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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成长的烦劳

作品名称:踏进门槛,才进家      作者:飞翔的大鹏      发布时间:2018-10-08 16:39:31      字数:3253

  军区军民歌舞团的战友们,艰苦的巡回演出结束了。他们又回到了剧团的营地,开始了日常的训练和政治学习生活。
  在巡回演出总结大会和新季训练动员大会上,剧团的领导首先表彰了柳舞燕同志,说她带伤坚持工作,轻伤不下火线,号召大家向她学习。当然,领导的讲话,少不了要提出,政治思想工作是一切工作的灵魂,是一切工作的统帅。因为,美帝国主义的亡我之心不死,修正主义思想的流毒,在我们的革命队伍中还没有得到彻底的肃清,走资派还在走,小资产阶级和自由主义的思潮,还在的我们的群众队伍中还在泛滥。所以,我们要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时刻紧抓着阶级斗争这根弦不放。
  歌舞团的副团长刘庆云的讲话,当然侧重表彰了在这次巡回表演中表现突出的战友们。从舞台上的表演细节,讲到从民族歌舞中吸取艺术精华,讲到新战士滕磬笛的舞台表现力。他说,常话说的好,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作为一名舞蹈演员,日常的基本功训练,才是战友们今后生活的全部基础,也是我们剧团领导和战友们一切工作的指导重点。试想想,如果没有战友们日常的基本功训练,没有过硬的演艺本领,我们拿什么来宣传毛泽东思想呢?我们又靠什么来占领反帝防修的舞台阵地?所以么,又红又专,才是我们管理剧团工作的基本指导原则。
  荣誉,是鼓舞人心的动力,也是滋生嫉妒的温床。一个新兵获得过高的荣誉,必然会招来一些责难,新的要求,新的标准,一起向滕磬笛袭来,致使年幼的滕磬笛有些招架不住。原先在基本功训练时,新加入剧团的战士,在下要,一字马,都会受到呵护,这些新队员,要想达到老队员的标准,肯定还有个过程。但是,现在的声音复杂了。有人在训练休息的时候,就开始大声地喧哗起来:“柳舞燕,你就不要那么认真了吧,我看,你这个台柱子,早晚都要被别人替代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啊。”柳舞燕表面上表现得好像是一切都无所为,似乎有点儿镇定。但是,她的内心是焦虑的,曾经的优势,轰然倒塌,她的内心又怎么能没有一点波澜,泰然自若呢?她说:“怕就怕,就靠那么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和那一堆小鲜肉,就敢跳出来玷污艺术的圣洁。”
  “就是,就是,跳舞不像跳舞,唱歌也没有个唱形,像个耍猴,在台上疯疯傻傻的,啥玩意啊。”
  “要说么,现在的人啊,欣赏水平也太庸俗了吧?这样的疯子,嗨,竟然有那么多人为她喝彩。”
  这两个老兵没名没姓地在那里议论,滕磬笛不傻,也不是听不出来。但是,听出来又能怎么样呢?怎不能没上没下地和前辈们讹腔讹调吧?如果真是那样,最后倒霉的,一定是我滕磬笛自己。面对着尴尬的局面,我滕磬笛又将去如何处理呢?退让,像这样的类似场面,今后也许会和现在的节目单一样,还不知道要重复多少次呢?顶牛,战友们如何说我,说我目中无人,说我刚取得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领导也会批评我,说我不会尊重老同志,说我不谦虚,和老师也敢顶牛。
  “滕磬笛。”剧团的宣传干事黄世明站在训练房的门口,大声地喊道。
  “到。”滕磬笛的思想正在云里雾里穿梭荡漾,或然听见一声叫喊,不由得大声地应答。这炸雷似的一声应答,将那两个叽叽喳喳的人吓了一跳,惊得她们面面相觑。
  “过来帮我出黑板报。”黄世明看着正处于犹豫之中的滕磬笛,说:“我已经和你们的刘庆云副团长说过了。”
  滕磬笛望了望柳舞燕,柳舞燕假装没有看见,望都不望滕磬笛,似乎仍然和刚才闲聊的老兵在继续闲聊。滕磬笛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走到柳舞燕跟前,立正敬礼,报告说:“报告老师,黄干事抽调我去出公差,帮助他出黑板报。”
  “好吧,你去吧。”滕磬笛没走几步,柳舞燕又嘀咕了一句:“好好和领导拉拉关系啊,这样进步会快些。”柳舞燕这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像鞭子一样,从背后向滕磬笛袭来,刹那间,一种隐痛,透过脊背,直接渗透到滕磬笛的心窝里,使她小小的岁数就开始对社会一词,有了一点启蒙的认识。
