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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作品名称:一部伪书      作者:爱在无言      发布时间:2018-11-28 12:38:31      字数:6167

  当她的头颅伸进绳索中的刹那,胸膛里忽然涌起无数稠密而又相似的时光,涌起那些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们的面孔,涌起在渡口和他相遇初识的刹那,涌起诸多无法抑制的感慨:时光慢慢地流逝,瞬息就是无限幽远又无奈的十几年,恍惚间因不停找寻而陷入疲惫与伤痛的她早已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小丫头,围起一道黑黝黝城墙的西林都,也不再是她童年时期遍野翠绿无遮无拦的西林都,如今每个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瞧向并非妙龄女子却风韵犹存的她。
  而他,她的大哥那位凶煞般的巡检大人却似乎永远都是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永远不老,永恒地屹立于时光之河的湍流间无限藐视地盯向这个庸碌无聊又扰人清梦的凡尘。他这是吃了仙丹吗?还是有什么延年益寿的手段,抑或他压根儿就是一个偷吃了太上老君仙丹的妖?徐福已东去,神州何来仙,她的青春又是如何地易逝?她慢慢而悠悠地回想起坐在私塾里左盼右顾的悠远时光,回想起她风流倜傥无限妖娆的六姐夫。
  尚未遭遇过生死的浮仔正和他的几个死党吹嘘,吹嘘他和那个风骚淫荡的水果婆的风流韵事,这不能不令她恼怒,也不能不使她心酸。虽然她明知道自己和他犯了大忌,该被缚住手足沉塘,也明知道和他有苟且之事不过是一时的好奇而并没有所谓的举案齐眉般的爱恋,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地骂那个勾引了他的骚货水果婆;那个女人相貌平平,谁知道会用什么手段勾引的他。或者每个男人都一样的好色,一样的是麻辣佬,一样的喜欢背叛。
  她知道,他一直都在乐此不疲地和水果婆偷情,他甚至没羞没臊地认为水果婆鼻涕直流的女儿是他洒的种儿,所以他每次到水果佬那里都会情不自禁地抱起那个面露胆怯的女孩子,或者塞几枚铜板给她,或者亲昵一番以解父女情深。他不止一次津津有味地说起偷情的细节,口水直流地提及那个女人的身体和习惯。水果佬的床笫以及与水果摊仅有一帘之隔的那间燥热逼仄的小屋子里,那些地方都沾染上我和她湿漉漉的汗液,他哈哈大笑挥起手臂粗鲁地说道。
  许是这个缘故她才和他慢慢生了无法弥补的罅隙,认为他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不同,都是一丘之貉,都是不可救药。唉,绝大多数男人都如此,好色、贪婪又自负,他们从不知道疼爱女人。她常常对影自怜,凝视向右脸颊的酒涡和眼睛下方的痣暗自揣测那位前世今生到底在哪里。或许那就是一个虚无的传说,除她之外没有谁会当真,就像她六姐那位痴情于谭家七少的谭郑氏一针见血指出的一样。虽然如此她内心深处依旧藏着不肯轻易示人的秘密,她总是相信此生一定会寻找到那个人,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刹那,或者十年二十年后,抑或永远都是擦肩而过的遗憾。哦,脸上有酒窝,脖子后有痣,胸前有颗痣,身上有胎记的四种人曾经躲过了孟婆汤,她清晰地记得那位垂垂老矣的瞽者翻着白眼侃侃而谈,而她这四者全占了,这说明什么?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人在痴情地等待着她。
  从此,从那天晚上她开始深信不疑地认定在时光的某一处徘徊着自己的前世今生,只等待她的出现。但是,我不相信。她的六姐那位即将成为谭郑氏的郑嘉颖对此不可置否地说道。她和六姐郑嘉颖形似而神不似,两个人都有一个妩媚的大酒涡,只不过她身上多了几颗象征命运与情感的痣,所以她要辛苦地寻觅,她的六姐却只需默默地等待,哪怕是人为黄花憔悴般地独守冷清的空房。
  但是我苦苦寻觅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那个病秧子,不会是一个贪婪庸俗之辈,他非多愁多病身,我却是倾国倾城貌,哪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切都是虚枉。她自言自语说起这句话时脑子里不禁浮现出痨病佬梁家三公子猥琐的模样,似乎只要他出现空气里就会弥漫起无遮无拦的病菌,就会咳嗽不断浓痰飞溅,以至于咳出了二魂六魄只留下游丝一线。
