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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民殃的哀声(1)

作品名称:高山岁月      作者:王双贵      发布时间:2018-10-04 19:51:37      字数:6144

  1、
  深秋,令人伤感的西北风,又瑟瑟的刮起来了。给本来就萧条冷漠的原野,山川,更增加了一片凄然消沉的景象。
  —九五九年秋天,大片大片的农田遭受了多年不遇的自然灾害,大部分地块都颗粒无收。广阔的大地上,到处呈现着民瘼和饥荒的不堪景象。
  己是傍晚了。淡淡夕阳的朦胧余辉,把萧条的原野、山川照射得一片暗淡。就在这个时候,刘孝文又挑着离家时的那个行李卷儿回来了。然而,他这次回来,是永远也不能再回去了。当他回想起在文城师范学校被强迫关押在仓库小屋子里,使他失去人身自由的那些日子,受到了多少莫须有罪名的精神折磨,他的心里就开始淌血。他实在是觉得冤枉。直到现在,他还是想不通,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过。好旦旦的一个学习尖子,就被莫须有地开除了学籍,这怎样对得起家中的父母,怎样对得起亲如手足的众乡邻亲朋?
  傍晚的西北风,越刮越大,而且刮得越来越凄凉。刘孝文从早晨开始,挑着担子步行一百多里地,那在大炼钢铁时被砸伤的腰椎,又开始发生一阵阵剧烈得疼痛。使他不得不时地调换着肩头,挑着那本来就不太沉的行李、书籍,艰难地向前走着。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到了家里,怎样向爷爷、爹爹、和妈妈诉说自己在学校所受到的冤枉情况呢?
  天慢慢的黑下来了。灰暗的夜幕悄悄遮掩着刘孝文那细小的身材,走进他的家里。家中的爷爷、爹爹和妈妈,正在吃晚饭。忽然看见刘孝文挑着行李闯了进家来,都感到大吃一惊。他的父亲刘增奎放下手里的碗筷,怔愣愣地看着刘孝文问道:
  “文儿……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刘孝文呆在正屋房间的中央,无言对答,眼泪哗哗地淌了出来。他的妈妈一看急了,赶紧接住刘孝文肩上的扁担,吃惊的问道:
  “文儿,你……你这是咋的啦?”
  “爹,妈妈,我……被文城师范学校开除了……”刘孝文突然爆发出一阵伤心裂肺的哭声。
  “呜、呜……我……我太冤枉了……”
  他的妈妈两眼含着泪水,疑惑的问道:“你不是在全班,考试第一名吗?学校怎么舍得把你开除了?”
  “这,这是咋的了呢?”
  刘增奎像一只洩了气的皮球似的,浑身的骨头架都瘫软了。咽喉堵塞,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爷爷很气愤的撅着胡子说道:
  “去年你为学校大炼钢铁,把腰脊椎都砸伤了。现在又把你开除了,这不是推完磨杀驴吃吗?这样做,他们太没有良心了!”
  刘孝文把行李卷儿拿到炕上,然后坐在小板凳上。从头到尾把开除他学籍的过程,向全家人诉说了一遍。当他说完了之后,把一家人都气得心如刀割,连声叹息。他的父亲刘增奎,更是气愤之极岔岔地说道:
  “批判彭德怀么?彭德怀说大跃进搞糟了,那是大实话!不叫五八年胡搞瞎折腾,能把快要到手的粮食全烂在地里,现在老百姓还用的着每天只吃二两九钱三的粮食?”
  “是呀,这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刘孝文的妈妈擦着眼泪说道:“今春挖苦菜根儿吃,现在野外的树皮都被大伙儿扒下来吃了。以后可怎么办呀?”
  全家人经过一场伤心的落泪之后,慢慢冷静下来,便开始商量刘孝文回来以后怎么办的事情。刘孝文经过一番思考以后,毅然对他的父亲说道:
  “爹,明天我就去生产队里干活。怕丢人也没有用!我遇到这场磨难,我就忍受着。我是个学生被冤枉,我们那三位老师不是更……”
  可是,他的父亲刘增奎心中总是想不开。眼看着五尺多高的大小子,就要成功了。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他开除回家,天下的父母谁能缓过心,迈过这道坎呀?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的老祖宗刘同军当年被贬到这里,那是遇到了奸臣。难道现在没有奸臣,子孙执着求学也还是不应该的吗?老天爷呀,我们老百姓咋就这么命苦该受掠待的吗?天呐,往后的日子教我们怎么过呀?”
