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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桐柏山下>第一章 患难之交见真情(4)

第一章 患难之交见真情(4)

作品名称:桐柏山下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18-10-08 21:17:06      字数:7067

  胡生笑容可掬地说∶“化哥,你的火龙技术,堪称世间一绝,你收我当个开山弟子,传授于我,将来在桐柏开个火龙针馆,一招病愈,肯定患者门庭若市,一天赚他个狗头金没问题的。”化子说:“啥事一跑到你嘴里就枝叶生辉了,不愧是文人的才情。我真没你的远大理想,只想救人一命,管一顿饱饭足矣,谁也不收他一分钱。”胡生大笑∶“你这种人同猪差不多,图个吃吃屙屙算球了。”化子也笑了说∶“你也不简单,也能知道我就是走遍天下吃屎的猪。但我也能知道你……”言犹未了,胡生不悦道∶“哼!知道我啥?”化子说∶“光吃不屙的人!”
  胡生笑得很特色,咧嘴道:“别无聊了,说正事儿。人家不给你钱,你就会说自己觉悟高,不收一分钱!不给你,收屁呀?那是你不行,不是医生,谁看你也是乞丐,都不会拿钱打发讨饭的,这技术在你手里白瞎了。"化子说∶“在你手里不瞎呗?”胡生得意地说∶“在我手里,哼!聚宝盆。你信不?要是真心传给我,我能变成赵公明,有钱了就干慈善事业,救助贫穷,不也是好事吗?”化子说∶“胡弟能有菩萨心肠,我决计将多年养的火龙给你算了。说实话不怕你笑,我是偷人学的。”胡生大喜道∶“你偷学,我可不偷,光明正大给我好了。且听听如何偷得的啊?细说一遍,以展哥哥偷技?”化子就回想到小时候母亲因寒气肚痛扎火针的事情,说道∶“小时候,我家邻村丁楼庄,有个祖传多代的针灸老医生,叫丁大壮。那时他就七十多岁了,自己研究出火针一法每每救人大病不死,远近闻名。那丁老医生,只长的仙风道骨,身着黄袍,长髯飘胸,发髻高耸,清癯面容,傲气十足,但遇到穷人有病不收费。他和我爷爷是换帖朋友。那时我妈捉口寒气,肚痛得要死不得活,就给扎火针。我就在一旁偷看,觉得也没什么奥妙之处。过后就请教老大爷,教一手。他笑道:‘眼见得简单,不扎胸背,不扎热症虚症,只扎寒症,扎肚子四肢,如两乳间的膻中穴对四肢发冷口唇发紫有起死回生之妙。肚里有上脘、中脘、下脘、关元、大横、哀腹、启门、建里、不容、承满、阳明胃经等穴。上肢有少商、鱼际、太渊、经渠、列缺、孔最、尺泽等太阴肺经主穴,还有中冲、劳宫、内关、极泉等穴心胞经和少泽、通里、灵道、心经等穴,更有下肢的环跳、风市、阳陵泉、阴陵泉、伏兔、窦鼻、足三里、血海、三阴交等等不一,皆可火针。"胡生闻此,心说如此复杂,嘴里道∶“如何给得?”此时见两红公鸡因个蚯蚓格斗厮杀,化子突然饿虎扑食,抓着一只公鸡,另一只拍打着翅膀惊叫着跑了。化子说∶“就它给得!”胡生诧异问∶“鸡会火针?捣啥玩儿的?”只见化子抽了裤带,拴着鸡腿,搁在树根下。只见他点上蜡烛,拿出银针在火头上烧了起来。胡生不言语,屏气细瞧,看化子又能弄啥特色。就在这当儿,大哥昂头而来,大喝一声∶“你俩干啥!地里人们忙得没个黄昏,却闲扯淡!”听见鸡叫便见自家公鸡被捆着,扇着翅膀,气溜溜地说∶“强奸公鸡?”化子笑喷,捏着烧红的火针(针把不红)来到大哥面前说∶“火针,火针,教胡弟火针的。”大哥解了那鸡,公鸡扑扑凌凌叫唤着跑了。说化子∶“给你屁股火针去!缺德的玩意儿!”火针之事戛然而止。胡生叹息一阵,突然双手抱头,大呼∶“头痛,火针来快快伺候!”化子如神灵所作,猝不及瞬,一火针钉在胡生的头皮上,只听“刺啦”一声,冒出一缕白烟,满院焦臭。大哥给化子劈面一大嘴巴,骂道∶“娘个头!要害死我幺弟?兔子皮给你剥剥煮吃你?快快拔了下来!”接着又一大巴掌打来,化子一闪身拔那火针,胡生却摆着手说∶“别拔,别拔,好不容易止着了痛,把针烧烧再来一次好了!!”大哥说什么也不准扎了。化子行行针起了。胡生立即跳起来,说头脑清凉像冰块冰过一样舒服。就叫大哥喝劲酒,大哥拒了,说道∶“也不上地看看,人们把田整好了,很快就下秧,你的田还是原封不动,却还是火不发烟不冒地喝劲酒?再喝也抖擞不起來!”
