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0章

　　赵天成有个怪僻给忘了，见不了女人泪。凤云已不流泪时，他倒泣涕如雨般不止说：“凤云，二姐夫求求你不哭好吗？”
　　廖凤云：“二姐夫，一定去找一下张恩柱大哥，让他找到张彤，告诉张彤让她告诉东旭我在辽南果树研究所。”
　　赵天成点头应着：“小云，我赵天成一定帮你找到张恩柱。哎，张彤在哪工作呢？直接找她不是更好吗？”
　　廖凤云：“张彤也去了北京，她在哪工作我没听东旭说过。”
　　赵天成：“小云，耐心地在工作中等待吧，东旭一定会找到的。”赵天成告别了廖凤云，乘夜车回了省城光荣新村。
　　
　　廖凤云经过廖方仁测试过了关，开始正式上班。
　　廖方仁找来小齐和齐学钱吩咐：“学钱啊，（指着廖凤云）你领小云先从财会科开始，凡是研究所各科室，会议室，会客厅，礼堂等有关墙上资料标语，以及毛主席语录、诗词等都用标准字体重新书写。一定要规范，能草不楷，能楷不宋，千万别用魏碑！下去忙吧。哎，记住，你要给小云做助手，一直到结束。”
　　齐学钱：“导师，我记得了，一定给小云开好路。导师，是用墨书写还是用油彩？”
　　廖方仁：“一切采用墨汁，不能用油彩，造价太高华而不实。”
　　齐学钱：“导师，学生明白（回身看着凤云）三姐、不、凤云，走吧，我领你去财务科和他们交待一下。”
　　廖凤云捂着嘴终于还是笑出了声：“咯咯咯咯，大姐夫，叫顺嘴了还不好改了吧？”
　　两周左右，廖凤云把研究所的所有墙上悬挂表格类，规章制度和宣传口号等，统通书写一遍，大部分规章制度也就不必另学，几乎全都记在心里。
　　礼堂大厅正面，她用大号毛笔，临帖一幅毛泽东诗词《沁园春•雪》悬挂正厅。这幅临帖廖凤云用尽她几十年功底作完，也就是这幅临帖又发生了新故事，彻底的改变了她的命运。
　　众人观看《沁园春•雪》，一件临帖诗词，招来一些文人墨客品头论足，一片啧啧赞扬声。在知识分子成堆地方，让她这位准村妇出尽了风头。
　　在这两周里，负面的麻烦真让廖方仁估计到了。情书、求爱信共收到二十多封十几个三十上下岁小青年真诚的心声。
　　刘卫信中写：“看见一眼起、日夜思念中、师姐不嫌弃、伴你走一生。落款是技术处理科，就是在大师姐婚礼上，向她发问的那个傻男孩。
　　廖凤云把这封求爱信收藏起来，因为刘卫这位小男孩样子很可爱，和金山的长相差不多。这封信她让大姐二姐都看过，并发问：“二姐，看看这位叫刘卫的小孩写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廖凤彩：“哎，小云你可别当真呐，他可是个孩子，千万别打他主意。”
　　廖凤云：“我的二姐呀，他比我儿子金山还小三岁呢。怎么可能呢？另外，我心里只装着东旭，别人谁都休想把他从我心里挤走。”
　　廖凤云在研究所，一个月里经历了她前半生从未有过的经历。她三十多年的心血在这里凝结成赞扬声，自己方才知道辛劳的等式，拼博的结果，让她这位农村妇女有了一种满足感。
　　傍晚，三姐妹一同来到妈妈和爸爸书房，廖氏三姐妹齐刷刷站在廖方仁书房说事。自从大姐结婚后，二老精神状态极佳，爸爸看到他三个女儿同时出现在书房，先是一愣，接着摇摇头。
　　廖方仁眨两下眼睛问白坤洁：“坤洁，我不是做梦吧？真有这一天呐？快，自己找地方坐。是不是老闺女招架不住了？说说吧？怎向人家交待？”
　　廖凤云没给妈妈说话时间，她向父亲一笑：“什么事也瞒不过爸爸，真让您老说中了，烦心事接踵而至，天天有求爱信。爸，妈，您说孩儿该怎么办？”
　　廖方仁：“老闺女呀，这是大家对你的承认与厚爱，不可掉以轻心草率行事，你有家室应该告诉你的同事。凡求爱者多数也都是好友，人在社会中生存，朋友不可缺失。明天是周六，下午到礼堂和大家见面，以你的名誉举行茶话会，会上都应该说什么，这回能知道了吧？你的年龄，石园那里金山和之夏也要告诉大家。冉东旭现在不在身边，必须让大家知道，否则，别人都有求爱的权利。”
　　廖凤云：“爸，谢谢您的提醒，小云记住了，再不敢含糊了。”
　　廖凤彩笑着对妈妈：“老爸老妈偏心眼儿，大姐和小妹儿都好看，干吗把我弄这么丑，这些年怎么没人给我写求爱信呢？”
　　白坤洁：“凤彩，你这孩子真不知羞，那是怎说话呢？你看看你年轻这些年，总往男孩样子上打扮，一点都不像女孩子，整天介疯疯颠颠地说话。况且，哪次都是和天成一起来，再有写信的，他该有多傻呀？”
　　廖凤贤喜欢二姐的性格，喜欢她表里一致。于是说：“妈，爸，我和小云都像凤彩那样，二老该少操多少心哪？”
　　一家人说一阵闲事，又各自回到各自宿舍，廖凤彩紧跑几步到王安萍和小再一身边，廖凤云也跟了过去。
　　
　　茶话会人到的及时又齐全，由齐学钱主持，在茶话会中，廖凤贤站在廖凤云身旁助威，廖凤云发挥得淋漓尽致。
　　齐学钱给在座鞠一躬说：“谢谢大家在百忙中能来参加廖凤云的个人简介茶话会，接下来先由廖凤云女士自己向大家讲诉。”