  刘孝文面对父母声声痛惜的伤心落泪,心中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的遗恨万分。但是,在他心中总是记着在学校伙房周小海师傅对他说的那番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不定哪年哪月,形势一转,停止运动了,我的冤案就能平反昭雪,还自己的清白。想到这里,刘孝文向妈妈和爹爹说道:
  “爹爹,您不要过分伤心了!这些年我确实对不起你们的养育之恩。可是现在事情己经摊到了自己身上,就得顶着日头往前过!我仔细在脑海里分析过,共产党不会总是年年搞运动,年年整治人。说不定哪年哪月,形势一好转,停止运动了,我的冤枉就能得到平反昭雪了。历史还会变为真实,你情管放心,社会总不会是老这个样子的”
  爷爷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虽然等不到这一天的到来……可我这把命苦的老骨头,就是在九泉之下,也要祈祷希望孙子能有平反昭雪的那一天,早些到来呀……”
  第二天早上,刘孝文被学校开除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各家各户;全村的大街小巷里,都有人在相互传播,相互议论:
  “哎,听说没有?刘增奎家的那个考第一名的大小子,被学校开除回来了……”
  “听说是和彭德怀扭在一起,是他们一流的人物,专门反对大跃进的……”
  “太可惜了!听说只差半年就要毕业了,这一回来,念了一肚子的书就都算白费了! ”
  刘孝文吃完了早饭,又向爹爹、妈妈按抚了一番,就出门去找生产队长刘云金,要求派给他农活干……
  这时,生产队长刘云金吃完了早饭,正往生产队会计室里走去。他埋头走在半路上,正好与刘孝文碰了个迎头。刘云金猛然打个愣怔,疑惑地看着刘孝文说道:“你……你真的回来了?”
  “我被文城师范开除了,真的。”
  刘孝文站在半道上,神情尴尬地对刘云金说道:“我是昨天晚上回来的。今天……我想向你要点活儿干……”
  刘云金用眼端详着这个当年全村考第一名的秀才,现今已经长成膀宽肩圆的五尺多高的青年小伙子,他简直不敢相信,会遭到这样不幸的下场。他思考了—下说道:“今年的年头不好,社员都在自己家里备荒,生产队里暂时也没有什么活儿干。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有了活儿,我就到你家去找你。
  刘孝文从刘云金不轻不重的话语里,体味出他对他的不幸,有所同情和体恤。对同情的人就应该以诚相待。刘孝文说道:“队长,你不嫌弃我吧?我是和彭德怀一流上的反动分子……”话还没有说完,刘云金就接上去说道:
  “你有那个本事吗?”刘云金紧盯着刘孝文看了一会又接着说:“说那些干啥?先回去吧!”刘云金摆了摆手,脸上挂着很不可思议的神色,看了看刘孝文,无奈地转身朝会计室走去。
  刘孝文己经回到高落山村五六天时间了。由于他经常去生产队会计室里走动,又和乡亲邻居们主动问事搭话,所以,人们对他被开除学籍的议论,很快就渐渐消失了。可是,这五六天里,他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从昨天开始,他一直胃痛的直叫唤,白天不时地吐酸水,恶心,呕吐。不愿吃东西。刘孝文知道,他父亲的胃痛,就是因为他被开除学籍上火引起的。昨天晚上,门里的刘增德大叔来了。他看了看刘增奎的病以后,对刘孝文说道:“你爹的病要早些治呀!他是上火太大,伤了脾胃,才吃不下饭的,不治……”
  增德叔没有再往下说,走了以后,刘孝文他们一家人都犯愁了。刘孝文的妈妈说道:
  “有病早点治是对的。可是到哪里去弄钱呢?眼瞅着天就要冷了,几个孩子的鞋都破得都露着脚丫子,也没钱买料儿给……”
  刘孝文的母亲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刘孝文听了十分着急,他想了想向母亲说道:“妈妈,实在不行,我去舅舅家借点钱吧,我爹爹的病不能拖。”
  “别去,别……”刘增奎坐在炕上,摇着头说道:“你增德叔常说:‘贫居闹市无人问’这句话。咱们家现在这么穷,你又被学校开除了,你舅心里会怎么想?再说他家也不富裕,怎么还能……”
  “这……这怎么办?”刘孝文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地上一边走,一边挠着头皮思考着。忽然,他停住脚步,向他父亲说道:“我在文城师范学校有个朋友,是伙房的师傅。我给他写封信去,向他借点钱吧?”
  “那个伙房师傅对你挺好吗?”刘增奎的两只眼睛一亮,对刘孝文说道:“他如果能借点钱给咱,那可是咱们的恩人了!”