  “谁说抖擞不起來?你看我写了多少文章了。”胡生说。
  “他要学火针,我都身传言教说完了,还缠着不放。”化子说,“不中了再来一针?”
  “你化子真是大悬憨,硬通红个针差一点儿戳出幺弟人命来,要还胡来,叫派出所抓了你!幺弟我算服了你了,驴性难调,没个记性,还张狂学火针?火出人命你就不火了!"大哥呼呼地说,“胡拉淌着中,正事儿没一点儿,挥霍时间魔王!”
  “没事,没事,得着了真传,胡生今后就大有岀息了。”化子说。
  “什么岀息,你不还是讨饭的?”胡生拿根地瓜堵着化子的嘴,斜着眼说,“你不说神经话还能憋死你不成?”化子笑笑说∶“你能憋死我了,将来你能当大队干部!”胡生“呸”了一声道∶“谁当芝麻子官?”化子笑说∶“你可别瞧不起芝麻子官,肥角儿!我们大队书记老绵羊每年贪污大几十万。”胡生听了皱个眉头,轱辘着眼珠子像在沉思事儿。化子见大哥还要发脾气,劝道,“大哥,少喝两盅,犁地也不差一时半刻的,胡生的书还没写完呢。”说着,没心没肺,拉过一把椅子,又道,“大哥您坐吧。”
  化子斟了一杯酒敬大哥,大哥说∶“不好意思!”就端杯“吱喽”一口把酒下了,化子又满一个,大哥又下了。化子还满,大哥拿手罩着酒杯道∶“好酒不能多用,还弄地的。”随即叹道,“唉!我这幺弟,就这个毛病,只知书中颜如玉,不知土里有黃金!地争一时,人争一世,成天喝了就写,写了就喝,当饭吃?糊涂蛋!”
  “人生难得糊涂!”胡生又下个酒说。
  “别糊涂了,快跟你哥犁地去,要是误了下秧,秋天叫你喝西北风。”大娘择着韭菜说∶“犁田去吧,晚上捏饺子吃好了。”大哥还说着“劲酒喝了真是有点儿想抖擞”,就到家牵牛去了。胡生扛着犁,化子背着套,跟老大后面往地里犁地去了。地头有两棵老栎树,绿叶如盖,落着一群鸟儿,不时地鸣叫,有的侧着头儿往下看。胡生触景生情,背诵起老杜的诗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化子闻听大喜一阵,说∶“大哥,你说胡生弟干个活儿,把杜甫老师也请来了,请来了也不会帮助犁田呀!”大哥也打趣起来∶“心到神知。化子你和他一首吧?”化子说∶“若不怕躭误犁地,就溜下一首,万望杜甫诗圣恕罪!”化子溜道,“地头栎树落满鸟,叽叽喳喳兴致高。胡生唐诗吟得妙,一个雀儿没惊跑。”
  大哥听罢,好是笑了一大阵子,不无讥讽地说∶“一个洋,一个土,土洋结合,犁地!”