  滕磬笛跟着黄世明一起走出训练房,来到营房路旁的一座黑板报前。说是黑板报,其实就是用红砖砌成的一扇墙,用水泥粉刷粉刷,再用黑漆涂饰几遍的一块大黑板墙。滕磬笛按照黄世明的指导,用彩色粉笔,将稿件一份一份抄到黑板上,配上图文。黄世明现场一番指点以后,溜到办公室里去看报纸,喝水去了。
  太阳渐渐偏西,滕磬笛手中的稿件也在一份一份减少。当抄完最后一份稿件的时候,大黑板还有一块空地,怎么办呢?黄世明又不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滕磬笛在以前偷偷地读过不少诗歌,散文和小说。但是,创作的念头,她压根儿都没有去想过。可现在急需要稿件,豁出去了,滕磬笛索性自己即兴写了两首诗歌,抄在黑板上,填去了空白,完成了抄写黑板报的任务。
  第三天,早饭以后,黑板报前围了一大群人,指指点点,议论声音不断。滕磬笛认为,新出的黑板报,观看的战友多一点,也是很正常的事,也就没有十分在意。或然,滕磬笛又听见柳舞燕在和别人信口雌黄:“这个小丫头片子,就是喜欢出风头,出个黑板报,也要加上自己几篇稿子。这不,又如愿以偿了。”
  “嗨,你别说啊,这个小脑袋瓜啊,我看,还是够用的呢。唱歌,唱出花来。人家毕恭毕敬,最多两个手臂配合一下。她呢,来到我们这里才几大天啊,嗨,竟将这里的民族歌舞,融进了歌里,又是唱,又是舞,还真是把那个青春活跃气氛给整出来了。她唱的歌,也很有特色,腔调理解很到位,藏歌的空旷感,蒙古族民歌的悠扬感,把握得还是很有分寸的。你看,这诗,才叫诗:或听一声怒狮吼,鹰惊云斗,瞰绿色山川,怒狮,在哪里?看,满山遍野,都是一腔热血,冲杀的洪流。有诗的气质,那些呢,又怎能相比,那些径直就是张打油。”
  柳舞燕看看这位多年相识的老战友,好像一下子变得生疏了许多似的。
  月色像银光一样,刷亮整个山川,河流和草原。
  滕磬笛朦朦胧胧,像天堂上的仙女一样,迈着轻盈的步伐,一手端着脸盆,脸盆里放着肥皂和浴巾,哼着小调,来到淋浴间。淋浴间里有许多人,她的老师柳舞燕也在里面,赤身裸体地站在淋蓬头下,热水带着腾腾的汽雾,把柳舞燕烘托起来,白皙的肌肤,婀娜多姿的身腰,在淋蓬头下扭捏地舒展着。一双隆起的乳峰,清水从上淋了下来,仿佛像刚出蛋壳的煮熟了的热鸡蛋,嫩柔,酥软,挺美。丰满的臀腿,亭亭玉立,完完全全就像一位私自偷偷来到人间沐浴的仙女。
  滕磬笛脱去衣裤,解开内衣,找到一个闲置的淋蓬头,打开热水,走进汽雾蓬起的花洒热水里。稍烫的热水,从头淋到脚下,仿佛满心的烦恼和一身的疲倦,都随着热水,从头落到肩,继续向下,向下,从脚趾间,流到隔着水篦的阳沟里了。一种轻松,舒畅,愉快的心情,在心中悠然而生。也不知道淋了多久,也没有注意到,她周边的战友们都逐渐洗好,穿上了衣服。她开始用香皂,洗头,洗身体。泡沫在她的头发上越堆越高,整个头,只剩下两个眼睛。身上也慢慢鼓起了大大小小的肥皂沫,使她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白雪公主。
  淋浴间的电灯,熄灭了一盏,又熄灭了一盏,只剩下更衣间和她附近的电灯泡还亮着,她全然不知,仍然沉潜在舒服的热浴之中。肥皂沫开始在身体的周边堆了起来,堆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从远处看,都像一座圆锥形的小雪人了。远处的污水开始结成薄冰,慢慢地往她身边这个方向走来,渐渐的她开始感到脚下有点凉,逐渐寒气袭到小腿肚,她抬头看看,淋蓬头周围的汽雾不见了,也看不见有热水从淋蓬头里喷洒出来。她慌了神,四周一望,整个淋浴间只有她一个人。向远处望去,她的视力仿佛被神化了,能够穿过好几座墙,看见柳舞燕在和烧热水炉的战友说:“小王啊,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不放心,好像女淋浴间还有人在洗澡。”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里面早就没人了。”
  “刚才我还听见动静呢。”
  “你不信信我,那你进去看看。”
  “大姐,你就是枪毙我,我也不敢进去啊。”
  滕磬笛冻得浑身只打颤。但是,结冻的肥皂沫好像长到了她的身上,把她裹得紧紧的,叫她一点儿也动惮不得。她开始使劲地喊,使劲地喊,就是没有人理会她。她开始用力挣扎,使尽全身力气挣扎,大喊。猛然,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是一场梦。
  她看见柳舞燕正一只手拿着一只手电筒,另一只手将滕磬笛撴落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准备往滕磬笛的床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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