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话——结束 开始。

　　“弟弟，今天你们六一儿童节，你们准备了节目没有？”
　　“有啊，准备了，我们六年级一个篮球，唱歌，还有朗诵一篇散文。”
　　“篮球？你也要去打吗？”
　　“嗯，要去，六年级就我打篮球会一点，可能还打不赢五年级。”
　　“那你们节目几点开始？”
　　“不一定，可能先去学校集合，十点多吧。”
　　“那我等会儿也要去学校看看。”
　　“可以啊，不说了，我先走了，早点起来，水在炉子上烧着，等会儿要烧干了。”
　　清晨，收拾好东西，刚出门的我，楼上阳台传来二姐的声音，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她想去学校看看热闹。
　　在家也无聊，今天正好嫂子在家，父亲一如既往地忙，抽点时间去学校看热闹，是二姐唯一感觉有趣的事。
　　告诉她节目开始的时间，背上书包，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早上雾气蒙蒙，担心今天会下雨。
　　一旦下雨，这几天辛苦准备的所有，都要被大雨冲成泡影，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能下雨。
　　六月的天，晨露比起以往更多。
　　寨子老人曾经讲过，早晨起来，露水越多，说明今天天气越好，太阳越大。
　　走在路边，偶尔会被花草上的晨露沾湿裤脚，群山之间，雾气环绕不散，初日未从大山顶峰升起，群山峡谷，一副炊烟缭缭，雾气蒙蒙的景象。
　　乡下人家，一副田园盛夏，在这雾气蒙蒙的早晨，一览无余地表现出来。
　　清晨，上学路上，山林的鸟叫，时不时蹦出一只青蛙，田野间浅绿带着泛黄的麦田，是农民半年的辛苦成果。
　　深吸一口气，浑身无数个细胞刹那间永恒定格在一起。
　　微风山林带过，片片树叶飘落，尘土被雨露沐身，翻不起浪花。
　　路边小花，几只蜜蜂采花粉，蜻蜓围着花草飞舞，看着让人心旷神怡，浑身轻松自在。
　　“兄弟，今天要不要杀他们五年级片甲不留。”
　　“你是想多了嘛，五年级会打篮球的，是我们两倍，杀个片甲不留，你当你是乔丹啊？”
　　“嘿嘿，乔丹倒是夸张了，不过我们高他们一个年级，要是还被他们打赢，不是很丢脸吗？”
　　“丢脸？关我屁事，打不赢就是打不赢，这里面，就我还能会一点，至于你们这几个渣渣，算了……”
　　刚进校门，远处的廖伟，跑出非一般的速度，拉着我的手挽着脖子，跟我吹牛，想着怎么虐杀五年级。
　　虐杀？根本不存在，篮球之间，靠的不是单枪匹马，是团队的合作，篮球场上，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一个团队，最起码就是信任和能力。
　　重要的两点，我们这个临时工，什么都不具备，只能说不要输得太惨，靠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
　　我不是神，更没有超能力，团队的合作很重要。
　　“哎，青林，今天篮球比赛，能不能赢……”
　　“是啊，我们都准备好了，好好杀杀五年级的气焰……”
　　“嗯，投篮全靠你，我们给你传球……”
　　走进教室，一群人在我耳边嗡嗡嗡地说个不停。
　　没说话，提着书包，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耳边都是七嘴八舌的声音，转过头，目光撇了一下对面的五年级，对面的眼神里，带着轻蔑和不堪。
　　“不要吵了，到时候听我安排吧，打不过就打不过，没什么丢脸的，你们上了篮球场，记住一条，哪怕是输，也不要搞小动作！”
　　我的话大家都会听，毕竟懂篮球的就我一个，尽管打不赢，不能不战而屈。
　　
　　七个男生，除开我，六个都是新手，运球都是问题，还能有什么希望？
　　“嘿嘿，青林，你打篮球我承认，可以，单挑我们打不赢你，但是，你看看你那些队友，运球都不会，还要杀我们片甲不留，可能吗？”