  一头黃牛犁田力不胜任,走两趟大喘气,累得撅着尾巴窜稀屎。
  “胡生,你和化子帮牛拉套。”大哥扶着犁子说,“动大劲,别叫牛累得窜稀的了。”
  “我是作家不是牛,你咋不拉套?”胡生理直气壮地说,“哥,拉套你是最好的角儿。”
  “你扶犁,快过来。”
  胡生弯着腰儿,撅着腚儿,扎着弓步,双手攥犁柄,像条狗一般,又像给天作揖模样儿。化子与大哥和牛一起拉套。田里都是浑浊的浪子,一浪环一浪。翻岀的蚯蚓在水上漂着,小鸟儿伺机掠过水面拣美味。拐了两趟,皮鞭打得脆响,牛身上起了一道痕,牛脖子仰了一仰。化子吵道:“有你这样打牛的吗,胡生?牛多卖力呀,你还残酷无情!冒仰了你就不厉害了。”大哥说∶“行啊化子,还懂得牛冒仰?”化子说∶“在家时,见使唤牛的犁地,鞭子猛打牛,那牛脖子一仰,牛套‘呼’的一声往后打使唤牛的头上,那人就晕倒了,牛也跑了。”话刚落音,“咔喳”又是一鞭,这一鞭打得更凶,牛“哞”的一声使劲一仰,牛套“呼”的一声甩到了后边。牛套就是用胳膊粗的弯树截成挂在牛脖里的木套,两端凿上眼穿两根粗绳,简称牛套。若非胡生躲得快,头就被牛套击破了。化子一下蹲到水里“哇哇”呼叫:“牛把我脚踩坏了……”他就爬到岸上,血如泉涌。牛撅起尾巴蹽蹶子地跑,大哥赤脚追去。胡生“哧哧”笑个不停,掏岀本子,记下了这精彩的片段。
  “胡生,你干啥呀?”李江牵了一犋水牛来了说道,“你真奇了怪了,写作不分时间?”李江和胡生是文友,他了解他的情况,就帮忙来了。李江比胡生年龄小一岁,比胡生高半头,长胡脸,分发头,眉毛稀疏,眼睛圆得像个琉璃珠,蓝背心绿褂子,黄裤子,因由脚气早早地穿着黑帆布花窟窿凉鞋,自家的稻田弄完后,知道胡生没牛犁地,就来帮忙来了,见胡生不论闲忙还是写字又说,“就不怕别人笑话!”胡生说句“见缝扎针”,仍在本上划。化子坐在地上,一身水湿,风一吹有点儿发冷。李江同情,急忙脱了衣服,换去化子的衣裳,背着他急急忙忙去卫生所进行包扎。
  不多时,胡生的田变成似一面镜子的明亮,两只白鹤飞来落到田埂上赏观。他下秧也不内行,秧苗瘦得似头发,这对农人来说,就是尖刻的讽刺。最后还是文友找的秧苗,解决了燃眉之急。胡生心想,文友对我何以如此之好?无利不可早起,主要是拜我为师学习写作的。
  
  化子在胡庄住了月余,受伤的脚得以痊癒,告别了胡生,一路乞讨,来到了洪仪河的南棚,给均母治病。
  南棚是山上的一个小山村,均母是小均的母亲。她姓周名兰,年方四十有余,高挑身材,脸似鹅蛋那么儿地圆满,面色如傅粉一般,白里透红,如裹朱砂;口唇鲜亮,丰乳大臀,皮肤雪白;粗布蓝装,走路臀摇乳颤,撩拨异性的眼球。可她秉性刚直,在村里四外品德四边见线,人们敬而畏之,没半点非非之想之人。她丈夫去世多年,背地有人砸磕说她老公夜里下力不要命累死的。她偶尔听到流言蜚语,想去打架,怕失了身份,就绕开人群走路。辛辛苦苦地拉扯两个孩子,累得得个肾炎,浑身发肿,时轻时重,深感痛苦。化子以前讨饭来过这个山村给小均母亲看过病的,想可能又复发了吧,放心不下就又来了。
  化子第一回上山,先到浸水塘,后来去太白顶的后山洞里住。在浸水塘结识了小均,小均也姓周名均亭,长的如他妈一样漂亮,二十多了因家贫寒,搞不到对象,最后倒插门女方过了一家人。小均对人忠厚,也是同化子有缘,遂成莫逆之交。化子不断给均母治病,此次均母的病更加厉害,肿得像胖官,急须抓紧治疗。化子很是用心,叫小均领着上山上采新鲜药给母亲治病。
