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九章

　　廖方仁放下杂志：“小云，在研究所内外同行中都承认我的学术，你妈妈类似保姆形式的助研。一切成果又要经你大姐之手，展现在世人面前。这一系列程序，曾得到学术界认可，部门上级也给予以重奖。小云，科研单位不像机关、企业，这是搞学术研究，理论上来不得半点虚假，所以没人专看人事结构，大家只看研究成果和上升到理论上的论文。”
　　廖凤云：“爸，我又加入了这个群体，单位给我的职称是文字抄写员。据说，从来没有过这个职务，有人说是齐学钱的别出心裁，怕没名没份的伤着我的自尊心。是这样吗？”
　　廖方仁：“小云，你想多了。只要你把书法发挥到事业上，人人看得见。当然，你写出的字一般平常，伤你自尊的人是你自己。”
　　廖凤云：“爸，我明白了！爸，看您老闺女的作品不会让您失望的。”
　　廖方仁：“老闺女，爸爸看出来了，全所现在在书法上沒人会超越你的。好好做事吧，耳根子要自找清静。凡有人地方，就有不同看法，尤其是文人成堆地方。无论谁说啥，咱要向世人展现出咱的顶尖才华，那些不和谐音符才会自动退出啊。”
　　研究所众师职员工，都在密切观察着廖凤云的实际水平，大家注视大山里来的村妇，到底何德何能，敢在文人成堆地方做文字抄写员？”
　　
　　廖凤贤与齐学钱婚礼由出纳员小赵主持。简单的仪式、沒有烟、酒、茶招待大家，像开个大会一样。
　　主持人只是做个介绍，由于远离人群团体，人人都相知，在大革命期间又不能铺张，这是世上最简单婚礼。婚礼没有拜天、拜地、拜高堂，俩人给毛主席像敬个礼后向大家介绍一下恋爱过程。
　　主持人：“大家注意了，今天是星期天，占用大家一会儿休息时间，见证一下廖凤贤和齐学钱的夫妻关系；
　　现在齐学钱是新郎，廖凤贤是新娘。大家鼓掌支持（一片掌声）
　　主持人：“进行下一项：新郎、新娘向毛主席像敬礼（新娘新郎很严肃的对着毛主席像三鞠躬）
　　主持人：“进行下一项：新郎介绍恋爱过程（主持人把齐学钱推到前面）齐老师，由您代劳吧。”
　　齐学钱结结巴巴的：“诸位、同行、老师们好，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廖凤贤的婚礼。其实吧，我和廖老师在三年工作中，觉得她的人品贤惠，待人也谦和，是我在不断的追求才有今天的结果。”
　　听齐学钱自我介绍时，并没人起哄和发言，会场一片宁静。因为廖凤贤是导师女儿，所有人在尊敬廖氏父女。
　　廖凤云在研究所这个地方给她第一印象是，知识分子成堆，事事该以谨慎。她一个准农村妇女，就这样一头扎进文学圈子里；又美其名曰的文字抄写员，廖氏三凤集体亮相还是第一次。
　　廖凤云是新到这个集体十多天，又很少在公众前露面。于是说：“二姐，您往我前面站，今天是大姐的婚礼，主角应该是大姐，可是这些有知识的人，此刻不该弄错吧？”
　　廖凤彩：“小妹，管这些干啥？咱站哪也会有人看的。”
　　廖凤云后退到二姐身后：“二姐，我觉得太不好意思了，有喧宾夺主的感觉，看人的眼神，好像似在对我讥笑。”廖凤云的脸像被巴掌打了一下发起烧来，思维中又出现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奋力思索自已哪一点做错了？终于弄明白了，是她夺取了大家给新娘的投射目光。
　　廖凤云小声悄悄地告诉二姐：“我不该出现在这个现场。二姐，我回房给再一喂奶，顺便给他换上尿布，妈妈要问请您告诉一声，我稍后再来。”
　　廖凤彩怒气冲冲的：“小云，你哪也不能去！有安萍在守着再一我放心。刚喂完奶不会饿，大姐来之不易的婚礼，红娘小妹不在现场合适吗？啊，小云，我看出来了，大家都看你你害羞，满足这些人的眼福吧。又不是小姑娘，难得廖氏三姐妹在公众面前集体亮相，给老爸老妈脸上涂点脂粉有何不好？”
　　廖凤云被二姐一串连珠炮似语言弄的满头雾水，走也不是，留又不自在，弄得她很尴尬。于是说：“二姐，别说了，我不走就是了。”
　　廖凤贤与齐学钱的婚礼还在进行中，由财务科出纳员小赵主持仪式。
　　在那全国江山一片红年代，大众对婚丧嫁娶一事，全国城乡都是那样敷衍了事。廖凤贤与齐学钱的婚礼，还在悄然无声进行中。
　　主持人别出心裁地说：“接下来由廖氏三凤中的小凤女士，也是新人的红娘，给大家介绍她们的传奇恋爱故事，各位师长鼓掌欢迎！”
　　廖凤云被将了一军，毕竟是走出斗室已经有四年历史，又经过几次婚礼场面。她上前半步说：“我初来乍到，对大姐和齐老师的恋爱过程知之甚少。所以我沒啥说的，还是让齐老师接着说吧。”