　　廖凤云微笑着述说：“各位师长，兄弟姐妹们，今天我开门见山、不绕弯子说我的身世；我的第一任丈夫金玉良抗美援朝战役中牺牲了。我一个人把双胞胎兄妹拉扯成人，现在都已结婚。我又和六八届知青冉东旭结婚三年，又生有一子，乳名叫再一。我没上过正规学校，六岁在咱这后院小学堂开始与汉文化接触，到今年止，三十六年没放弃对古典文学，中华书法的探讨。期间，结识东北一座学院冉教授与李教授之子冉东旭。也就是六八届知青，在长达四年中爱恋，与前年结婚。他现在在北京陪母亲住院。”
　　廖凤云说到在石园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女早已结婚，今年26岁时，原来静的能听到心跳声场面，顿时一片嘘声。
　　一片寂静后开始交头接耳。小刘笑着问：“三师姐，你多大岁数结的婚？”
　　廖凤云面对大家一笑，回答小刘：“小刘兄弟，我是十五岁结婚，十六岁生下双胞胎儿女，我比他们只大十五岁。”
　　小刘用极幼稚的眼神看着廖凤云：“三师姐，不到年龄结婚，政府给登记吗？”
　　廖凤云很冷静地一笑：“呵呵，小刘兄弟，那个年代东北还没有政府，日本人回富士山以后，国共两党又一次分裂，东北处于无政府状态。土匪猖獗，姑娘不得不找个人家嫁了放心。”
　　廖方仁在场频频点头，和妈妈悄悄地：“老闺女真善解人意呀，一定能干一番事业。”
　　小刘：“三师姐请原谅，我认为您也就二十五六岁呢，方才知道您的儿女都26岁了。三师姐，把我那几封信退给我好吗？”
　　廖凤云一串铜铃般笑声：“咯咯咯咯，小刘，信我留下了，算留个纪念吧。小刘请放心，三姐不会给别人看的，也包括你三姐夫。”
　　齐学钱喊了一嗓子：“各位师长，各位兄弟姐妹，茶话会结束，接下来自由活动。”小刘低着头走出礼堂。
　　
　　茶话会结束后，白坤洁把凤贤、凤云领到凤彩和再一房间。一段时日里，廖凤云把工作时间安排得满满地，尽量不去思念金山、马新华和冉东旭。快两年了，她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中煎熬着。三姐妹和母亲白坤洁聚集在廖凤彩房间守着再一。
　　白坤洁见小女儿有些憔悴，又看看小再一，一声长叹：“唉！小云，你应该在报上刊一寻人启事，也许小再一的爸爸会看到的。老闺女，人想人是最伤神的。”
　　廖凤云深情地看着白坤洁：“妈妈，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该找他，每天都在反复思考同一个事。曾盼夜里梦中见他一面，诉诉衷肠。唉，也怪了，爱做梦的我，一个梦都没有。”
　　廖凤贤凑近廖凤云身旁：“小妹，又过去一个春节，你和东旭还没有在一起过一个春节。没有他的节日，大姐知道、也曾经历过三十来年的磨难。”
　　廖凤彩听着觉得不顺耳，火爆性格瞬间爆发：“哎哎哎！姐姐妹妹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为什么把话题扯到这上了呢？大姐，您的那个邓迈早都应该把他忘了，今天不该再提这类事行吗？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女人，心想的事不去努力做，憋闷着谁会知道呢？”
　　廖凤云摆手制止廖凤彩任意发泄：“二姐，别和大姐这样！我知道那时大姐是个啥心情，那时对大姐是一种残酷的精神摧残。那一段日子里大姐一定怕星期天、怕节假日、怕黑夜。没有工作和同事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大姐最难奈的时间。”
　　廖凤贤对妈妈嫣然一笑：“妈妈，没想到小云的思维这样敏捷。刚才小云一段话说到我心去了，短短几句话，概括了我二十七年生活中总结。”用拳头杵一下凤彩，“二妹子，这些年姐就是这样子。”
　　白坤洁看着三位中年女儿，又看看小再一：“老闺女啊，找个适当机会请几天假，妈陪你去一趟北京，专去心血管医院去调查，很快会找到冉家父子的。”
　　廖凤彩：“妈，您老的高见不高明。凤云还没被婆婆承认，找到了又能怎样？或许婆婆遭到突如其来打击命赴黄泉，那样小云可就成了一个罪大恶极的杀手了。”
　　廖凤云：“妈妈，二姐所言极是，我这两年没去北京也就差在这个关键性大事上。我那没见过面的婆婆是大家名门闺秀出身，对伦理道德上非常看重，她一直认为乡下的有才女人多数是解放时从城里流落到乡村的妓女。”
　　廖凤贤：“小妹，那你打算怎么办？”
　　廖凤云：“妈、大姐、二姐，我已有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先好好地做上一阵子；至于如何去找冉东旭，以后再说吧。”
　　娘四个相聚一起，也是在重点讨论凤云丢的丈夫如何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