  二人来到了香炉垛。传说盘古爷来到洪荒地球上,不知谁把他生出的,生下来就数丈之高,为感谢生养之恩,搓土为炉焚物为香,飘烟为云,拜谢大宇,留下香炉化为巨峰,便是香炉垛的来历。香炉垛白云缭绕,是桐柏山的第二高峰。每当香炉垛云彩变厚,老天准时变脸,不是下雨,就是下雪。因这香炉就成了天气预报的气象站。有宗教信仰的说有神女显圣,又起个名叫神女峰。山前怀是很深的涧壑,藤萝交错,幽暗邃远,不见天日。二人拽葛附壁往下坠落,钻了进去,如同掉到阴曹地府一般,心里发怵。小均用镢头击打石头,火星乱飞,“咣咣”震得山峪乱响。化子说∶“小心,小心,野兽出来会找麻烦。”言犹未了,只听满沟陡然风响,刺人耳朵,正在惊恐未定之时,一头恶狼窜了出来,满身青毛,目射绿光,呲着菜瓜般的嘴,裸出锋利牙齿,扑向化子,化子吓得两腿发颤,心里蹦得魂魄要逃之夭夭。直觉此命休矣!那恶狼死死咬着化子脖后,鲜血泉涌。情况凶险!均亭一跃而起,将随手摸起来的一块大石头快如闪电般地向狼击去,打断狼的后腿一条。只听“嗷唠”一声,震得沟豁乱动,瘸瘸拐拐地藏进了山洞。原来,有头母狼在洞奶崽,听响声以为人扑,咆哮一声窜出伤人。故凡是上山挖药的需用口里吹哨给野兽捎信让个路子,且忌铁器击石刺激野兽,以保安全。小均抽了裤带,这裤带竟是布条子,缠着了几圈子伤处,方止着了血流。
  小均好像狼断腿来了胆子,不知道害怕,说道:“狼受伤了,趁机抓个狼崽,养狼也是挣钱的门路。”化子心有余悸地说∶“乖乖,你咋这样胆大?狼心狗肺,带蛋的回来咱就危险了!”话刚落音,峪口传来怪叫,公狼回来了。二人连滚带爬地脱离了险地。来到莽岭,二人一泄劲儿觉得好累,坐下休息。化子慢慢站起来往潮湿之处走去。小均问∶“您找啥呀?”化子说∶“生半夏。”小均笑说∶“生半夏有毒,俺山里叫药狗蛋,狗吃了会死的。咱带的有茶有饭,你怕是吓懵了吃半夏?”化子说∶“你懂啥?嘴上没毛,说话没牢,生半夏毒性大,以毒攻毒,狼嘴有大毒,吃一个生半夏就解净了,不然我就得狼毒疯想活也活不长了!”小均闻言忽然哭了,说∶“叔叔,您可不能死,俺娘一辈子靠您了!”边哭泣边拿出饭钵和茶,擦了泪说,“您回来用饭,我认知那药,知道肯长啥地方,我去很快弄着。”化子回来吃饭了,叫均亭吃了再去。均亭拿一钵边吃边去。他在简溪边抠了一把,洗净拿回给化子。化子说∶“这么多啊,一个就够了。"又说,“口袋有生姜吗?”小均说∶“平时好反胃,准备有姜,今个儿叫狼吓得胃也不敢反了,姜没用着。”就掏出给化子说∶“一大块,够不?”化子笑道∶“啥事该着哩,看起来我命大,是不该死的了!"说罢把个毒物放到嘴里嚼个稀碎咽肚里,顿时舌头木石一般没了知觉,赶快嚼了那能降之物,果然效果灵验,因知生姜能解生半夏毒,说道,“一物降一物!石膏点豆腐。”小均说∶“X头降X股!”化子恼了,不想这孩子一副漂亮相,出言这么粗,怒道∶“娘来个登台碗子!说话真贱,回去给你妈说揍死你!"均亭害怕了说∶“叔叔,不是故意的,为了逗您开心!"化子说∶“开你娘个头!有这样的开法吗?"小均赶紧趴在化子脚前磕头求饶。化子笑起来说∶“起来,起来,吃完饭了赶紧挖药。以后说话掂量掂量,不要裤腰嘴一咧没把撇,你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均亭点头回着:“知错必改!”二人边走边挖药。路经一片青杠榆树林,转两个弯儿,到了二道葩寨。二道葩是个很高的山寨,旁边矗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上面楷书九个斗大的字儿——抗日民族英雄纪念碑。因时间不得仔细看了。周围都是巨大的石头垒成的寨墙,里边是湖北韩家河大队的中药材种植基地,种了很多中药,如牡丹、芍药、栀子、丹桂、月季、白术、白芨等开的花儿艳艳的一片。其中还种有不少的是治疗肾炎必用之药。小均跑到寨里看看没人,就动起手来。化子说:“当贼哩?逮着挨揍!”小均说:“人毛衣也没有,快整吧!”化子想∶也是的,种药材就是为治病,叫你这个药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屠”吧!我们是取,不叫偷。就你一把,我一把,薅得甚猛。很快,治肾病的药塞一大篓子,满载而回。过一道沟,翻一条罡,忽听一片乱吵乱叫的声音,以为被人发觉,遂藏密林里躲避,延时许久,了无追者,举目望时,只见山垴上集了宻宻麻麻的一大群人,这群人里有公安派岀所的、有林场工人和地方民兵,还有放牛的,拾柴的与采药的,持枪的,掂棍的,握着铁锹抖劲的,高腔低调,指指划划。
