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三章

　　小东西到了两个多月，更是讨人喜欢。廖凤云在一个人孤寂之时，分秒在思念东旭及马新华和金山、金之夏，廖凤彩却迷恋再一之上，丝毫没有觉察到妹妹心事。
　　赵天成接过来小再一抱在怀里：“喂！廖家两姐妹，我说啥来的？小家伙从降生睁开眼睛开始，从来不哭，小再一缺根哭神经，都让笑给占满了。”碰一下凤彩，小声，“哎！老妹儿又想东旭和金山、之夏了吧？”
　　廖凤彩看了几眼站窗前眼望蓝天的凤云小妹，又突发奇想：“哎！天成，我有个主意，明天咱去老爸家看看二老，带着宝贝，让老爷子、老太太也高兴高兴，这样也能冲淡一下老妹儿思念亲人的情怀，怎么样？”
　　赵天成二目不离开小再一：“问谁呢？您是慈禧老佛爷，作风一惯不改，一言出口，没有商量，我和凤云只好随你一路同行。凤彩，不是你的主观武断，凤云能到这步吗？”
　　廖凤彩：“我说大师兄，都过去一年多的事了，总是提起还有意义吗？”
　　廖凤云：“二姐，你们俩别吵了行吗？思念归思念，我习惯了。二位想一想，我二十二岁被抛弃，带着金山、之夏，那时有多难，想爸妈、想你们，不也都挺了过来吗？今天要去看爸妈是我多年梦寐以求的夙愿，我还有表态的意义吗？”
　　廖凤彩：“行，下午收拾行李，明天早上出发。我马上去找到恩柱大哥，把家里一切交给恩柱大哥。主要是把冉东旭寻找小云的细节和恩柱大哥作个交待。否则我可是罪大恶极了。”
　　赵天成疑惑的：“凤彩，到底怎么回事？能说给我听听吗？”
　　廖凤彩：“说说也无防，小云来那天忘告诉东旭咱家地址了。到这就要回去，我又犯了浑，说啥也没让她走。第二天我们俩去东旭家，人已去了北京，新住户正在清理物资放进储藏间呢。”
　　廖凤云泪眼汪汪的：“二姐，别说了，人的命、天注定，也许我今生不配有完整家庭。”
　　廖氏两姐妹与赵天成带着再一，欢天喜地的乘上南行列车，去看多年不见的爸爸妈妈。和凤云一别32年的出生地，和32年前人称廖氏三凤汇合。
　　
　　一年前冉东旭办完事回家和凤云告别。莫拿情感开玩笑，两相皆成断肠人
　　冉东旭从学院办理完房产抵压一事。转账不成，又背着大包小包急忙回到别墅，一见空房便大喊起来：“人呢？凤云！你在哪？凤云！你在哪呢？”走到桌前拿起廖凤云的留言笺。
　　自言自语念道：
　　百日余
　　冰轮出落
　　忘却清照愁几多
　　不思人比黄花瘦
　　赏月亏满
　　蜂蝶弄花处
　　斜阳夕照
　　杏花如雪纷纷落
　　雨初歇
　　芳草绿
　　愿与君共求索
　　云望不惯夜展虹霓人杂屋高稠
　　只待山花烂熳时
　　盼得东君归
　　寻觅云归处
　　冉东旭傻愣愣地拿着那张留言纸，站了许久。他走出房外，站在院心银杏树下大声喊道：“凤云！凤彩二姐家住址在哪里？凤云，我好迷惘啊！”
　　冉东旭心里明白凤云用心，又在大声嚎叫似的：“唉！凤云哪凤云，干吗还要考验我呀？茫茫人海，密麻的村庄，你可让我冉东旭到什么地方去找你啊？妈妈又是命在旦夕，我该怎么办哪？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不留下赵天成家地址？不应该有难言之隐吧？冉东旭呀冉东旭！真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她，怪谁呀？都怪自已，这些天为什么不问赵天成家地址呢？”
　　冉东旭杵在空荡荡的银杏树下，两手捧着廖凤云给他留下的字帖，两眼望着窗外从北向南飘去的朵朵白云，心潮起伏：“天呐！为什么这样折磨我呀！”
　　两手捧着廖凤云给他留下的字帖，冉东旭在静静地回味着，在回味着这座别墅，给他留下终生难忘的记忆。和廖凤云之间来之不易的一切有可能就要像这幢别墅一样，随着朵朵白云飘向远方，永远也不会再往回飘的。
　　冉东旭实在不愿意离开这座宅院。他仍然站在银杏树下摇了谣头，努力眨几下眼睛，像似在梦里清醒过来。自言自语：“别去想了，到京后，给张彤写信，让她帮忙联系更好。事情弄到这步，也只好暂顾一头了。亲爱的云，你在哪里？让我这颗心可存放在哪啊？多年来的一句不是考验人的课题，总觉得回答时是，妈妈媳妇儿干吗要同时落水？有这样考验一个男人的吗？今天倒是不用去思考我先去救谁，凤云哪凤云，你不该不留地址。让我冉东旭去踏遍省城，找遍辽南，最起码也该把赵天成家地址告诉我，若大省城让我到哪里去寻云归处哇？”