　　廖方仁、白坤洁两位老人看着三个女儿齐刷刷站那心里高兴。于是说：“老闺女呀，有人点你将了，是不是给司仪点面子啊？实在不能说也别太勉强。但是，以后是要在公众面前讲话的，老闺女，你自己酌量着办。”
　　廖凤云：“爸，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我确实是红娘。诸位师长，那我就说几句。按理说她两这个年龄，再去用别人给穿针引线，听起来荒唐可笑；但心里装着对方，就那么僵持不下的抻着。我大姐爱面子脸皮薄，心急嘴不说。从二十多岁起，一次次错过机会，才让齐老师有机会得到他心里的可求如愿以偿。齐老师和大姐是上下级关系，还多少有师生味道参杂其中，让齐老师很是为难，在没有经过父母允许下，才把她们找到一起。没有恋爱那种火热情怀，只有暗恋的苦涩过程。爸爸，我说说我的简介可以吗？各位师长，我就知道这么多。”
　　廖凤云一大段讲话，引起众人交头接耳。廖方仁在场，众人不好得意忘形地乱说话。但是，还是有人猎奇心强。
　　廖方仁：“老闺女啊，今天你放开量说，别只是简介，让大家在这个欢快场合认识你，明天也就不必召开见面会了。”
　　廖凤云：“诸位师长，兄弟姐妹们，我是你们导师的小女儿，我在脚下这块土地度过童年，九岁流落北大荒，至今归根。和众师长在今后岁月中再相处，望诸位多多关照。”
　　小青年：“小廖老师，没了？不会这么简单吧？”
　　廖凤云：“啊，没了，就这么简单，以后工作中再续细节。”
　　小青年：“敢问美女年龄不礼貌，我今年二十六，能不能告诉大家，你是我师姐还是师妹？”
　　廖凤云：“小弟弟，我已经告诉你了。”
　　小青年：“不对呀！你也没说是姐姐还是妹妹呢？”大礼堂顿时一片笑声。
　　有人起哄：“你傻不傻呀？她叫你小弟弟，你要她还怎么告诉你呀？”
　　
　　大姐婚礼结束那天晚上，廖凤云被王安萍唤到她爸爸书房。父亲把廖凤云唤到书房说：“老闺女呀，知道爸爸为什叫你吗？”
　　廖凤云：“爸爸，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廖方仁：“小云，你今天的简介太含糊了，年龄为什么不说清楚？在北大荒流落多少年？有没有家庭？把关键的隐藏起来，让这些小青年在猜测中，会给你找来无尽麻烦的。老闺女啊！你现在是这个整体中一员了，应该是透明的身世才对啊。”
　　廖凤云坐在廖方仁对面：“爸爸，会有什么麻烦？研究所里又没有‘地、富、反、坏、右’，您说过红卫兵从来不来这里，本所又都是三十岁以上成年人。爸爸，听大家说咱这里治安非常好啊！”
　　廖方仁：“哈哈，老闺女，你理解哪去了？我说的是会有人向你求婚的。”
　　廖凤云：“咯咯咯咯，爸爸，有那样眼浊的人吗？都知道我带个四个月男孩，谁还会那样死心眼呢？”
　　廖方仁：“老闺女，爸爸只是说说而已，没人搅乱你的平静生活不是更好吗！”
　　廖凤云：“咯咯咯咯，爸爸您放心，找上门的我会给以答复的，我心里只装冉东旭，别人是无法插进来的。”
　　廖方仁：“老闺女，爸爸再问你一件事，听你妈说你把你对象弄丢了是吗？”
　　廖凤云：“爸爸，是我一时大意，去我二姐那里忘了告诉他地址了。第二天我和我二姐回到别墅去找东旭，房子租用主已搬了进去。从那家人打听才知道，东旭在我离开不一会儿就返回北京了。”
　　廖方仁：“老闺女，省城的房子抵押掉，以后你找到东旭住哪呀？”
　　廖凤云：“爸爸，东旭家在北京有一套四合院一直闲着，卖房前就打算去北京的。差只差东旭妈还不肯接纳我。”
　　廖方仁：“老闺女，爸爸沒事了，你可以回宿舍去了。”
　　廖凤云告别爸爸，去了原廖凤贤宿舍，廖凤贤和齐学钱搬进新房。赵天成明天起程回省城，晚上也找到凤云告别。决定让廖凤彩留在妈妈身边。
　　赵天成敲开廖凤云的宿舍门：“凤云，沒睡吧？”
　　廖凤云正在看杂志，抬头看赵天成：“二姐夫夜来造访一定有大事？说吧！”
　　赵天成：“凤云，我明天想回家里去办一下转藉，你有什么事要办吗？”
　　廖凤云：“啊，二姐也回去吗？”
　　赵天成：“不，她回不去。自从妈妈见到小再一，她老人家便一刻也放不下、离不开。唉！就这个小不点，拴住了老太太的魂，又把你二姐给拴在辽南了。”
　　廖凤云：“二姐夫，您去省城新村要很长时间吗？”
　　赵天成风趣地：“估计两个月办不完。凤云，你们三姐妹注定只有一人准许身边有男人，轮班也该轮到大姐身上了。”
　　廖凤云顿时想起东旭来：“二姐夫，回家别忘了找张恩柱大哥，帮帮小妹打听东旭的下落地址。快两年了，让我盼望的好苦哇。”说着说着，她的泪水又方便得如从壶中倒水一样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