  二人疾步而至,情景触目心颤,令人胆寒。
  地上一滩污血、一个血糊淋拉的脑壳、一摊肠子、一架骨骼,碾倒的草上粘满了肉屑,爪甲毛发,乱七八糟的碎衣片在风里飘零,显然,这是人的尸骸,狼的所为。不想此人如此倒霉呢,黑了白天长了一个人,竟然给狼当食品,太可惜了,或者是前一辈子他欠狼的太多,所以他给狼还账的,要不是如何狼吃人不吃猪的呢?只见一旁一头大黑猪呼噜得正香,喧闹之声惊它不醒。拿枪的都是公安局的同志,八九个人到林子里搜索了半天,连个狼毛也没发现,接着“呯呯呯”几枪,群山也跟着喊叫,展现大山里的治安威严。
  人们收拾着残存,见到了那块较大的布片竟然是个烂衣兜,里面有本劳动记工册,上边写着湖北省随县新城公社韩家河大队第四生产队社员李大魁。经过核实,此人品质不太圆满,爱把别人大东西当成自己的,趁着漫天大雾跑到河南境内山村响水台,把老张家的猪偷跑了。不料二道葩寨的狼很有正义感,非常恼火他不该把别人的猪弄跑的,把这人惩罚了,饱餐一顿离去,编撰一节千真万确的骇人听闻的故事。
  狼吃人不吃猪传遍了湖、河两省,若非亲眼目睹,难以置信。
  到家,均亭把狼吃人不吃猪的事儿给母亲学,母亲说∶“因果报应!”她大化子八岁,化子称为周姐。周姐见了化子脖子问咋了,化子说是树枝碰的,均亭说狼啃的!周姐大惊失色,拽着化子往卫生所跑。化子说∶“没事的姐,吃过生半夏狼毒解净了。”周姐说∶“那也不行必须打狂犬疫苗,仓房庄有诊所,老先生治狼伤挺拿手。”来到卫生所,见先生一身白大褂,胡须老长怕有七十几了吧?看看化子脖子说∶“这是母狼把你咬的?”化子暗惊这医生神得不得了,没见就知道是母狼!莫不是给母狼睡过知道得这么清楚?那先生解过上口,捋着白胡子,给伤上吹吹,拔出一根寸许青色狼毛道,“不错的,果然是母狼!"上过青色药粉后,注射狂犬疫苗。化子要注射狂狼疫苗。把个医生笑得胡子一撅一撅的地∶“你这孩子真逗!就不知道狼是野狗,狗是家狼!”打完疫苗,包扎毕了,又给了两包药粉完事了,周姐拿出一块钱给药费。老医生说∶“算了吧,你的肾炎没少在我这花钱也没治好,这钱不要了。”周姐说∶“各是各的。你也不容易。”丢下药费,挽着化子胳臂回南棚了。周姐的病在化子细心治疗里渐趋康复,感谢之情不待言讲。好吃好喝款待化子好几天。化子要离开南棚,周姐如何挽留也挽留不着。治好逮两只大白鹅送化子到鸿仪河把鹅卖了二十多块钱跟他做路费。化子大笑说∶“以为是姐姐拿鹅放生的,如何卖得钱来?”周姐说给他当路费。化子更是笑,说路费在脚上,要用这脚查完地上有多少人家,量完地球有多大,死了时好给阎王爷交代交代。周姐说他净瞎胡扯!客车来了,周姐买了车票叫他上车,化子说什么不上。俩人拉扯起来,旅客们大笑,说一个漂亮的姑娘纠缠讨饭化子,可笑不可笑?客车里去。她给他一块鸳鸯绣帕,他不解其意,没有收下。她送他一程,说了许多心里话,叫化子感到了温暖,她又把绣帕给他,说:“这是我亲手绣的,在您愁闷的时候看看自然就高兴了。”化子收藏在衣袋里,姐弟二人依依惜别。
  阳春把桐柏山梳洗得非常美丽。阳光把薄雾染成了粉红色,婀娜多姿,似妙龄女子腰束的裙带轻轻飘舞。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太白顶啊,令人陶醉。王八打蒿鸟儿在山的画屏飞着鸣叫,人们插秧仍在忙碌。此情此景,化子想到了曾在浸水塘的那段时光,山顶上那棵歪脖子大树正在对自已召唤,召唤那已久的沉淀,好似时光倒流了一节儿似的淋淋翩翩展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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