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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认祖坟张泰昌引路 唠家常假小子动情

作品名称:丹江儿女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18-10-09 10:40:52      字数:4738

  张芬清见了陈俊红二嫂长二嫂短地叫,叫得陈俊红心里像放了一盆炭火一样,不知道该怎样招待这位本家小姑子了,张芬清说:“二嫂,听我爸说库区的酸菜面条好吃,是真的吗?你能不能露一手?”
  陈俊红:“那还不是手到棋拿?咱这里家家户户都会做酸菜,只是现在不是季节,咱只能吃干酸菜了,只是干酸菜的味道可没有湿酸菜那么地道。”
  张芬清:“酸菜还分干的湿的?”
  陈俊红:“那当然,干酸菜是湿酸菜晒的,口感却没有湿酸菜好吃。”
  张芬清:“也有这种可能。我们那里晒白萝卜片,同样是白萝卜,但刚拔下来的萝卜和晒干的白萝卜片的味道就是不一样,这个问题我想了很长时间,终于悟出新鲜的萝卜纤维、蛋白质和水等成分都是天然比例,一经晒干,这种比例就会被打破,里面的活性酶和维生素等成分被破坏,自然就会改变口感,我想酸菜也是一个理。”
  陈俊红一知半解,支支吾吾进了厨房,因为一季子都在瓜园里忙着,哪顾得去镇上买菜,总不能用单一的青菜来招呼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吧?就是现在到镇上去买,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吃上饭啊?情急生智,陈俊红先去王俊芬家,再去韩晓春家,把她们冰箱里的鸡鸭鱼肉全借过来了,让她惊喜的是居然在韩晓春家的冰箱里发现了冰冻的湿酸菜。
  这边,张芬清在二爹和二哥的带领下,按照库区的风俗给爷爷奶奶上了坟,对她来说,磕头烧纸只是象征性的,因为她和爷爷奶奶有血缘没感情,她拍了很多照片和视频,传给了老兵村的干姐妹们,可想而知病床上的张有昌看到了老家的景象是怎样的激动了。
  陈俊红扑扑啦啦炒了一大桌子菜,张芬清笑道:“二嫂,你这是满汉全席还是撵我出门啊?我能吃得下这么多?”
  陈俊红:“你不吃是想让人家笑话你二嫂小气?二嫂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黑锅你背定了。”别看是初来乍到,张芬清并不扭捏,言谈举止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她滑稽地说:“你虽然真心实意,走出门我就说你虚情假意,你虽然慷慨大方,我偏说你小气吝啬。”
  “嘴是圆的,舌头是扁的,随你怎么说。”陈俊红觉得这样说还不过瘾,也补充了一句玩笑话,“我也对外说我这位本家妹妹爱挑剔,让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张芬清:“那更好,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二嫂,酸菜面条做了吗?”
  陈俊红:“做了,做了,你放心,我这就端去。你真有口福,我从邻居家的冰箱里还真的找到了原汁原味的湿酸菜。”
  张芬清露出了天真的微笑:“二嫂万岁!二嫂说我挑剔,我就再挑剔一回,冻过的也只能说是近似值,不能说是原汁原味。”
  陈俊红:“我不图万岁,只图你出嫁以后能把这里当成娘家就谢天谢地了。”
  张芬清:“只要二嫂不怕烦你,以后我就天天来找你讨口福。”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吃的家常饭,唠的家常话。张芬清一边津津有味地吃饭,一边啧啧称赏:“这酸菜真好吃,酸绵适宜,没想到咱库区还有这样一大宝啊!”
  “如果是秋冬季节,那味道才叫一个绝。”陈俊红说,“如果喜欢,咱家还有干酸菜,二嫂送给你。”
  张芬清:“二嫂是想撵我走啊,我偏赖在这里了,只要你不怕我吃穷你!”
  陈俊红:“不是二嫂吹大话,家里的粮食管你三年五载不成问题,一定会把你这个大美女养成大胖妞,让你嫁不出去。”
  “嫁不嫁无所谓,我爸我妈自小说我是毛手毛脚的假小子,嫁不出去不足为奇。”张芬清盯着陈俊红看,“二嫂,你现在衣食无忧,可是不细看,还真看不出你是大美女呢,你看看你现在,皮肤黝黑粗糙,第一眼看你,我还以为你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婆呢!”
  张杰新接了一句:“那能有什么办法呢?农村人以种田为主,风里来雨里去,就是天天抹上护肤霜,皮肤能抵得过城里的女人那么润白?”
  张芬清:“农村人咋了?种庄稼合该要披星戴月那么费劲?”