  我可不想当寡妇,不想被这样的男人克死,不想像宋巡检的那些老婆一样苟且生活。她这样讲是有根据的,谁都知道西林都另一个不死之躯的前任巡检宋宏昌,知道那个好色的痨病男人先后克死了四房曾经拥有青春韶华的妻妾,他吸吮了她们的美好时光以维持自己的永恒,哪怕是阴险恶毒的蛊毒都不曾毁掉那看似孱弱的金刚之体。哦,她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在琢磨究竟谁才是自己的前生今世,是那位觊觎自己的少年吗?一群五彩缤纷的鸡雏叽叽喳喳地挤在竹筐里,一册《诗经》丢在台阶上,微风拂过恰恰翻到《黍离》那一页,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微风拂过恰恰翻开书页的同时,也翻开了他的衣角隐约绽露出肋骨的青色胎记,她的胸膛为之一悸,又开始绵绵地坠入无穷无尽的幻想。或许他就是自己寻找的,或许这群鸡雏就是彩虹另一端的记忆,而非那位冷漠高傲又四处拈花惹草的谭家七少。无数个日夜,她曾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子里满是谭家七少的形象,即便和浮仔在一起她的胸膛里也会泛起阵阵不可遏制的涟漪;甚至每次和浮仔在一起时,她都会把他想象成谭家七少,那段日子似乎所有的春梦都为此而生。但是她不能确定谭家七少究竟有没有她一样的心思一样的前生今世,一样的寻觅,或许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只是一场虚空又虚空的梦幻,只是青涩的追寻。而她之所以和浮仔胡闹地撮土拜堂,初衷只是想要报复他对自己的冷漠,只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谁知她的报复对他丝毫没有效果,他照旧风流快活。
  刹那,她的手不经意间碰触到他的手,原本她想要抓起粉色鸡雏的。那不可言说的感觉闪电般地酥软地扩散,眨眼间就遍及她的全身,使她面色羞红。从那刻开始她的注意力骤然转向了他,开始秘密而悄悄地搜集关于他的一切,悄悄注视他的一举一动,还耍了个小手段故作无所谓地让他做了她和六姐的书僮,替她们拿文房四宝以及一些杂物。而她发现他是位敢于踏足深山无所畏惧的猎人,也是在那段激情四射而又胆颤心惊的日子,她看过摆放在他屋子里丑陋的野猪头颅和鸟儿色彩流溢的羽毛,以及形态各异的石头,其中一块类似于牛角的在那尖顶镶嵌着拇指大小润滑的黑玉。
  这些都是你的?她眸子闪烁起汩汩不断的好奇问道。不,这都是你的。他出乎意料地回答道。显然她误解了他的意思,但很快她醒悟过来,明白那不过是一句谄媚讨好的话语,不过是在说西林都地界所有的一切都属于郑家,包括他,也包括那些投献于郑家的人。当然还有土地和林木,以及那些飞禽走兽,甚至是空气和河水。
  那,你也是我的呗!于是,她笑了,脸颊绽开大大的酒涡,脑子里却不知不觉吟诵出《黍离》: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也就在这刹那她后悔自己的选择,或许眼前的他只不过是另一个梁家三公子,他们所乞求的大同小异,对她来说就是个不如此生不相遇的陌生人。而他却浑然不觉,继续每天向她大献殷勤,就像知道偷腥的猫,觊觎着她,也觊觎着她的家产,这使她烦不胜烦。
  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尘嚣泛起人人皆知的流言蜚语,但她丝毫也不在乎,虽然她常常沮丧不已,也令她倍感孤独。是的,那又是一次错误的选择。每当夜深人静时,她都会这样安慰自己,并固执地认为那个巧妙地避开孟婆汤的男人正在寻找她的路上,说不定此刻就在某一处房间里与她一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如果不是她所讨厌的浮仔还真不知道该怎样摆脱掉他。她不在乎他的生死,丝毫也不在乎,而且重要的是每个人都会有生死,生命里盘旋缠绕的不过是无数的死亡,无数的黑暗与无奈,甚至是无法预料的折磨。比如她看似疯狂的颠沛的寻找之旅,比如他的渴望与焦躁。她在乎的是始终没能找到自己所要找的,她开始羡慕每一个和谭家七少同床共枕的女人,包括她的六姐,以及那个脸颊上有着蝴蝶的女孩子。她会耐心而又如饥似渴地听关于他的一切传说,是谁在讲那些翻越过灵魂之墙纷飞而出的蝴蝶,又是谁在怨妇般地喋喋不休?她从中隐隐约约地窥视到自己的影子,但不能确定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更不能确定到底是在何时。
  或许今生很难找寻到,或许顷刻之间他就会出现在她面前,面露微笑张开双臂迎向她。她走在熙熙攘攘的墟集,走在寂静无人的夜晚,走在炎热的杲阳下面,走在朦胧的细雨中,她的胸膛里每一刻都是那样的骚动,每一刻都是那样的渴望。
  你现在年龄不小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也不要再胡闹下去,那样会害了你自己。她的六姐不无忧郁地劝解她,等她走后就吩咐那些人不要再让她踏进谭家。为此,她怒气冲冲地闯进他的房间质问正和那个黑瘦女人唧唧我我的谭家七少,指责他的花心,却被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反驳。我和谁睡,喜欢谁和你有什么关系?这女人旺我们谭家,旺我谭家七少!再说我又不和你睡,更讨厌和你睡!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们谭家本来就不欢迎你!为此,她大嚷大叫气急败坏,他却潇洒地转身离去。她无奈地直跺脚,她被他气哭了,难道真的像那股不知从哪里兴起的流言所说,黑瘦的瑶女真的利于谭家,尤其利于谭家的子嗣?或者像同样倾心于他的那个通房丫鬟所述,每逢他和黑瘦女人在一起就会蝴蝶翩翩地盈满整个世界?