  刘孝文说:“爹,你就放心吧,我的信去了,他肯定会寄钱来的。我这就去给他写信……”
  一个星期后,周小海师傅果然给刘孝文家寄来十五元钱。这十五元钱,对刘孝文一家来说,那真是雪中送炭,救了大急。
  第二天上午,刘孝文带着父亲刘增奎到公社医院看了病。花了八元钱,开了药回家来吃。吃了三四天,刘增奎的胃痛病就好转了许多。不吐酸水,也不恶心,而且吃饭也逐渐多了起来。全家人都很高兴,从心底里感谢周小海师傅的热心帮助。
  但是,那时侯各家各户的社员,都是吃的什么饭呢?树皮磨成粉,地瓜蔓磨成粉,苞米芯磨成粉,茅草根磨成粉,用二两九钱三的粮食面儿搀起来,握成团子,蒸着吃。刘增奎的胃病虽然吃了几服药,好转了。但因为缺乏营养,受伤的胃很难恢复健康。从此就作下了病根。
  这一天晚上,刘孝文吃完晚饭,要到刘孝策家去看看。自从他被学校开除回来以后,刘孝策曾来过他家一次。两人见面如故。刘孝策对落难回来的刘孝文,没有丝毫的嫌弃和蔑视。两人谈了大半夜的话。刘孝策除了鼓励刘孝文不要自馁,不要懊悔,要挺起腰杆,好好参加生产队的劳动,这样也能成为有用的人。其次,刘孝策告诉刘孝文,自从去年大跃进开始,高落山村的青年人,都成批成批地跑去了东北。说是东北的煤矿和林场都大量招收工人。而且特别喜欢招收山东过去的人不少……刘孝文对刘孝策后面告诉他的话,当时他没有往心里去。可是,这几天不知怎么了,总是悄悄的浮上他的心头。他想:村里的青年人,跑去东北找工作干,不但能吃饱饭,而且还能挣到钱。这不是比他在家每天吃二两九钱三,挨饿受穷强得多吗?他有一肚子文化,难道就这样在家里等着受一辈子罪吗?他越想越活心,所以今天晚上,他要去找刘孝策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找一个救急的万全之策。
  天己经黑下来了。刘孝文穿过一条街,走进一条胡同。穿过这条胡同不远,就到刘孝策的家了。忽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黑暗当中,他没有看清身影是谁,要从旁边走过去。谁知那个身影突然扑到刘孝文的身上,双手抱住他的肩头,发出极度忧伤焦虑的声音说道:
  “孝文哥哥,你真的要把我忘掉吗?”
  “啊?是刘惠钰……”
  刘孝文怎么也没想到,刘惠钰能在这儿等着他。这猝然不及的相遇,使刘孝文的心评评直跳。可是,自己能对她说些什么呢?因为,自己己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自己现在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已经不能毕业当教师了。自己以前对她的那些诺言,现在全都成了泡影。现在自己的心中,对她只有抱歉和负疚,没有丝毫的企望和依恋了。所以,自己被学校开除回来以后,就一直没有去看望她。可是,今天晚上,她竟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双手还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就好像永远不想松开似的向自己责问,这叫他是如何的回答呢?
  “孝文哥哥,你倒是说话呀!”
  刘惠钰紧紧的搂住刘孝文的两只肩膀,并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偎在他的怀里,并且用哭泣似的声音说道:
  “孝文哥哥,你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可我还是依然爱你的!你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跟着你!现在,你怎么真的变心了吗?”
  刘孝文任凭刘惠钰像钳子一样地紧紧拥抱着自己。但他的心里却很乱很乱。他知道刘惠钰对他的爱是真诚的,是永远不会变心心的。就他眼前的情况,怎么能接受她这种诚挚的爱呢?他被学校开除了,前途是渺茫的;家中的情况,一贫如洗。自己如果接受了她的爱,就是害她的。他的心中矛盾着,痛疚着,便叹了口气说道:
  “惠钰,你要原谅我,我对不住你……你诚心的爱我,我很感激。但是,就我眼前的状况,完全使我没有权利再接受你对我的爱。……我现在向你道歉,我对不起你!你还是另……”
  “不,孝文哥哥,你不接受我的爱,就是嫌弃我,就是……”说着说着,刘惠钰呜咽的泣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一个姑娘难以启齿的话语说道:“孝文哥哥,两年前,我就把身子给了你,我早就是你的人了!现在……村里的人都说我,一个姑娘家不该长大的地方,这么快的值个长大起来,这就证明是跟人家那个了……孝文哥哥,不信你用手摸摸我这……”
  刘孝文周身的热血直往头顶上涌。不用伸手摸,他早己经感觉得出来,刘惠钰压在自己胸脯上那两只耸高得乳房,已经变得坚挺胖大的就像两个施了酵母的馒头又松软有坚挺。他在心中,不由得痛恨自己,不该在那时候和她发生两性关系,使她破了身。时至现在,他也只有向她恳求饶恕说道:
  “惠钰,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在那一次使你破了身!”刘孝文诚诚恳恳地向刘惠钰道歉说道:“我向你赔礼道歉!”说着,刘孝文就要两腿向下跪去……
  “不,我不要你下跪,我不要你向我赔礼道歉!”
