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友好

　　具体时间黄院长倒是真的没想好，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晚上我回去后才能确定，要是原本单纯鉴定那个百合花瓶倒是简单，但要加上你这个盘子可能要节外生枝了。本来子婵和牛津大学联系过，让他们带一套仪器来鉴定这个盘子的年代，我想日本首相访华期间最好别做这个活动。中日友好的气氛还是要维护的嘛。”
　　连如江心中暗暗骂道：“屁的中日友好。钱教授前几天上课的时候就讲过许多中日之间的秘闻。中国在改革开放之前，在很多高新科技领域，取得了极大的进展。六七十年代，虽然是文化大革命，但就是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很多后期震惊世人的项目都是那时秘密研发雏形的。譬如“外空二次核裂变技术（初级氢弹）”、“大型电子管，晶体管计算机转化技术”等等，进入八十年代改革时代，中国一下子涌现那么多高新科技成果。
　　而在八十年代初期，日本国刚刚进入快速科技化时期，就是现在所说的“高科技时代”。日本制造由于其战略思想在面对高额外汇储备下，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不惜将大批资金注入到摆明是圈套的“九零发展对抗计划”，至使其国内常规科技以及高技术科技受到严重打击。而此时美苏在冷战，美国处在高度对外技术垄断时期。别说是日本，就是欧洲也很难拿到美国最新科技。此时美国IBM为了商业利益，停止了通用大型机研制开发，转入“家庭计算机计划”就是现在pc电脑。而中国和日本依旧在走计算机大型化道路。但是这里要说明的事，中国当时硅半导体科技研发，硅晶元的制造，都是与美国几乎同步的。他不选择走计算机家庭化，是完全根据自身国情考虑。当时即便在美国一台最新的8008或者8086系统售价也在二千美金，相对而言是极其昂贵的。对于当时中国社会所谓“万元户”时期，这是很难接受。因此，中国果断选择了大型机计划即八六三工程的一代长城（曙光最早前身），而日本，此时无论技术，市场，都可以基本与美国同步。但是，一贯自大的日本人，感觉自己在大型机方面完全可以崛起于亚洲，因此，不切实际的，盲目开始大型计算机研制。但是，在设计研发中，诸多技术难题至使日本感到难以前行。而美国为了达到早期的技术垄断，因此以科技交流形式，误导日本大型机发展，阻碍其像XL大型集成电路发展，使日本陷入了歧途。而当时的中国自己已经完成长城一代大型机，以及曙光1号巨型机的制造与研发。当时的中国人因为刚刚改革开放，非常想得到自己与国际高科技技术的行业内标准相差的距离，生怕自己在进入“闭门造车”时代。
　　一九八二年长城2号大型计算机及其重要的技术资料，被那时天真的中国专家带到了“纽约国际科技博览会”“东京新技术交流会”。中国人那时第一次“出家们”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技术壁垒，并且采取中国人一贯的“自卑弱点”低着头走进所谓国际科技殿堂。在东京，日本专家发现中国计算机技术遥遥领先他们时候，十分丑陋的以所获的美国诸多学术资料，来对中国人进行科技欺诈。所谓“你们的长城早已是十分落后的产品了。”但是在美国，美国军方对中国大型机算机的技术高超，给予了十分高度的关注。在两者几乎同时代将进入亿次计算时代，美国军方感到很大压力。但是，美国人思维不同于亚洲人，直线化，单一化。尤其在科技领域，有点刻意古板，所谓一是一二就是二。因此美国希望与中国秘密制定“高级计算机技术协议”来控制这种技术流入“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这些华约国家。但是，中国没有答应。