　　猜到了，会有五年级的人嘲笑，毕竟这是一个打击的好机会，平常压着他们难受死了，逮着一个报复的好机会，他们就等着看笑话！
　　“是啊是啊，青林，你是很会打，但你看那几个歪瓜裂枣，投个篮板连篮球框都占不到，我们这边五个，吊打你们……”
　　“哈哈哈哈哈……”
　　对面一群人嘲笑，几人心里窝着火，但却说的是实话，我一个人，打不过五个人，全场跑起来，体力花费太大，一个人吃不消。
　　“呵呵，我就搞不明白，有那么好笑吗？”身为班长的苏小芬，站起来哼冷说。
　　“好笑，真的好笑，不是骗你，我肚子都要笑痛……”五年级的陈林，捂着肚子坐在桌子上哈哈大笑。
　　“那么好笑？那你干脆笑死算了，省得在这污染环境！”
　　“你，你……”
　　“你什么你，感觉自己了不起了吗？也不看看你自己，除了能打点篮球，其他的一窍不通，考试那么简单的题，还靠四十分，丢不丢脸啊，六年级随便一个，在读五年级的时候，做你们试卷，最低都是七八十，你还好意思笑？”
　　一段话，怼的对面是哑口无言，说的陈林羞愧难当，我很震惊，苏小芬今天会为我们抱不平。
　　平常总是给她找麻烦，身为班长，在关键时刻，依然站出来为班级撑腰，这一刻，让所有人都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苏小芬，你这么说就过分了……”五年级的班长，站起来和她针锋相对！
　　“过分？我说错了吗？这么简单的题，连及格都考不上，还沾沾自喜，还有，你觉得你自己就考的很好了？我没记错的话，你上一次第五单元测验，考了不到八十分吧。”
　　“一个班长，连九十分都考不上，你还好意思吗？五年级的我，语文数学，没有一次不上九十，！等你上了九十分，再来跟我理论……”
　　“好了好了，不要争了，你们两个班长，明目张胆的吵起来，到时候让陈老师知道了，又要挨骂了，都少说几句。”
　　制止住继续说的苏小芬，再这样说下去，我估计对面的班长都要哭了。
　　对面的班长，一张说不出话，眼里飘着泪光，心太脆弱了。
　　火药味十足的两个年级，最后各自做回到座位上，对面的也不说我们篮球的问题，我们这边也不揭他们成绩的短处，大家相安无事，这是最好的局面。
　　在一间教室，难免会有摩擦，心中对彼此有怨气，能够理解，最后一个儿童节，我不想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哎，你们都坐在教室干嘛？今天不上课，六一儿童节啊，把你们准备的节目，练习的要练习，你们打篮球比赛的人，赶快去操场上活动啊，等会儿会有摄影的人来拍照……”
　　陈老师进来，一脸茫然地望着我们，这个点已经差不多上课了，其他班级根本没进教室，只有我们两个年级，规规矩矩的坐在教室读书看书。
　　催促我们出去活动，教室里留下一些唱歌和朗诵节目的同学，其他人一哄而散，朝着操场奔去。
　　“你们要记住，等会儿上了场一定要跑起来篮板下面留一个人防守，廖鹏你防守，抓住篮球扔给我，然后福锁你拦住陈林，不要让他投篮，松子你和我走全场，其他……”
　　将几人围聚在一起，商量着进攻防守的战术，一场比赛要四十几分钟，很耗费体力，老师们组织其他年级的学生，去小卖部买矿泉水，瓜子，糖果，这些东西，看着让人眼里冒光。
　　“我们底子太差，跟五年级硬拼根本不可能，打保守一些，尽量拖延时间，不要让他们投篮，特别是陈林这个投篮高手，福锁你一定要注意……”
　　交代好大家攻守位置，几人拿着篮球开始在一头练习，校门外，陆陆续续有学生家长来看热闹，其中我看到了寨子里很多长辈，跑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二舅，你也来了？”
　　“嗯，今天没事，过来看看。”
　　“哦哦，那你看嘛，等会儿我要打篮球，二舅要过来看我哦。”
　　“要得要得……”
　　操场上人，越来越多，一些家长聚在一起，也是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磕着瓜子，唠起家常，熟人见面，聊聊今年庄稼收成，水稻能打多少斤……