  她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样子,却倏忽之间就明白了他一定是找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这不能不令她失落,不能不让她自甘堕落,自暴自弃。她开始和形形色色的男人们鬼混,渐渐地成为家族的耻辱。她声名狼藉之时,谭家的宅邸已经陷入无休无止的颓废之中,部分院墙倾圮杂草丛生,已经再也载不动她青春年少时无度而又缥缈的幻想。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徘徊在山间小径心灰意冷,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如果不是偶尔听到西林都即将成为一座县城,她依旧会陷落于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不能自拔。
  我们的第一任父母官是位青年才俊,他们那个家族在广州府城也算得上赫赫有名,一位偶然经过西林都的客商如是曰。这位客商不经意的话语磁石般吸引了她这粒铁屑,再次激发起她的幻想。此后的日子她一次又一次地勾勒起和未来知县大人相见的那一刻,勾勒起他的相貌,每一次幻想过后她都会更加痴情,进而无数个难眠之夜他走进她的梦境里与她缠绵悱恻,过起神仙伴侣的日子;但是每次从梦境里苏醒她都会陷入无限的虚空,从而更加渴望他的到来。终于等到那一天,她前一天整宿未眠,天还没亮就起了床,接连换了几套衣服,精心打扮了番,和自己的父兄出发时更是抑制不住地激动;尤其是顶着杲阳站在渡口前她的一颗心几乎要窜出嗓子眼了,以至于脑子里就像是灌进了浆糊。
  遥遥的船过河心那几挂爆竹就早早地摊在岸边依次地燃放,“噼噼啪啪”震耳欲聋,她看到船头立着两个男人,一位老者飘逸着灰白胡须,另一位年轻人瘦削的模样,但她拒绝承认他们当中谁是新科知县,除此之外那三四个人也肯定不是新科知县。其中两位穿着皂衣,显然是衙役,另一位则是半裸古铜色上身的艄工。当船靠近码头的刹那,她的期待随之达到了最高点。她清晰地看到他鹤立鸡群般地夹在人丛中,偶尔他的目光会掠过众人抵达她这边,令她的脸颊绯红。不过,她显然失望了,原来那个瘦削的年轻人才是真正的新科知县,直到进了郑家,入了酒席,倾听着众人的闲聊她才知道他不过是新科知县的玩伴,不过是那位神乎其神的风水大师之子,她不禁失望了。
  但是酒席正酣,她听到了他的高谈阔论,不禁多瞧了他两眼,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移了情,于是她端起酒杯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敬了他一杯。过后,隔天她按捺不住地前独自去拜访,新科知县正在和那位廖家子弟谈事情,他接待的她,为她倒的茶。接茶盅时,她无意间捏住了他的手指,胸膛里不禁荡漾,似乎钻进了条小虫子。直到过去很久,她才隐约意识到正是自己抓住他的手刹那间就已经播种了情种,令他欲罢不能。窥破这重秘密她兴奋不已,开始更频繁地和他幽会,倾听他讲述那个悬在半空的城市。也许你那不是梦境,而是冥冥之中自有神灵。她这样对他讲着,连她自己也信了这谎话。
  也许吧。他突然笑了,笑得很灿烂。是神灵告诉我,你也在那座城里。真的吗?她有些兴奋,刹那间豁然开朗,知道他真的是自己千辛万苦等待的今生前世,虽然她明知道他早已娶了妻,生了子,可她还是抑制不住地和他缠绵,与他苟且。先是在潮湿闷热的临时县衙里,她激动地喘息,毫无顾忌地解开他的衣服;后来是在军佬岗的竹林间,或者干脆悄悄溜进他的房间。就是在他的房间,她第一次看到了几幅画,被云雾缭绕的城楼、雉堞和墙垣,以及城下面的旷野山川,一群飞翔的鸟儿,奔腾的马和鹿,以及一栋房子,她不明白那儿为什么会有那栋房子。
