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张彤和赵英多、李笑颜、王健、刘凯几人在冉老家收拾卫生，也是打发无聊的时间。两个月前，张彤与赵英多一起从石园知青点返回省城。
　　张彤在内心对东旭没有任何反感。因为她和赵英多参加过几次金婶的中华五千年古文讲座。虽然自己是一窍不通，但是张彤终于明白了东旭哥为什么对金婶那样痴情般尊敬，那是东旭哥一生的追求。
　　所以张彤不但不反对东旭哥对金婶的亲密，反而对她的东旭哥更加崇拜。可是赵英多在情感领域就沒有张彤那么豁达，她一颗花样年华的心，还牵挂着梦中白马王子冉东旭。
　　赵英多对李笑颜、王健：“几位，我还是没想明白，我哪点比不上老金太太？她长得是年轻美貌，可是你冉东旭怎就不想想，她儿子闺女和你一般大。我赵英多明里暗里恋着您姓冉的四年来的，就一个不适合把我开了？我这个二十多岁大姑娘，长得又不比谁差，也是高中毕业，和金老太太比，我赵英多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刘凯：“多多姐，我可和您说过多少回了，咱户长不再乎女人年龄大小和相貌丑俊，他在意是否热爱文学。多多姐，您说我说的对吗？”
　　李笑颜一串笑声：“咯咯咯咯，刘凯，听你的话口户长要和金婶搞对象了吗？”
　　刘凯：“笑颜，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谁说搞对象了啊？她们是师生！发展到恋人搞对象不可以吗？我觉得他们能在一起，户长不吃不喝也高兴。”
　　张彤：“好了，你们在这稍等，我还要去火车站去接我东旭哥。”
　　张彤走后，这几位也各自散去。
　　冉东旭已被一伙小青年给盯上了，天天等着下行来的列车。
　　赵英多回到家，把心里的苦和父母详细叙说一遍，老爹老妈好言劝解也就没事了。
　　多多有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弟弟叫赵英杰。赵英杰既没下乡，也没有任何事做，整天游手好闲，把姐的苦衷装在心里。年青气盛的赵英杰，经过精心熟虑，多日计谋，和他的小弟兄商量好，在车站堵劫冉东旭，非教训他一顿，也好给多多姐出口恶气。
　　赵英杰在车站转悠有一个多月，估摸着春节前这几天也该回来了：“哥儿们，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这小子非回来不可。等冉东旭从检票口出来时，大家看我的眼神。”
　　四个小男孩：“没问题英杰哥，一定到位。”
　　赵英杰：“注意啊，弄倒他别整死就行，弄残他。”
　　四个小男孩：“哥儿们，您就擎好吧！否则也对不起您的大碗面啊。”
　　冉东旭走出车站，赵英杰一个眼神，四个小男孩紧随其后；走到拐角僻静处，将冉东旭按倒胖打一顿。没有任何语言，起身扬长而去。
　　冉东旭莫名其妙挨顿打，弄得鼻青脸肿，一副狼狈相。
　　李培茹看着张彤：“女儿，快扶我去二层搞一下个人卫生，说不准今天来访人员又是哪一拨。”又看着冉崇伦，“崇伦，你在一楼帮刘妹妹打个下手，缺啥少啥去买一买。明天就是除夕了，东儿也该回了吧？”
　　冉崇伦笑着应着：“好嘞，遵照执行！”又对刘阿姨说，“小刘妹妹，你和张恩柱的事有头绪没有呢？彤彤回家去看几趟，他爹一直不在家。”
　　刘阿姨嫣然一笑：“冉老师，张厂长这人古怪的很。只从他爱人李小亚被驴车撞死以后，他对别的女人只能做到好友、好朋友。他有两个战友叫赵天成和廖凤彩夫妇也经常劝他续贤，他还是那样。”
　　冉崇伦和刘阿姨在收拾客厅卫生，一边谈论：“小刘妹妹，张厂长经历的太多，运动也把他触及的够呛。”
　　刘阿姨：“是啊，平反后又任农具厂厂长，厂委会决定派我去照顾他。这几年在他身边也提过在一起过日子，他总是捧着那张不会笑而严肃有余的脸说：我身边不需要女人。冉老师，张厂长那副德行太伤人了。”
　　冉崇伦：“是啊，和他见过几次面，没见他笑过。嗯，可能是他青少年时的仇恨太多所至。小刘妹妹，理解吧。”
　　俩人正聊的热火朝天时，大门的门铃响了起来。刘阿姨听到大门外有人拉动门铃，急忙走出去迎接客人。
　　刘阿姨对冉崇伦一笑：“冉老师，又来客人了，你摆好茶几吧，我去开门。”
　　冉崇伦：“去吧，每到年关附近，多数是沈阳哈尔滨这些来宾。近几年都是由张彤接待和照顾，彤彤也是因常接待高层人士所以在本市的人气很高。”
　　刘阿姨从了望窗向外一看，吓了一跳：“哎呀妈呀！你是谁呀？”刘阿姨转身跑回客厅。
　　冉崇伦：“怎么了啊小刘妹妹？看你吓成这样，脸都变了色。”
　　刘阿姨喘着粗气：“冉老师，我从瞭望孔一看，一个满脸大胡子、头发蓬乱、青青紫紫的脸上都是血渍，两只眼睛只有一条缝。像个疯子，吓死我了。”
　　冉崇伦挥挥手说：“不用怕，你坐下调整一下情绪我出去看看；是疯人也许是冷了，饿了，我马上出去看看，可以的话，把他领到咱客厅里吃点东西。来到年关了，可千万别冻死在街头哇。”
　　刘阿姨应了一声，自言自语地：“唉！这个冉老师也真是的，隔三差五的就弄家个乞丐，也真不嫌麻烦。”刘阿姨一边自语，去了厨房。