　　学校里唯一的大喇叭，今天特意找了村上的电工，接通了话筒的电源，几个成年人端着梯子爬上爬下，累得满身大汗。
　　日出东方，一轮耀眼，带着温暖的初日，开始从群山峡谷上空，缓缓升起清晨的阳光，淋慕在双眼，没有一丝刺痛，带着温和，亲近于人的感觉。
　　一瞬间的温柔，让人忘记，这是盛夏，火日最初的模样！难以想象，一个小时后，这轮明日，会变成一个火球，散发着难以言语的高温。
　　盘在山腰处的炊烟和晨雾，此时随着日光的挥洒，开始有些逃避，到处躲藏。
　　本模糊不清的群山树林，在晨雾蒸发殆尽，炊烟缭缭飘走时，显露出原本的样貌，群山配高林，恰如霸王配虞姬，绝代佳人。
　　“喂喂喂，各位同学，迅速到操场上集合，准备升旗仪式请各位家长，站在教室门口观望……”
　　开学到现在，一直没用的大喇叭，今天派上了用场，喇叭的声音，传遍四周，回声在峡谷间回荡，这是一种神奇的力量。
　　廖老师作为校长，在演播室拿着话筒，催促我们在操场上集合，准备升国旗仪式，那些前来观望的家长们，也很自觉地退在一边。
　　国旗是信仰，是神圣，是我们的骄傲，整个学校的学生，在听到升旗仪式后，迅速到集合在一起，各班的班长，组织班上同学立正站好，所有人佩戴红领巾，站在操场上，等着奏响国歌。
　　“同学们好，家长们辛苦了，谢谢家长们，不辞辛苦，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参加我们小河村小学，一年一度的儿童节，在这里……”
　　班级集合完毕，校长开始发表演讲，一样的开场白，我听了六年，这段话都能背下来，也不知道校长是不是提前写了稿子。
　　啰嗦一大堆，不知道有几个人听，反正我是脑子里没记住一句话，操场上，温和的阳光，随着山间晨雾的蒸发消散，开始变得有些炙热，额头上开始冒着汗珠，人群里也有些低声烦躁。
　　“好了，现在太阳也有点热，同学们站在这里，腿脚也站麻了，现在开始升旗，奏国歌！”
　　熟悉的旋律，热血的节奏，带动着我浑身上下的神经，喇叭里，高亢热血的国歌前奏，在操场响起瞬间，任何杂闹宣吵的声音，霎那间变得安静。
　　庄重严肃点气氛，在我们这群学生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抬头挺胸，向着国旗看齐！
　　面对着旗杆处，正在冉冉升起鲜红的国旗，全体学生敬礼致敬，带动整个学校的声音，操场上叽叽喳喳唠嗑的大人们，也变得安静不语，有的大人，跟着我们一起唱着国歌，周围没有谁说话，带着敬意，唱起来国歌！
　　——敬礼！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全校师生，在一声敬礼落地，面向国旗，唱着国歌，在这时间里，我们是骄傲！是自豪！是不屈！是顽强的中国人！
　　礼毕——
　　所有人放下手，站在操场，回味着升国旗的场面。
　　“好，现在各班级，按照话筒里念到的节目名字依次开始上来表演，剩下的同学们开始去教室搬凳子出来……”
　　国歌唱完，表演节目开始，我们班的歌唱节目《五星红旗》，排在第六个，朗读《盛夏》散文，在第九个节目，至于篮球比赛，是最后的压轴节目。
　　每个班，都准备四五个节目，连幼儿班的小孩子，老师也安排了两个跳舞的节目，全校一片欢声笑语，大人们不愿孩子站着受累，没坐自家孩子的板凳，站在一边看自己孩子在上面表演，满脸笑容。
　　每个节目，都是孩子们认真排练的，台下雷鸣般的掌声，一直都没有停过，有些班级，辛苦排练了好几天，得到这些掌声是应该的。
　　常言说得好，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些学生在台上几分钟的表演，一首歌，一篇文章，一段朗诵，都在学校练习很多遍。
　　他们，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示在所有人面前，特别是自己的父母，孩子的心，单纯得可爱。
　　看着他们在上面表演，突然想起自己过得那些儿童节……