  张杰新:“不费劲又怎么样?土地爷又不会保证你丰衣足食。”
  张芬清反驳道:“土地爷不体谅人,土地奶奶却能让你懂得享受生活,二哥,说实话,你认为现在种粮食合算吗?”
  张杰新:“算算粮价和成本,除了落个累外,划不来。可是,划不来又能怎么样呢?天冷不冻织女手,荒年不饿勤耕人。”
  张芬清动情起来,说出话来滔滔不绝:“我实习时到过很多地方,也都是这种说法。但是,我还到过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个大村,全村的壮劳力基本上都出门了,有的甚至是全家出动,平时村里死个人还要去外村雇人来帮忙安葬。家家户户的地丢光了,连村干部的地也甩掉了,没人愿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冤大头。村里有父子二人,姓马,虽不憨,却也说不出有多大能耐,父亲很早就丧妻,儿子奔三十了也是个光棍,父子二人起早贪黑到地里拓荒,凭着一个小四轮开出来很多地,四四方方一大块,没有地界,没有荒边,很容易机耕。这些地原本是熟地,荒了很长时间后又重见天日,所以种下的农作物格外喜人,那年也风调雨顺,种粮的收成比外出打工的还要多。村委会看到这种情况,及时引导,为他们争取电力和水利项目,他们劲头更大了,不再用小四轮去小打小闹了,而是从外地请来机子操作,田间管理就去外村雇人,他们摇身一变成了地老板,父子二人都讨来了媳妇。当然这事传出来带有一定水分,但是这父子二人操纵全村的土地这件事却是真的。二哥、二嫂,你们这么勤劳能干,能不能也把咱库区村的土地集约起来,也当当土地的主人?”
  陈俊红不以为然:“妹妹说的前提是他们是低投入高产出,不赚白不赚,现在要想在咱库区把土地积少成多,垫底钱就会把你二哥压得直不起腰来。”
  张芬清:“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那对姓马的父子种地真是一帆风顺?初开始他们不成规模时没人说话,形成了气候以后那些丢地的庄户人不依了,有的吵吵要地,有的要租金,还有的要分红,吵吵嚷嚷要闹到了村里,村里拿出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马家赚钱,村里人也跟着受益。二嫂,我说的绝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我和我的同学在那里调研过,是我的一个蹲点。”
  张杰新:“土地是农民的根本,没了土地就没了命根子,全家人跟着喝西北风?”
  张芬清笑了:“二哥,远的不说,就说我们老兵村,原来土地一家一户各自为政,老兵们随心所欲,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后来我的几位干哥哥干姐姐回村,把村里的地全部集中起来了,犁掉田埂,田间配套了水路电,一开始我的干爹干妈们骂他们不自量力,掂不出自己几斤几两,几年下来,地里的收成比原来老兵们精耕细作的还要多,干爹干妈们不得不服自己是老眼光。说实话,我爸在病床上,一切全靠我妈不把她累死才怪,现在地里的活儿不用她操心了,她一心一意照顾我爸,不但不显老,还显得年轻了。”
  张泰昌终于插了一句嘴:“种地都是男娃娃干的事儿,你个女娃娃能拿得动锄把吗?”
  “二爹,您放心,我不拿锄把,靠我手中的电脑和手机,就能和土地奶奶攀上亲戚。”张芬清瞅着张泰昌咯咯笑了起来,然后扑闪着大眼睛对陈俊红说,“二嫂,我报名参加了大学生支农,这次回老家就是想露一手,证实一下自己的能力。我和我的同学到过很多地方,见人家大刀阔斧进行土地改革,也想给自己找一块试验基地,找二哥、二嫂探讨探讨,给拿个主意。”
  张杰新:“说起来这是好事,没了田埂,不但少了地界之争,还有利于机械化的操作,豆腐块式的地块耗时耗力,种庄稼的除了累和成本外,收得的所剩无几,遇到旱年涝年,还会把成本搭进去。就说咱家吧,我和你二嫂今年贪下村的小便宜种了十几亩地的瓜,要不是徐国涛联系下村来外调,瓜恐怕要烂到地里了。但是,吃几个馍喝几碗汤我和你二嫂心里有数,我们不行,一没胆量,二没本钱,三没技术,更重要的是我们在村里没魄力,省委书记好干,不是人人都能干的。”
  陈俊红接口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看我和你二哥是那块料吗?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二哥和我论吃论喝比别人强,论干大事那是阿斗当皇帝——软弱无能。”
  “不是你们没本事,而是你们没胆略,没有人天生下来就是背四书五经的料,都要经过无数个沟沟坎坎才能闯出一片天地来。”张芬清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张杰新,“那你认为村里谁能揽下这样的瓷器活儿?”