　　日本则是借此次交流会机会，于第二年所谓“自行开发大型机算计系统“昭和1代”，当时日本精密加工的确比中国好。因此人家外观漂亮，不像中国的“土气”，中国专家们一度放弃了长城，曙光。八四年初八六三计划全面开始之后，由于当时北京政府强制下，该计划才没有被勒令下马。但是，中国科学院递交的报告称：长城，曙光，由于技术相对于西方国家，处于落后阶段，因此建议作为民用。多么愚蠢的举动！无偿出卖了自己最先进的科技，而且还把自己骂得一无是处。这就是中国人的悲哀，同时也是小日本误导我们的结果。
　　一九八五年某电脑公司，这是美国唯一一家全华人自主知识产权的硬件体系电脑公司。美国政府为了技术封堵，迫使该公司与美国IBM合作。其不得已向中国求援，而此时，中国采取的一切对外软化外交，为了“睦邻友好”，断然拒绝该公司回国。日本此时则果断接受，并提出邀请。但是，该公司坚决拒绝与日本合作，于一九八六年宣布破产。自此INTEL打掉唯一个华人竞争对手，与APPLE一起完胜美国计算机个人系统霸主。
　　一九八五年日本在“睦邻友好合作”大旗指引下，参观了沈阳某工业自动化研究所。中国科学家再一次在日本“进口”同行面前显示出自己卓越的“自卑”，把几乎整个自动化项目都拿出来，叫日本人进行所谓“审定”，但是作为日本此时完整工业自动化还只是一个“雏形”，中国是成形的科技项目。只是尚未大规模推广而已。
　　一九八六年，日本对外宣布首次制造研发成功整体化工业自动项目，而此时中国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知。一九八八年就是美国和平典范计划刚刚结束。中国国内所谓“美国民主，西化中国”思潮不断上升。那个时代，一切国产科技技术都是垃圾的理论到处都是，上海船舶制造与日本进行“睦邻友好”把经过自己多年心血研制的“集约化数字焊接系统”无偿的又一次卖给日本。这套系统，是六十年代初中国科学家在秘密条件下利用早期俄国电子机床自己设计的，可以说八十年代亚洲那是最先进的设备。但是，在日本“高度审视下”被勒令下马。一九八九年中日签署进口日本大型焊接系统，大约是三亿左右美金。九二年通过与法国公司交流合作，中国人才如梦方醒。引进的法国十二亿美元电子数控设备，其中80％是中国在八十年代中期被日本“友好的专家”审视掉的。
　　这些是较高科技。至于类似诸如用雅马哈摩托车技术换取中国宇航精确导航技术之类的愚蠢的所谓合作，中国人那时何止这些。要说日本为何至今民用技术依旧强大于中国，其结果80％的贡献是来自日本的“友好邻邦”。”这不能不说是我们的悲哀。
　　现在再度听到中日友好一衣带水之类的词语让连如江有想吐的冲动。自古以来国家和国家的争斗都是面对邻居下刀的，一个国家的成长过程就是从邻居家抢夺资源的过程。我们国家由唐宋年间长城为边境，到现在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很多的土地其实也都是收拢附近的原来称之为邻居，现在叫做少数民族的区域。但是小日本对于中华的侵略却是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几乎没有一个纯粹的中国人不对我们称之为鬼子的日本人怀有充分的民族仇恨，所谓的友好只不过是国家层次暂时休战的代名词。连如江不能免俗，他前几天和王凌雪商量学车买车的时候，二人就达成共识，坚决不买日本车。但话说回来，相对于日本产的物品，连如江同学是比较喜欢其爱情动作片的，他的笔记本电脑中有一个叫做“摇杆驱动程序”的子目录，里边全是他友好的对象，只可惜王凌雪不知道，否则他的膝盖可能会和搓衣板亲密接触。