  这是我的城,他不无骄傲地讲道;还手舞足蹈地指给她看哪里是衙署,哪里是书院,哪里是文庙武庙,哪里又是城隍,还有熙熙攘攘的市街与墟集。她饶有兴致翻看一张又一张图纸,刹那间成为了他的知音。突然,她的手一抖,拿起张仕女图,这令他脸腾地红了起来。这是什么?问过这句,她顷刻间醍醐灌顶,因为画中人就是她自己,那标志性的酒涡证明了这一点。此生能遇到你,足矣。说着已经灵魂出窍了的她欣喜而放肆地扑到他的怀抱里,炽烈地吻向他。只是他身上并没有其它前生的标记,脖颈后面没有,胸前没有,身体上也没有什么胎记。可能你是我的伪前世。一次,她气喘吁吁地瘫倒在他身边,眼睛盯向黑暗的虚空。
  就在那天白天,她和他的事情先是被新科知县撞到,后又给他的父亲、那位赫赫有名的风水大师发现。当时风水大师刚刚勘察回来,路过他的窗口无意听到了她和他苟且时的呻吟,于是这位老人家气急败坏地咳嗽,还拾起块石头指桑骂槐地打那只伏在路边的野狗。于是本应秘而不宣事情,突然间人人皆知,以至于种种流言蜚语传递回她耳朵里,她才恍然隔世地发现他不过才到西林都几个月,可就是这几个月,给她的感觉却是复杂多变的,倏忽之间似乎已经和他缱绻了一生一世,倏忽之间又似乎才寻找到他。
  你不要辜负我,我这一生找你找的好苦。说过这话,她骤然又想到他已有妻室的事实,不禁潸然泪下。为什么你不早点儿认识我,为什么你不早点儿过来找我?一次,她轻声贴在他耳边说。他以为这是句玩笑,却不知道这是她真正的心思,因为如果她说的是真实,那许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比如他的父亲那位赫赫有名的风水大师就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而她也会名正言顺地跟随着他,成为他的老婆,为他生养一堆儿女,不会有现在这样狼藉的名声,更不会有她的兄长那位巡检大人的阻挠。而原本无需理睬她的兄长,哪怕这些男人因为筑墙明争暗斗,哪怕巡检和知县彼此再怎样皮笑肉不笑地相互掣肘。
  许是这个原因,她才会轻轻咬着他的耳朵流下热泪说恨他,才会伏在他怀里使劲儿在他肩膀上咬下牙印。为此他笑着揉了揉肩膀,告诉她,他的父亲早就知道他未来的命运,我的父亲在我刚刚出生时就已经断此子定死于女人之手。
  你要相信你父亲。她擦下眼泪顺口说。唉,大概正是这句话激发出她内心深处的邪恶,她才会禁不住诱惑默许了那个使他落入彀中的诡计一点点地实施,就像是当初那位贪婪的意想天开的短工,只是他贪婪的不是钱财,而是她的灵魂。一旦她想明白这点就立刻自知罪孽深重,却又无法自拔,完全不是看到那把钢刀飞快一闪划过他胯下溅出鲜血的刹那。在那刹那她豁然明白自己错信了大哥,错信了那位冷酷的巡检大人,明白他性命被剥夺的瞬间,自己的灵魂也随之逝去。
  我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真的没想到,我只是想成为你的女人,只是害怕你会不要我。要知道,茫茫人海中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接连四十几个日日夜夜她都会夜半惊醒,她都会惶惶不安,都会以泪洗面悔恨交加,似乎他的那双满是疑问却毫无怨恨的眼睛飘荡在无限深邃的黑暗中,直到这天雾气蒙蒙的清晨她下定决心才稍有缓解。
  她的头颅探进绳索之间的刹那翩翩联想到那句话: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时空倥偬,记忆并不是一匹识途老马,却是一帧又一帧可以随时修补的画卷。而在他被捉奸的刹那,她砉地清醒了,知道原本寄生于她灵魂深处的希望骤然被割裂,只能叹息一声抛掷于来生了。
  (全文终,20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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