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叫一声妈妈

　　红梅走进家门，鸳鸯正在专心备课，她知道新带课的教师总要比别人多花几倍的精力。红梅走到鸳鸯跟前喊了一声姑姑，不觉声泪俱下。鸳鸯疑惑的：红梅，你这是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快告诉姑姑。
　　红梅吞吞吐吐的：姑姑，我……我在富生家里，遇见爸爸了……
　　鸳鸯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哦，爸爸肯定批评你了，使你受到委屈。
　　红梅说：没有，爸爸没有批评我，是我觉得对不起他，对不起姑姑，才难过的。姑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从来也不批评我一句。近来，我由着性子乱跑，你也不说我。
　　鸳鸯怜爱地望着红梅：红梅，你平常就很勤快，学习刻苦，又主动地帮我做家务，我没有理由批评你。你近来学习是有些不专心，可你毕竟是个客人，我哪里舍得批评你？
　　红梅撒娇的：姑姑，我有错你不批评，不是看着把我惯坏吗？
　　鸳鸯淡淡地一笑：你爸爸把你交给我，我哪能不负责任？你的情况我已经及时地向你爸爸做了汇报，要不的话，你爸爸咋会去找富生？
　　红梅假装生气了：姑姑，你这样做事就不算光明正大了，有话可以直接对我说，何必拐弯抹角地告诉我爸爸呢？
　　鸳鸯说：看看，我不管你，你说把你惯坏了。我让你爸爸管你，你说我不光明正大了。那么，你说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呢？
　　红梅笑笑：姑姑，我和你开玩笑呢。谢谢你的关心，我今后一定要专心学习，明年一定要考上美院。其实你对我疼爱得很，我觉得你比我妈还亲，你不是想要我做女儿吗？我就喊你一声妈，妈妈！
　　鸳鸯答应了一声哎，眼泪就涌流出来，于是母女二人就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了……许久许久，她们絮絮叨叨地说着知心话。鸳鸯说：你就做我的女儿吧，你妈虽然没有正式答应，也没关系，我们只要有母女的名义就行了。
　　红梅说：妈，人和人相处关键在于真诚，在于交心，有没有血缘关系并不重要。
　　鸳鸯说：话虽然这么说，你把我叫妈，你妈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红梅说：我先把你叫妈，再慢慢地做我妈的思想工作，我想我妈会答应的。当然当着我妈的面，还是叫你姑姑。
　　鸳鸯紧紧地搂住红梅：乖女子，真有你的。不过，这事情还没有正式定下来，当着你姑父的面还是叫我姑好了。
　　红梅说：妈，要我给你做女儿，我爸一定会同意的。
　　鸳鸯淡淡地：你就这么肯定吗？
　　红梅抿嘴一笑：妈，看你平常和我爸的亲密关系，我想他肯定会同意的。
　　鸳鸯警惕地四下看看：红梅，可不敢乱说，幸亏你姑父不在家里，要不的话会产生误会的。
　　红梅说：妈，你放心，屋里就你一个我才这样说的。再说，我不过是说笑哩，谁还当真不成？
　　鸳鸯用食指疼爱地戳一下红梅的额头：傻女子，这种事是不好开玩笑的。再说平常你从来不和姑姑开玩笑，今天这是咋了？
　　红梅微微一笑：今天姑姑升级变妈妈了呗。妈，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可是不好意思向你提出来。
　　鸳鸯说：有啥问题呢？搞得神神秘秘的。
　　红梅说：妈要不在意的话，我就说出来了。
　　鸳鸯没在意下的：你说吧。
　　红梅说：前些年，你离开生产队来到美院，每年回家都要给我们买东西，还要资助一些钱，直到现在我还是不很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鸳鸯的脸孔微微发红，轻声细语的：别问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连我也说不清楚。傻女子，长大了你就知道了，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根本讲不清原因的。
　　红梅望着鸳鸯俏如桃花的面容：妈，你长得真美。可是，我不相信你讲的是真话。——当然，每一个人的心底都有一块秘密的小天地，我也不应该打听你的隐私。
　　鸳鸯神秘地笑着：好女儿，我哪有什么隐私？只是不好意思对你说罢了，所以你也不要追根问底了。