　　听他许久没有回声，黄院长以为他仍在盘桓得失，于是耐心劝说：“如江，说起来你和那个柴窑大盘也算是颇有缘分，这个柴窑很简单，远不如明清瓷器那般复杂，它的器形美在线条上，吸收了中国绘画的精髓，有对称的美感；表现手法简洁，只用釉色说话，而少有纹饰，跟西方极简主义的手法有相似点。它的釉色感觉很自然，比如天青色，像是雨后初晴一般，凝重而柔和，纯真而深不见底。它早已超出了艺术品的范畴，带给人的是一种灵魂的震撼。而日本那个百合花瓶则太专注于器型，我并未见过实物，不过从照片上看它并没有什么破绽，也很可能真的是一件古瓷，不过他的点点滴滴都显示出当今藏家趋同的审美取向，那就是崇尚富丽堂皇的视觉快感。当人们享受视觉盛宴时，却忘记了在消费过后需要有灵魂的反刍和激荡。既然日本专家们只满足于浅表化的审美取向，自然难以读懂柴窑的精妙，无法和真正的柴窑对话。这两样东西往一起一摆，就能明辨真伪，并不需要太多的说辞。”
　　连如江听出黄院长循循善诱的目的，但刚才自己已经答应他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看来黄院长有点担心自己敝帚自珍，到时候再逃之夭夭。要知道柴窑大盘不被人知道还算罢了，要真是隆重登场之后，恐怕再想留在自己手中那就难之又难了。他说：“黄老，我有个想法。”
　　他说得唯唯诺诺，好像在博取黄院长的同情，但可惜黄老太了解他了，知道这小子肯定再提条件，于是说道：“好吧，如江你说说你的想法。”
　　“黄老，我想您认识这么多的收藏家和文物爱好者，有没有财大气粗的？我想，嘿嘿，把它转让出去。”这厮有点不好意思，前几天还信誓旦旦的说这个大盘子不属于自己，现在反而要卖出去，幸亏对方是很有涵养的黄院长，要是徐子婵，估计那彪悍女子敢把大盘子砸到他脸上。
　　“卖出去？为什么？”黄院长露出惊讶的语气，“如江，我不知道这个大盘你从何而来，但根据国家法律你完全具备对他的所有权，这是一个可以作为传家宝的东西。你现在转让出去将来会后悔的！”稍微一停他又接着说：“我们故宫博物院也可以收购你的这件器件，只是，只是……”
　　连如江最怕的事情就是被博物院收购，那可是一群吃肉不吐骨头的大爷，就好像现在还价，别人都是拦腰一刀还，但要是国有单位收购，恐怕这一刀要比照脚后跟砍。他想起黄院长的官办身份，暗骂自己混蛋，今天好像被驴踢了一般，怎么可能与虎谋皮呢。他急忙改口岔开话题：“黄老，您说的和日本人交流藏品大致定在什么时候？本周吗？我最近可是不方便请假。”
　　“日本首相本周完成访问，估计这种随后的文物交流要再等几天。要不然我建议在南京鉴赏？时间安排在周日，那你就可以参加了。”黄院长倒是处处为连如江考虑。
　　“在南京呀？”连如江忽然有一个念头，想让自己的妻子也看看这个场面，但无论如何王凌雪是不可能再来南京的，他试着问黄院长：“黄老，我有个建议，可不可以在我老家聊城、高唐或者临清的举行呀？那样我也算是为家乡做了一件好事。你们宣传的时候也可以说是当地的收藏家参与。”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会让黄院长为难，于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
　　果不其然，黄院长犹豫起来：“这种事情没有先例，毕竟参加鉴赏的都是国内外知名专家，恐怕别说你老家高唐县，就是聊城市接待能力也有点欠缺。”那个时候聊城还没有星级酒店。另外牵扯到国家之间的交流外交部具有最终决定权，实在也不是黄院长能决定得了的。
　　连如江也知道黄院长的为难之处，忙说道：“没关系。黄老，我就是简单的一个建议。要是在聊城的话我就参加，要是在其他城市我就安排武毅带着柴窑大盘参与吧。”他倒不是逼宫，但在黄院长听起来就有点别样味道了。这小子在你老家你就能请假，在其他地方就推说学业紧张，做事有点太过于无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