　　心里在想，当时为什么我自己，没有勇气站在上面，到了最后一个儿童节，才有勇气来一次机会。
　　姗姗来迟的决定，感觉小学六年的儿童节，在浑浑噩噩中度过，除了一脸天真地玩，什么都没剩下，最后一次上了台，心里那些紧张，害怕全都不见，只有坦然的去面对，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心如止水般安静。
　　“接下来，是六年级陈国松同学，带来的散文朗读《盛夏》，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
　　终于，轮到我们的第一个节目，推荐人写的松子，转身看了看他，发现还在往嘴里塞瓜子，低着头看稿子。
　　“哎哎，快点，都点你名了，上去。”
　　“晓得，马上。”
　　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在我的催促下，松子带着稿子，整理衣着，带好红领巾上了台，站在旗杆台上，开始朗读起散文《盛夏》
　　“夏季清晨，子日还未升起，花草树叶的晨露，残留未曾蒸发，林中鸟的叫声，为清晨的世界，增添了几分生气……”
　　清晰明朗的声音，在喇叭声中传来，文章写的场景，和平常上学路上见到的景象，并没有什么两样，但在文字的修饰下，宛如桃花山林，让人神情向往。
　　山林野村，让人充满了无比的憧憬，这种生活，不就是世人所寻找的世外桃源吗？
　　八百字的散文，是我们所有人都努力，每人写一段，经过修改，阅读，层层筛选，拿出最好的年级散文，连几位老师看了，也是不由赞叹，台上短短的几分钟，是我们这几天不乏疲劳的辛苦。
　　好在不辱使命，这么多人的努力，在这一刻得到了尊重和掌声。
　　念完散文，全场一片寂静，众人听得入迷，忘了时间，忘了地点，被文章中的点点滴滴所吸引。
　　下一刻，雷鸣般的掌声响个不停，我和所有人，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整个六年级的同学，脸上都带着自豪，大家左望右看，给彼此一个微笑，这是大家共同荣获的掌声。
　　转头看着前排的她，对着我微微一笑，心里突然发现，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垃圾。
　　微微一笑很美，快乐，真实，心怦怦地跳很快，双腿不自主地发抖，面对她的微笑，我没有任何的抵挡，心里自认为坚固的防线，在这一刻，宛如洪水冲出堤坝一样，无所阻拦的崩溃。
　　时过几分，烈日高空悬挂天上，散发的热，比起滚滚火球产生的温度相差无几。
　　避免有些同学在酷日下暴晒中暑，几个老师，安排所有人在教室屋檐下坐着。
　　每个班级的节目，差不多完成，这个时候，操场该空出来给我们表演篮球赛了。
　　“嘘！”
　　哨声一响，我们两个队伍开始往篮球场中心走去，陈老师作为年轻人，担任了我们篮球赛的裁判。
　　双方站在篮球场中间，我作为先手，和陈泉开球。
　　陈泉是五年级打篮球最好的先手冲锋，体力和运球技术，不比我差，这场篮球赛，想赢的机会根本不可能。
　　其余队友各就各位，防守看家，就等着哨声一响。
　　“加油，五年级，加油……”
　　“六年级，加油，六年级，加油……”
　　场下看比赛的学生，为两个年级都在呐喊助威，气氛攀升到顶点，一刹那，就会爆发全身的动力。
　　“准备，开始！”
　　口令落下，裁判抛球开场，我和陈泉两人，同时跳起抢球，比赛开始，场下，同学们加油助威，场上，队友们拼命比赛。
　　开场顺利，被我抢到球，运球连过三人，绕过对面中锋侧翼的阻拦，运球到三分线，一个三大步，上篮得分，率先拿下两分。
　　“加油，六年级，加油……”
　　享受着欢呼的掌声和气氛，让自己全身都要动起来，不能在这少年时代最后一次儿童节，给自己弥留遗憾。
　　“传球，给我传球……”
　　“投篮，三分点了我抢板。”
　　“抢板，传出来……”
　　操场上，指挥大家作战，浑身大汗淋漓，感觉整个人虚脱，半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我，真的尽力了。