　　冉崇伦从了望孔一看，起初打冷眼也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是自已的儿子。他打开门闩：“东旭，沒带钥匙吗？自己家开开门就进来吧，还叫什么门呢？”
　　冉东旭走进来：“爸爸，您看看，钥匙能打开门闩吗？门沒锁，是里面插着呢。”
　　冉崇伦：“东儿，你这是怎么搞成这样？难道你也学会打架了吗？”
　　冉东旭：“爸爸，我也不知道怎回事。出车站我往家走，从后面上来一伙人，头上套着尼龙丝袜，什么也沒说，把我按倒打一顿就跑开去。这伙人一个我也不认识。”
　　冉崇伦：“东旭站住，咱马上去医院，千万别进屋，让妈妈看见东儿这副模样，你妈还不得进医院吗？你妈妈她的心脏现在一直不好。你在这等等，我屋里拿点钱，马上出来。稍候爸爸和你同去。”
　　冉崇伦沒有惊动家里任何人，到书房打开抽屉带上10张新币10元面值大钞，把东旭送到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除夕的一天里，李培茹老师嘴里没断说着她的东儿。她看着身边的刘阿姨、冉崇伦问张彤：“彤彤，你昨天去车站接你哥了吗？”
　　张彤：“干妈，我去了，一直等到那次车进站，没见东旭哥出来；我又去邮局往石园挂个电话，刘支书说东旭哥被公社派去海南搞种籽培育去了。”
　　冉崇伦扶着轮椅后手柄：“培茹，怎么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刘阿姨：“是啊李老师，昨天张彤进屋就学过了的。”
　　李培茹非常憔悴：“东儿从来没在外面过年呢，今年是头一回啊。”
　　冉崇伦：“培茹，儿子大了，25、6岁的人不能总在父母身边啊。忘了那句俗语了嘛：好男儿志在四方吗？”
　　张彤：“干妈，要不我今天再去车站去接我哥去怎样？”
　　李培茹：“呵呵，好哇！张彤，多穿点，外面一定好冷好冷的。”
　　张彤：“干妈，您就别操我们心了，该睡一觉去好吗？”
　　冉崇伦：“对呀培茹，张彤说的对，走，我背你上二楼睡觉去了！”冉崇伦每天除照顾病中老伴李培茹，还要背着她跑两趟医院。
　　冉老怕老伴思子心切，不让她快要停下来的心脏承受任何刺激。
　　冉崇伦想出谎言：“培茹，东儿给单位打来长途说，他在春节期间去海南，给公社制种站办事，春节期间他那里太忙，最快也得过完初五能到家。你放心养你的病吧，东儿他好着呢。”
　　张彤匆忙来给干娘家拜年：“干妈新年好？我昨天没接着东旭哥，直接回家陪我爹守夜，刚给我爹做完早餐。”
　　李培茹：“彤彤，多陪陪你爹是对的，我这里把你爹的服务员占着呢。”
　　冉崇伦把彤彤拉到一边，悄悄地吿诉她：“彤彤，昨天让你说的是善意谎言。你东旭哥在医院呢，是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创伤科216号。你干娘不知道，她只知道东旭在海南出差。彤彤，稍后你去看看他吧。”
　　张彤眼里含泪点头，没问怎回事：“好的干爹，我记住了。”
　　冉崇伦看着刘阿姨：“培茹，让小刘妹妹陪你一会儿，我要去副食店选些菜回来。今天是春节，晚上我掌勺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李培茹强挤笑容：“崇伦、彤彤、你们别老是守着我，去忙你们的事吧。”
　　彤彤又匆忙跑到医院，她看见的东旭哥己经像疯人。她见到冉东旭心疼哥哥落下眼泪，她基本知道可能是多多小弟赵英杰干的，她在前几天经常看到英杰领一伙小混混在车站转悠。
　　张彤深情地看着她朝思暮想的东旭哥哥轻声地：“哥，头还疼吗？怎到年根儿上才想回家？彤彤去车站接有两周，都不见哥哥影子，就那天政府事多，彤彤抽不出身来。”
　　冉东旭头上包着纱布：“傻丫头，你那么忙干吗老去车站？大冷的天儿挨那份没用的冻，值得吗？你傻不傻呀？我回家又不是不识路，也不带啥东西，你干吗一趟一趟地往那跑？哎！告诉哥，有没有人选呢？不愿意说就算了。”
　　张彤：“哥，彤彤这就告诉你，原打算初三把你们俩约到一起，他急着要见你这位大哥。哥，你看看自己这副尊容，还怎见客人？”
　　冉东旭：“彤彤，快告诉哥，他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在什么单位上班？”
　　张彤：“哥，你先别提一大堆问号，我只告诉你他是个男的，等你出院马上见面，你自己去问，让他亲口告诉你。哥，她答应你没有？我该叫她啥称呼？”
　　冉东旭：“鬼丫头！跟哥哥还卖上关子了。不告诉哥不问了，只要彤彤迈出这一步，哥就高兴。哎，你该叫啥呢？反正她是我的干姐姐，我叫她云姐，你就随意吧。小妹，也不知道她怎想的，我的话一说到位，她保证岔到另一处去。看着云姐很坚强，她的苦难太多太多，哥佩服她在那种处境中，坚持不解的学习与探讨文学与书法，这种精神够哥学一辈子的。”
　　张彤：“哥，妹子想通了，世上女人万万千，只有廖老师才是嫂夫人最佳人选。哥，别错主意，只有她才能伴你走上文学书法殿堂。”