后，就渴望得到性爱，得到愉悦、得到幸福。这是一条现实的规律，谁人也不能改变……想到这里，他便温情地小声说道：
　　“秀莲，你不要乱猜疑，我保证真心的爱你！明天晚上，咱们还在这里见面吧！有什么要求，我会答应你的……”
　　刘孝文的几句话，一下子使阮秀莲委屈的心，又欢悦起来。她攥住刘孝文的双手，捂在她的胸口上，孩子般地小声说：
　　“孝文，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明天晚上……我一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