  刘惠钰紧紧抱住了刘孝文的两只肩膀,突然把一双湿润的嘴唇贴到了刘孝文的嘴上,断断续续地说道:“孝文哥哥……今晚……到俺家去吧……俺再……给你一次……”
  刘孝文周身的热血快要沸腾了。面对着双唇的接触和两只身体扭曲地磨擦,刘孝文再也控制不住这突然袭来的情感冲击。他使劲的搂着刘惠钰,而且既疯狂而又热烈地亲吻着她的双唇和脖颈小声的说道:
  “惠钰,别去你家……咱俩还是到村边那块打谷场上去……”
  这时,刘孝文把要去找刘孝策的事情,一下子全忘到爪洼国里去了。一门心思的和刘惠钰疯狂的偷情在翻天覆地的云海之中。
  第二天,太阳出来老高的时候,刘孝文家才吃过早饭。他的爷爷说要去隔间炕上歇歇。刘增奎就对他的父亲说道:“爹,我去他大德叔家看看,听说他家猪圈里的粪好抬了。如果需要人手,我就在哪儿帮帮他”
  刘增奎走了以后。刘孝文在家里闲着没事情可做,就又想起昨天晚上与刘惠钰在南场草垛里做爱的事儿心想:
  “刘惠钰一次一次主动地把身子给他,想用真挚的爱情,打消他被学校开除的忧伤心情。他很感激她。然而,当他事后冷静下来细细思考,和刘惠钰的事情,又使他左右为难。从心底里寻思:自己并没有把要去刘孝策家的事情忘到爪洼国里去。他想如果自己去了东北以后,真能找到工作,那怕是别人所说那种很脏、很危险的煤矿挖煤,他也要去。只要能吃饱钣,只要能挣到钱,把钱捎回家来养活他的爷爷、父亲和他的妈妈,也算他尽了孝,报答了父母的养育之恩。至于刘惠钰,等他安顿下来以后,他可以把她接到东北,在东北和她建立一个恩爱和美的小家庭。只要有他在,就能让她过上舒心的日子……想到这里,他觉得刘孝策提供的消息,很值得考虑。
  突然,“吱呀”一声,房屋的门被人推开。刘孝文一看是生产队长刘云金走进屋来,还没来得及问话,刘云金见刘孝文在家里,便好像了却了一桩心事似地说道:
  “东河的大桥塌了,昨天晚上大队研究决定,从今天开始,由咱们生产队的全体社员劳力,去参加重新修建。你也去吧。”刘孝文见有活干,可以挣到工分,便愉快的说了一个字:“好!”
  刘云金见刘孝文答应就走了。在临跨出门坎的时候,刘云金又回过头说道:“在家里糟好的多吃点,去了都是些硬头活。”
  刘云金走了以后,刘孝文的母亲又从锅里拿出一个糠团子,递给刘孝文说道:“吃吧,多吃点,那活挺使人的,你……”
  刘孝文用手把母亲递给他的糠团子推开说道:“我吃饱了,那些留着家里晌午吃吧。我爹的胃不好,早晨吃得很少,中午就……”
  这个时候,刘增奎从外面回来了。刚进到屋里,就对刘孝文说道:“你大德叔家猪圈的粪不能抬啦。队里的劳力都要去东河修桥。”
  刘孝文听了说道:“刚才生产队长刘云金来了,叫我也去参加修桥。”
  刘增奎听了叹了口气说道:“去就去吧。到了那里干活,可要多注意你的腰……”话刚说完,父子俩就找出锨镢和扁担,朝东河大桥走去。
  东河大桥上,己经站满了生产队的劳力。生产队长刘云金,正在和几个石匠师傅商量怎样施工。刘大荣看见刘孝文也来参加修桥,立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迎着刘孝文说道:
  “孝文,你也来参加修桥呀!就咱俩搭个伴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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