　　冉东旭两眼呆滞地走去火车站，很无奈地又去了北京。他彻底的迷惘了。
　　
　　廖氏姐妹和赵天成抱着再一在车箱里。两姐妹带着四个月的小再一与赵天成一行，从省城踏上南行旅程。
　　廖凤彩抱着只会笑没哭过的小再一，天成紧坐在她身旁，四只眼睛不离开小东西，小再一成了他们的了。凤彩问：“天成，咱俩是不是太残忍了？除喂奶外不让小云这位准母亲摸一下，有些说不通吧？”
　　廖凤云坐在靠车窗，沿列车运行前进方向，眼望前方的座椅上，双目平视着前方。一排排路边电线杆向后急速倒去，一片片农作物绞劲退在后面，路边栋栋民居，也快速向后移动。于是说：“有啥说不通的，不嫌累、不怕脏就伺候着吧。反正不花钱的保姆不用白不用，白用谁不用啊！你们哄着吧，我多腾出点时间来，缝合我这颗破碎的心。”
　　廖凤彩：“嘴不对心！看你两眼呆滞心像被撕扯那样难受。猜到了小云，你觉得列车每行进一公尺，你就和东旭给拉开一段距离。离开石园的日子里，又无时不牵挂自己的一双儿女，另怀想念与感激之情，对马新华的牵挂更强烈。小云，二姐说得对不对？”
　　廖凤云：“二姐，我担心的是金山，怕他像火山爆发一样的坏脾气伤害着小华。最近的几个月里，二姐，这一年里我把马新华看的得比之夏还重要，思念马新华也越来越加重。二姐，心里有一种对马新华美好期待，有马新华这样好媳妇儿，准能把被自己娇惯坏了的儿女给带好过来。有时真恨自己，把一双儿女教育的如此自私，胸怀如此狭獈。”
　　姐俩的谈话，赵天成一言不插，他钻心抱着小再一。
　　位于原廖家村旧址处，在六十年代兴建新项目。年近古稀的廖方仁、白坤洁带着他一组得意门生，在此地从事着他的事业，培育高产、优质、矮化果树研究。
　　两姐妹在赵天成的呵护下，抱着活泼可爱的小再一，来到沈阳站时就给基地去了长途，要基地的客货混载车到市里接他们，他们几人在候车大厅进入漫长地等待中。
　　廖凤彩跟在赵天成身后：“老赵，一定要小心啊，人多，找个肃静地方吧。”
　　赵天成眼睛不离小再一：“放心吧廖家两千金，保证万无一失。”
　　廖凤云：“二姐，您说大姐还能认识我吗？我是记不起来大姐啥样了。”
　　廖凤彩：“哈哈哈哈，傻小妹，大姐去沈阳大姨家念书时你才六岁，六岁孩子和四十岁女人去哪里对上号去呢？”
　　廖凤云：“二姐，那你怎么沒忘我呢？啊，我知道了，是你年年都去看我，大姐为什么不去北大荒呢？”
　　廖凤彩：“小云你忘了大姐为什么去大姨家去念书吗？还不是差在新村没电灯，走土路吗？北大荒还不如新村条件好，又不通车，百里旱路她怎么走？”
　　廖凤云身在人头攒动、声音喧嚣人群中，心却像入荒无人烟的无人际孤岛，只觉得自己孤零零的难以忍受，没话找话的：“二姐，大姐为什么还不结婚呢？”
　　廖凤彩：“嗯，还真得和你说说大姐的事。凤贤大姐还在等她导师的儿子，出国二十七年未归，也无书信来往，也算杳无音信。”
　　廖凤云：“呀！大姐比我还死心眼儿，啥人能叫她等二十七年呢？真是一个娘的，都这么死心眼儿。”
　　廖凤彩：“小云啊，知道大概就行了。年过青春期的大姐，看不出心里有任何负担。整天给父亲抄写记录，整理资料，管理档案，还要给父亲写论文。也可能是在父母身边的缘故，没有忧虑，脸上常挂着微笑。”
　　
　　廖方仁和白坤洁几经周折又返回原藉。从北大荒迁徙回来，只在沈阳城内住一年，正处于中华大地硝烟南去阶段。
　　廖方仁、白坤洁带领研究人员在研究基地工作。东北在百废待兴中，沈阳市是老工业基地，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沈阳市，厂区多在市内，空气污染严重，浓烟滚滚年代，市区上空总是雾罩烟尘，整天看不到蓝天和明亮太阳。
　　廖方仁和白坤洁仰首望天空，他对市内空气状况还是不习惯，又经于他小弟白坤涛帮助，落户原廖家新村旧址。重温旧梦，操起果树研究更新换代大业，那时正在圆他四十芳龄的旧梦。廖方仁的大女儿凤贤大姐，今年初正式做爸爸的助理研究员，
　　
　　赵天成、廖凤彩、廖凤云、小再一四人车站等车，四人在车站一处空地而坐，等待研究所客货车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