  张杰新:“要说在咱村,我最佩服的是徐国涛,这人要能力有能力,要头脑有头脑,他要是能出面,肯定会一呼百应,说实话,这二年,我对种地也真失去了信心,也真想有人把土地归整起来,咱去给人家打打帮手。”
  张芬清:“徐国涛?我见过徐国海,听说他就是库区人,他和徐国涛总不是一家人吧?”
  陈俊红:“徐国海就是从咱上村走出去的,徐国涛是他的弟弟。”
  张芬清惊叫起来:“这么巧?有徐国海这位导师指路,看来我参加库区支农的路走对了。”
  张杰新:“妹子,你说你参加了支农,不会是在家里说说而已吧?”
  张芬清:“我真的参加了支农,只是还没到你们镇上报到呢。”
  刚说到这里,张芬清的手机响了,她丢下饭碗,也顾不上称赞两句二嫂做的饭菜,就接听了电话。
  电话是从库区镇上打来的,对方说他是镇政府的李秘书,从断断续续的电话里,陈俊红听出了个大概:镇上派车到各高校去接支农的大学毕业生,很多报名参加库区建设的大学生都到了,却没没接到张芬清,李秘书根据张芬清填写的档案信息就给她打了电话,问她在哪里,镇上好给她安排车辆,当听说张芬清已在徐家村的上村时,李秘书高兴地说,刚好镇上下午要到上村来处理王大头一事,让她在村里等着。
  放下电话,张芬清纳闷地看着张杰新,意思是王大头是怎么回事儿,张杰新就把这次王大头钻进是刺藤架里的根根秧秧说给了妹妹,最后他总结似地说:“这个王大头,大事不犯,小事不断,给他点颜色也不为之过,只是这次村会计杜建设钻进是非窝里有些冤枉。”
  李荷清、徐清俊、杜建设和几位组长正在村会议室里,商量徐国涛递上来的土地承包和集约的申请书。
  李荷清:“我已经把徐国涛的申请书拿到了镇上,镇上的表态是鼎立支持、倾情扶持,这说明镇上已经同意了徐国涛所提出的方案。但是,镇上的表态都是大政方针,具体细作还需要咱基层拿出对策。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发表一下看法。”
  “咱村里的事儿还需要镇上出面?”一个组长问。
  李荷清:“看你说的,徐国涛的土地承包压根儿使我们都没想到,他放眼下村留下来的差额地,这事儿咱村里能做得了主?”
  一位组长说:“就怕村里有人搅局,咱村里有些人是大能处没有,小能处一抓一把。”
  尽管这位组长没有提名道姓,但场上的人已经意识到他指的是谁,另一位组长说:“镇上的表态就是尚方宝剑,谁有本事闹让他找镇上去,像王大头这样窝里斗的主儿让他去碰碰钉子,他才知道钉子会扎人的。”
  杜建设一直情绪不高,当人们提到王大头的时候,他气不打一处来:“我算没事找事得罪了王大头,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事惊动了镇上,也不知给我怎样一个处分。当着你们的面,我把丑话说清楚,等我把村里的账目理顺之后,你们找人清账,我交班,我交权。”
  李荷清安慰道:“在场的人都知道你委屈,挑衅闹事的当然不只是王大头,这家伙的背后有推手,你以为你不干了就万事大吉了?你如果撂挑子,正中了杨金贵等人设下的圈套,他们不得寸进尺再闹事才怪。”
  徐清俊也说:“我只想说的是下村搬迁时搞火线入党,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那不光是个仪式,传出的应该是个信号,那就是党员要冲锋陷阵冲在最前面。咱没入党时盼着入党,入了党,受点委屈就滑坡,我认为不是男子汉。”
  杜建设:“这种上纲上线的道理我懂,我不图名利,不图富贵,图的是能被人理解,到头来却被人误解,我真想不通我哪一点做错了。”
  徐清俊:“想想那天的事儿着实可气,但咱所受的委屈与战争年代那些舍生忘死的先辈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听我爹说,我爷爷奶奶在解放前都是党员,也都参加了解放军,他们跟着南下的部队出生入死,当时我爹只有三岁,出天花,浑身的脓疱像筛子点一样,我爷爷奶奶把他寄养到了下村,他们随部队去参加解放县城的战斗,结果双双死在战场上,连个囫囵尸首也没落下,到现在还没有坟头……”
  正说着,固定电话响起来,李荷清接听了电话,电话是李秘书打来的,他告诉李荷清,有一位叫张芬清的支农女大学生已经到了上村,她在上村张家寻亲。
  “寻亲?”场上的人面面相觑,纷纷猜测哪个张家出了这样一位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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