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四章

　　廖凤云和二姐廖凤彩搭讪着：“大姐命真好，一直有爸爸妈妈罩着，天天有工作忙着。唉！二姐，看看我这三十二年是怎么过的，二姐，我可是纯粹的山野村妇啊。”
　　廖凤彩：“小云，凤贤大姐心里也不平静啊，她现在心里还装着二十七年前的男友邓迈。在研究所有位农大毕业生齐学钱，近一年多，常讨好他廖大师姐，凤贤大姐近期在模棱两可间。”
　　廖凤云：“二姐，大姐真固执，我估计邓迈的孙子都该能打酱油了吧？等也白等。”
　　廖凤彩：“小云，大姐她真的在等待，以前等待导师儿子。今年等我一年一次来探望父母给拿她主意。”
　　廖凤云：“二姐，这回您可别给忘了啊。”廖凤云焦急地走到候车室外面看广场车辆。
　　廖凤彩也出去看了一阵，又把廖凤云拉回候车室继续交谈。她说：“小云，前天大姐接到赵天成打去的一次电话，赵天成大概告诉大姐说你能来的好消息。接到好消息的妈妈，显得喜出望外，大姐对你好像很淡漠，你要有心理准备。咱七十岁的妈妈自从康平庄迁回之后，年年可都思念你小云呢。”
　　廖凤云：“二姐，先不说那些，我问一下您说的现在追大姐的那位男生叫什么？是哪的人？“”
　　廖凤彩：“叫齐学钱啊，他是大姐的助手。哎！那小伙子可机灵了。”
　　廖凤云：“二姐，您说追大姐的齐学钱多大岁数还没结婚呢？不能是二婚吧？”
　　廖凤彩：“小云，我还真没问，估计也该有二十七八岁了吧？二婚倒是不可能，反正看面相不到三十岁。”
　　廖凤云：“二姐，您说是不是廖家门风啊？我比东旭大十五岁，大姐也差不多。”
　　廖凤彩：“嗯，小云，还真有点说道哎。不对呀，天成可比我也大三岁呢。看咱廖氏三凤，都找个小女婿，就我是个例外。”
　　赵天成把再一抱过来：“小云，再一可能是饿了，又吃上拳头了。饿了就快喂喂吧，车也快来了。坐车孩子爱睡觉，小东西饿了睡觉不好。”
　　廖凤云给再一喂奶，看着她与冉东旭百余天的爱情结晶，不到四个月的小再一，还被凤彩和天成看得严严的。除了喂奶，凤彩不让凤云碰他一下。
　　此刻，廖凤云又想起她的奶娘，抬头望着天花板进入沉思与回忆中状态。她现在就充当一位奶娘的角色。
　　赵天成、廖凤彩、廖凤云、小再一四人还在焦急的等待研究所的客货混卡。
　　
　　北方果树研究所实验基地的后勤科，今天像办喜事这样热闹，在迎接导师的贵客。
　　廖凤贤喜笑颜开来到齐学钱办公室门前，今天特例敲开齐学钱的门：“小齐在吗？开一下门，找你有话说。”
　　小齐听到有人敲门，他习惯地说：“请进，门没锁。”他抬头看见是师姐，忙站起身，“大姐早，有何分咐？请讲。”
　　廖凤贤一笑：“唉！小齐，给你一个美差，你随小王车进城，把我二妹、小妹接来，她们大大小小共四口，其中两男两女。凤彩你见过，赵天成又是你的好朋友，你去最合适。另外顺便多买些酒菜，钱都你付，今天你请客，有问题吗？”
　　齐学钱一本正经的：“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大姐还有什么吩咐？别客气，请您指示。”
　　廖凤贤给齐学钱一个满意的笑，带着一丝羞怯的笑，发自内心的笑：“好吧，那就有劳了。记住，路况不好，提醒着司机，车子别太快了。”
　　齐学钱：“一定记着，请放心吧大师姐。”说完还站那看着凤贤，两只眼睛放射出期待光芒。
　　廖凤贤一脚迈出办公室的门，想回自己办公室，齐学钱跟出办公室。他见她要回办公室，走出去上前一步：“师姐，你能告诉我吗？”
　　廖凤贤：“小齐，你还有事吗？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
　　齐学钱：“师姐，我想问你，那什么、你，你的那位邓迈……”
　　廖凤贤：“哎！小齐，你今天是怎么了哇？神情怪怪的。小齐，你到底想说什么？干吗说话还吞吞吐吐的？你原来不是这样子啊？”
　　齐学钱：“师姐，你说的那个邓迈，他还能回来吗？”
　　廖凤贤：“啊小齐，这个你得去问他，我哪知道人家的事儿，他又不和我联系。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和你有关系吗？”
　　齐学钱：“师姐，有关系，师姐，我们俩能不能……”
　　廖凤贤：“哎呀！我说小齐呀，你今天怎么说话呢？前言不搭后语的？有话直说好吗？”
　　齐学钱：“师姐，我想说，邓迈还能回来吗？他不回来，师姐能不能考虑咱俩走到一起？”
　　廖凤贤：“憋了半天就这么个事，等你从市里把人接回来再说吧。”