　　“唔，时间到！”
　　哨声想起，球赛结束，我不是超人，没改变任何结果，比分落后十分，输掉这场比赛。
　　短袖被汗水浸透，大口踹气，球场一边的对手，拿到了冠军，朝我挥手笑了笑，笑容里看不见嘲讽，有的只是纯粹的微笑。
　　心有所感，队友过来，几人微微低头，不说话，或许等着我发火。
　　在预料之中的结果，我并不感到生气，能打成这样，很不错，大家都不懂篮球，极力配合我才能拿下这二十分，付出的努力，不一定有收获，但过程让自己充实不少。
　　“苦着脸干嘛？打成这样不错了，大家都尽力了，没事，输了就输了，不就是一场比赛，你们去拿点水喝吧，休息一会儿就该放学了。”
　　说真的，心里不存在生气，实力悬殊太大，生气也不能再来一次，我很理解大家都想赢，但不属于我们，得不到，不代表一无所有！
　　“青林，对不起……”
　　“不要跟我讲这些，我是那种人吗？说这些没用，知道吧，我也没打算能赢，只要打过一场篮球赛，就行了。”
　　其他人去喝水，松子过来和我讲这些，我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但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再去纠结谁的失误，没什么意义，在我眼里，这场比赛，弥补我这六年小学的深刻回忆。
　　一切回到原点，今年的六一，我过得最舒服，最自在的一次，二姐在学校见证了成长的我，年少花季，缓步收获。
　　也许，在我内心长大的时候，和我同龄的人，依然想着镜花水月的天子梦。
　　这个，长大了当科学家，那个长大了要当医生，这个当老师，那个当警察，这些梦的基础上，你的努力，和想的天子梦千丝万缕。
　　明白这种道理的同龄人，少的可怜，但我，是最清楚明白。
　　今天组织的六一，到了收尾，老师给每个学生，发了瓜子，糖果，一人一个苹果，这个环节，是我们，每年儿童节最开心的时刻，吃着瓜子，兜里揣着糖果，连走路的姿势都是飘飘然。
　　活动结束，二姐带着我回家，今天父亲没来，在家里忙干活，嫂子看着母亲，大哥跟着父亲一起，二姐才有时间来学校看我表演。
　　“弟弟，今天篮球打得不错，差不多都是你得的分。”
　　“投篮是我投的，他们也很好，不错，传球给我，我才有机会。”
　　“你说你那几个队友啊，狗屁，哪怕有个会一点儿，今天你都打得赢陈泉他们。”带着一丝嫌弃，二姐摸了摸我的头，恨铁不成钢地说。
　　“不会很正常，他们平常又没得人教，我又跟小明哥学过规则和运球，全场只有我懂一些。”
　　“差不多，你看那个高高的，好像是叫啥名字……？”
　　“廖伟。”
　　“嗯嗯，对对对，这么高的个子，运球抱着篮球跑，他以为是打橄榄球？”夸张的表情，二姐学得有模有样。
　　“呵呵，晓不得，他个子高没用，还打不赢我，上次我一拳就把他打哭了……”
　　路上，二姐跟我聊着学校的趣事，路上两姐弟一起哈哈笑个不停，松子今天也跟她母亲一起回家，还在后面没有跟上来，没等他，我跟着二姐走在前面。
　　一路上有说有笑，不去想一些烦恼，让人无奈的事。
　　开开心心回家，很少和二姐沟通的我，今天是跟她说话最多的一天。
　　自二姐出去打工，一年回来一次，长时间见不到她，生活的环境不一样，看待的事情，也就不一样了。
　　没了话题，外出赚钱，手机不离身，和别人聊天，手机每天都是“滴滴滴，滴滴滴”的声音，一个小企鹅在手机屏幕上一闪一闪，不明白，那个东西，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生活，在城市里扎根，她所接触的环境，和我天差地别，大千世界，万般精彩。
　　我的年龄，体会不到“生活”二字的意义，感觉不到生活的压力。
　　清楚地明白自己以后要为什么奋斗，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空无一物，镜花水月的痴人梦，而是那现实生存的人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