　　红梅突然鼓起勇气：妈，我有错，我向你坦白吧。
　　鸳鸯惊讶的：红梅，你怎么了？
　　红梅红着脸，吞吞吐吐的：妈，你不让我看最里层的油画，我一直感到很神秘，那天家里没有人，我放个大胆偷偷地看了。
　　鸳鸯略一吃惊，随即恢复了自然状态，她知道红梅既然和她住在一块，迟早会发现她的秘密。再说搞美术的，画个人体也是正常现象，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所以，当红梅说出她的“错误”时，鸳鸯笑着搂住红梅：女儿，你觉得妈妈漂亮不漂亮？
　　红梅看姑姑不责怪她，也就笑嘻嘻的：漂亮哇，比你本人还要漂亮。
　　鸳鸯说着感叹不已：那是几年前画的，那时我还年轻，现在我老了，再也不能做模特儿了。
　　红梅仔细地观察着鸳鸯：妈妈不老，妈妈更具有成熟女人的风韵。你看，达芬奇画的《蒙娜丽莎》主角就是一个成年妇女，却比一般的女孩子更深沉，更美丽，因而也就更具有艺术性。这么说来，妈妈是当过模特儿了？
　　鸳鸯把脸一红，索性承认了：自然当过模特儿了，不做模特儿哪里来的你看见的那张油画呢？……不过，我只给你姑父一个人做模特儿……
　　鸳鸯对新认的女儿说谎，不免羞涩得低下头来。为了转移红梅的注意力，她搂住红梅故作神秘的：人的青春是短暂的，女孩的青春更短，你想不想给自己的青春留下一个永久的纪念呢？
　　红梅还不完全理解姑姑说话的含义，又隐隐约约地猜测到一点意思，再仔细地思考着，不免心慌意乱，面红耳赤，却又故意地东拉西扯：妈，你是指让我明年考上大学吗？还是干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鸳鸯说：不，我女儿一定会考上大学的，我说的这件事情比考大学更困难，更需要勇敢精神，甚至于还要有点牺牲精神，有点献身精神，才能永远留住青春。
　　红梅羞得满面绯红：妈呀，你该不是叫我做模特儿吧？
　　鸳鸯一本正经的：是啊，就是叫你做模特儿呢。
　　红梅连连摇头：不不，我不敢做模特儿，脱了衣服站在大家面前，能把人羞死。
　　鸳鸯说：不是叫你做大众的模特儿，只让你做我一个人的模特儿，目的就是留下你18岁美丽的青春。
　　红梅长长地舒了口气：要是这样的话，让我再考虑一下。
　　过了几天，黄忠志带着学生去外地写生，家里只剩下鸳鸯和红梅两个人，想起做模特儿的事情，红梅便跃跃欲试了。红梅羞人答答地给鸳鸯说了，鸳鸯说：别急，我先找个模特儿给你做做示范。
　　下午，鸳鸯果然领来一个漂亮的女孩，红梅和她一见如故，便紧紧地搂在一起。原来她是美院的一个大学生，名叫茶花，由于家庭经济困难，想通过勤工俭学得到一些收入。鸳鸯看她面容姣好，身材苗条，便推荐她做模特儿。其时，美院已经确定鸳鸯毕业以后留校当教师，她自然不适合再做模特儿了，便选择茶花来替代自己。而茶花是一个大胆泼辣的女孩，觉得做模特儿既能增加收入，又能锻炼自己，便接承下来。
　　红梅悄悄地问茶花做模特儿的感受，茶花羞涩地笑笑：一开始，当着那么多男女同学和老师的面要脱去衣服，真是面红耳赤，心跳加快，连头也抬不起来。特别觉得男生看你的眼光怪怪的，似乎要穿透你的身体似的。时间一长，就习惯了，而且因为自己面容漂亮，身材苗条，皮肤白嫩，引以自豪，这不正是展示自己的大好时机吗？
　　红梅抿嘴一笑：我害怕，我没有你那么胆大，把衣服一脱，不是让人家把啥东西都看见了吗？
　　茶花说：人家就是照着你的人体写生的，不让人家看行吗？
　　鸳鸯一脸严肃的：好了，再说多少话也没用，脱了衣服演习一下，什么都体验到了。你们不用担心，屋子是用炉子烘过的，暖烘烘的，别怕感冒。
　　茶花笑了笑：这比大教室里暖和得多了，就是再冷，该脱还得脱呀。好，我先脱吧，屋里三个人都是女人，更不用害怕了。
　　茶花说着，麻利地脱去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肤，往客厅中央一站，摆一个造型，眼睛盯着红梅看着。红梅嘻嘻地笑着：茶花姐，你这眼睛盯着人看，就像刘三姐的眼睛，脉脉含情，勾人心魄，男生哪能受得了？
　　茶花说：你是女生，我才这样看你的。
　　红梅仔细地观察着茶花的身体，赞不绝口：茶花姐，你这身体太动人了，简直就是天生的模特儿。你看，皮肤白嫩细腻而有光泽，身材苗条而不臃肿，乳部挺起而不下垂，臀部圆润迷人，就连脖颈也是那样招人喜欢……
　　茶花嘻嘻地乐了：行了，你干脆就说我是天上下凡的仙女算了。
　　红梅说：仙女嘛，也没有你这样如花似玉，楚楚动人。
　　茶花说：妹子，你好一张利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