　　齐学钱：“师姐，好嘞，大师姐我这就去，回来你一定要告诉我。”齐学钱心中暗自高兴，急忙穿上外衣，带上钱夹去了车库。
　　齐学钱自我感觉良好，高兴得直攥拳头去找司机王师傅。
　　廖凤贤天生丽质，举质文雅，她的微笑是先天就有的。不过，两个月来，凤贤在内心中还真把齐学钱仔仔细细的揣测过。
　　午后两点多钟，研究所主院里，停着一辆天蓝色客货两用混载车。廖老夫妇和大女儿凤贤，在会议室等待两个多小时。见接站的车进院，三口人都出来迎接。
　　客货车在途中，赵天成等一行人在车里，廖凤彩在途中想到老爸老妈见到凤云会怎样，她问赵天成：“大师兄，你说老爸见到小云能不能落泪？妈妈指定得哭。”
　　赵天成：“凤彩呀凤彩，看你研究的事，还用问吗？三十多年只听你的汇报，看不着人。亲生骨肉，落下辛酸泪，那是情理中的事。哎！小齐呀！你买这么多酒肉干吗？该不是有喜事吧？”
　　齐学钱：“哎！大师兄托你一年了，也没个回音。这回呀，不求你了，二姐和三姐当回红娘吧。和大姐说说，让我们俩在一起好吗？”
　　廖凤彩：“小齐呀！这个事这回我做主，今天晚上小齐得请客。不然，我可不说，廖家的事我不说别人不敢说。”
　　齐学钱：“好吧，我可就指望二姐了。”
　　齐学钱是来自黑龙江农村的大学生，毕业后被分被到沈阳市一家工厂。工种和他所学格格不入，在工厂干了八年无所是事。已过儿立之年的齐学钱，向组织部门递交请调报告，最终，实现多年理想。
　　农学园艺系的所学，才有他英雄用武之地。已是三十五岁的齐学钱，还孑然一身，光棍儿一条。到基地不久，知道领导他的大师姐比自己大十多岁，尚未婚配。齐学钱天天跟在廖凤贤身前身后，形影不离。
　　一路上，凤云很少说话，总是双眉紧锁，碰到可笑的笑话，仅仅露出一丝苦笑。她的心里牵挂的太多，儿子儿媳和女儿，时时在心里搅动。当看到小再一时，对冉东旭那份思念；牵肠挂肚、撕心裂肺，她实在是找不到一丝精神转移地方。
　　一行人走下卡车，廖方仁、白坤洁被眼前一慕惊呆了。凤彩抱着个一百多天婴儿，凤云下车来到爸爸妈妈身边，二老并不认识她，在他们想象中的小云，应该黑黑瘦骨嶙峋的农妇。但车上又没有另外人。
　　廖方仁碰了一下白坤洁小声耳语：“坤洁，难道说这位是我们的小云？可一点也找不到十六岁时的影子了？”
　　白坤洁摇摇头小声耳语：“怎么会呢？她像教师？像前几天来过的记者的年轻人，怎能是二十七年没见的女儿呢？不会是的。”
　　廖凤云走到白坤洁身旁，趴在白坤洁肩上抽泣着：“妈，您不认识我了，我是您的小云呐！”
　　白坤洁拍打着廖凤云哽咽着：“云儿，二十七年不见，妈真认不出来了，真是我的小云吗？妈把你估计得太坏了。农村经历三年自然灾害，你带两个孩子，孩子他爸还经常不在家，我的云儿是怎么熬过来的？这孩子是你孙子？是你儿子金山的孩子吗？”
　　廖凤彩没等凤云说话忙接着喊道：“唉！都屋里坐下说话好不好？小再一尿的湿湿的，我得先进屋了。”
　　廖凤彩跟在抱着小再一的赵天成身后，向屋里快步走去.
　　一家人在小会议室落座，廖凤彩大嗓门喊道：“妈，爸，我有个规定。”指着小再一，“爸、妈，这是您孙子，小云的孩子，归我了。你们大家只准看，不许碰。吃奶时归小云，其它时间我是监护人。早先来电话没告诉二老，想给二老一个惊喜。好了，我的规定说完了。”
　　廖凤云觉得爸爸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老。头发是有些花白，满面红光，精神状态极佳，说话声如铜钟一点未改，走到二老面前：“爸，妈，看到二老精神状态如此良好，小云心里高兴。爸，我不走了，在这里你给孩儿找份事儿做，让小云在您身边再讨些父爱和母爱好吗？”
　　廖方仁老泪纵流：“云儿，好好休息几天，让小齐给安排培训班院里做事吧。小云呐，金玉良怎么没和你一块来呀？”
　　廖凤云：“爸，妈，我和金玉良已经离婚二十多年了。金山和之夏都结婚后，我又和冉东旭结婚两年来，他去北京给他母亲治病，一时来不了。”
　　白坤洁泪流满面：“小云哪，先到妈那屋里，让你大姐好好看看你，你们姐俩三十六年没见面，你大姐也常把你挂在嘴上。但是她始终不知道你长的啥样子？你看，你大姐还那么愣着呢。那个像傻子看热闹的就是你大姐。”
　　廖凤贤傻愣站着。自从廖凤云下车，廖凤贤大姐就一言未发。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农村四十多岁女人她见的多了，和眼前这位小妹咋也对不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